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眼裡的愛情,不是這樣子,我以爲我跟林默然至少不會這麼早結束,我還以爲他會有一點點喜歡我,說不定有那麼一天,我跟他可以因爲愛情走到一起。
可是,那一幕,刺眼的一幕,讓我的夢徹底粉碎了。
藍冰是我心裡一道刺,可是也許是過去式的女人,所以我心裡咯寧,但是在林默然面前的人是我,我還沒那麼難受。
或者說,我無聊的時候會想起來,也會難受,可那種難受跟今晚的這種難受不一樣。
今晚,除了難過,更多的是背叛的痛。
如果,林默然今晚抱著的女人不是孔玉,我還會這樣難受嗎?
我捫心自問。
會,我也會難受,卻只是百分百的難受,而不是現在,是百分之二百的難受,雙重痛苦。
這種痛苦,大多數來自孔玉,她可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用力捶著胸口,好疼,這裡爲什麼像是要裂開一樣,疼的我冷汗直冒。
往事一幕幕,將我整個人淹沒。
我一夜沒睡。
林默然一夜沒回來。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不,是我住進他家以來,他第一次徹夜不歸。
窗外的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被手機鈴聲吵醒。
時間指著九點整。
我遲到了。
是丁倩給我打的電話,說她姐給她打電話了,說我昨晚忙到很晚纔回去,今天她替我上半天,讓我中午再去交班。
我啞著聲音只說了一聲好。
“鄭姐,你怎麼了,不會也生病了吧?”別看丁倩胖,卻心細如髮。
“我昨夜看書看睡著了,忘記蓋被子了,沒事,等下我吃片藥就好了。”
我輕描淡寫,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爲什麼這樣。
我的心生病了。
我起牀,既然不要趕著去上班,我就不忙了。
昨夜熬的米粥還在飯煲裡,熱氣騰騰。
我望著米粥,盛了一大碗,現在我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要學會自己疼自己。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靜,真的,心雖然還疼,提醒我昨天不是做夢,可是我已經沒有昨夜那麼激動。
因爲現在是白天了,昨夜,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一次不是上次,林默然莫名關機,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想做什麼,這次是我親眼所見,他正在做什麼,答案呼之欲出,根本不要我猜測。
我吃了飯後,把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這才發現,我根本沒帶多少東西來林默然家裡,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他家的,我就帶了幾件換洗衣服,他在客房衣櫃裡給我添置了不少衣服,可我穿的少,兩件t恤兩條牛仔褲就夠我穿得了。
不知道爲什麼,林默然在這方面從來沒要求過我,你要穿什麼什麼,我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這也說明他並沒有想讓我做他的什麼人,我需要離開,所以無需改變。
是我一直太傻。
我苦笑一聲,就算他不說,我看到這一切,我也難忍下去。
我收拾好之後,給他留下一張紙條,說還剩最後一個月要考試,我想拼一下,在他這裡我集中不了注意力看書,所以我想請一個月的假,到鄉下去看書,希望他幫我請假。
最後,我猶豫著,還是寫上這麼一句話:“少喝酒,好好保證身體。”
我就這樣拎著我的行李,離開林默然的家。
我之所以走的這麼堅決,是因爲我不想等他趕走我,他既然跟孔玉在一起,孔玉的性子我是知道,不會讓他瞞著我,兩邊都討好,會讓他跟我攤牌,與其等到那會,不如我自己先離開。
我寫的是去鄉下,其實我沒去鄉下,這段時間,我沒花過多少錢,加上我的那點存款,手裡又有錢了,我去了外省。
我去的是呂小萍的老家。
在她家,我見到她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妹妹,他們見我到很迷惑,聽我說是呂小萍的同事,前來看望他們,居然也是一點傷心都沒有。
生活壓力所迫讓他們只顧得活著的人,死了的人,都已經忘記了。
我給他們留下一些錢,其中有陳廚師長給我買那個玉鐲的錢,我不想看到那個玉鐲,看到它,我就會想起他們,我希望他們在那邊能幸福的生活,把我們這些人全部忘記,就賣了玉鐲,居然賣了五千塊,我都留給呂小萍的爸媽了。
本來想留下一半給陳廚師長家,可是想到陳廚師長最愛呂小萍,應該也不想她在那邊還爲家裡親人擔憂,就全留下來。
我在呂小萍家裡只住了一個晚上,就離開了,他們忙著賺錢,沒時間跟我講呂小萍。
然後我就坐火車,去了陳廚師長家。
我沒見到他爸媽,鄰居說他爸媽雲遊四海去了,兒子死了,他們就離開家,沒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我找到陳廚師長的墳墓,把到呂小萍家裡的經過講述給他,讓他寬心,在那邊好好待呂小萍。
而後我到了一個叫輕蕘的小鎮,山清水秀,我在那裡租了一個民房,住下來,看書,學習。
離我考試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而我出來之後,就關機,再也沒打開過手機,我沒一個親人,也沒朋友,誰會找我做什麼。
我精心在輕蕘住半個月,考試前一天,我才離開輕蕘,買了回去a市的火車票。
剛從火車站出來,我就被豎在大廳裡的一個牌子吸引了,上面寫著鄭初雪小姐,看到此牌,請趕緊跟袁浩聯繫,有急事找你,下面是袁浩的手機號碼。
袁浩就是林默認的助理,他爲什麼要找我,還用這種方式找我?
我想起來我手機關機了,我是用身份證買了火車票離開a市,可是,我又轉好次汽車去呂小萍家裡,坐她們那邊汽車,不要身份證買票,就算袁助理想查,也找不到我。
原來一個人想失蹤,其實是輕而易舉。
關了手機,也就關了微信,別人想找,還真不容易找到。
我沒有給袁助理打電話,也沒有打開手機,我明天就要考試,我不想讓任何消息影響我心情。
當我考完試,從考場走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袁助理正靠著一棵樹站著抽菸。
他以前抽菸嗎?
wWW ◆Tтkǎ n ◆C〇
我猶豫一下,朝他走過去。
“袁助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裝作奇怪的問,總不能自作多情說你是來找我的嗎?
即便是,也不能說。
他看著我,掐滅煙:“鄭小姐,我找你。”
真的是找我,是林默然讓他找我的?
讓他找我做什麼?
五分鐘後,我跟袁助理置身在夜校旁邊的咖啡館。
旁邊不遠,有兩個女孩看我竊竊私語,我仔細想了一下,纔想起來她們是夜校的同學。
瞧,我還是成名人了。
我看著袁助理:“說吧,找我什麼事?”
“鄭小姐,林總出事了。”
我心裡一驚,林默然出事了,他那麼大的人物,那麼有錢,能出什麼事?
意外,莫非是意外?
我緊張起來,微顫著聲音問:“林總,他怎麼了?”
“他出車禍,昏迷半個月了。”袁助理目光有對我的埋怨。
他這是什麼意思,林默然出事,是在我離開之後,跟我有什麼關係?
想到那晚的情景,我身上沸騰起來的血冷卻下來,離開這一個月,我還是沒有把他忘記,聽到他出事,我這心裡跟貓爪一樣,可是,他身邊不是有孔玉嗎?
見我只是緊張一下,又平靜下來,袁助理不滿的看著我:“鄭小姐,你難道不想去看看林總?”
“他,他身邊沒有人照顧嗎?”
我說的是孔玉,他們既然在一起了,林默然出事,她應該守在他身邊。
“誰,林總身邊除了你,再沒一個親人了。”袁助理的話讓我有些吃驚,他說的是親人,難道林默然是孤兒?
“怎麼可能?”我張著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過,我是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家人,我倆好像很少談及這方面的事情。
“林總從小是孤兒,被一戶人家養到十二歲,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家人又不認林總,把他丟在國內,一家人出國了,林總從來不講這些,我還是聽劉總說的。”
袁助理的話讓我呆住了,林默然居然比我還可憐,我爸爸還陪我到二十歲才離開我,他卻遭遇兩次被遺棄。
“可是,他身邊就沒別人了?”我覺得孔玉不可能不去陪著他,她那麼精明,會盤算,正好趁這個機會讓林默然領她的情,來鞏固他們的感情。
“林總從不跟女人走的近,鄭小姐,你是第一個呆在林總身邊的女人,你這麼問,是誤會林總什麼了嗎?”袁助理狐疑的望著我,我像是要確定什麼一樣。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比如女秘書,女助理也應該有吧。”
袁助理笑了:“林總這麼多年,只用過我一個助理,我從他大學一畢業開始打拼,就跟著他,一直到現在,我最清楚林總。”
袁助理面色微紅,看的出來他氣憤的很,難道是被我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