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陰森森的聲音中,妖嬈渾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但是仍然受那聲音的蠱惑,忍不住不回頭看去。
只見倒在躺椅之上的那個江陽威,正赤裸裸的帶著血糊糊的脖子,和身上的幾個血洞,慢慢的站起來。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那聲音便是從他口中發(fā)出來的無疑。
若是正常情況,一個人被刺穿了脖子,身上要害又被連刺了幾個血洞,單是血流不止便會死去。
而眼下,那個本來該是死人的江陽威竟然站了起來。
而且瞪著一雙猩紅的眸子,一步一步地向她走過來。
那沉重的腳步聲,如重重的鼓槌,一下一下敲擊在她本就驚駭?shù)綐O點的心頭,讓她越來越瞪大了眼睛,一顆心幾乎要因為巨大的恐懼而爆裂開來。
“鬼!”一聲凄厲地尖叫,她再也支撐不住自己酥軟的身體。
就在她即將暈倒的一剎那,突然覺得有人跳到她背后,將她的衣衫倏地給拉住,然后將她整個人以一種巧妙的力道,迅疾無比地拋出了密室。
那人便是藏在暗處一直在保護她的玄光,這個深愛且一向縱容妻子的男人,如今為了換取妻子的生存,他只能選擇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
密室的門在失魂落魄的她面前驟然關上,玄光的背影一瞬間便被石門遮掩,再看也不見了。
“妖嬈,快去找盟主!告訴他這里的事情!”那是玄光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
……
傍晚的京城南郊,一個不起眼的布店里,招牌上有一處不起眼的烙痕,那痕跡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雕刻上去的。
常在江湖行走的人,一眼便可看出這是一個幫派的秘密的印記,而普通人卻什么都不會看出來。
夕陽滑落,本來就車馬稀疏的街上已經寂靜無人。
一個中年女子匆匆走出來在外面張望一下,正準備關門打烊。
突然一個藍衣的女子,慘白著臉色,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中年女子被嚇得頓時滿臉不自然,她捂著胸口喘息了一下,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姑娘,你……要做什么?”
“找你們掌柜的,我要用黃色的緞子做一身嫁衣!”女子比她還要臉色不正常,語氣也帶著強烈的驚恐不安。
“哦,姑娘請進!堂主就在里面!”原來這里面是武林盟在京城的一個秘密朕絡點。而女子說的那一段用黃色緞子做嫁衣的匪夷所思的話,純粹是暗語。
黃色的緞子本就是皇家專用,普通的人哪里敢問及,何況嫁衣都是紅色的,她要黃色的豈不是太詭異。
中年女子猶豫了片刻,臉色慘白的女子看出她的不信任,便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令牌在她面前一晃道:“別多心,自己人!”
女子最終被讓進了店鋪里面,被讓到一間空房子中暫時休息。
中年女子一邊吩咐人去關好店門,不要讓人進來,一邊吩咐人去密室中通知堂主過來。
在京城分舵主持武林盟事物的本來是玄光的哥哥玄風,但是他去嶺南處理武林盟和當?shù)氐腻羞b派的沖突去了,留下玄武堂的堂主紫電來幫他料理,他離開這一段時間的事物。
紫電很年輕,人看上去老實木訥,但是實質上是個聰明人。
當他從密室中出來,見到眼前的藍衣女子之后,立即俯身參拜:“屬下紫電,參見右護法!”
那個女子自然便是從延東一路倉皇逃回來的妖嬈。
此刻到了京城,遠遠離開了那個妖物,可是她的心卻仿佛刺進了很多根鋼針一般,痛得她滿頭冷汗,呼吸都要停滯了。
想起自己的丈夫玄光,他一定是慘死在那妖物的手中了。
想起這一切,她不禁又急又痛,加上連日瘋狂趕路的勞累,她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便暈倒了。
紫電嚇了一跳,知道必然出了什么大事,便立即喊人去請醫(yī)生過來,給妖嬈診視。
一夜之后,妖嬈慢慢醒來,當著紫電的面,將自己在延東拜月神教密室中的經歷講了出來。
當她說道那個死而復生的江陽威時,紫電也嚇呆了。
他們這些武林中人,怕的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江洋大盜,而就是這種詭異莫測的妖物。
和本堂中幾個長老級弟子一商量,他們統(tǒng)一認為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要稟告舞林盟主歐陽嵐,讓他做出決斷。
因為輕則那妖物會危及當?shù)氐奈淞置撕桶傩眨貏t會危及天下蒼生。
紫電安慰了妖嬈之后,便換上一身普通衣衫上街去了。
他知道盟主就在京城里,而他們從來沒有在京城中遇到過他。讓人覺得他神龍見首不見尾。
可是紫電知道用什么辦法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他直奔莫府而去。
……
從郊外將娘親秋澤晨一行人接進皇宮之后,輕狂悲催的發(fā)現(xiàn):出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秋澤晨始終處在激動的情緒中,沉浸在傷感之中,任憑玖月軒華如何向她請罪,她都不肯原諒他這十三年來音信全無,帶給她的相思之痛。
甚至向他提出恩斷情絕的話,這不禁急壞了玖月軒華,連護送她來這里的逍遙子都十分著急,便去央求端木如風來勸解秋澤晨,好讓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團圓。
這可給一向淡薄世事的端木如風帶來一個大難題:他除了輕狂之外,情感經歷是一片空白。哪里知道如何來勸說他們復合?
這事情實在大出輕狂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以為父母好不容易熬過了十幾年的相思之苦,現(xiàn)在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定然會一見面便和和好如初,哪里知道會遭遇如此難題?
好歹先安撫住秋澤晨的情緒,把她接進了皇宮。
秋澤熹還沒有離開天香國,她們正好姐妹借機相見。
這對同胞姐妹,在各自嫁人之后,一個在風雅國,一個在新玉國,天各一方,十幾年沒有相見。
現(xiàn)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兩姐妹不禁抱著對方淚流不止。
別人怎么勸都勸不住,輕狂便示意大家不要勸了,讓她們兩個借助眼淚把各自心里的壓抑和痛苦做一個宣泄,也未嘗不是好事!
秋澤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摸了摸自己的眼淚,問輕狂:“心兒,你表哥玉兒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姨母,玉兒在這里!”碧玉從一邊悄悄站出來道。
秋澤晨一邊懊惱,剛才見到玖月軒華,只顧和他生氣,竟然沒有注意到他。
如今見他已經長大成人,還如此溫潤俊美,自然很喜歡。
尤其在得知輕狂和碧玉之間已經是夫婦,秋則晨更加拉著碧玉的手,問這問那,更加喜歡的不得了。
那情形竟然同婆婆見到自己心愛的媳婦一般。
這讓輕狂很是糾結,看著身邊的端木如風、軒轅夜、莫輕妄、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母親介紹了。
心想:能不說還是不說吧!這事情估計她不好接受。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讓她和老爹能冰釋前嫌。
晚上,輕狂在自己的鳳儀宮設宴為娘親接風洗塵。
在“家宴”上,軒轅夜離開他皇帝的位置,跑到碧玉哪里和他坐在一起,而把主位讓給了秋澤晨和玖月軒華。
他這個皇帝,現(xiàn)在可是人家的女婿,怎么還能高高在上?
對于輕狂答應三年辦到的事情,她竟然三個月之后便辦到了。對此秋澤晨很安慰,只是她就是不肯理睬玖月軒華,不肯和他說一句話,甚至對一次眼光。
任憑玖月軒華在一邊用哀婉的眼神看著她,她都視如未見。
只是一邊喝酒一邊告訴輕狂,她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補上自己這個當娘親的,對女兒的新婚賀禮。
于是她將自己脖子上系著的那個從不離身的玉佩解下來遞給了軒轅夜。
輕狂以為娘親要給自己的,結果卻沒有自己的份兒。
她還可以無所謂,但是一邊幾個男人的目光便開始醋意十足了,尤其是諦聽,那雙藍盈盈的眸子,盯著軒轅夜,看樣子恨不得把那個玉佩搶過來自己帶上。
本來,他神獸大人才該是輕狂的正室,他這個皇帝算什么?
認識輕狂沒他早,他和輕狂同床共枕時,輕狂心里還沒有他的位置呢!
碧玉也看著那塊玉佩有些眼熱,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現(xiàn)在是不能和軒轅夜計較的。
畢竟在這里是天香國的皇宮。
輕妄和輕揚倒是無所謂,他們才不去計較那個玉佩,只要七妹心中有他們的位置,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秋澤熹、逍遙子、和端木如風再加上輕狂,仍然鍥而不舍的勸慰秋澤晨讓她不要再計較以前的事情,和玖月軒華破鏡重圓。
可是秋澤晨竟然死活不答應,而且還拿棄席而去相要挾,不許他們再提這種話。
輕狂轉了轉眼珠,突然向著玖月軒華道:“就是,這個男人太無情無義了,娘親,偶決定和你站在同一邊,咱們不認他了!”
她這句話一出,眾人立即全都一頭霧水了,心里盤算:這位七小姐態(tài)度轉變如此之巨,又在心里打算什么?
他們驚駭,玖月軒華也滿頭黑線了。
知女莫若父,他不認為輕狂是那么容易改變主意的人,也不會是能被別人的態(tài)度影響的人。
她如今故意改變態(tài)度,不曉得又要出什么新奇的招數(shù)。
事實證明他猜的完全正確。
聽到女兒表態(tài)支持自己,秋澤晨卻心里并沒有輕松,反而不知道為什么更加沉重了。
但是她嘴上卻十分剛硬:“恩,心兒,還是你懂娘親的苦!這個男人實在太狠心,明明活著偏偏不給娘親一點音信,讓娘親受了這十幾年的折磨!”
“既然如此,咱們不談他了!喝酒吧!一醉解千愁,今晚我們來個不醉不歸!”輕狂說著便用眼睛示意阿朱去把自己寢室中那個特制的酒壺拿出來。
然后殷勤備至的親自給娘親和其他人倒酒,當然也倒給了玖月軒華一杯。
當她自己端起杯敬酒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杯中的酒,不知何時換成了白水。
她不禁一邊故作陶醉于美酒的滋味,一邊用眼刀狠狠的拋向諦聽,這里只有他能換走自己杯中的酒。
可是諦聽卻心中糾結著:輕狂,你委屈一段時間吧!為了將來,現(xiàn)在可不能喝酒啊!
結果在宴席上,輕狂裝模作樣喝了一肚子白水,差點氣暈了。
心里罵道:死小白,臭小白,等會兒酒宴結束后,看偶不修理你!
人們都很盡興,尤其是秋澤晨喝得實在太多了,站起身時都有些搖搖晃晃了,秋澤熹正要扶起姐姐,帶她回房去。
玖月軒華卻紅著臉過來道:“熹妹,把她交給我吧!”
秋澤熹自然很樂意如此,便將秋澤晨交給了他。
秋澤晨不知是醉得厲害,還是怎么的,只是暈乎乎的看了玖月軒華一眼,并沒有說什么,也沒有拒絕。
看著玖月軒華把她扶走了,輕狂差點高興的跳起來。
她知道依照秋澤晨剛正的性子,她有多恨玖月軒華,便有多愛他。至于不原諒他,說出恩斷情絕那番話,也只是一時氣結而已,當不得真的。
“輕狂,你在公主和軒華師弟杯中下了藥?”逍遙子瞪大眼睛,萬分糾結地問輕狂。
這位莫七小姐,世上真就沒有事情她不敢做!
“沒關系,那藥叫”情人眼里出西施“,絕對適合他們長別勝新婚!而且藥物成分純綠色,無污染,絕對有利于健康。說不定他們還能再給偶生出個小弟弟來呢?”輕狂嘻嘻笑著,站起來便要跟著溜出去。
眾人聽到生出小弟弟來那番話,一個個差點憋不住笑,不禁一個個尷尬的苦笑不已。
但是輕狂還沒有走出幾步,便被軒轅夜?jié)M臉黑線的一把扯住:“皇后,你不是這么無良吧?連岳父岳母大人的房都敢去聽!”
輕狂被他說破心事,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叫無良,本小姐這叫安全監(jiān)督!”
軒轅夜立即張口結舌了,眾人只能忍住笑而已。
輕妄和輕揚喝完酒,便回了府,他們是外臣,按照禮節(jié)是不適合留宿宮中的。
回府之后才聽說,剛才府中闖入一個刺客,說是找七小姐,最后被輕言他們捉住,扭送到監(jiān)察御史的衙門去了。
他們兩個也不甚在意,可是第二天輕狂早朝時間,輕狂便叫蕭大用來找他們去宮里面。
兩人匆匆進宮后,輕狂正好下了朝帶著御王軒轅嵐在金殿外,見到他們,便問他們昨夜捉住的那個刺客是怎么回事?
兩人說不清楚,只知道已經扭送到監(jiān)察御史的衙門去了,據(jù)說被監(jiān)察御史高從下了大牢。
輕狂皺了皺眉,瞥了軒轅嵐一眼問道:“阿嵐,這個刺客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武林盟的堂主紫電?”
軒轅嵐點了點頭凝思著說道:“應該是他!不知道他為了什么急事在找我出面?”
“走,咱們化一下妝,然后去”拜見“一下那個高從!”輕狂早從阿朱,阿碧口中聽說了玖月軒華早晨在房中上演“苦情戲”,終于將秋澤晨哄得原諒了他。現(xiàn)在輕狂心情極為舒暢。
他們幾個化妝成幾個富家公子,然后帶著諦聽,駕著一輛馬車出了宮門。
這宮門,輕狂向來出入自由,沒有人敢攔下她問她為什么出去。
在車上,輕狂問軒轅嵐:“阿嵐,這個紫電品性如何?”
“那個紫電為人謹慎聰明,不至于跑去莫府胡鬧,除非他想引出我來!只是不曉得出了什么問題。”軒轅嵐相當肯定的說道。
“不管什么事,咱們先去大牢中瞧瞧再說!”輕狂思忖了一下說道。
她想得很輕松,但是在監(jiān)察御史衙門外,他們卻碰上了釘子。
那些平日里耀武揚威的衙役們,一個個橫眉立目,不讓他們進去見高從。
輕狂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表露身份,否則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于是她便帶著軒轅嵐他們去了附近的酒樓,說先填飽肚子再說。
眾人知道她一定是下了早朝沒有吃東西,餓了,便跟她一起去了酒樓。
輕狂只顧低頭大吃,似乎剛才被擋路的事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她吃了一半,突然被油污沾到了袖子上。
便把諦聽放在自己的椅子上,吩咐讓他們吃,自己去下面的馬車中換件衣服。
眾人知道她向來喜歡干凈,便沒有在意,坐在樓上邊吃邊等。
不一會兒,她便飄然返回。
衣服沒有換,可是臉上卻帶著舒暢的笑意。
“七妹,你怎么沒有換衣服?”輕妄忍不住問她。
輕狂卻嘻嘻一笑,隨手拿出一只金絲彩繡的紅包袱,向他們舉了舉,若無其事地笑道:“偶剛才去了高從的臥室和書房一趟,收拾了點東西便回來了!”
“什么?”軒轅嵐瞪大了那雙銀灰色的眸子,如何肯相信,只不過短短的時間,她竟然在重兵守護的監(jiān)察御史衙門里面弄出一包袱東西?
想到第一次見到輕狂時,自己的御王令牌被她弄了去,自己都毫無察覺的事情,他不禁只剩下驚奇和佩服了。
當輕揚好奇的把那個包袱打開來看是,不禁吸引了一屋子人的目光。
因為那里面的東西實在太豐富了。
有官服、官帽、大印、私印、至于包著這些東西的,原來是一個上面提著字的紅肚兜。里面還有一枚官員上朝時要拿的玉笏,最有趣的是,里面竟然還有一卷春宮圖。
讓輕揚不禁滿臉都是黑線了。
結結巴巴的問道:”輕狂,難道……你掀了人家的被窩?”
“如果是掀被窩,偶會只帶這些東西?”輕狂氣咻咻地瞥了他一眼,怪他沒品味,然后低頭夾起一條塊魚肉來吃。
結果卻被輕妄給摁住了筷子,他把那塊魚肉放在空盤子中,悉心的挑揀,把所有的刺都給摘出去,才放心的說道:“現(xiàn)在吃吧!”
看到這么細心的大哥,輕狂真想撲過去狠狠親他幾口。
可是看著桌上那肥美的魚肉,她實在垂涎欲滴,所以只顧低頭吃魚了。
“輕狂,你不是從來不喜歡吃魚的嗎?”輕揚,一邊夾過一塊魚肉來學大哥的樣子替她小心的摘去魚刺,一邊奇怪的問道。
輕狂把口中的魚肉咽下去,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思忖道:“是啊,以前我不喜歡吃魚的!”
她也沒有深入的去想,只是無意間瞥了諦聽一眼嘀咕道:“丫的,一定是和小白待的時間長了!”
諦聽一邊竊喜,一邊偷偷盯著輕狂,怕她再去喝酒。
桌旁的兩個布衣白發(fā)老者,他們佝僂著身子,用顫抖的手端著酒杯,偷窺著他們這邊的溫馨畫面。
其中一個眼睛中全是羨慕嫉妒恨,另一個銀白眼眸的老者卻惡狠狠的盯著輕揚和輕妄,心里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們兩個給一拳砸出去。
諦聽瞥了那兩人一眼,不禁裂開了貓嘴笑了。
今天還真熱鬧,這兩個妖孽也偷偷跟了來。
不過很快他的糾結就結束了。
因為一大堆的差役突然叫嚷著從酒樓外涌進來,為首的兩個捕頭一邊四處搜尋著可疑的人,一邊氣勢洶洶的咆哮道:“你們這里有沒有剛剛進來一個帶包袱的男人?”
一大堆的酒客不禁想起剛才輕狂在炫耀那個包袱的事情,一個個不約而同向她看去。
可是輕狂卻雙手空空的站起來一攤手,向周圍的人吼道:“喂,你們是什么意思,老子手中可是什么都沒有,為毛都看老子?”
于是她的喊聲把那兩個捕頭招惹了過來,他們喊莫輕妄和莫輕揚及軒轅嵐站起來,桌上桌下,座椅旁翻了半天,哪里有什么包袱的影子?
突然有個低低的聲音道:“兩位差爺,小的看到一個女人肚兜做的紅包袱,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
兩個衙役立即瞪大了眼睛回頭看,原來是端著托盤的店小二。
聽到用女人肚兜做的包袱,兩個差役立即便緊張萬分的問道:“你剛才在哪里看到的?”
店小二不敢說什么,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往窗邊的兩個白發(fā)老者哪里一掃。這兩個人正在低頭喝酒,并沒有注意他們。
一個捕頭立即看到在他們兩個人的腳下,正有一個繡著金色牡丹的紅色的女人肚兜,被揉的皺巴巴的扔在哪里。
兩個捕頭立即抽出腰刀沖向兩人老者面前,氣勢洶洶地大聲喝道:“好大膽的盜賊,竟然敢白天闖入衙中,偷取監(jiān)察御史大人的東西,實在是膽大包天。來人,把他們兩個仔細搜一搜,找到其他的東西,帶去見御史大人!”
兩個老者頓時一怔,互相對視一眼,這才瞥見輕狂正抱著諦聽朝他們兩個人一臉壞笑。這才猛然明白:原來她早就認出了自己,而這一幕栽贓嫁禍的戲碼,也是她早就算計好的!
可是兩個人就是不明白,自己畫的妝可是連自己照鏡子都認不出自己的,她怎么一眼便認出是他們兩個的?
想不通這一點,其他的他們兩個卻都能想通了。
兩人明白她剛才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將肚兜中的東西迅速轉移到了別處,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肚兜扔到了他們腳下,栽贓嫁禍給他們,頓時一個個惡寒著臉色不出聲了。
早知道她會討厭自己跟蹤,卻不料她竟然會用這種辦法來報復他們的跟蹤。
眼下顯然她需要他們做臨時演員,兩人只能苦笑不已的等著看她到底要利用他們兩個玩什么?
兩個捕頭帶人一擁而上,作勢要摁住他們,將他們兩個綁上。
那個個子稍微高一點的老者沉聲斥責道:“住手!去哪里我們自己會走!不用綁我們,我們不會反抗的!”
聽了他的話,一個捕頭不禁冷冷一笑道:“我們的兄弟進來的二十幾個,外面的還有上百個,這座酒樓被圍得水泄不通。你們當然不會反抗,因為你們現(xiàn)在可是插翅難逃的!”
一大堆的衙役在他們周圍搜尋被盜的東西,結果什么都沒有找到,兩個老人身上的衣衫單薄,風一吹便貼在身上,能看得出那健壯的胸部的輪廓,根本就不可能身上藏著那些東西。
這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輕狂,便抱著諦聽好奇地跳過來,落井下石道:“兩位,偶剛才可是親眼看到他們把東西交給什么人帶走了,偶是重要的人證,也把偶帶去見那個太監(jiān)御史大人吧!”
“小子,別鬧!什么太監(jiān)御史,那是監(jiān)察御史大人!”一個捕快想要將她推開去。
另一個捕快卻攔下了他:“慢,她不是知道哪些東西在哪里嗎?也得帶她去見大人,好找到哪些東西。即使找不回東西,她也可以作證,指認這兩個人偷盜大人的財物!”
那個捕快聽他說的有道理,便帶上了輕狂。
立時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向酒店外走去。
莫輕妄和莫輕揚,極其軒轅嵐也急忙向那兩個捕頭喊道:“我們和那小兄弟是一起的,也可以做人證!”
兩個捕頭不禁大為奇怪。
別的時候辦案子,那些百姓,不管與案子相干的、不相干的都會躲得遠遠的,唯恐跟自己沾上半點關系。
今天這幾個人實在奇怪,不僅熱心舉報盜賊,還要爭著去上堂作證。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一邊向監(jiān)察御史的衙門走,軒轅嵐一邊壓低聲音問道:“七小姐,您是怎么把那些捕頭引到酒樓來的呢?”
“呵呵,偶特意沿路給他們?yōu)⒘艘宦犯邚哪茄镜氖烫釆y臺上的玫紅胭脂做記號,他們再找不到,那就純粹是笨蛋了!”
歐陽嵐頓時狂汗不已,看來她說出去換衣服之前,早就打算好了要弄個栽贓嫁禍玩一玩。而她肯定認識那兩個白發(fā)佝僂的老者。
他怎么就一點都看不出這兩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