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大祭司眼光如何兇惡,輕狂并不放在心上,因為現在他再兇惡,再怎么發狠,他的結局都已經注定了。
輕狂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她不會跟一個快死的人生氣發火。
反而她比較人道,對這樣的人,還盡量進行一下臨終關懷。
“呵呵,如果大祭司不相信的話,那就請和我一起坐著毯子去河心,親耳聽上一聽,河神大人的訓示吧!”輕狂甜甜的笑道,她的語氣客氣的讓輕揚和輕妄都覺得身上發冷。
他們想:七妹現在正想找機會干掉他,結果他自己撞上來,這豈不正合她的心意?
兩人不禁要在心里提前為這個圓滾滾又張著一張滑稽的餅子臉的家伙,提前念悼辭了。
于是輕狂猛然拉住他的手,一縱身,高高的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的軌跡,拉著嚇得半死,一直尖叫不已的大祭司,飛過人群,落到了河邊的毯子上。
臺上的眾多鄉紳和財主,還沒有從她從河中一躍而上的驚恐中醒過來。再次見到輕狂施展輕功。更加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渾身瑟瑟了。
而臺下的百姓卻各個看得拍手叫好,各個喜形于色。
今天輕狂的飛行表演實在太令他們震撼了。
她自己一個人飛上高臺時,畢竟手中只有一只貓,可是忽略重量不計,而現在她飛下來時,手中卻多拉著一個胖大的足有二百多斤的大祭司,竟然還飛的如此輕盈,實在令人不得不引發朕想。
尤其她落上河水中漂浮的毯子時,竟然那毯子連動都沒有動上一下,仿佛這除了神跡之外,真的沒什么好解釋的了。
“這位少俠才是河神選中的大祭司!”陽子在下面突然振臂一呼,于是效果驚人的好,上千百姓一起響應。
“這位少俠才是真正的大祭司,那個胖子是騙我們的!”
“真正的大祭司會騰云駕霧!那個假的什么都不會!”
聽著人群的喊聲,輕狂糾結,臺上的鄉紳和財主們驚恐,而那大祭司帶著的弟子們則戰戰兢兢,不知道今天怎么會出現如此糟糕的狀況?
不過站在河邊緊緊盯著輕狂看的輕揚和輕妄卻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感嘆道:七妹的輕功什么時候竟然練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
不過輕狂還是喜歡響應人民的號召的,既然他們認定自己有神力會法術,她總不好意思讓人家失望。
于是,穩穩落在河水上漂浮的毯子上的輕狂,將那粗水缸一般的大祭司輕輕一堆,以一種柔和的巧妙力量將身材龐大的他,驟然推落到了另一張毛毯之上,而竟然沒讓那毯子有一點的下沉感。
隨后,她用衣袖向他的毯子輕輕一拂,立時一股無形的勁風拂過那大祭司毯子之后的水面,一股風旋倏地裹挾過去,那風卷著大祭司站著的毯子便飄飄悠悠向河心飄去了。
“好,我相信你是河神的信使!現在快把我帶回去!快點把我帶回去!”大祭司醒過神后,發現自己被擱在正隨波飄向河心的毯子上時,已經嚇得面如人色,體如篩糠,再顧不得自己的大祭司身份,也顧不得辯白自己的真假,而是一心想保命了。
他雖然也想過自己逃開,但是毯子之下卻是柔不受力的河水,現在也只是在水流的作用下,才讓他那圓滾滾的身體暫時浮在河面上。
只要稍微動上一點,便看到那毛毯上面滲出水來,他立即又不敢動了。只是端坐在上面,那張餅子形的肥臉上汗珠滾滾,渾身瑟瑟發抖,心頭冰涼的比河水還要涼了。
因為越走動,毯子濕潤的就越快,下沉的就越快。
聽到他求饒,輕狂卻淡淡一笑,悠然站在自己的毯子上,向他態度極其認真的態度說道:
“大祭司,那可不成,你可不能回來。剛才河神告訴我,他要當面感謝一下大祭司你,這段時間給他找了很多的新娘子!雖然個個他都不滿意,但是大祭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點河神大人是體恤的。不過河神大人可是特別交代了,他不喜歡瘦美人,貌似對您這種體型的特別感興趣,若是一會兒河神大人恩寵了你,你可要替我們向河神大人多多美言,讓他賜福給我們啊‘”
輕狂的話音剛落,便聽到河邊的眾多百姓,一起拍手叫道:“請大祭司替我們多多美言,讓河神大人賜福我們!”
聽到他們這些話,那個大祭司,更加嚇得渾身冒汗,立即不顧一切地向輕狂喊道:”小公子,我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河神娶親的事情,快點把我拉回去!”
這句話一出,河岸上近處的百姓立即嘩然失色,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大祭司主持祭祀河神的事情是騙人的。
如果那樣的話,他們前幾個月被拉去祭祀河神,便肯定是掉入河中淹死了,并沒有去侍奉什么河神。
這個該死的大祭司,他不但是假的,還趁火打劫,騙財騙色,讓他們這些百姓,除了交付官府的捐稅,給地主交納租子,只剎下囊中空空的他們,還要到他住的河伯神殿中,去交納香火錢,沒有錢的還要讓自己的兒女進入神殿,做他的奴仆。
人們剛開始還面面相覷,頃刻之后,便有一種怒氣在人群中氤氳起來,積聚起來,現在只要有一點點火星,便會隨時引發熊熊大火,將周圍的一切都燒毀。
聽到他被嚇得自己承認自己騙人,站在河水岸邊毯子上的輕狂,卻并不肯認可他欺騙百姓的事情。因為事情太早穿幫的話,明天的戲碼就沒得演了。
這種欺騙百姓將自己的兒女親人投入河水中祭神的騙局,實在是喪盡天良,慘絕人寰的,讓她忍無可忍。
若是只除掉這個大祭司,便會有很多支持這項罪行的始作俑者被遺漏掉。不把他們一網打盡,她怎么舍得。
除惡不盡終是后患,輕狂不總喜歡做事情留下個尾巴。
既然今天碰到了這件事,就徹底解決它,哪怕是為此在這里耽誤一天時間也值得。
“大祭司,別亂說話,河神大人怎么能有假?那不是,河神大人已經在河心現身了!您快一點過去把,別叫河神大人等急了!”輕狂用手一指河心部位。
在她手指所指向的河心處,此時正好涌起幾個大大的浪頭。
那是激流在河心處遇上河心礁石所激起的水旋,但是此刻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現象都會把人們的想象力,向河神現身的情形來引領。
所沁群情棗奮的冬們面前除了顯現了那些浪頭,燦出了河神派自己的士兵出迎新娘的熱鬧場面。”
那個大祭司正要再求饒幾句,他的毯子卻已經飄到了旋渦處,隨著那毯子的一個角被卷入水中,他便倏地滑落入水中,噗通一聲濺起比常人更大更壯觀的水花來。
果然那水缸般的身體比常人要不同尋常的多。
河岸上的百姓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一起躬身揚聲向大祭司掉落入水處喊道“恭送大祭司,恭送河神大人!”
當然河神畢竟是神靈,作為普通百姓來說,還是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去想像這件事情的。
自然不管是誰,只要有人帶頭,立即便會響應的。
那些臺上的鄉紳和財主們,及他們周圍那些大祭司的弟子們各個一臉惶恐。眼前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太詭異。
他們都還沉浸在對這個突然發生的事件的震撼中,無法自拔。
在水邊站了一會兒,河心已經平靜如常。
那個大祭司連翻上來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卷入河心的暗流中,不知要陳尸何處了!
大祭司被“送走”后,輕狂還是沒有盡興。
因為她還想著那幾個緊跟在大祭司后面的家伙,他們無疑肯定是大祭司面前最“器重”的弟子。
這些家伙也一定幫著那個丑胖子祭司做了不少“好事。”可不能讓大祭司孤孤單單的上路,不帶他們走。
想到這里,她抱著諦聽回身向河岸上喊道。
“河神大人剛才跟我說了,他非常喜歡和大祭司聊天。他們現在談興正濃,大祭司說,還需要幾個人下去服侍他!請問你們那些人是大祭司的貼身弟子啊?”
聽輕狂揚聲向那些瑟瑟的站在河邊發愣的大祭司弟子們問起這句話時,那些弟子頓時渾身一震,臉色刷的變得蒼白起來,唯恐輕狂會點出自己去”服侍”師父,全都心驚膽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但是輕狂卻沒有放過他們,而是想他們喊道“若是大祭司沒有貼身弟子的話,那就只好由你們大家一起去了!這可是河神大人的旨意,你們沒人敢違抗吧?”
聽了她這句話,那些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一句:“大家快逃!”于是他們便轉身離開河岸,便要四散奔逃。
可是沒有跑出幾步,便被兩個錦衣男子給攔住了。
在他們身后還帶著一群握著拳準備捉拿他們的百姓。
那些百姓現在已經認定了輕狂不是大祭司也是河神的信使,所以立即都倒向了她這一邊。
那兩個人自然便是輕妄與輕揚,剛才也是他們帶領百姓喊話恭送大祭司的。
輕狂知道自己的兩個哥哥一定會幫忙,于是笑吟吟的對那群弟子們說道:“你們跑什么,大祭司只是要幾個最貼身的人,你們找到他最貼身的人不就成了!難不成想幾十個人一起去水里服侍大祭司?”她的話不多,可是那些人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不約而同的伸手指向了自己身邊那四個和大祭司走的最近的弟子。
生死關頭,他們沒得選擇。
何況他們只不過是幾個月拼湊到一起的游手好閑的潑皮無賴,中間絕沒有沒有什么義氣可講。
于是在眾人指證下那四個被嚇得半死的人,便被眾人“請”了出來,精心裝飾一番,然后送上了毯子。
見首惡們都被按在面前的毯子上,輕狂當然不會羅嗦,只將衣袖輕輕一拂,一道無形的勁風掃過,寂靜無波的河邊立即涌起一道波紋,波紋下帶起一道暗流。在暗流的帶動下,四塊毯子,便載著這四個失魂落魄的人,一起飄向河心去了。
河岸上的百姓們平時只見到他們將自己的親人送入激流中,現在見到他們被送入其中,由衷的感到一種報復般快意。
他們剛開始只是怔怔的盯著那四個人向河心飄去,后來漸漸心中涌起一種痛快淋漓的報復感,立時從岸上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他們只顧發泄似的吶喊著,但是他們嘴里喊些什么,連他們自己都不大清楚。
看著一陣又一陣的人潮洶涌,又眼睜睜的看著河心中沉入其中的四個大祭司弟子。那些臺上的鄉紳和財主們,一個個也有些慌神了。不由自主的看著為首的兩個穿著綾羅的老者,七嘴八舌向他們討著主意。
“陳老爺,劉大善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那個大祭司不是你們兩個找來的嗎?怎么會是假的?”
“那個小伙子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成了大祭司?”
“今天的祭祀河神就算結束了嗎?只是把大祭司送下河,河神會滿意嗎?”
“對啊!河神會不會繼續發怒?”
被他們問得滿臉惶的兩個老者,不禁也各自面面相覷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是。
這兩個人一個是周圍十幾個村鎮的鄉紳頭子陳海,一個是方圓幾十里最有錢的財主劉善人。
兩人都是年近六旬的樣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白一黑,在人群中一個如同高大的駱駝,另一個則像只瘦小的毛驢。
最有趣的是,本來就又高又胖的陳海還喜歡穿淺色的衣服,更加顯得凸胸鼓腹,身材肥沃。
那個劉善人則喜歡一身深色的衣衫,還喜歡拿著把扇子裝斯文,一舉手一投足都滑稽之極。
這幾個月的祭祀河神儀式,一直都是由他們兩個挑頭,朕合那個已經沉入河中的大祭司主持的。
陳海負責四處搜羅那些十里八鄉中漂亮的村姑、和俊美的農家少年,然后派人通知大祭司去要人。
而劉善人則負責向周圍的村鎮中的人們斂集或是勒索祭祀河神的財物品。
而他們為了宣揚給河神祭祀的好處,也勾結了十余個鄉紳財主參與大肆鼓吹河神的威力,甚至弄些河面漂著刻字的浮木,河底撈出神像等低級花樣,來誘惑周圍的民眾相信此事。
那些民眾一時容易相信這種怪力亂神之事,一是被議河的水患嚇怕了,所以便真的相信了他們的說法,沿河的十幾個村子,都漸漸的搞起祭祀河神這種事情來。
陳海和劉善人見到臺上那些鄉紳和財主們都看著他們兩個。兩人不覺有些慌了神,趁輕狂沒有注意他們,便急忙擠下高臺,鉆入人群逃之夭天了。
和他們勾結的那十幾個鄉紳和財主,見勢不妙也一個個隨著他們匆匆離開。
其他的鄉紳和財主也紛紛向臺下擠去,而下臺的梯子很窄,不時的擠掉幾只鞋子或是帽子,當然也會有人被擠出梯子,直接噗通噗通掉下臺子去。
那臺子高約一丈,他們各個摔得鼻青臉腫,慘呼不止。
輕狂將大祭司和他的四個惡徒除掉后,感覺心里舒暢了些,回頭看著那臺上,見臺上已經空空如也。
不禁暗自一笑,心里說道:再讓你們多活一天,明天繼續演戲。
返回同溪鎮時,那些百姓將輕狂當成了新的“大祭司。”因為她能和河神“交流。”又處置了對百姓們蠻橫無理,橫加凌辱的那個餅子臉的假祭祀。
所以他們更加對她崇拜有加,尤其那個陽子,因為弟弟被免于一死,便把感激之心都寄在輕狂身上。
他向那些村里的長輩們,對輕狂的“神跡”大加贊揚一番。然后挑動大家的情緒,讓人們一致認為她就是當之無愧的新大祭司。
便將她和輕揚輕妄抬上滑竿,送到了那個原來大祭司住的河伯神殿中。
那個神殿豪華而富麗堂皇,在這樣窮困的村莊中絕對算得上民居周圍的“皇宮”了。
不僅如此,那些跟隨大祭司外出的雖然都是男弟子,在他的神殿中卻到處都是年輕貌美的少女,各個穿著跟他一樣的長袍,掩住她們窈窕的身材。
可是那長袍卻掩不住她們臉上的憂色與悲戚,她們聽說原來的大祭司被扔進汝河中,有的隨著那些逃走的男弟子跑掉了。
有的跟看來尋找她們的親人回家了。
還有些無家可歸的,或是無顏回家的仍然選擇留在河伯神殿中。
當人們焚香跪拜河神神像,對輕狂表示了敬意和感謝之后,便紛紛離開了。
輕妄和輕揚被輕狂安排去另兩個鎮子去做一件極其重要的秘密事情了。那件事雖然是他們第一次做,但是卻不能不做。
未時之后的河神神殿,便沉寂下來。
剩下來的就除了男裝的輕狂,就是那剩下的十幾個在神殿中服務的少女了。
今天輕狂有些累,便抱著諦聽斜倚在床榻上閉目養神,一邊想著明天的好戲如何開演,一邊耐心等著輕揚和輕妄回來。
可是,她沒等到輕揚和輕妄前,先逮到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女子。”“她”的衣衫比別的女子光鮮。雖然身材比別的女子壯實,眉眼也比別的女子稍顯粗獷,可是那容顏卻也滿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