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
品著小茶的林昊，手中把玩兒著扇子，身側的小月看了一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好似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如此反復著。
林昊自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可就是不問，神色坦然像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出來一樣。
“先生，聽聞戰局突變，我們大武王朝不會有事吧？”
半刻鐘后小月終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小月什么時候也開始關心這些事兒了？”
林昊語氣平和，好似心情不錯。
“只是先生一早進宮，直到剛剛才回來，心里不踏實。”
小月說著不由得紅了臉。
今日的先生看起來非常溫和，眼神不大冰冷，許是戰局有了好轉吧。
“沒什么不踏實，就算妖族打過來，你我也能進退有序。”
林昊說著突然一道細膩的聲音傳來，他順勢起身走到窗前，
“小月，你先出去。”
“是先生。”
小月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這突然之間臉色就變了，不由得詫異，還是乖巧地點頭離開。
小月走后不過分秒之間，林昊讓開窗戶，一道人影從窗戶躍入。
呼呼呼！
來人呼呼的喘著粗氣，是一點兒也不客氣的直接坐到桌前順手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緩了許久，來人才開口：
“百物閣我是查明不了了，真是鐵桶一般，無從下手。”
“所以，老妖你打算放棄了？”
林昊搖著手里的扇子，沉默許久才說了這么一句話。
“放棄是不可能，我們是合作關系啊，道長，你這邊進行的如何啊？可有進展？”
老妖直言。
“細作、情報我已經放出去，可要想讓趙家倒臺，你必須要有趙家主要人物通敵的證據。否則，你辦不到。”
“另外我警告你，不要因為私欲而錯失我給你制造的機會，若是趙家有通敵者，三日之內必有動靜。”
“你好生盯著，切莫輕舉妄動，你和趙家的恩怨我不想摻和，與你合作也不過為了戰勢，這一點兒你比我清楚。”
林昊直接開口，言辭犀利，沒有半分情面可言。
“你這小子，這不是耍我么？”
老妖是氣不打一出來，想要喊幾句，奈何上了年紀又在屋頂掛了那么久自然是一時間喘不過氣來，連兇狠的話都說不出氣勢來。
早就把他看透的林昊，根本不在意他說了什么，悠悠地說：
“你和趙家之間如何我不管，我的目的是細作，有證據的細作，至于你如何利用細作扳倒趙家，這是你的本事。”
“好好好，主意是你出的，我相信你，三日，我盯著趙家三日，一定有成果，若是三日之后的此刻我沒有來赴約，還請道長去趙家地牢救我。”
老妖像是有了預言能力一樣，嘰嘰歪歪的說了許久。
“好，我答應你，老妖，一切小心。”
林昊往嘴里塞了一顆固血丹，把剩下的扔給老妖，示意他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謝了，我找到證據，你扳倒趙家，扶我上位，我們聯手！皇城之內的消息以后定然在我們手下！”
老妖說著，憧憬著未來，眼中盡是異彩。
林昊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老妖這次只怕要出血，現在邊城圍困，第一道指令已經下達，目的就是讓百姓知道他們皇帝陛下心里是惦記著他們的。
而這第一道指令關鍵至極，便是萬人上門挑釁放豪言，百姓們必將為之一動，如此一來，從內部擊垮他們不過時間問題。
他這么想著，不知不覺間，手中折扇化為拂塵，看向窗外的目光也變得渾濁起來。
……
夜幕降臨，皇城之下是暗潮涌動，看似清明盛世，在夜幕之下也褪去那層可憐的偽裝。
相國府。
小月踏著星光來到池塘邊，看著依舊在喂魚的相國，恭恭敬敬的行禮：
“小月見過相國。”
“說吧，臭道士這幾日又做什么了？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相國扔著魚食，根本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回相國，先生這幾日每日都去茶樓喝茶，和老妖見了一面，他們約定去查百物閣的細作，目的是為了更好的了解戰局。”
小月小心翼翼的開口，每一個字都小心斟酌。
“還有嗎？”
相國早就想到這一點兒，這也是皇帝陛下讓他穩住百物閣趙傾月的原因。
找到內鬼，可比內斗要來的更有價值。
“還有便是，先生時常發呆，似乎在等什么人，可先生不曾說過。”
小月揣測一句。
“還有嗎？”
相國繼續問，這才回頭到了眼前容顏秀麗的小月。
“沒有了。”
小月有些忐忑的開口，手指不由得攥在一起。
若是相國知道先生是小皇帝，只怕會給先生帶來災難，可若是不說，我又如何對得起相國這些年來對我暗中幫助，還有救命之恩？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相國突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她問：
“還有嗎？”
“沒，沒有了。”
小月被他看的更加心虛，手指不由得攪在一起。
“真的嗎？”
相國的聲音突然變得凌厲起來，眼神也隨之布滿殺意，
“小月，如實交代。”
小月嚇得是心臟狂跳，腳下一軟直接給相國跪下，顫抖著聲音說：
“我說，我說，我偷聽到，先生，先生說自己是大乾侯國的，大乾侯國的小皇帝。”
她說到最后幾個字，聲音更是發顫，若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她說什么？是小皇帝？還是臭道士親口承認的？
相國不斷的在心里問自己，這段時間他和武江一直是在猜測，真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這個驚喜來得太快，太突然，真正聽到的這一刻，他只感精神有些恍惚，不由的壓低聲音問：
“是，是什么？小皇帝？大乾侯國的小皇帝？”
“是，是。”
小月低著頭，小聲的回應著，此時的她內疚占據了整顆心臟，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
“很好，非常好，小月回去繼續跟著，保證他的行蹤確定。”
相國直接吩咐，若是大乾侯國發現小皇帝在他們大武王朝出事，那可真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