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追鄧季川的勁兒,靳歡頭一次在自己沒早課的早晨鉆出了被窩。
一睜眼時間就趕不及了,靳歡急匆匆的洗完臉,水乳都沒抹,背上包連滾帶爬的出了門。還好運氣好,跑了一半撞上了騎著電動車往學校趕的齊朗。
“哎!齊朗!”靳歡猛地往前躥了一截,張開雙臂攔住滿臉焦急的齊朗,“載我一程。”
“姑奶奶哎。”緊急關頭齊朗死死的摁下手剎,避免了慘劇發生,他后怕得嘴里直念叨,“你要嚇死我啊?差點就撞到你了!”
靳歡抬腳跨坐到電動車后座,拍拍齊朗,“快走,要遲到了!快點!”
齊朗擰著把手,“你今天也有早課?”
靳歡坐在后座調整呼吸,捏著喉嚨使勁咽了幾口口水潤潤嗓子,剛才跑的時候沒感覺,現在停下來,喉嚨里火燒火燎的疼,“我去旁聽你們的課啊。哎呦,跑死我了……”
齊朗開著小電驢靈活的穿過重重阻隔,注意路況的同時還有精力跟她侃大山:“你是去旁聽我們的課,還是去旁聽鄧老師的課啊?居心叵測的……”
“什么?”靳歡耳朵豎起來,哈欠也不打了,攀著齊朗的背踩著腳蹬站起來,抓著他肩膀站穩,“今天有鄧老師的課?”
齊朗也很奇怪,分神出來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為了鄧老師才爬起來上課的嗎?”
靳歡趴在他背上吹著春日里暖洋洋的風,沐浴著陽光傻笑:“我不知道今天早上這節課是他上的啊,我就那么瞄了一下課表,知道今天早上有課。運氣好好啊,嘿嘿嘿……”
她是真不知道今天早上這節課是鄧季川上的啊,她一直都沒把這當回事,拿到課表之后她看也沒看就塞兜里了,早上起來迷迷糊糊的翻出來看看時間和地點就出門了,哪還有時間仔細研究是不是鄧季川上的?
不過她的運氣,真的好好啊……
懷揣著美好的心情,電動車還沒停穩,靳歡就已經一個翻身爬下來了,拽著書包直往教室方向沖,“我先去占位置啊!”
齊朗不緊不慢的把電動車鎖好,看看時間,“不用了,這個點,座位早就被占完了,我們倆還是結伴進去吧,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灰溜溜的進去好看。”
靳歡退回來,一臉詫異:“不可能吧,還有六分鐘才上課呢。”她以前踩鈴進教室都有座位坐的。
齊朗手里拎著教室跟著她一塊兒往教室走,“你一會兒看就知道了,肯定又是爆滿。”
靳歡難以置信的咂吧咂巴嘴,感慨:“你們學院這么多人啊?座位都不夠?”
齊朗呵呵一笑,白了靳歡一眼,不知道是該笑她天真,還是該說她傻,“你以為看上鄧老師的就你一個?”
“……”靳歡明白過來,“我以為專業性這么強的課,除了我,應該不會有別的人來聽的。”這么枯燥的東西,只有她這個真愛忍受得了。
說著說著,就走到教室門口了。齊朗推開教室后門側身讓靳歡先進去。偌大的教室,烏壓壓的一片,就連過道里,都有人搬了小板凳貼邊坐著。
“天哪。”靳歡的世界觀又被刷新了一次,她現在承認她是“海角”最慫樓主了,她皺著臉環視四周,咽了下口水,她是沒這么大的毅力,這么冷的天,早早離開溫暖的被窩,一路狂奔到學校,就為了聽這么一節課。
她小瞧了鄧季川的美|色對這些癡心小姑娘的殺傷力。
齊朗縮著身子在窄小的過道里舉步維艱,壓著聲音:“看到了吧?這么一大片,都是你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同類。”
靳歡摸摸自己的臉,“她們才不是我同類。”她扭頭張望了一下,飽含擔憂:“連墻角都蹲不下了,我們是不是要站在講臺旁邊聽課啦?”
“還沒慘到那個地步。”終于穿過人山人海,齊朗舒了一口氣,把包甩到第一排空著的位置上,伸了個懶腰,“只是要坐第一排。”
能和鄧老師近距離接觸有什么不好?
靳歡歡快的側身進去坐好,捧著臉美得渾身都冒泡泡:“后面都擠不下了,怎么前面還有位置啊?”
看她那一臉向往的表情,齊朗連吐槽的欲|望都沒了,他跟著坐下來,蔫蔫的,“因為鄧老師說過,來旁聽可以,但不要影響我們藥學院正常的上課秩序,前五排空出來給我們專業的學生坐。”
“那你為什么不喜歡坐第一排啊?”這么好的位置。
“因為……”
齊朗剛想解釋,上課鈴響了,鄧季川冷漠依舊面色如常的夾著一本書踏進了滿當當的教室,眼神在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后低下頭,一言不發地把書從臂彎間拿下來攤在講桌上,修長的手指點著書頁翻了翻,頓了下,看了眼齊朗,執起一根粉筆。
“完了,我要被提問了。”齊朗被他那一眼嚇得一身熱汗,雙臂撐在桌上抱住腦袋,他以后一定早點來,再也不敢這么遲了……
“齊朗。”鄧季川清潤低沉的聲音響起,“上次課的內容。”
“咳。”齊朗清清嗓子站起來,瞄著桌上的書,捻著哆嗦的手指偷偷的翻開,“上節課……”
靳歡托著腦袋看他抖抖抖的摸了半天還結結巴巴的,扭頭到另一側問了進度,然后盯著雙手撐著講桌低頭看書的鄧季川,伸手把齊朗的書抓過來,翻到上次講得那一章,點出重點再推回去。
“嗯,上次我們講到……”齊朗覷著桌上攤開的書,也不結巴了,點著腳尖眼皮下拉吧啦吧啦一口氣順暢的把上節課重點讀完。
直到齊朗憋著一口氣把重點都讀完,鄧季川微斂下的眼簾才從講臺上提起來,那雙眸子直看過來,落在靳歡身上,深邃有涼沉。
靳歡心里一沉,像在水里不停下落的巨石,忐忑的睜大眼和他對視。直到他錯開目光,才摸著心口松了一口氣,麻麻呀,太嚇人了。
索性鄧季川沒有追究,提問完轉身就在黑板上信筆寫起來。他的字體。神奇的融合了陽剛和飄逸,給人很獨特的一種感覺。
賞心悅目啊……
靳歡趁著鄧季川挺拔的背影,悄悄喝了口豆漿,咕嘟咕嘟咽下去了,才摸出書包里裝著的面包,舔舔嘴唇湊到齊朗耳邊好奇的問他:“你們學院上課不點名啊?我們學院要求老師每節課上課前必須點名。”
齊朗從她手里奪過面包,拆開包裝扯了一半,瞄著鄧季川的動作,飛快的塞進嘴里,嚼也沒嚼的吞下去,小小聲:“誰敢啊?”
“為什么不敢?”靳歡扯掉豆漿上的吸管,開了蓋子貼著杯沿大口喝了一口,鼓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
齊朗又從她手里揪了塊面包塞進嘴里,壓低壓低聲音的:“姑奶奶,他看我一眼我就差點尿出來,還逃課?你別消遣我了。”
嗯?鄧老師這么壞?沒看出來啊……
靳歡把所剩無幾的面包都遞過去,雙手捧著臉,手指點啊點的,目不轉睛的盯著轉過身來的鄧季川出神。
外朗的丹唇顏色粉嫩嫩的,清晰的唇部線條從嘴角延伸到一起,并到那顆圓潤的唇珠上,匯聚著滴下來,溫溫淺淺。
咕嚕。
靳歡盯著鄧季川開開合合的唇瓣咽了下口水。
真好看啊……
火辣辣的眼神燙得鄧季川渾身不自在,他暗嘆一聲,有一種挖坑將自己埋了的無奈。拿住書走下講臺,目光落到神魂顛倒的靳歡身上,微沉,“靳歡。”
“啊?”靳歡從自己的世界里醒來,莫名的看了看搗自己的齊朗,抬頭望了下不遠處站著的鄧季川,無聲的詢問:“怎么啦?”
齊朗皺著一張臉艱難的開口,“鄧老師喊你。”
“啊?”靳歡疑惑的又看了眼捏著書不發一言的鄧季川,半信半疑的站起來,“我在。”
“復述。”
“復述,復述什么?”靳歡嘟嘟囔囔,在桌子下的手使勁掐了狀似認真思考的齊朗。
“嘶……”齊朗強忍著疼痛,瞪眼睛扯嘴角,“復述剛才鄧老師說得內容。”
靳歡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剛才鄧季川講什么來著?她好像聽到他喊自己名字了……她站直身子,試探著開口:“您剛才說……靳歡?”
“……”鄧季川頭疼的捏捏眉間,妥協,“坐吧。”
“……”
“認真聽課。”
“嗯嗯嗯。”靳歡乖乖巧巧的點頭,眼睛亮晶晶,認真的保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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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課,齊朗他們就要回實驗室繼續做課題。靳歡今天也沒什么事,把桌肚里吃剩的包裝袋團成一團捏在手里跟在他們身后。
“哎,同學,你是藥學院的?”她走到門口往垃圾桶里扔垃圾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來旁聽的女生。
昏頭脹腦的聽了一節課,尤其在鄧季川喊了她之后,靳歡真的是使出了洪荒之力去學習了。聽到對面人的詢問,靳歡皺了皺臉,疲憊的虛著眼睛否認,“不是,我是傳媒學院的。”
“我說呢,看你以前都是跟著張教授的。”
靳歡拉了拉背包帶,“對,張教授是我導師。”
“那你為什么……”對面的小姑娘指指她剛才坐的位置,“那里,不是只有鄧老師的學生才可以坐的嗎……”
還是太年輕了。靳歡暗笑三聲,她跟鄧季川誰跟誰啊,她可是鄧季川未來的老婆,一個第一排,她還坐不得么?心里這么想,嘴上也不能這么說,她呵呵一笑,冠冕堂皇的回答:“因為我是鄧老師助手,是他讓我過來聽課學習的,便于以后更好的幫助他。”
嗚嗚嗚……
嚶嚶嚶……
羨慕吧?嫉妒吧?怨恨吧?
不要大意的來吧,她都受的住!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