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錯綜復雜

“是啊，神奇吧——我半夜出來上廁所，就看見你一瘸一拐地往職工宿舍走，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呢，回去睡了一覺醒了，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要是沒有什么特殊情況，你馬老蔫一般不會深更半夜來職工宿舍的——我就又起來，到你收發室一看，根本沒人，馬上就想起來，你應該還是職工宿舍呢，就跑過來了，剛一過來，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呀，幸虧你這一敲管子，我才知道你原來在這里呀……”大洋馬編的嚴實合縫。

“哦，我說嘛，我這里一敲管子，你從食堂的值班室飛也飛不過來呀——除非你是鬼，可以穿墻越壁，唰的一聲，就能從食堂來到水房……”馬老蔫也不失時機地來挖苦一下大洋馬。

“死老馬，你才是鬼呢，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臭顯積極，弄得大家都沒睡好覺！”大洋馬說著，就往出走，邊走還邊說：“從生下來到現在，就沒見過你這么愛顯大眼的大尾巴狼！”說完，貌似氣哼哼地走了。

“馬叔叔，你也回去睡覺吧，等明天維修工來了，讓他們修吧……”郎野似乎特別疲倦，也想早點回去躺下。

“好好好，我看我也修不好了，那我就把水門兒先給閉了，你們早上就克服一下，等維修工來了，修好了，你們再用水吧……”說著，馬老蔫就找到三樓的總水閥，用扳手把水閥給關上了——看著水龍頭里的水，一點點小下來，直到一滴水也不往下滴答了，馬老蔫才收起工具，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洗漱房，跟郎野含混地說了聲再見，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收發室……

沒等進屋呢，就聽到電話鈴聲響，馬老蔫趕緊接起來，原來是蔣聞麗打來的：“馬叔叔，我聽見你來管他們了，他們可真不像話，鬧到大半夜，才算消停下來。”

“跟你說實話吧，我也沒敢直接管他們，我是以修水管子為名，弄出些巨大的動靜，才讓他們停止的……”馬老蔫故意這么說。

“我知道啊，那，今后怎么辦呀，他們并不知道被發現了，今后不是還要繼續鬧下去嗎！”蔣聞麗真的被折磨得要瘋掉了。

“不瞞你說，這事兒呀，我已經跟辦公室主任匯報了，他已經知道情況了，還說要親自跟你了解情況，然后，由他出面來徹底解決問題呢——到時候，你就把真實情況，好好向謝主任反應反應吧——他一定不會不管的。”馬老蔫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上傳下達任務。

“好吧，難得領導能關心我們的疾苦，明天一上班，我就去找謝主任，好好跟他匯報一下情況……馬叔叔，謝謝您了，早點休息吧……”蔣聞麗真上道了。

“好啊，你也抓緊時間休息吧，就快天亮了……”馬老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盡管都是那半夜兩三點鐘了，不過馬老蔫還是給謝中國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跟他如實說了一遍。謝中國聽了就說：“讓您多受累了馬叔叔，趕緊休息吧，我也要睡一會兒了……”

不過，謝中國躺下還是合不上眼睛——錯綜復雜的局面，令他更加感到形勢嚴峻——實際上，這些日子里，謝中國一天也沒有耽擱，幾乎每天都在按部就班地對羅曼失蹤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進行詳細的排查，但凡發現有異常的地方，馬上就記錄下來，將其放大解析，看看是不是問題的關鍵之處，是不是可以通過那個情節，推斷出羅曼的下落。

謝中國的腦子里，天天都在重復推演羅曼失蹤當天事發時候的情景——羅曼是如何進入進到了縣委大院，如何去到郎野的宿舍，如何敲門，如何發現里邊不堪入目的情景，如何捂著臉退了出來……謝中國在努力地想，在那五六分鐘的時間里，究竟都發生過什么——有了馬老蔫的一系列調查，讓謝中國漸漸清晰了。

基本上可以斷定，當天晚上，就是羅曼急急忙忙地從家里出來，想躲到郎野的宿舍，想將自己交給郎野，甚至在郎野的宿舍里過夜，可是，她滿懷激情地來到了郎野的宿舍，卻看到郎野酒后跟大洋馬搞在了一起，那樣的場面，令羅曼極度震驚和失望，馬上就奪門而出，跑出了縣委大院，騎上她的自行車，就漫無目的地朝一個方向騎了過去……

種種跡象表明，羅曼幾乎沒在郎野的宿舍停留，進去不久，馬上就出來了，這就意味著，原本想在郎野的宿舍過夜躲避的羅曼，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切，受到了強烈刺激，才毅然決然地退了出來，并且選擇了出走。而郎野當然絕對不愿意看到這樣的場面發生，所以，馬上就放棄了大洋馬，從宿舍里追了出來——從馬老蔫說的時間段，和最近調查的結果來分析，一共前后五六分鐘的時間里，羅曼就完成了進出縣委大院的過程，而從馬老蔫和羅曼說話道別，到郎野追出來，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羅曼這段時間，根本就騎不了多遠，加上郎野是開車去追，一定沒走多遠就追上了羅曼……

按照原先的分析——人騎車的速度，最快也就每小時四五十公里，那一般是男人的速度，女人能騎到每小時3-4十公里，也就算極速了，而羅曼只騎出了十分鐘，頂多也就騎出去十里八里的，郎野要是開車追出來，以每小時60公里的速度追，根本用不上幾分鐘，就能追得上……

謝中國曾經將這些情況都跟自己的戰友溝通過，所以，戰友派來的那兩個手下，很快就開始對羅曼騎過的那輛自行車進行技術鑒定，很快，就發現了問題——自行車的前后車圈新舊不同，型號不同——這說明，自行車的前車圈被換過，還有自行車的車鈴，也是新換的，盡管跟原先的牌子一樣，但新舊程度，絕對不是與原車同一個時間出廠的。最關鍵的是，自行車的車大梁，有被折過的痕跡，修復之后，還是留下了一定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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