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出去的時候,徐也揪住我,他說:“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真的可以送他去戒毒所,不要說我在其中幫了忙!”
“為啥?”
“果然沒錯。”-_-!!!! 他一副服了我的樣子“你果然是個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都沒搞清楚就亂用感情的家伙!如果你告訴他我參與,我敢保證打死他,他也不會去!”
我在思考。
“總之,記著我的話。”
“好。”
我到小暉他們演奏的酒吧的場面打死我也想不到。小暉他們四個在舞臺上演奏,時顏一個人坐在下面,陰沉著臉,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我來了,他們五個誰也沒看到。我站在時顏身后。
小暉好像看見我了,不過,他沒有任何表示,他突然對著話筒說:
“時顏!你他娘的還是人,還是哥們兒的話,就給我上來!唱!”
時顏一動不動。
“你丫當初怎么義無反顧地組樂隊來著?怎么在人家酒吧老板門口站了一夜來著?就算你把我們都當個屁,當初誰他媽的說音樂就是你的生命來著?”
他還是沒動
“哥幾個不在乎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也是我們哥們兒!就算你今個兒就吸粉過量翻了白眼兒,這也他媽的是改不了的事實!我就不信,你時顏說要戒,會戒不了?有老天爺干不了的事也沒有時顏你干不了的事兒!除非你丫自己作死!你丫他娘的就不知道好歹!那女的怎么了?甩了丫臭娘們兒跟玩兒似的!吸粉兒又怎么了?你他媽的又沒注射,又不是海洛因,怎么就不能戒?哥兒幾個哪個主音都不搭理擎等著你,你還怎么著啊你?有完沒完了你?差不多你給我得了!”
我注意到時顏的表情有了變化,他好像極力抑止著什么。
“還有!你后面那個!你問問去,有多少人,能有人這么對他,男的女的二椅子都算上!你可大街上問去!你說你什么都沒有?有臉沒臉?你想要多少?”
時顏猛地轉回頭。我看著他。他的眼睛在我臉上逡巡,他說:
“你什么時候來的?一個臺上,一個臺下,你們他媽干嗎呢?”
“時顏。上次,你問我喜歡你什么來著吧?”
他瞪著我。
“我告訴你什么時候吧。就是第一次聽你唱歌地時候,那個時候,你真的很帥!”
他的眉毛一動。
“時顏!小暉他說的對,沒有你做不到的事。要不,你試試吧!”
他扭回去。很久陰沉地說“除非烏鴉會唱歌!”
“真的嗎?”
“什么真的假的?”
我躥上了舞臺,對小暉說:“麻煩你彈那首have i told you lately”
小暉驚異了一下就對周圍那三個點了下頭,音樂開始,我走到話筒前,敞開嗓子唱了起來。這首歌我曾獨自在家練了很久,有一次跟小強去ktv的時候也唱過。結果是……
小暉終于忍無可忍了,說:“小魚爺爺,麻煩您歇口氣兒吧。我們還想在道上混呢。”
時顏起初還陰沉著臉注視著舞臺,聽到此,在下面哈哈大笑,邊笑邊說:“你他媽的,歌唱成這樣也真不容易!”
我對著他說:“我們同學就管我叫烏鴉,現在你也看見我唱歌了吧。”
時顏站起身看著我們。
我們五個站在臺上看著他。
他對小暉說:“問問這兒的老板,今晚上如果你們加一個主唱,成不成?”
“媽的誰敢說不成我楔死他!”小暉張牙舞爪地跳下去,和時顏抱在一起。
那三個也跳下去,說:“嘛呢嘛呢,玩什么同性戀啊!惡心不惡心?!”然后也和他們抱在了一起。
我的腦袋嗡了一聲。
也許,時顏也認為同性戀是件惡心的事兒吧。
我們幾個一起出去喝酒,晚上他們會回到那里唱歌。我跟時顏說,我幫他聯絡好了戒毒所。時顏起初堅決反對,說到那里太丟人。
小暉說:“你戒毒也得專業點。自己戒是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
時顏看了看我們,最后說:“去就去!”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沒用,也許就像徐也說的,我對時顏一點也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或者我做什么會讓他怎么。我連小暉也不如。他知道音樂是時顏的生命,而我只知道時顏唱歌的時候很帥。如果,沒有小暉,也許時顏永遠不會去戒毒,小暉可以然起他心頭的火,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墮落。我憑什么喜歡他?
他們都沒多喝,趕著回去唱歌。我說我不去了,想回去睡覺。
時顏看了我一眼。
我說:“你總是9點多犯那個隱,今天有沒有事?”
他說:“放心,就算是吸,也是最后一次。”
我說:“我盡快聯系好,你盡快去戒毒,好不?”
他說:“行。”
我轉身走。他突然一把揪住我,他說:“想親親你。”
我突然想哭。
可我沒有。
我說:“你好好唱歌。”
他點頭。我沖他笑。
我好像喝多了,在廁所吐了半天,小強在外面敲門說你沒事吧你。我說沒事。
我后來摟著胡蘿卜睡著了。身體里空空的,空空的。
第二天,我跟徐也說,時顏愿意去戒毒。他幾乎用驚詫地眼光看著我。然后他說了句很打擊我的話“我從沒想到你能成功。”
“……”
那個戒毒所在北京的遠郊。小暉他們找了一輛車,送時顏去的。他和時顏坐在前面,我在后面。我看著窗外的風景。我聽時顏說:“小暉,你看好小結巴。”
“看我?為什么?”我問。
他們倆都在倒后鏡里看了我一眼。
小暉說:“果然是條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