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不多 我要的不多 7
徐也那天是打量了我一會兒走的,一句話沒說,他沒說話倒是沒什么,不過黃毛居然也沒說話,就奇怪了。
他們浩浩蕩蕩地走了之后,我覺得我還是充斥著激情和大無畏的精神。
直到我手機響起來,時顏又給了我個充電器,他警告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掛斷他得電話了。我接了電話,才知道,我是緊張和害怕的
“誰……誰……誰呀……”隔了一會兒“打……打…打錯了。”
電話那頭居然說:“那,對…….對……對……不起……”
“沒……沒…”
沒容我說完,電話斷了。
舍友們都看著我,長舌男一矢中的地說:“你怕啦?”
我估計我是有點怕,不過,我不后悔。
那天之后,我好久沒正經見過徐也,不是沒有見過他的人,而是他一看到我就給我一個后腦勺兒。我倒覺得不錯,相安無事嘍。
我依舊拖著我直直的小腰板兒去上課。時顏打了幾次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可以開始工作。他就那么愛吃煎餃子么。
后來他居然又跑到學校里來,非要我去。我沒有辦法上了他的車。他很大度地說:“看在你帶病工作的份兒上,你摟著我的腰!”
真是的,摟著你的腰有什么好的,還當成補償了?
不過,也不能不摟,要不我還得從車上掉下去。
我幾乎是趴在他的后背上,車從學校呼嘯而出的時候,我看到了‘五鼠’,這次,徐也沒有給我后腦勺兒,而是頑強地用眼睛盯著我。
我直著身子,只靠兩只手支著給他煎餃子,他后來頗善解人意的用手固定著我的肋骨,弄得我直癢癢。他后來還趴到我耳邊吹著氣兒說:“你的腰怎么這么細?”我又特癢癢。我說你別鬧了,吃不吃?
他笑呵呵地說,我還挺喜歡你的。
這人今天吃錯藥了吧?
我把餃子給他弄到盤子里,就慢慢倒在沙發上。他坐在茶幾兒旁的地毯上,一邊吃餃子一邊看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坐在我旁邊,伸手就掀我的套頭衫。
“你干嗎呀?”我扒拉他,他倒用起了勁兒,我一掙扎,一陣疼。他順利的把我的套頭衫連通里面的T恤一起掀到了我的頭頂,我感覺不對,便喊:“時顏!你干……干什么?”
“小結巴,你真好玩兒。”
“時……時顏?!”
我的腦袋已經脫離了衣服,兩只手臂被他弄得朝上像投降的姿勢,我看見了他,他微微笑著,完全不像做什么壞事。
可我十分地緊張,呼吸也急促起來,我盯著他,右嘴角牽著不平衡的笑。
“你……你……放開……我……冷……”
他還笑,這笑容,我有點膽戰心驚了。我開始用力揮動我的胳膊,可是,剛揮了一下,我就啊地一聲慘叫,我的肋骨毫不猶豫地劇烈疼起來。
“你這是干什么呀。”他笑嘻嘻起來“我只不過看看你的傷怎么樣了而已。”
噢,原來這樣啊,那你又不早說。
我說:“你又看不見,這不裹著紗布呢嗎。”
“剛才什么感覺?”
“什么什么感覺?”
“被我突然脫了衣服。”
“覺得你奇怪。”
“其實不怪呀。男的和男的脫了衣服,也能干不少有趣的事兒呢。”
“什么,有趣,的事?”我自言自語。
他對我眨眨眼睛,“你會明白的。”
我才不想明白呢。
我趕快拿了衣服,準備走。我的肋骨又疼得厲害,可我有種惶恐,我得趕快離開這兒。趕快。
“干嗎倉皇逃竄?”他在我身后說。他用的這個詞兒真準確。
我灰溜溜地逃竄出他家。在他家小區花園兒里坐了一會兒,因為我走不動了,疼得厲害了,比第一天還疼。
我打電話給宿舍的那個號碼,我要找長舌男來救我,誰知道,他不在,宿舍里誰都不在。
我只好慢慢往小區門口走,他家的小區,人少得出奇。而且,看到我的兩三個人,也不理我。還有沒有點助人為樂的品質了,啊?
我正愁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扶的時候,突然在一個長椅上發現了一根金箍棒!哈哈,原來,我是有神人相助的!
誰知我走了沒兩步,就有一個‘猴子’擋在我面前。
“還我金箍棒!”
那‘猴子’是帶了面具的小孩兒,啊呀,現在的面具做的真精致,比我小時候的好多了。
“你……你的呀?”這次我不是結巴,是疼。
“拿來!”
“借哥哥用用,好不好?孫悟空最助人為樂了。”可不是嗎,要不然,干嗎保護那個窩囊和尚呢。
“不行!”他十分有主張地把金箍棒從我的手里搶了過去,弄了我一個趔趄,接著他還用金箍棒給了我一下,打的這叫一個準,正在我受傷的肋骨處。我應著他喊打妖精的聲音倒地,蜷在地上,很像一個被打回原型的蝦米精。‘猴子’跑了。我疼的眼前都是霧氣。
然后,我聽到了腳步聲,看到眼前的一雙鞋,耐克新款啊。
我沒有抬頭的力氣,覺得有人把我扶了起來,我害怕又是時顏,他又要脫我衣服,我還微微掙扎了一下。
我聽到他說:“你老實點兒!”
不是時顏的聲音,我歪頭看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我忘了是怎么被徐也拖出時顏所住的小區的,說是拖,是因為我覺得我的腳基本已經不起什么作用。我是被他扔到車里的,出租車,這使我不得不又疼得更加厲害。
他坐在前座,我*在后面,我一直是閉著眼睛的,可我發現,眼睛越閉著,越會想到傷處,越想到就會覺得越疼。于是我睜開眼睛看風景,才發現看風景,疼也是少不了的,隨著車子一顛一顛,更加疼得厲害。我窩在后座上,不經意地看到了后視鏡,立刻接觸到一雙凌厲的眼睛,我居然看了它們一陣,前座立刻傳來一個凌厲的聲音
“看什么看!”
“你……先……看……我的。”
“我看你是找揍!”他依舊惡狠狠的。那司機看了他一眼。他又說:“看什么看!快開!開穩點兒。”
我沒力氣和他說話,有力氣我也不惹他呀,他不講理!
下車的時候,我再也走不動了,他拖我我也不動。這都到醫院了,怎么沒有擔架啊?
正當我四處找擔架的時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伸到我的腋下,另一只伸到了我的膝蓋下面,我立刻騰空而起。不……會,不會吧?
“手!摟著我的脖子!”我扎著手,在想這是個什么場面。“快點!”他不耐煩地說。我的手慢慢地伸了過去。“摟了嗎?”
“摟……摟了。”
“那我脖子怎么什么感覺都沒有?”
我哪敢碰他呀,我的手在離他脖子有幾厘米的地方旋著空呢。
T_T疼!疼死啦!什么醫生啊。診斷出我的骨頭又裂了,你還碰!
我覺得我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了,在我睜開朦朧的眼睛一剎那,我看到徐也盤著胳膊在門口靠著看著我。我的眼淚一下沒了。我決心不在兇手面前哭,我不給他幸災樂禍的機會!
住院!這是醫生下的最后通牒。
我又包著厚厚的紗布躺在了床上。徐也居然還沒走,在床頭站著。半天,突然說了一句
“醫藥費我會負責。”
我沒說話,在床上直直地躺著。不錯,是他把我弄成這樣的,他付醫藥費也沒什么不妥。可是,他楞是冒出這么一句也不知道跟我說句對不起嗎?
“你想吃點什么嗎?”他又問。
“我吃不下!”我賭氣說。其實,如果能有一份宮保雞丁蓋飯擺在我面前,我會義無反顧吃下去的。
他果然出去了。我的宮保雞丁蓋飯?!如果你多問一次,可能我就脫口而出了啊。
切!沒誠意!
雞腿!薯條!排骨!烤鴨!這么多東西啊。我先摸摸嘴擦擦口水,一張嘴,“咔”怎么只咬到牙?我憤怒地睜開了眼睛,原來是南柯一夢。所有都是虛幻,只有口水是真的。
“小椽。”誰叫我?
我看到了兩張臉。爸!媽!~~~~~
“小椽,你怎么弄的這是?”媽心疼地看著我。終于還是驚動他們了。
“打球摔的。”
“真不讓人省心啊你。你瞅瞅你,走路走到溝里;穿球鞋崴腳;關門夾自己的手……”這些事兒她什么時候能忘啊?
“媽我餓了。”
“想吃什么呀,我給你買去?”爸在旁邊一直看著我,他話不多,經常用眼光和人交流,你看現在,他眼睛是在說,下次你再這樣,瞧我怎么罵你!
“燒茄子,宮保雞丁,紅燒排骨…….”
“這,怎么帶啊。”
“我能走。”我說著就下了床。我媽本來沒什么,看見我裹著紗布的上身眼圈就紅了。我趕緊說,沒事兒沒事兒這主要是固定用的。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爸媽租了一輛輪椅,我坐著進了醫院對面的飯館,吃得不亦樂乎,滿面紅光。
最后收尾的稍稍有點不好,因為我在飯館里看見了徐也,弄得我最后一口飯沒怎么吃下。
我才知道,是徐也通知我爸媽來的。他十分有禮貌地叫了叔叔阿姨,還說你們還認得我嗎。我爸媽果然一眼就認出了他說徐也呀都這么大了?長得真高!
本來我爸是要留下陪我,誰知徐也說,您不是還上班呢么?我在就行了。
他在不行!我幾乎大叫。不過,還是沒叫。
我爸媽出去的時候,看見我可憐兮兮的眼神兒了嗎?你們知道徐也的真面目嗎?
他把我爸媽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鉆進了被窩里。
“這是你爸媽非塞給我的錢,你收起來。”他把錢扔在桌子上。我從縫隙里看見了。從縫隙里伸出手,我把錢拿了回來。本來就是,干嗎給你錢,沒有你我還不會這樣呢。
“喂!”他在被子外面大概是叫我。
“干嗎”我在被子里面說。
“你這是什么態度?”他開始不耐煩了。
我不理他。他最好快走。怎么知道,我聽到他拉了個椅子過來,坐在我床邊。然后聽到他說:“你盡管捂著,我看誰難受!”
我不難受,我困了,捂著也能睡著。
呼呼……呼呼……
“你來干什么?”
“我怎么不能來?”
“出去!”
“徐也!你現在沒有這個權利。他又不是柯加!”
“你想干嗎?一個柯加還不夠嗎?”
“一個柯加當然不夠。”
什么呀這都是。我慢慢掀開被子,居然看見了時顏!他和徐也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他是玩世不恭的表情,而徐也卻手握雙拳,隨時可能出手的樣子。
哎,如果他們倆打起來,誰會嬴?我開始想象他們打斗的樣子。心里竊笑。
“小結巴,你醒啦?!”怎么這么快就注意到我?是時顏。他沖著我笑瞇瞇地走了過來,我突然想起他那天掀我的衣服,臉不知怎么直發燒。
“是不是那天我太用力了,也是的,我不該那么大的動作,又弄傷你了。我那天立刻去找你了,怎么也找不著。原來你又進醫院了?還疼嗎?”他居然又走過來掀我被子“讓我看看。”
“不……不疼。不疼。”我趕忙揪住我的被子。
“別這么大力氣。那天也不過幫你脫衣服,你就傷了……”
徐也猛地轉過身,我看到他臉都綠了。
“時顏!”他吼到“你想怎么樣!”
時顏不理他,還是擺弄我,我揪著被子。“時顏,你干嗎?瘋啦?”
時顏笑。然后一把被徐也揪住了前襟。
“放開!”時顏不笑了。
我坐直了身子,他們真的要開打啦?龍虎斗!
果然‘砰!’‘砰!’‘砰!’‘砰!’,兩個人廝打起來。我開始覺得沒有我想象的那么有趣了。
時顏的頭發還頑強的立著,徐也的頭發也依然有型,直不過兩人臉上都已經有了淤傷。嘴角也流了血。我叫
“喂!別打了!別……別打了!”周圍床鋪的人全部在看熱鬧,沒有人說話。
“你混蛋!”
“兔崽子!”
“王八蛋!”
“該死的!”
兩個人邊打,嘴上還不放松。我注意了一下,基本沒有重復。
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以前班里同學一打架有人喊老師來了大家就都老師了。于是我靈機一動對著空蕩的門口欣喜地大叫!
“醫生!醫生來了!”
兩個人根本理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