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好的055號色板最終以壓倒性的票數(shù)趕超了許安安選的051號色板, 關(guān)海囑咐了裝修師傅千萬別買錯了色號,就跟著廖錦回了隔壁的廖錦婚紗攝影。等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沒忘了回頭囑咐賀青峰有空來家裡吃飯, 捎帶手喊著身邊的小兄弟也行。
許安安疑惑, 疑惑爲(wèi)什麼自己鬱悶成這樣, 都還沒有吐血三升——關(guān)海和廖錦是在她喊了“陸欣關(guān)門”, 準(zhǔn)備暴揍白玦的時候從隔壁過來的, 說是看見了賀青峰的車停在外面。
一對搞不清楚狀況的爹媽跟賀青峰拉了兩句家常,又被兩副臉孔的白玦“叔叔阿姨”喊得眉開眼笑,就直接拿了師傅手裡的樣板冊帶著他們兩個選地板。
其實(shí)許安安也是中意055號的暖白色, 但是俗話說得好,不蒸饅頭爭口氣。所以爲(wèi)了單純的和白玦對著幹, 許安安就大手一揮, 選了另一頁的051號米白色。
然後。
然後許安安瞪著眼睛去看站在她身邊的賣烤串兒的——顧承愈這個叛徒!
沒來由的又被瞪了眼睛, 顧承愈抓籃球一樣伸手覆住許安安的頭頂晃了晃,這纔去看賀青峰——今天準(zhǔn)備帶著白玦過來留住好時光這件事情, 昨天賀青峰跟他打過招呼。
對於白玦和許安安,他的看法倒是跟賀青峰差不多——兩個人總這樣下去,不是個事情。而且,白玦還欠著許安安不止一次的道歉。
賀青峰跟顧承愈對上視線,就微微搖了搖頭。
另一邊許安安打掉顧承愈的手又整理好髮型, 就瞇著眼睛去看陸欣:“通風(fēng)報信是不是?”
“我只是單純的擔(dān)心你真動起手來沒人能出來拉架?!?
被打斷的事情被陸欣重新提及, 許安安再一次轉(zhuǎn)頭, 去看白玦:“慢走不送!”
“呵!”白玦又開始討人厭的挑眉毛, 下一秒面對了顧承愈, 就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哥,你晚上有事兒沒?一起吃飯??!”
“嗯?!鳖櫝杏鷳?yīng)聲, 去看黑臉向日葵:“一起吃飯麼?”
許安安太陽穴上的血管開始不受控制的跳:“陸欣,關(guān)門!”
陸欣仍舊沒有關(guān)門,仍舊是給阿來發(fā)了微信——我們晚上過去吃飯,五個人,留張桌子。
好嘞!沒問題!
阿來的微信秒回,等見著許安安和白玦一起進(jìn)了串兒吧大門,歡迎觀臨的臨字就沒能說出來。
他把走在最前面的陸欣拉到一邊,看著剩下四個人臉色各異的坐下,就壓低聲音發(fā)問:“這什麼情況?”
“試圖杯酒泯恩仇,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情況?!?
幾乎是瞬間,阿來就想到了他和陸欣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時候陸欣跟著許安安一起進(jìn)門,等到白玦被許安安那打著風(fēng)聲的一拳打得後退撞上桌子,就特別貼心的扶起了桌子上被撞倒的紙抽盒。
另一邊,許安安已經(jīng)和白玦面對而坐,滿臉都是大寫的不耐。
阿來眼看著悲劇已經(jīng)有了重演的勢頭,就把大升喊過來叮囑,讓他小心留意兩軍動態(tài)。
烤串兒上桌之前,老班長親自給許安安做了一個水果沙拉。賀青峰見著小丫頭吃沙拉之前還沒忘了跟白玦隔空交鋒,無聲嘆過就踢了踢白玦的鞋子:“昨天咱們在家裡是怎麼說得?”
許安安因爲(wèi)賀青峰話裡的那聲“咱們”頓住咀嚼的動作,唯一的感受就是白玦這廝真的是走了狗屎運(yùn),能遇到一個賀青峰這樣對他。
白玦撇嘴,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等又被賀青峰踢了鞋子,就不情願的哼氣,接下來的一句話說得不清不楚且速度飛快:“那個,之前不好意思?!?
“安安?!鳖櫝杏鷶r下又叉了一塊沙拉的許安安。
“幹嘛?”
“白玦剛剛在和你說話?!?
“是麼?!”許安安滿臉詫異,演技相當(dāng)浮誇:“剛剛有人說話麼?爲(wèi)什麼我沒有聽到?”
賀青峰繼續(xù)嘆氣,顧承愈動了動眉毛。兩個人同時開口,一個喊“小白”,一個喊“安安”。
小白和安安隔著一張飯桌遙遙相望,仍舊□□味十足。
“我剛剛已經(jīng)道歉了。”小白率先發(fā)起攻勢。
“你那叫道歉?對不起不會說還是沒學(xué)過?”安安防守反擊。
“你剛剛說什麼不會說沒學(xué)過?”小白攻勢銳減,佯裝後退。
“白玦,你以爲(wèi)我傻??!道歉!給我說對不起,你錯了,說你以後再也不敢了!”安安反守爲(wèi)攻。
陰謀落空,白玦又開始從鼻子裡哼聲,被賀青峰拍了大腿就皺著鼻子“嘖”了一聲。
串兒吧裡沒有茶,賀青峰就把檸檬水壺遞給白玦:“快點(diǎn)兒,說完了就吃飯了?!?
白玦八百個不情願,拿了水壺給許安安的杯子到了水,開口的時候仍舊含含糊糊:“對不起,抱歉?!?
顧承愈在白玦拿了水壺的同時就已經(jīng)在桌子下摸到許安安的腿捏了捏示意,許安安轉(zhuǎn)著手邊的檸檬水,極緩慢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這才換上笑臉:“小白乖!以後要聽話,不然下次再惹安安姐姐生氣,姐姐就打到你屁.股開花。不是玩笑呦!”
白玦粗著聲音呼氣,兩個鼻孔撐得渾圓。冰冰涼的檸檬水灌下去一大杯仍舊是怒火中燒,等到烤串兒上桌就開始變著法兒的跟許安安對著來。
許安安第三次被白玦搶走雞翅膀,終於小火山爆發(fā)拍了桌子:“你有完沒完!”
“安安姐姐,雞翅而已,一串你都不給我?”白玦笑呵呵且賤兮兮。
“那麼多雞翅你非要搶我要拿的這串!”
“因爲(wèi)我覺得那麼多雞翅這串長得最好看,就跟安安姐姐你一樣?!卑撰i特意咬重“安安姐姐”這四個字,他把手裡的雞翅膀擼下來放到碟子裡,不鏽鋼的筷子穩(wěn)準(zhǔn)狠的戳下去,焦黃噴香的雞翅頓時就皮開肉綻。
七點(diǎn)鐘,正是晚飯聚會的最佳時間。南城串兒吧裡座無虛席,空氣中瀰漫的燒烤味道有麻辣、有鹹鮮還有甜香。透明玻璃杯大小不一形態(tài)各異,果汁、酒水、氣泡飲料,每一種都是燒烤桌上的最佳伴侶。
食客們推杯換盞、大快朵頤,每個人都是紅光滿面。南城串兒吧裡處處歡聲笑語,誰也沒有注意到6號桌那裡飄散出來的□□味道。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陸欣叼著果汁吸管“咕嚕咕?!钡耐崤擦伺驳首?,就越過已經(jīng)開始擦手的許安安去看吧檯那邊同樣已經(jīng)進(jìn)入備戰(zhàn)狀態(tài)的阿來。
同一時間,顧承愈夾著剔好骨頭的雞翅放到許安安碟子裡,親暱又自然的把許安安嘴角沾著的醬漬抹掉:“趁熱吃?!?
白玦剝雞翅的動作頓住,許安安腦子裡電光火石,就軟著骨頭抱住了顧承愈的手臂:“謝謝親愛的!”
時間是在瞬間停滯的,足有三四秒鐘。
這之後,陸欣艱難的將卡在喉嚨裡的果汁嚥下去,賀青峰慢慢的收回想要去拿羊肉串兒的右手,顧承愈……
顧承愈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不過是微微一笑,卻笑得旁觀者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許安安放出殺傷性大招,飯桌上終於迴歸平靜。
陸欣隔著兩軍的光桿兒司令和顧承愈、賀青峰聊天,沒一會兒白玦就也加入。他跟賀青峰說學(xué)琴時候拉過的曲子,跟顧承愈說軍區(qū)醫(yī)院那隻耳朵尖兒帶一撮白毛的流浪貓??蔁o論他是和哪一個人說什麼,許安安都悲催的發(fā)現(xiàn),他們說的這些,她全都不知道也根本插不進(jìn)嘴。
散場的時候,顧承愈跟賀青峰各自去開車。許安安站在馬路牙子上隔著一個陸欣去看白玦:“你到底還憋著什麼壞水兒?”
“想知道?。俊卑撰i笑得極其欠揍:“我就不告訴你?!?
陸欣神經(jīng)緊繃,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許安安竟是一反常態(tài)的平靜。
“白玦。”許安安開口,很認(rèn)真的發(fā)問:“有意思麼?就算你把我跟顧承愈拆散了,他也不會喜歡你?!?
“我知道?!卑撰i聳聳肩膀,笑嘻嘻的沒個正行:“但只要不是你就行。”
陸欣再一次神經(jīng)緊繃,但許安安卻仍舊面色平和:“那行,你要折騰,咱們就各憑本事。但是賀青峰,你不想認(rèn)真就別這麼撩著他不放。要不然,我真的揍你?!?
白玦搖頭咋舌:“怎麼著,心疼了?你這樣我哥知道麼?你說各憑本事,那你有本事就去找賀青峰說,讓他別喜歡我啊?!?
陸欣覺得,自己的神經(jīng)就快要繃斷了。
許安安沉默,沉默過後就對著白玦微微一笑:“小白,姐姐有一個小小的建議給你。”
白玦沒說話。
“經(jīng)緯路肯德基樓上的那家健身館,那裡散打教得特別好,你抽空可以去學(xué)學(xué)?!?
“你什麼意思?”
賀青峰的那輛朗逸已經(jīng)打著雙閃過來,許安安繼續(xù)微笑,上前拍拍白玦的肩膀:“要不然,我怕到時候動起手來,你太容易就被KO,我會沒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