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衡烈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陰森的眼神看著阿火,隨著腳步,眼神落在我的手上。
我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放開阿火的手臂,低聲對他說:“你快走,我回頭再找你。”
阿火傻了一樣,看著風衡烈走來,他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半句話。
風衡烈一下抓住我的手臂,皺起眉頭,掃了一眼旁邊的矮小男人,一言不發的拖著我離開。
“慢點!”
他走的太快,我幾乎是被拖著前行的,即使穿了平底鞋,還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看起來一臉的怒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出了王都的大門,一凡立刻下車開了車門,風衡烈將我塞了進去,他立馬就坐了進來,我嚇得連忙往旁邊挪過去一點。
“開車。”他陰沉著臉,聲音冷的毫無溫度。
我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腦海裡滿滿都是剛纔那兩個女人說過的話。
風衡烈,真的還有另外一個兄弟?
還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還是,根本就是風衡烈在我進入洗手間的一瞬間,就去了108房,跟駱小曼會面後,才又回到洗手間門口,那兩個女人才會誤以爲他跟那個男人是兩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108房跟那個洗手間的距離,並不短,我才進去沒有三分鐘,那兩個女人就進來了。
就算風衡烈用跑的,也不會來得及。
太多的疑惑,讓我緊緊的皺起了眉,我想開口問他風衡烈,可是看到他那陰沉的臉色,我又不敢問。
車子走到半路,風衡烈忽然把車子叫停,下車走進旁邊的一家便利店。
隔著玻璃窗,我看到他開了冰箱的門,拿出兩支礦泉水,咕嚕嚕的全喝光,另外託了一箱子冰水,又不知道買了什麼東西,又上了車。
他手裡拿著好大一包溼紙巾......
“手伸過來。”他黑著臉,盯著我。
我微微顫顫的伸出手,“幹嘛?”
他用力攥著我的手,抽出幾張溼紙巾,用力的在我的手上來回的擦。
我驚愕的半天合不攏嘴,直到他把我的掌心發紅,狠狠的把紙巾砸向前面的座椅背面,又抽出幾張,擦著我的手背時,我才猛然想起。
我這隻手,抓過阿火的手臂!
他就爲了這個,才特意買來溼紙巾擦乾淨我的手嗎?
他到底在嫌棄什麼?嫌棄王都的人髒?還是因爲,我碰過別的男人。
我猛然把手抽了回來,“你幹嘛啊,都紅了,會痛的。”
“知道會痛,你還碰?”他的眼神森冷,語氣暴躁,一副恨不得把我撕碎的樣子。
他果然是在意這件事......
“他是我朋友!”我也有了怒氣,捏著拳,憤憤的解釋。
“朋友就要摟摟抱抱?”他重重的哼了一聲。
媽的,我們什麼時候摟摟抱抱了,我只不過是因爲緊張,才下意識的抓住阿火的手臂而已,我們之間的距離,就跟那個大峽谷一樣寬。
他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摟摟抱抱了!
“神經病。”我懶得跟他解釋,扭頭,看著窗外。
風衡烈將我用力扯了過去,抓的我胳膊生痛,“我纔剛走開一會,你就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你就這麼不甘寂寞?”
不甘寂寞?
他這樣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吃醋也要有個限度吧,我只不過跟阿火聊了幾句而已,在他眼裡就成了不甘寂寞?
我奮力的抽出手臂,瞪著他,“風衡烈,你跟駱小曼摟在一塊的時候,我說過你了嗎?你跟她談婚論嫁的時候,我說過半句了嗎?我現在只是跟朋友說幾句話,你就吃醋的想要殺人一樣,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要把我關起來,什麼人都不見你才滿意?”
風衡烈瞇起眼睛,眼裡閃過一絲戾氣,語氣冷淡的說:“如果你願意,我完全可以滿足你。”
“你......你有病吧。”
我氣得肺都要炸開。
來王都是他帶我來的,來之前就應該想到我會碰到以前的人,現在我只是跟同事說幾句而已,他就要把我鎖起來?
真是太過分了!
“停車!我要下去。”我用腳狠狠的踹了一下前面的椅子。
“不準停,繼續開!”他也冷冷的開了口。
“停車,我讓你停車啊,一凡你聽到沒有!”我有點抓狂,大腳踹完一腳又一腳。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很幼稚。”風衡烈將我抓了過去,緊緊的扣在懷裡。
一凡還真是像個聾子一樣,根本沒拿我的話當回事,車子還在繼續往前開。
我沒轍了,只能憤憤的轉頭不看他,過了一會,卻突然聽到風衡烈的呼吸變得濃重起來。
我一轉頭,卻對上一雙猩紅的眸子,嚇了我一跳。
他的臉色變得暗紅,一雙大手緊緊的握著拳頭,整個人看上去陰森恐怖。
“你怎麼了?”
我駭然之下,伸手想要拂過他的額頭,他卻低吼,“別碰我。”
嚇得我立刻縮回了手。
風衡烈抓過箱子的冰水,對著喉嚨猛灌,一連灌了好幾瓶。
我擔心的看著他,瓶子在他手裡發出噼啪的聲音,瞬間被捏扁。
駕駛座的一凡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猛然踩下油門,車速飆升起來,我一時沒防備,咚的一下撞到前面的座椅後面。
“一凡,搞什麼。”我摸著撞得發痛的額頭,看著前面同樣默不作聲的一凡。
他卻像個聾子一樣,車速再度提高,上演了一場極品飛車之後,在別墅門口來了個急剎車。
風衡烈驀然睜開了眼,拳頭握得指骨分明,一轉頭,怒氣似乎將他的臉漲成豬肝色。
我飛快的下了車,剛要衝進別墅,風衡烈在後面快速的跟了過來,抓著我的手臂將我扛進別墅,將我用力的扔到沙發上。
一凡皺著眉,也跟了進來。
慣性讓我在沙發上彈了兩下,才挺穩,我立刻就想爬起來,風衡烈的動作卻比我還快,直接就用身體壓住我。
“你放開我,你這個暴君,專制鬼。”我氣得要死,掙扎的很激烈。
風衡烈的怒氣很強盛,隔著衣物,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熊熊燃燒的熱度,眼裡跳動著紅紅的烈火。
他幹嘛這麼生氣,難道就是爲了我抓住阿火的胳膊?
至於嗎?不及時普通的身體接觸而已,他至於這麼生氣嗎?
我卯足了勁,把他從身上推開,喘著粗氣對他吼道:“風衡烈,你是不是瘋了,我只不過是......”
“我是瘋了,我看到你抓住男人的手不放,那一刻,我就想殺了他!”
風衡烈像一頭抓狂的獵豹,眼中透著血紅的光芒,一伸手,將我抓了過去,“裴梓彤,我絕對不允許你跟其他男人接觸,你聽到了嗎?”
“你發什麼神經,我......”
我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定格了。
風衡烈今天的反應很不尋常,甚至可以說,有點怪。
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應該這麼暴躁的,上次葉俊在診所也拉過我的手,他也只是給了他一個手刀,並沒有像今天這樣發這麼大的火。
還有,他剛纔喝那麼多冰水,也沒能把怒火壓下去?
我定定的凝視他幾秒,忽然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哇塞,好燙手。
“你發燒了?”我錯愕的看著他。
風衡烈蹙著眉,煩躁的不行,“沒有,你別想岔開話題。”
我沒有理他,繼續說:“你真的發燒了,你在王都,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我向前跨了一步,嗅了嗅,只嗅到一絲淡淡的酒味,風衡烈立刻就顯得很抗拒,我瞇著眼睛看著他。
他的眼神很凌厲,眼裡佈滿了血絲,眼神森冷的想要把我撕碎,咬著牙,似乎在剋制些什麼。
突然間,他閉上了眼,一拳砸在殺發上,身子也彎了下去,“梓彤,快走,我快控制不住了。”
“烈,你怎麼了。”
我大驚失色,想要去扶起他,他卻怒吼,“別碰我,快離開。”
話音剛落,他卻又驀然再度睜開眼睛,大手一伸,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按到沙發上,一雙血紅的眸子陰冷的盯著我,那模樣,像電視上古代大俠練功時,走火入魔一樣,驚恐之極。
“一凡。”我掰著他的手指,沙啞著聲音對著後面大吼了一聲。
後面的男人這次不聾了,一下就竄到風衡烈的後面,對著他的後頸,手起刀落。
額,他下手真狠,直接把風衡烈用手刀劈暈了。
風衡烈的反應速度有點慢,應該也是受藥物影響才導致的,不然一凡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把他秒殺。
一凡將風衡烈扛上沙發,便站到一邊。
我蹲在沙發旁邊,仔細的看著沙發上的男人。
他雙目緊閉,臉色暗紅,暈過去了還用力的捏著拳頭,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是什麼在吞噬著他意志,才讓他失控的這麼厲害。
“一凡,他去過哪裡了?”我回頭問旁邊的男人。
我進洗手間的時候,他可是跟在風衡烈後面的,風衡烈在門口等時,一凡就站在轉角的位置。
無論在哪裡,一凡都從來沒有讓風衡烈離開過他的視線,那風衡烈剛纔去過哪,他一定知道。
一凡這個死男人沒有開口,只是擰著眉,不發一言的看著風衡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