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禮服掛在蘇敏的身上,她又羞又怕,身子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我嚇傻了,拽著他袖子的手都忘記放下來。
“身材真差,你根本配不上這樣的禮服。”風衡烈還不忘補上一刀,陰冷的眼神掃過蘇敏的全身,然後轉身,回到沙發(fā)上坐下,點燃了煙。
駱小曼也想走過去,蘇敏尖叫著跑了出去,她立馬停住腳步,不知道是該繼續(xù)留在這裡,還是追出去。
風衡烈是她的未婚夫,蘇敏是她的閨蜜,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而且父親跟蘇家也有生意上的來往,她要是放著不管的話,恐怕以後父親會難做人。
躊躇了一會她還是轉身追了出去。
在她離開的時候,我跟她的視線對望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眼底那一層強烈的恨意。
她跟她們無理取鬧,風衡烈維護的是我,她能不恨嗎?
風衡烈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直到駱小曼跟那些女人全部消失在門口,他才皺起眉頭。
“烈哥,你還好吧,剛纔生那麼大的氣。”覃華立刻走過去,爲他檢查。
風衡烈煩躁的撥開覃華,殺氣騰騰的看著我,沙啞著聲音說道:“裴梓彤,你是笨蛋嗎?被打了才進來求救?”
“我......”
“還敢頂嘴?”風衡烈一腳踢在茶幾上,怒氣燒到了天花板,“你說你是不是蠢,被人欺負,休息廳就在旁邊都不懂得叫救命?被人打也不知道跑?站在那裡任人欺負你?
“我......”我想說,我其實也想進來的,只不過被人拉住,她們那麼多人,我一個,跑不掉。
沒等我解釋,風衡烈又大吼大叫,“我風衡烈的女人都敢動,這跟直接打我臉有什麼區(qū)別,裴梓彤你這個蠢女人,你不是很能打架嗎?下次再發(fā)生這種事,你不給老子狠狠的打回去,回家我就弄死你。”
我:......
他真是風衡烈嗎?怎麼說話的調調跟葉俊一個樣子的,男人在生氣的時候都這樣嗎?
我可從來沒見過他生這麼大的氣的,這是第一次。
歐陽燁嗤嗤的笑著,給他倒了一杯清水,拍著他的肩膀說:“烈哥啊,看來你這隻大灰狼,是被這隻小白兔吃定了,我可從來沒見你發(fā)過這麼大的火,嘖嘖,真是奇蹟,小白兔吃大......”
“閉嘴!”風衡烈扯著襯衣的領子,一邊揭開兩顆釦子,一邊怒吼,惡狠狠的瞪了歐陽燁一樣。
歐陽燁挑了挑眉,乖乖的閉上嘴巴,坐到一邊繼續(xù)喝紅酒。
“過來。”
我垂著頭,走過去,他扯著我的手臂,將我扯下去,我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一下子失去重心,坐是坐下了,卻撲到他的身上。
手掌很自然的就往他身上撐,一不小心滑到他的胸膛,他蹙了蹙眉。
我嚇死了,另一隻手立刻使勁的抓住沙發(fā)靠背,硬是把身子撐住,“風衡烈,你沒事吧。”
“死不了,你這個笨蛋。”風衡烈手指一勾一彈,菸頭準確無語的落入水晶菸灰缸,他把我扶正,看著我臉上的傷。
我已經記不清我的臉被打過多少次,被打了那麼多次,爲什麼每次都還是那麼痛。
風衡烈微涼的指腹滑過我的臉龐,“疼嗎?”
我搖頭。
他轉頭跟覃華說:“有沒有能立刻消腫的藥膏。”
覃華也搖頭,“你當我是華佗啊,最快也要二十四小時之後。”
風衡烈又審視了我一會,忽然站起,“走吧。”
歐陽燁立刻說:“宴會還沒結束,就這樣走,會不會不太好,駱老爺他......”
風衡烈用鼻孔哼了一聲,轉過頭,怒氣騰騰的瞪他一眼,嚇得歐陽燁立刻閉嘴。
我剛纔撲到他身上的時候,我衣服上的醬汁沾到他的袖子上,我怕他被人笑,連忙把外套遞給他。
他的眉心蹙了一下,盯著我身上那些酒跡還有醬汁,暖心的說:“你穿。”
“可是你......”我盯著他的袖子,上面好大一灘的污跡忒難看。
他低頭垂眸看了一眼,“沒事,沒人敢說。”
“是呀,別人只會以爲這是烈哥最新一款的服裝。”歐陽燁作死的搭上一句,走過來將我的手臂塞進風衡烈的臂彎裡,得意的說:“這樣不就看不到了嗎?兩全其美了呢,我太聰明瞭,我都......”
“好吵.”風衡烈皺起眉。
歐陽燁嘿嘿的笑兩聲,跟覃華率先走出休息室。
我挽著風衡烈,心裡撲通撲通的直跳,就怕他一出這個門口就立刻甩開我。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到了會場後,他都沒有甩開我,直到離開會場,出了門口,他都任由我挽著手臂。
回到別墅,蓮姐已經走了,風衡烈讓我先去洗澡換衣服。
洗完澡換下一身髒衣服,他也從浴室裡出來,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袍。
“過來。”他坐在沙發(fā)上,手裡拿著覃華給的藥膏。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微微仰起臉。
“眼睛閉上,阿華說這個藥膏有點辣眼睛。”
我乖乖的閉上眼睛,感覺他的指腹在臉頰上游走了片刻,藥膏的味道有點刺鼻,薄荷味貌似很重,我閉著眼睛也覺得有點辣。
等了好一會,我才睜開眼睛,眼眶裡已經淚水涌動,鼻子發(fā)酸。
風衡烈皺著眉,“曇花給的什麼鬼東西,很辣眼睛嗎?”
我哽咽著,“不是......”
“那你幹嘛哭。”
“我......我太感動了。”
是風衡烈,他突然的溫柔,把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從來沒有嚐到過的溫暖,也沒有感受過的溫柔,在這一刻,都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我不敢有再多的奢望,我只求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在這一刻,是真心的。
就在我淚水連連的時候,風衡烈卻箍著我的脖子,將我拉過去,用拳頭弄我的腦袋,“真幼稚,這麼一點小事就哭,我會對你更好的,那以後你該怎麼辦,會不會哭瞎。”
我噗的笑了出來,這又哭又笑的,卻把風衡烈給逗樂了。
這一晚,我們像戀人一樣相擁而眠,互相對視著,賭誰先閉上眼睛。
我輸了!
早上醒來,風衡烈已經不在旁邊,我噌的一聲跳起來,跑出房間。
“蓮姐,風衡烈呢?”在樓下看到蓮姐,我立刻問她。
蓮姐說:“少爺早上接了個電話,出去了,看起來好像走得很急。”
電話?
想起昨天的事,我的心突然隱隱的有點不安。
難道是駱小曼回家跟自己老爸告狀,然後駱鷹把風衡烈叫去教訓了吧。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啊,駱鷹會不會找人打他一頓。
一想到這裡,我更加坐立不安,在客廳走來走去。
蓮姐在一旁安慰我,“彤彤別太擔心,少爺不會有事的。”
我哪能不擔心呀,昨天那件事,他可是把蘇家大小姐的禮服直接扒下來,讓她在衆(zhòng)人面前出糗。
蘇家跟駱家有點關係,他這樣做,蘇家肯定跟駱家的人抱怨的。
等了好久,凌飛突然從外面回來,遞給我一個盒子。
我打開來看,是一臺全新的手機,裡面已經裝了手機卡。
“烈哥讓我送過來的。”凌飛的臉上有著笑意。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拿著手機回了房間,躺在牀上剛想著要不要給他發(fā)一條短信,手機忽然來了信息。
是風衡烈發(fā)過來的!
上面寫著,“正在開會,好無聊。”
我嗤的笑了出來,飛快的回了他一句,“看美女就不無聊了。”
“都是男人,秘書四十歲了......”
他這是在跟我解釋嗎?
我還沒回他,他立馬又發(fā)過來一條,“過來陪我,立刻,馬上。”
我要暈死,我又不是公司的人,我去陪他不會很奇怪嗎?
剛要跟他說出心裡想的,手機又響了。
“不準說不。”
我抓了抓頭髮,立刻換衣服,刷牙洗臉,下了樓,凌飛還在客廳等著。
“車已經準備好了。”凌飛像是猜到了什麼。
我尷尬的笑了笑,跟著他出門。
來到公司停車場,凌飛讓我坐電梯直接上去,我走進電梯,按下了辦公室的樓層,想想好像不對,又按了往下的66層。
會議室在六十六層,我應該直接去會議室。
電梯裡,手機又收到風衡烈的短信,都是問我到了沒有,還說五分鐘之內不出現(xiàn),回家就弄死我。
真無語,他就不能換種溫和一點的方法來表達麼?非要這麼粗魯。
到達會議室所在的樓層,還沒進去就被人攔在門外。
“小姐,你不能進去的。”前臺很有禮貌的讓我在外面等。
我心想,他們在開會,我一個外人肯定不能進去的,而且進去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偷偷瞄了一眼會議室裡面,從玻璃上能看到,風衡烈坐在首位,挨著靠背,手肘屈起撐著腦袋,完美的側面也能看出他那份淡定和從容。
我在外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拿著手機,風衡烈也沒有再給我發(fā)短信。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會議室的大門忽然打開,秘書扶著門把在門口等候,裡面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始有人走出來。
果然大部分都是男人,出來時都面帶笑容,也沒有交頭接耳,最後出來的,是風衡烈。
他長得好看,氣質又夠一流,儘管臉上的神情依然森冷,卻絲毫不影響秘書對他流露出來的愛慕。
秘書很年輕,根本沒有四十歲!
看到他走出來,我立刻站起,剛要走過去,他身後忽然又走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