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開始吧。”楊禾云大手一揮,大聲道。短短五個字,令得圍觀百姓大聲歡騰起來,許久沒見的比武終于再次能看到,雖然雙方的實(shí)力并不強(qiáng)大,卻是旗鼓相當(dāng)。
甄影兒盯著那個普通到極點(diǎn)的背影,小拳頭緊緊握著,兩人的身形相差甚多,心里不斷地在給相處近三四個月的大哥哥加油。
“小子,你直接認(rèn)輸還能少受些苦,我出手可不懂輕重,萬一傷到了你那玩意兒,可不要怪我。”牛傲陰測測地笑道。
“姓牛的,少說狂語,大家都是四階丹士,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這么早下定論可不好哦。”金破露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
“聽林少說,你小子嘴巴挺厲害,果然如此,看你手頭上是否真拿得出貨來。接招吧,魔暴刀法。”牛傲怒喊一聲,雙手緊握長刀刀柄,瞬間揮舞出一朵碩大的刀花。
“來的好。”金破大喝一聲,武力自丹田內(nèi)狂涌而出,身形微動,青翎劍更是柔和地探出,好似無力一般。這一手極其反常,可在甄影兒眼里卻像是看到了寶貝一樣,柔水十八式的起手式便是如此,不得不說,金破施展出來居然比她更加流暢,欣喜之余也替金破擔(dān)憂,對方是至剛至猛的打法,柔水十八式還是處于弱勢。
“叮~”雙方的兵刃首次相交在一起,發(fā)出一聲脆鳴。看到對方那么輕輕的探出短劍,牛傲心里大喜,肯定能一擊將青色短劍打飛,到時候看你用什么跟我斗,可事實(shí)完全不是如此,金破的短劍不但沒有被擊飛,反而黏在長刀上引導(dǎo)著砸向左邊的地面。
“哼!”牛傲冷哼一聲,武力運(yùn)轉(zhuǎn)至手臂,猛地一抽令長刀脫離青色短劍的束縛,刀招一變,朝著金破的小腹快速刺去。
雙方的距離近不到兩米,牛傲的速度雖快,在金破看來,不算慢如蝸牛,也有不少的時間閃避,風(fēng)動。風(fēng)平浪靜的今天,擂臺上突然刮起一陣奇怪的風(fēng),緊接著,金破的身影消失在長刀之前,牛傲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察覺到不對便抽刀閃到另一個位置。
果然看到金破持劍劈下,那位置正是他的雙手,這一下令牛傲不再嬉笑,他已清楚,自己的對手不像是簡單的四階丹士,一樣擁有著不低的武技,甚至可能比自己的還要高級點(diǎn),然而他不覺得他會敗,因?yàn)樗?jīng)歷的生死之戰(zhàn)太多了。
“熱身結(jié)束,該給你看看我的貨了。”笑容還是那么人畜無害,可是金破的眼神卻是犀利得能將人看穿似的。
“熱身?剛剛雙方致命的一攻一守只是熱身,哇,熱身都這么激烈,真打起來不是更加猛烈。”周圍的人群中傳出一些驚愕之聲。而東邊看臺上,董力,董全,董德,以及董冬林,四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若這只是此人熱身動作,那么他的實(shí)力幾乎可以排在同階中前列了。
“我的劍法名為柔水十八式,你小心些。”金破微笑著提醒道。
擂臺上,稍顯瘦弱的身影逐漸變得迷離起來,右手短劍沿著詭異的路徑游動起來,綠色劍影似緩實(shí)快的移動著,雙腳同時發(fā)力,并沒有出現(xiàn)剛才奇怪的風(fēng),有的只是金破不斷變幻的劍招。
擂臺下,西看臺,甄影兒雙眼綻放著光芒,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金破的動作,在腦海里與她印象中的劍招相互比較,瞬間得出每一招每一式的優(yōu)劣,對柔水十八式的理解更加深刻。
牛傲瞧著金破舞動的身影,腦海里的第一映像便是那春花樓里頭牌舞姬的優(yōu)雅身姿,然而手中長刀卻是毫不怠慢的變換出各種招式,魔暴刀法,以剛猛兇狠為特點(diǎn),與柔水十八式正好相反。
一柔一剛,終于在眾目睽睽之下相觸在一起,“叮叮叮~”,金屬交戈的聲響不斷地從擂臺上傳下來,實(shí)力不行的老百姓看到這么激烈的比武,自然興奮地大呼小叫起來,而對于看臺上的幾位高手,不少人忍不住點(diǎn)著頭,對雙方的實(shí)力都是非常的肯定。
董冬林的臉色不怎么好。兩天前,正是他推薦牛傲參加此次比武,主要原因是,牛傲此人夠狠,在他的大伯董全和他的父親董明二人的支持下,二伯董航和三伯董德也同意下來,可是,對這個外來之人了解的實(shí)在太少,他瞧見他能與牛傲打得旗鼓相當(dāng),臉色怎么會好。
擂臺上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快,西看臺的甄影兒若不是對柔水十八式足夠了解,根本沒法從金破的動作中學(xué)到深刻的東西,她心里不斷驚嘆著,都沒見他演練過,為什么會比我還要熟悉這套劍技?
當(dāng)年,歐陽山老爺子對金破的評價之一,便是此子悟性極高。不過,光有悟性可不能將劍技學(xué)到這個地步,還要肯下苦功,每當(dāng)甄影兒盤坐修煉之時,金破便會拿出秘籍來仔細(xì)觀看,有時候還會稍稍的耍幾下。
“一百招了~”
越打,牛傲越是心驚,擁有武技之人多半是屬于某一勢力之輩,像他這樣因機(jī)緣得到一本長刀武技類型的,在大陸上應(yīng)該是極少數(shù)的存在,難道這人是某一勢力的少爺?又或者這人同樣遇到過難得的機(jī)緣?不管怎么樣,還是早點(diǎn)結(jié)束吧,林少許諾的獎勵可是極高的,錯過了這次弄不好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想到這里,牛傲的刀法變了模樣。自十年前得到魔暴刀法的武技秘籍,他對每招每式都是了然于胸,更甚者能倒使而為,現(xiàn)在他使出的正是,倒著來的魔暴刀法,牛傲沒多少文化,卻也給它取了一個名字,逆魔暴刀法。
逆魔暴刀法,不同于魔暴刀法,少了一份剛猛,多了一份詭異,令金破的柔水十八式變得有種支離破碎之感。見此狀,金破的短劍同樣變了樣,你詭異,我就飄渺。
正是飄渺劍法,歐陽家的四品劍技。
捉摸不定的出劍招式,多變的身形位置,牛傲有些絕望了,以前極少在同階遇到對手的他這次遇到了一個硬茬子,誰能想到此人擁有兩套劍技,而且每一套都是對他有些克制,這還怎么打下去?但,心中對董冬林許諾的好處念念不忘,狠厲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顯露出來,漸漸地忘記了當(dāng)初董全四人對他的告誡,切勿重傷對方,打敗即可。
什么人最可怕?拼命的人最可怕。
東看臺上,董家之人,尤其是董全和董明二人,都是帶著些許震撼,齊齊地看了一眼緊盯著擂臺的董力,有點(diǎn)佩服后者的先見之明,說不定是某一勢力的年輕一輩,這個擁有兩三種劍技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某一勢力之人?董全的心里更似明鏡,他記得當(dāng)初遇到的金破用的是銀色長斧,多半還擁有著一套斧法武技,三技傍身,以及優(yōu)越的天資,此人能普通么?董全隱隱有些后悔,若是能好好結(jié)交此人,將來董家的實(shí)力可能還會強(qiáng)上許多。
武技,是衡量一名武士的尺子。
“哼!”面對發(fā)瘋似的牛傲,金破冷哼一聲,發(fā)動逝閃之風(fēng)動,躲開前者的瘋狂一擊,青翎劍輕抖幾下,原本柔和的劍招變得狂暴起來,出劍快如閃電,帶起一陣陣不弱的勁風(fēng),就算是靈士級別的高手也是略顯震驚。
因?yàn)椋鹌频目靹Γ瑢?zhǔn)的都是牛傲的幾處大穴,若非牛傲瘋狂的猛攻令前者措手不及,后者或許早就橫尸當(dāng)場。誰也沒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青年,下手這般狠辣。
越是雜亂的攻擊,對武力的消耗反而越大,在牛傲發(fā)瘋之后,僅僅十二招,他終于露出了一絲武力不支的跡象,金破自然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jī)會,短劍快速地砍向前者的咽喉。
這一幕令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膽小者,怕血者,更是掩住自己的雙眼,生怕看到那血腥一幕,其中包括甄影兒,而董力、楊禾云這等實(shí)力之人直接準(zhǔn)備出手阻止。
金破懂得分寸,這牛傲雖然只是董家的一名家丁,可殺了他便是等于得罪了董家,更久的以后或許可以不在乎,現(xiàn)在必須在乎,去云榮城還有很長一段路,若是一路上都要被人追殺,他可堅持不了那么長的時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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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短劍落下的過程中,劍身翻轉(zhuǎn)了九十度,“蓬”,略微有點(diǎn)沉悶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得清楚,在短劍落下的剎那,短劍的軌跡同樣發(fā)生了變化,以劍背落在牛傲的胸口,傷害降到最低。
幾乎沒有武力護(hù)體,牛傲吐出一小口鮮血,有點(diǎn)萎靡地倒于地上,一旁仍舊站著的金破同樣不怎么好,臉色蒼白,雙手無力地垂著,搖搖晃晃的,仿佛一陣風(fēng)便能將之吹倒,他緩緩扭頭看向驚訝的楊禾云,吃力地道:“守備大人,是不是可以宣布結(jié)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