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乖,你爹辦正事。來,到娘這兒來。“聽了歐陽如煙的話,金破放下金羽青,一對冰冷的眸子盯著胡老鐵,看得后者脊梁骨冒出一股子涼氣。
“這個、那個……這位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金破那一瞬間的殺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胡老鐵對金破的第一感覺,就是血腥,連忙妥協道,“我跟張欽越的恩恩怨怨已經……這次過來實是受了一些人的挑撥。” Www⊕?????⊕Сo
“誰?”金破大聲喝問。
“沈從和霍一元。”胡老鐵沉思片刻,輕聲說道。
“嗯?大哥,這兩人是何人?跟你有過沖突?”金破轉身向張欽越問道。
“讓我想想……沈從?大通鏢行附屬全天鏢行的沈從?霍一元,就是城東丁山布匹莊的霍一元?怎么會是這兩人?”張欽越想起了這兩人,卻如何也記不起怎么與他們結的怨。
“大哥,怎么啦?這兩人你認識,是不是有仇呀?”金破問。
張欽越搖搖頭,一臉無奈地道:“只是認識,見過幾次面。但,我們水運跟這兩家沒有任何來往,哪里說得上仇不仇的?”
“這就怪了。喂,大胡子,他們二人跟你們有往來么?”金破又回頭跟胡老鐵問道。
“你、你為何問這個?就算老子、我們老鐵水運跟全天鏢行、丁山布匹莊有些生意往來,那又如何?跟你們有什么關系。”胡老鐵一臉不高興,心里卻拿捏不準了,只是跟幾個朋友喝喝酒而已,難道他們是故意激我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相識二十幾年,怎么可能……
“大胡子,你與大哥有點恩怨,他們與大哥沒有恩怨,他們為何要挑撥你過來挑釁?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在今天下午之前我兒子被抓了,剛剛才救回來。兩個事發生在一塊,蹊蹺啊。也罷也罷,不過你也別去質問你的好友,免得傷了你們的和氣,他們或許有難言之隱。好了,你走吧。”金破隨意地說了幾句。
“你真的讓我走?”歐陽如煙的冰凍戰技,金破的血腥殺氣,都讓常在刀口上過日子的胡老鐵心中產生了一絲怕意。
“真的!再不走,信不信小爺也揍你一頓,讓你滿身血痕的回去!”金破裝狠道。
“好好,我走。”胡老鐵點頭如搗蒜,連忙揮手招呼眾人,“走,回莊去。”
城北,官道。
一輛馬車疾馳北上,駛出不足三里,灰衣的車夫把馬車停到路邊,沖車廂里恭聲道:“小姐,到了,赤新山山林茂密,馬車駛不進去。”
“嗷,這樣的話,你留下看著馬車。汪爺爺,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女子聲音輕輕地,帶點調皮。
“好。”應聲者嗓音滄桑,頓了頓又道,“黎老頭有點不太像話,十幾個人對付一個人還要拖延這么久。”
不一會兒,一老一青兩人走出車廂,年老者滿頭白發,個子瘦小,穿著一件素白色長衫,年輕者是位女子,瓜子臉,丹鳳眼,俏鼻,淡紫錦袍,不正是黎藥長老口中的小姐,地鬼宗宗主之女么!
走入赤新山,一切靜悄悄的。
“汪爺爺,那個人應該被揍慘了,不然這林子不會這么安靜。為什么黎爺爺如此晚還沒有回去?”女子微蹙黛眉。
“說不定那個人逃走,黎老頭率人追過去了。”汪姓老者猜測道。
“有趙麗都在,他還能跑了?不可能,要不是黎爺爺攔著,我肯定親自扁他一頓。哼,這個混蛋,居然敢罵我婆娘!”女子滿臉氣憤,還在為當日金破的一個稱呼惦記著。
“小姐,前面就是赤新山的細竹林。”汪姓老者指著前面說道。
還未走進細竹林,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二人臉色頃刻間大變。紫袍女子沒有多說什么,急忙沖進細竹林,血腥味越來越濃,她的腦海里想到了一個足夠可怕的可能,這次十三人的出動有人有人受傷了,或者……
她不敢想象。
汪姓老者后來居上,身形閃動幾下,便超出女子近十米。
細竹林的某處,幾乎是中心位置,斷竹碎葉遍布坑洼不平的地面,十三具尸體姿勢各異地躺著,血流滿地,當中更有一人未留全尸,全身少說有十幾處傷口,右臂斷在一邊,肚皮破開,腸子流了一地,觸目驚心。
“黎爺爺黎爺爺!嗚嗚嗚嗚……韻兒以后不跟你鬧了,你醒醒你醒醒……嗚嗚嗚……”女子看到了黎藥的尸體,連忙跑過去,任憑她怎么哭泣,黎藥只是靜靜地躺著,身體冰冷。
“啊!”汪姓老者仰天怒吼,“金破,老夫非宰了你不可!非宰了你不可!”
經歷一年前的大戰,十三個靈士的損失,已經不是地鬼宗能承受的了,更何況還搭上黎藥和馬尚攻二位長老級的人物。
“汪爺爺……汪爺爺……是韻兒的錯,是韻兒的錯。您不要沖動,千萬不能沖動,別忘記爹爹的交代。”關鍵時候,紫袍女子一把拉住汪姓老者,勸住他。
“韻兒,這都是宗內的希望,就這么算了?不行,老夫現在就去開山水運,非滅了他滿門不可!”汪姓老者雙目凸出,臉上殺氣騰騰。
“汪爺爺!”紫袍女子突然跪下,俏臉早已布滿淚水,“韻兒也不想你去送死,他、他若真是一個人過來,能殺了這么多人,是個多么、多么恐怖的殺手。您一個人去,韻兒很擔心,很害怕……”
汪姓老者頓住了腳步,看著跪地抽泣的紫袍女子,輕輕嘆了口氣,將之扶起,道:“罷了,起來吧。便讓他們多活一陣子,宗主和少宗主幾天后就會回來,到時由他們二人定奪。”
“嗚嗚……”紫袍女子撲進老者懷中,大哭起來。
要說地鬼宗內的關系,除去她的宗主老爹,以及入贅的少宗主老公,就屬陸元通、黎藥對她最好,汪老者本名汪游城,因長年在外,與紫袍女子說不上十分親近,卻是宗內最長者。
“韻兒小姐,讓他們入土為安吧,黎老頭不喜歡躺在冰涼的地上。”汪游城輕拍紫袍女子的玉背,低聲說道。
紫袍女子聽了,松開雙手,呆立一旁,愣愣地看著一動未動的黎藥。汪游城則是召出狼之靈,開始刨地……若是有人見到武靈是這么用的,肯定有人會掉了下巴。
開山水運大宅。
與此同時,大廳內站著二十幾號人,張欽越坐于中央,金破、歐陽如煙坐在左手邊,其余數人分別站著。
張欽越朗聲一笑:“今日危機,多謝金老弟夫婦呀。喂,你們這群人還不謝過金破和他的夫人,傻站著干什么。”
眾人一喜,向著金破和歐陽如煙抱拳謝過,老鐵水運的挑釁能這么兵不血刃的解決,他們高興得很,心中更驚奇地是,老大居然有這么強悍的兄弟,假如能加入水運,哇塞,一定是二流勢力的超級存在了。
“你們退下吧,我和金破有些事要聊一聊。竹子,沖幾杯茶上來。”張欽越揮揮手臂,叫開山水運諸兄弟退出大廳,“別走嗷,讓人去云月酒樓定三桌,晚上好好吃一頓。”
“好耶!”眾人歡呼而去。不少眼光尖銳之人早就看出黑子跟竹子的恭敬模樣,圍著他們二人問東問西,打聽金破二人的來歷。
張欽越沖金破笑了笑,道:“讓兄弟見笑。為兄此次真的要好好謝謝兄弟,不是你們在這里,胡老鐵這一關可就難過了。”
金破淡笑著搖搖頭,道:“大哥,不必如此客氣。說不定,胡老鐵前來找大哥的茬,起因就在我身上,倒是應該是我向大哥配個不是才對。”
張欽越臉色一凝,不解問道:“金破,這是怎么回事?胡老鐵不是受沈從和霍一元挑撥才來的么?怎么就跟你有關系了?難道歐陽家的生意跟著兩人有往來,有過沖突不成?還是說……真的和小凡兒被綁走有關?”
對張欽越的猜想能力,金破不得不服,點了一下頭道:“歐陽家的生意,小弟不甚了解。但胡老鐵的出現,與凡兒被抓走有一定的關系。這事不簡單,大哥,你對沈從和霍一元了解多少。”
竹子以最快的速度倒了三杯茶和一杯糖開水,,給廳里的四人送到,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張欽越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低聲說道:“有些事情,為兄也是聽說,畢竟,與他們二人沒打過任何交道。聽人說,這二人嗜賭如命,欠了不少錢,不過,胡老鐵自小與他們認識,這事兒是肯定的。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借替他們還錢的承諾,叫他們慫恿胡老鐵來挑釁?可為什么要這么干呢?”
金破撓撓頭,想不出哥所以然。金羽青嘟著小嘴,插口道:“哼,壞人一定是想引開爹,然后叫人來欺負青兒。弟弟還小,容易帶走,青兒長大了,那個抓走弟弟的壞蛋一次帶不走兩人。嘻嘻,他們太小看娘親了,一下兩下,那個大胡子就凍得動也不能動了。”
張欽越欣喜地看著金破,金破也是大悟大徹似的看向張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