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三子……”還未死絕的慕容乾文右手用力捂在金破留下的傷口,左手指著劉情那邊,雙眼無力的張開著,那人間的色彩越來越淡,口中喃喃著,聲音也越來越弱。
三子,就是劉情的外號,至于怎么來的,也比較簡單,慕容乾文手下第三大得力的助手,被后者親切地稱為了三子。
劉情本來還不會這么快死掉,誰讓來真的叫聲那么慘烈!這不就把劉情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么?金青杰和余寬逮到了這個最佳的時機,如何有將之錯過的可能?
綠螳螂之靈的兩只鐮刀狀大前足刺進了劉情的左右肩后,金青杰的長劍穿透了他的后心,只發出短促的慘叫便一命嗚呼,倒在了血泊中。
“金青杰!金破!”唯一沒受傷的高虎大聲嘶喊,一對虎目睜得滾圓,握刀的右手嘎吱嘎吱發出聲響,空著的左手照樣緊握著,指甲扎進掌心的疼痛都沒有知覺,一滴一滴鮮血緩緩滲出而滴落。
“喊個屁??!”金破冷笑一聲,青靈劍疾舞,幻化出一朵青色劍花,“萬千劍影!”
呼呼……木靈氣似浪涌,在金破的身前凝成無數青色小劍,隨著青靈劍的揮動,小劍們成為了一道青色浪潮,洶涌澎湃地朝高虎那邊奔去。
“炎芒!”高虎已經失去了理智,哪里還能記起他與金破的第一次碰撞,他沒有得到一丁點的優勢!
高虎不遺余力地連續兩記下劈,兩道赤色火焰輕跳的刀芒呈交叉十字撲向劍浪。
砰轟……
刀芒與小劍正如兩塊巨石相撞,發動巨大的轟響,震耳欲聾,一圈青紅雙色漣漪迅速向四周蕩漾開去,有諸葛清風的風墻戰技,僅憑漣漪想傷到昏迷的杜亦婷和武力耗盡的金青杰,那是辦不到的。
其余幾人輕松擋下漣漪,金破更是向著高虎所在跑去,絕對不會允許他逃走。
“刺藤,纏身!”錢曉棟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花園里響起,令人感到非常的意外。
最最意外的只能是高虎。他的怒吼聲從漫天的塵埃中傳來:“錢曉棟,你個混蛋,虎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呀,金破,有種的就殺過來,虎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真正地面對鬼宗的人,錢曉棟始終有些掙扎,哪怕答應過金破出手對付鬼宗的人!可是,之前面對金破的冰寒眼神,他已出手過一次,對高虎而言,他不再是煞鬼宗的錢曉棟,而是百尊一方的錢曉棟,所以他出手了。
高虎的腳下,兩根刺藤死死地纏繞著,讓他不能移動分毫。
“死了吧!”金破冰冷的聲音鉆進高虎的耳朵,他想舉刀擋住金破的青靈劍,可一提武力才發現,不知不覺當中,武力僅剩一成。
短得不能再短的猶豫,青靈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
“噗?!备呋⑼铝艘豢邗r血,大部分都沾到了金破的臉孔和衣服上。
“金破,別、別以為殺了我們、幾個就安枕無憂、嘿嘿……”高虎吐著鮮血,面露難看的笑容,“你、你會死的很、難看……你差不多、成了鬼宗的共、共同目標,嘿嘿……”
高虎是在輕笑中死掉的,不知道他是帶著怎么樣的心情,因失敗而沮喪?因死亡而慶幸自己不再殺戮?因死掉而遺憾不能再為邪鬼宗辦事?
錢曉棟走到金破邊上,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高虎,似乎在向他表示歉意,畢竟曾經同為鬼宗分支的人。
他指著倒地昏迷的來真,對金破道:“破少,那人怎么辦?”
“很簡單。“金破走了過去,青靈劍快速閃出,刺穿了來真的咽喉,失血過多的他沒有飆射出一道血箭,“既然是穿著黑衣進入肅王府,那么只有死路一條!”
旋即,他的目光又定格在錢曉棟身上,看得后者心里有些發毛,這是什么眼神?
“錢曉棟,這些是邪鬼宗的人,不是你煞鬼宗的人,別以為我已經評判了你的抉擇!要真正信任你,保你一命,光做剛才做的,可是不夠的。”金破森寒道。
換言之,金破對錢曉棟的表現還沒有到做定論的時候。
“明白,破少,錢某明白?!币姷浇鹌埔粍Υ趟罌]有還手之力的來真,錢曉棟明白了一件事,金破對鬼宗沒有好印象,不,是仇敵的關系!
沒有理會錢曉棟傻站在那里,金破走到諸葛清風這邊,看著依舊昏迷的杜亦婷,問道:“風老,她怎么樣?情況嚴重不?”
諸葛清風沖他搖了搖頭:“沒什么大礙??赡軓娦旭{馭朝音閣的音技,導致氣血不順,損傷心脈而已。休息一陣子就好?!?
金青杰走了過來,對金破說道:“她不久前跟我說過,對朝音閣的鎮閣音技十面埋伏只領悟了八成。大概經歷過幾場死斗,她有所領悟,而想借方才的一次彈奏,把剩下的兩成一氣呵成,也許急功近利了些?!?
金破朝金青杰笑了笑,道:“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
金青杰哈哈一笑,拍了拍金破的肩膀,道:“不過是武力消耗過甚,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諸葛清風問道:“金破,你怎么到外面去了?又如何找回來的?”
金破坦然回答:“在地牢,我聽到了石門開啟的輕微聲音,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想來想去,就帶錢曉棟一塊出來了?在一處走廊那里,遇到了一個隱劍山的張先竹……”
余寬打斷了金破,只見前者非常的激動:“金破,先竹他還沒死?”
金破疑惑地看著余寬,好奇問道:“不好意思,剛剛沒有注意到你,不知你怎么稱呼?”
諸葛清風嘿嘿笑了笑,道:“光顧著說話,都沒有給你們介紹介紹,青杰,這介紹的任務就給你吧,畢竟你跟余寬在一起的時間比老夫長一些?!?
金青杰點了點頭,道:“金破,這位是南宋巧仙門余寬。余寬,這位就是金破,傳說中以一敵幾十的金破。”
金破裝作不悅地道:“嘿,金青杰,你這是嫉妒,還是羨慕,還是恨?有必要這么介紹么?余寬兄,在下金破,云國人士。此次是隨風老一塊兒來的?!?
說罷,他又指了指身后的錢曉棟,道:“他是錢曉棟,曾經是煞鬼宗行動組第六小組的成員,不過,現在愿意和我們并肩作戰?!?
金破沒有提及他跟錢曉棟之間的賭約,這有點讓錢曉棟意外。
“看來,金破沒有利用我的意思,可……對上煞鬼宗的兄弟,我沒有十成十的出力,他真的會殺我么?”想到這里,錢曉棟糾結了。
“金破兄弟,百聞不如見面?!庇鄬挍_金破抱了抱拳,卻只是看了一眼錢曉棟,朝其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過了。
金破對金青杰和余寬認真地問道:“你們兩個還有一戰之力?”
“有!”兩人回答的非常響亮。
余寬古怪地看著金青杰,道:“青杰兄,你能剩下多少武力?怎么可能還有一戰之力?”
諸葛清風拍著金青杰的肩膀:“青杰,看你最后那一下,你的武力恐怕要見底了,還逞什么強!余寬,你也是,能剩三成武力已經是到頂了,還能打多久?”
“嘿嘿~”余寬尷尬的笑了笑,好像被戳穿了小把戲的孩子。
想了一會兒,金破道:“風老,不如這樣。你們留在這里,到地牢里休息休息。這個位置會過來的鬼宗應該不多?!?
錢曉棟上前一步,沖諸葛清風拱了拱手,小聲道:“諸葛先生,幾位,這里不太安全,還是換個地方。呃……別這么看著錢某。錢某覺得,煞鬼宗一定知道錢某還活著的不是?畢竟,那天錢某跟著李王爺大搖大擺地走進肅王府,除了地牢,錢某也不會住進廂房的,對不對?他們應該會過來找錢某,不管是救我也好,殺我也好,那么這兒待久了,很有可能遇上煞鬼宗的人?!?
諸葛清風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道:“錢曉棟說的很有道理,錢曉棟或許對煞鬼宗的情況不是十分了解,但煞鬼宗的幾處據點他或多或少知道一點,假如錢曉棟受不了刑罰,透露了幾分或者全部,那么對煞鬼宗將會造成很大的損失,林興奮一定不會愿意見到這一幕。所以,錢曉棟的命運只有一條?!?
說著,諸葛清風伸出右手食指。
“死!”錢曉棟自己把唯一的結果說了出來。
金破的手按到了錢曉棟的右肩上,嘿嘿地賊笑著:“你已經是煞鬼宗的罪人了?,F在能下定決心了么?”
后面的問話,諸葛清風三人能猜到幾分,但真正的內容只有金破和錢曉棟知道,諸葛清風他們也沒有細問。
“破少,你殺那個王業晨的時候,西北方向有一道金光沖天而起,那邊應該有場惡戰,不妨先去那里瞧瞧?”錢曉棟沒有回答金破的問題,反而把之前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意欲轉移話題。
當時,只有錢曉棟一人面朝著北方,能看到的自然只有他一個。
“金光?沖天而起的金光?難道是劍尊?”諸葛清風捋著長須喃喃道。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諸葛清風對眾人道:“金破,青杰,我們去后院。青杰,你背上杜亦婷,待會兒找個房間,你們三個在里面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