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燦趕到時,楓林晚的后院已經(jīng)圍了不少的人。幸好眾人都知道這客棧是歐陽遠(yuǎn)山門下,僅僅遠(yuǎn)遠(yuǎn)觀望,沒人上前起哄。
后院的空地上,站著兩撥人,隱隱對峙,左邊最前面是四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淡雅、幽嫻、英氣、嬌憨四個女子,正是白櫻顏順晨夕四女,盯著場子中間的打斗,偶爾厭惡地瞥一眼對面;在四姝身后,有七個年輕人,趙國棟張存四人正在其中,旁邊有兩個不識得青年少俠和一個楓林晚的伙計;七人穩(wěn)穩(wěn)地守在四姝身后——當(dāng)然,有人躍躍欲試,只是被身邊的人緊緊拉住,比如郭信!
給我一把菜刀,我就能砍遍天下十惡不赦之徒!
右邊最前面是一個衣著華麗整個人卻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贻p人,手持折扇自詡風(fēng)流,范燦識得,正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柳逸;這小子一掃昨日的狼狽,偶爾瞥一眼場子中的打斗。大部分時間目光都在白櫻四人身上打量,一臉的猥瑣,滿眼的色迷迷,只差沒留下口水來。他身邊有個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小廝,不時點頭哈腰,為柳逸指指點點對面;二人不時地yin笑;惹得周圍的江湖人物幾欲作嘔。他們時候身后是八個勁裝漢子,整齊劃一,頗有氣勢。任眾人如何的看不起柳逸,對柳家的家將卻不得不伸出大拇指叫好!
場子中間有兩人在激烈爭斗,其中一個藍(lán)衣年輕人,劍法輕靈,身法飄逸,帶著八分的瀟灑,正是蓬萊劍派門下大弟子“飛濤劍”云火;和云火交手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身形健壯,幾和郭信相當(dāng),范燦隱約有些印象,昨日好像見過,不過并非那個表示要向于清負(fù)荊請罪的中年高手;此人手中一把鋼刀,勢大力沉,剛猛之處不失靈活,腳下步步為營,穩(wěn)扎穩(wěn)打,一時和云火斗得旗鼓相當(dāng),不分勝負(fù)。
“這小子揚言來切磋武功,原來不是自己切磋,而是讓手下代自己動手。真是荒唐!”范燦看著斗得激烈的云火和柳家高手,暗自搖頭。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美女或者打斗上,只有桃花劉公子有時間分心觀察周圍的情形;范燦剛剛趕到,劉晨眼疾,立刻揮手大聲招呼:
“小燦,這邊是云少俠的助威團(tuán)!”
這一生招呼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紛紛望過來,趙國棟等人臉上露出喜色,一邊扯緊郭信,一邊向范燦打招呼;白櫻顏順點了點頭,林晨林夕這倆小姑娘連連朝范燦揮手。
圍觀的不少人認(rèn)出范燦,有人打招呼,有人議論;隨著范燦的到來,后院里熱鬧起來。
范燦回打著招呼,飛快地到了趙國棟近前,問道:
“老大,怎么回事?柳家小子怎地跑這來了?梨子,小七,你們倆瞪我干嘛?”
未等趙國棟答話,林夕搶先道:
“幫我們趕跑那個可惡的混蛋,我再說與你聽!”
趙國棟搖了搖頭。帶了幾分的促狹,將范燦扯到近前,悄悄地將事情的緣由說出來。
如剛才所聽,柳逸這廝聽說白櫻等人在這里,就帶人趕來,死皮賴臉地糾纏四姝,白櫻等人如何趕也趕不走,后來白櫻下了逐客令,并要道歐陽府求助,柳逸這廝才稍稍收斂些。
無巧不成書,未等他們離開,云火恰從外面返回,柳逸一動腦筋,打著切磋武功的幌子,如何不肯離開楓林晚,即便是店小二前來勸阻,他均不肯聽。云火更是不愿意這等人糾纏,立刻拒絕了他的提議,哪知這小子不屈不撓,竟然出言嘲笑蓬萊派的武功!
蓬萊劍派雖然有所式微,但畢竟是武林九大劍派之一,門下的男兒都是有血性的,柳逸出言不遜,就要侮蔑蓬萊派,云火如何能讓他!況且蓬萊派和柳家都在山東一地,素來糾纏不清,時敵時友,年輕一輩更是互相不服!只是實力相仿,只能分庭抗禮。
無極崖一戰(zhàn)后。蓬萊劍派大損,柳家卻損失不大,所以近年來,柳家隱隱壓過蓬萊派一頭,偶爾有小沖突,均以蓬萊派退讓結(jié)束;若非九大門派和蝶谷少林武當(dāng)淵源深厚,柳家吞并蓬萊派的野心都有!這次參加比武招親,云火和柳逸都有報名,更是如同水火。
受不了柳逸囂張,云火當(dāng)即拔劍御敵!
“柳家小子果然混蛋!”趙國棟低聲道,“不但下流,而且卑鄙,真不明白堂堂的四大世家中怎會有這等敗類!”
范燦點了點頭,十分同意趙國棟的看法。
“看來那小子還記得你,而且印象深刻!”趙國棟瞥了一眼對面,低笑道,“看到?jīng)]有?眼神轉(zhuǎn)到了你身上,丫的,竟然有殺氣!”
說道最后,趙國棟突然罵道:
“這廝真可惡,好像再打你的注意;小燦,弄死他吧!”
趙老大發(fā)狠,是因為有人要對自己兄弟不利;范燦對他性格了如指掌。搖了搖頭:
“會有人收拾他的!這種人留在世上只是禍害!”
范燦對柳逸燕軻這種人沒什么好印象,和趙國棟的提議差不多;若非這廝牽扯太多,覺得殺他十遍都不足以解氣!
“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小子!”郭信氣道,“切磋武藝?放屁!這都什么時候了?早干什么去了?我看真王八蛋純粹是來找茬的!”
范燦聞言,輕輕笑道:
“你們倆啊,別那么沖動!若是給空文大師知道,肯定要將你們逐出門外!”
偏偏是這兩個準(zhǔn)備拜入少林門下的人殺氣最重,張存和劉晨聞聽,不由輕笑出來。
“混蛋燦燦,你怎么還笑?信不信我掐你?”林七聽到他們的笑聲,惡狠狠地瞪了范燦一眼。嬌叱道。
林晨朝范燦揮了揮小拳頭,警告他不要搗亂;范燦啞然,無奈地看了看張存等人,驚愕變成了苦笑,換來了一陣同情的目光。
“小燦,好!”桃花拍了拍范燦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別和我裝深沉,信不信我掐你?”范燦學(xué)著林七的聲音惡狠狠地威脅道。
“別學(xué)我!”林七聽得清清楚楚,微楞之后,轉(zhuǎn)身抗議道。
范燦點了點頭,上前走到白櫻近前,拱手低聲道:
“白女俠,貴派和柳家關(guān)系如何?”
香雪劍見范燦到來,心中稍定;雖然這個神醫(yī)弟子和女神醫(yī)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好歹曾聯(lián)手御敵,多少有一份了解,而且這人經(jīng)歷頗為奇特,能從黃河老祖、黃河幫幫主重重圍困之下逃出來,能從天塵派魔女手下保全半份碎玉訣,能躲開瘋?cè)粞У内な罅鶃y的血腥追殺;能被目光極其挑剔的神醫(yī)收為弟子,能讓花若花連連贊賞,能僅僅兩次見面便和林晨林夕悉若老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香雪劍對范燦刮目相看。
“范公子,”白櫻聞話,眼里閃過幾分嘆息,“鄙派近年來式微,受了他們不少欺負(fù)!”
聽著這淡雅幽嫻的美人話中帶著幾分無奈,范燦眼里閃過幾分凌厲;顏順接著道:
“柳大公子這幾年來為了擴(kuò)張實力,每每咄咄逼人!幸虧九大劍派同氣連枝,互通有無,本派才不至于被人欺壓太甚!唉,九大劍派,有時候想想,真的當(dāng)不起這‘大’字!”
顏順的話讓更讓范燦感覺到他們的無奈,目前的柳家太強勢,穩(wěn)穩(wěn)地壓過蓬萊派一頭。
“難怪柳逸這廝敢在洛陽城橫著走?”范燦暗暗忖道,“看來柳家的勢力比想象中的還要龐大!”
“兩位不必?fù)?dān)心,惡人終不能長久!”范燦安慰道?!斑@等狂徒早晚會遭報應(yīng)!”
白櫻點了點頭,看了看身邊的范燦,道:
“我們姐妹倒不是怕了這廝,只是他們勢大,這么做可能會給師父他們?nèi)莵砺闊?!?
范燦點了點頭,明白白櫻的意思;目光轉(zhuǎn)向場中。
云火身手不凡,得師父真?zhèn)?,掌中長劍有蓬萊劍法要義,層層疊疊,時而如粼粼波光,時而如驚濤駭浪,攻似飛瀑流湍,守如清潭深湖,招式層出不窮,讓人眼花繚亂。他的對手依舊是大開大合,只是慢慢為云火無孔不入的攻擊逼得多為回防,慢慢露出敗跡;但一時半會卻不會分出勝負(fù)。
“這人是柳家的門客高手,‘重山刀’申子超,”白櫻吐氣如蘭,低聲為范燦介紹,“此人足可位列江湖一流高手,刀法霸道,是他們之中武功最高者!”
“重如山?”范燦暗暗念道,“難怪云少俠不與他正面相磕!”
范燦正要想白櫻多做些請教,突然感覺到有道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打量,帶著幾分恨意,順著感覺找去,卻看到柳逸那廝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和白櫻。
柳逸見范燦望過來,稍稍收斂,收回恨意,臉上換回了冷笑,顯然對范燦這神醫(yī)新弟子并的身份不在意。
范燦毫不在意,收回目光,答道:
“云少俠武功高強,不會輸給這人!在下怕的是留意這廝不會這么罷休;他身后的八個勁裝手下均非弱手,若是輪次而上,恐怕對云少俠后天的比武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