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袖,舞動天下。奪人心魄;文子墨,丹青天才,繪盡浮世萬物;方菲,神音天籟,醉人心神。
小玉將三個女子的事跡說與范燦,聽的范燦悠然神往,幾乎忘了身子所在。
“小姐和這三位姑娘均不涉江湖,和蕭姐姐、白女俠她們不同,和蝶谷的仙子們不同,她們在自己的事業里出類拔萃,無關乎刀劍,卻獲得了莫大的尊敬!”
小玉說完,拍了拍手,望向范燦。
“受教!”
范燦拱手道謝,覺察到自己身處萬花叢中,多有不便,就連忙告退,小玉沒有攔他。
離開歐陽靜靜小院后,范燦再次拜見師父神醫,簡單匯報了一些事情,隨后返回楓林晚。幫著劉晨等人收拾一番,閑來無事,躺在床上想些事情,由于昨晚費神許多,慢慢就睡著了。
中午時分,從睡夢中醒來,同眾人一起吃了午飯,再進歐陽府,單獨找到于清,請她今晚相隨,一塊來應秦紅袖之邀,于清微微沉吟之后,點頭答應。有了于清相陪,范燦放心許多,回客棧略做了些準備。
劉晨等人見他收拾東西,紛紛詢問去處,范燦笑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他們說了一遍,諸人禁不住嘖嘖稱奇,感嘆相遇奇妙。
“今日與你擦肩而過的那個轎子里坐的就是秦姑娘?”劉晨稍有些印象,“我以為有人向你問路呢!原來是你小子又走了大運。”
“好像跟著小燦一塊去見識見識,這位秦姑娘既然號稱天下第一名姬,定然是傾國傾城,天下無雙。”張存頗有些向往。
范燦趕忙搖了搖頭,笑道:
“帶誰去也不能帶你去,若是給沈家妹子知道,不止是你,連帶著我們都要吃白眼。”
“不是有清姑娘在嗎?”張存知道他說的沈無雙。心中打消了這念頭,嘴皮子卻不肯服輸,抗議道。
劉晨四人只見過于清兩次,昨晚一次,上次易容的時候一次,但印象都很深;對這四大奇女子的好奇心不下范燦,知道范燦今晚應邀去幫秦紅袖作畫,紛紛開始出主意,甚至讓范燦想辦法帶回來一幅畫,讓眾人開開眼界。
“小燦,這畫肯定不會一次成功——即便一次成功,你也要讓它失敗;你告訴秦姑娘那些失敗的作品必須要帶回來,仔細研究失誤之處,好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此這般我們雖然無緣拜見,也有機會目睹芳容!”劉晨興奮地說道。
“餿主意!”郭信評價道。
……
時間過得很快,等眾人唧唧喳喳地商量完之后,已經日頭西斜時候,早早地吃過飯,和袁無易打過招呼后,老老實實地回到后院等候。
不多久,于清趕來。看著女神醫的這副打扮,范燦和劉晨等人啞然失笑:
“師妹,你怎地這副打扮?小玉呢?”
原來于清將自己化裝成了一個青衣書生,和與范燦初次見面時有八分相似,手持折扇,翩翩柔弱,只不過她獨自前來,身后沒有小玉跟隨。
“師兄,怎么樣?小弟這副打扮可入你法眼?”于清折扇輕搖,搖頭晃腦道。
范燦仔細打量一番,只覺得于清這副打扮別有一番韻味,贊了幾句。
“秦姑娘邀請的是你,小弟已經是不速之客,若是身后再帶個小尾巴,有些不妥!”于清解釋道,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角色,“而且小弟能不能見到秦姑娘還是未知,嘻嘻,只怕這會秦姑娘的門前已經堆滿了人!”
范燦明白于清的意思,女神醫直接前去拜訪固然可以,只是未免會多許多的枝節。
“恩,好一個翩翩少年郎!”范燦不住地點頭贊道,“那么咱們哥倆就攜手拜訪秦姑娘!”
“去你的,誰和你攜手!”于清嗔道。
“哈哈!露餡了!”范燦不由大笑道。
他二人說說笑笑,頗為隨意,劉晨等人也慢慢放開,越加覺得女神醫可愛可敬。
約莫黃昏時候,店小二領著一個小姑娘前來,正是秦紅袖身邊的小丫鬟香兒。身后還有一個老婆子緊緊相隨。范燦見狀,趕忙迎出去相見。
將眾人略略介紹之后,范燦指著于清對香兒道:
“香兒姑娘,我于兄弟久慕秦姑娘大名,只是無緣相見,今次聽說在下有幸得秦姑娘相邀,想趁此機會拜見秦姑娘,不知可否?”
香兒看了看于清,不由微楞,秦紅袖素不喜外人煩擾,今次只請了范燦一人,若是將于清帶去,只怕有些不妥;可范燦是秦紅袖之客,有事相求與人;這清秀少年看起來特別的親切,不忍拒絕。
于清見她有余,大大方方拱手道:
“姑娘,在下言吾,久仰秦姑娘,今次叨擾,還望姑娘應允!”
香兒見于清為人溫和,骨子里透著知書達理的韻致;拿不定主意,只好轉向身后的老婆子,低聲問道:
“陳媽媽。怎么辦?”
被稱為陳媽**老婆子打量于清一陣,點了點頭,說道:
“這位姑娘,您是范公子的朋友,前去自然無礙,怕的是到時候我家小姐沒時間招待你,怠慢之處,希望您能諒解!”
她的意思是,去可以,但是到了之后,見的上見不上還在兩說之間。
于清被人看破了身份。俏臉微紅,恢復女聲道:
“謝姑姑提醒,晚輩不會太過叨擾!”
那老婆子見這姑娘文靜大方,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范燦的請求,道:
“范公子,咱們過去吧!小姐在洛河岸邊的聽雨樓等候我們!”
范燦見他們允許于清跟隨,心中高興,連忙和于清一起隨著兩女離開了楓林晚。
香兒和陳媽媽徒步而來,并未太惹人注意,倒是范燦通過大堂時,有人高聲打招呼,香兒面色不變,似是已經了解到了范燦的身份。
除了楓林晚,沿路向西,香兒二人在前,范于二人在后,香兒邊走邊說道:
“范公子,您可騙苦了我,我當時哪家的風月少爺呢,原來是神醫前輩高足!”
范燦聞言,并未有太大的吃驚,只是笑道:
“姑娘沒問,范燦總不能羞著臉介紹自己吧!呔,你倆小妮子給我站住,我乃是神醫門下弟子,你們拿了我的畫,哪里跑?”
范燦粗著嗓子低笑道,惟妙惟肖的模仿惹得于清和香兒一陣輕笑,就是那沉穩的老婆子也露出幾絲笑容。
“公子既是神醫前輩門下,也就是清姑娘的師弟嘍!”香兒問道。
“呵呵,姑娘此言差矣!我乃大師兄也!”
“清姑娘可好?我家小姐對清姑娘可是仰慕的很呢!早就想登門拜訪,可惜未能抽出時間,今次來洛陽,定然要去拜見,到時候還要范公子多多幫助哩!”
“好說好說,師妹對秦姑娘也是佩服的很!”范燦笑道。
于清在旁聞聽。問道:
“不過秦姑娘在洛陽住幾天?”
香兒因她是女子,又是范燦朋友,并未有所隔閡,笑道:
“我也不知,但聽小姐吩咐;短的話,兩三日后就離開;長的話,等到秋天的武林大會結束也有可能!”
三人邊走邊談,那老婆子只是默默地聽著,不一會就到了聽雨樓前。
聽雨樓依洛河而建,乃是洛陽數一數二的大客棧,食宿酒樓全具;秦紅袖包了后面一個幽靜別致的小院,暫居下來;店老板聽說是天下第一名姬到來,頓時笑開了花,立刻送上最好的招待。
范燦四人趕到后院時,院子前已經站滿了人;名媛大少,俊杰劍客,商賈名流,各色人等幾乎將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范燦在其中發現了不少的熟人。
游天龍帶著三個漂亮的女子,坐在不遠處的石亭中等待,不時張望幾眼,應該是聞訊來訪;他們的附近,左楓千輕盈傲然而立,乾坤三絕的弟子依舊是那般的桀驁不馴!燕軻柳逸二人各自帶了三個下屬,站在離院門最近的地方,時而低聲交談,時而隔著門縫向里觀望;雖然色心不改,比前幾日卻收斂了許多。在他們的附近,另一有個范燦不認識的年輕人,一般的倨傲,偶爾和燕柳二人說幾句話,來頭似乎不輸于二人。
院子里人挺多,不過大家均是低聲細語,沒有人大聲喧嘩;有人眼尖,看到范燦四人前來,先是認出范燦,后又認出了香兒,不由驚訝不已。
“是秦姑娘身邊的小丫鬟和神醫門下的范燦公子!”有人驚呼道。
“他怎么來了?好像是受邀而來!”
眾人議論紛紛,香兒向諸人微微施禮,帶著范燦二人穿過人群院落,向門口走去。
燕柳二人發現了范燦,禁不住又驚又怒,他們二人和范燦都有過節,雖然范燦是神醫弟子,可和于清有云壤之別,二人對望一眼,攔在了香兒身前。
“姑娘,我和柳兄再次等候了多半個時辰,腿都酸了,你家姑娘連句話都沒傳;現在為何領來了這人?難道著整個院子里苦苦等候的眾位都比不上你身后的這人嗎?”燕軻三分客氣七分質問,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