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雨。
許克前女友,被他三次劈腿三次分手又三次復合最后悄無聲息消失的女人。
聽說她后來好像是服安眠藥自殺了。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睜的越發大了?!霸S克!”
許克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陣發涼,他勉強微笑,嚅囁道:“好久……”
一陣撲面而來的急風哽住了他沒說完的話,本來距離他還有五六米距離的女孩臉孔模糊了一下,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犀利無比的膝撞帶著一去不回的氣勢,狠狠地頂在他的小腹。
許克飛了起來,他看到無數的枝葉在面前緩緩滑過,間或有細如絲縷的陽光刺痛他的眼……一切都緩慢的如同電影里的慢鏡頭,仿佛過了好久,他終于重重的落在地面。
小腹的疼痛終于傳達至腦海,那是仿佛被燒的火紅的粗大銅柱貫穿般的疼。許克像一只被活生生扔到燒紅鐵板上的大蝦一樣抽動掙扎。
他慘叫著,看到劉小雨一步步走過來。
“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彼а狼旋X地說,“混蛋!”
眼前出現突然變大的跑鞋鞋底,迅速占領他的全部視野。
隨之而來的是臉部遭到重重的一擊,讓許克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一只手拽著他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也讓他的意識恢復。
他茫然的睜開眼,眼前換了一個人,不是劉小雨。
不過,這張臉也很眼熟。
許克回憶了一下,很快想起她的名字。
莎莎,姓氏不詳。金幣輝煌的三*陪女,微笑甜美,****好,菊花也很緊實。許克以前很是光顧過她幾回。
“靠,這不是許哥嗎?”莎莎皺著眉頭,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說道:“這死變態就是小雨你說過的敗類嗎?他以前嫖過我。每次都硬要搞我屁股,搞得我要疼上好幾天?!?
轉過頭來,莎莎一口口水吐在許克的眼睛里,翻手將他的頭砸在地上。雖然在旁觀者的眼中,她似乎并沒有使多大的力氣,但是許克的頭卻如同打樁機的鐵球一樣重重砸在地上,發出“空”的一聲。
這一聲,讓許克的鼻子粉碎性骨折,眉骨的地方開了個大口子。
“空”,又是一聲響。許克的頭再一次地狠狠砸在地上,這一回,他聽到自己的顱骨發出了輕微的碎裂聲。
“空”“空”,又是兩聲。地面被許克的腦袋砸出一個排球大小的坑,坑底被染成了紅色。
旁觀的幾個新人,一個個看的臉色發白,恨不得把眼睛閉上。
太狠了。
許克從沒想到過,那個總是甜甜笑著,一口一個“許哥”的莎莎,居然有這么恐怖和暴力的一面。
等莎莎再一次把許克提起來的時候,他已是進氣多出氣少,沒有多久好活。
聽覺和視覺都已經模糊,朦朦朧朧中,他聽到一個聲音說:“莫莫,給他治療?!?
一束溫暖的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把他輕輕的包圍,溫暖的感覺貫穿全身,把生命的感覺又一次帶回到他的身體里。白光下,他臉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消失。
神奇的一幕讓幾個新人驚訝的合不上嘴。
視覺一點點恢復,許克終于看到了眼前這個拯救他生命的人的樣子。
還好,不是熟人。
這是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女孩。身材瘦小,發育程度僅是小學三年級的水準,皮膚蒼白,五官細小,長得平淡無奇,是那種你明明見過好幾面,也還是會忘記的長相。
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講,她都是許克日常守備范圍之外的存在。
“環環姐,這種人渣,活著就是浪費糧食。你干嘛要莫莫救他???”莎莎不解問道。
“你的手太重,幾下子弄死,就不好玩了。”
被莎莎呼作環環姐的女人,緩緩的走到許克的面前,伸出手,拈住許克的下巴,仔細的看著他。
這又是許克認識的一張臉,只是成熟許多,沒有了記憶中的青澀。
初戀,常是一個人心中最美好的回憶,但此刻,卻讓許克的心狠狠的抽搐。
“許克,好久不見?!迸宋⑿χf道,“上一次見面,還是我們上高一的時候吧。那天,我告訴你懷孕的事情,從此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后我流產,轉學,再沒有見過你?!?
一股透骨的寒意,在許克的體內升起。他勉強笑道:“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開始無法抑制的顫抖,吐出的氣息變成白色,透明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的脖子開始向除了頭部的身體生長蔓延。
很快,他就變成了一個人形大冰塊。
“是很久了。”女人點頭同意,“但我一直也沒有忘記。一筆債,拖的時間越長,利息就越高。你欠我的,用一次太快的死亡,根本不足以償還。何況,你不只欠我的,還有小雨和莎莎的?!?
在旁邊的莎莎恍然大悟:“哇,環環姐,原來你說的初戀渣男也是這家伙??!這個混蛋不但欺負我,欺負小雨,還欺負過環環姐,簡直就是女性公敵!人渣!讓他死一百次都是便宜他!”
“沒錯,所以我讓莫莫治療他,他才不會這么容易就混過去。賬,還有很多,要一筆一筆地算清楚才行?!?
“哈!哈!哈!”許克拼命的,把笑聲用力的吼出來。他的舌頭和喉嚨因為冰凍的關系,已經無力說話。用力到吐血的嘶吼,發出來的,卻不過是聲音細小且斷斷續續的幾個字?!百~算得……夠細,你他媽的……會計嗎?”
“普華永道‘前’會計主管呂環幻,請多指教?!迸它c頭回答,姿態優雅的伸出手來,和許克握手。
喀嚓。
當呂環幻收回手時,手里便多了幾條亮晶晶的東西。而許克,已經凍僵的右手只剩下一根拇指。原來呂環幻一握之下,已經將他四根手指捏斷摘下,喀嚓一聲,捏成粉碎。
雖然手上已經失去感覺,可是看到自己的手指如同樹枝上的冰掛一樣被人掰下來,許克還是克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和憤怒,大叫一聲。
“啊!!”
呂環幻面上的優雅笑容一絲不變,在許克的慘叫聲中,又摘下了他的右手手掌;旁邊的莎莎吃吃笑著,好像覺得很有趣;劉小雨狠狠地盯著許克,從她圓睜的雙眼里面,可以看到刻骨的仇恨,以及一些別的東西;莫莫本就細小的眼睛瞇了起來,看上去好像已經閉上了也說不準;還有一位資深者,她從出現以后就沒有說過話,此刻站在許克視線之外的側后方,依舊沉默。
呂環幻揚起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許克的叫聲應聲而止。
她朗聲說道:“大家注意了,都過來一下?!?
莎莎在旁邊如應聲蟲一樣大聲重復著她的話:“都過來一下?!?
旁邊的幾個新人,包括被劉小雨一出場就打飛的光頭,都如同綿羊一樣老老實實的走過來。他們都被呂環幻幾個人的狠辣無情給嚇住了。
呂環幻開始了她的演講:
“突然來到這里,我想各位的心中都充滿了疑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對于你們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但是,在我回答各位的問題之前,我希望你們能夠閉上眼睛,好好的回憶一下,在你們出現在這里以前,你們是在哪里,出現了一些什么狀況?!?
說到這里,她停了一陣,等到所有的新人臉上都出現了或者震驚或者絕望的神色,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的,在來到這里以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你們已經死了!”
“死亡把你們送到了這里,這里就是主神空間。你可以把這個空間看作一個真實的游戲世界,會有各種各樣的任務,要求你去完成。完成任務,你就可以繼續的玩下去,并且獲得豐厚的獎勵;完不成,你們就會面臨再一次也是最終的死亡。我不知道你們中有沒有人閱讀過無限流的小說,”
兩個鄉村非主流少年連忙點頭。
呂環幻對他們笑了笑:“很好,這是一種優勢。我希望你們能夠善加利用這種優勢,并幫助其他的新人,盡快地適應這里?!?
少年的頭點個不停,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說道:“是,我們一定給他們幾個好好講解。”
呂環幻的演講,就在這樣和諧良好的范圍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只是在許克的耳朵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其實這是許克的幻覺,他越來越困,已經沒有辦法聽清楚。
每一個在嚴寒中感覺到困倦,最終睡著了的人,都會被凍死。
但是就此刻的許克而言,凍死不過是一種比較仁慈的命運走向。與其繼續活著生不如死,不如就此死去。
呂環幻,莎莎,或許自己以前對她們都有所虧欠,但是最對不起的,還是劉小雨。
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她是會傷心呢,還是會開心,又或者是無所謂。
都沒關系了,許克想,反正我已經死了,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