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雙話音剛落,衆(zhòng)人便齊齊回頭看他,這時有人問道。“之前魚淵劍不是在長白天池手中的嗎?”
有人問完,冷毅已經(jīng)鐵青了一張老臉,這簡直是對他長白天池城的羞辱,他在人羣之中尋找問話之人的聲音,最終落在了柳雲(yún)蹤身上。
只見他雙目微寒,柳雲(yún)蹤卻已經(jīng)是滿臉大汗。
而崑崙掌教,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哪裡也不去看,雙目好似假寐。
其他人卻是不太想攪和進長白天池城,跟崑崙之間的事去,省的給自己門派惹來一堆麻煩。
“可是被崑崙墮入魔道的弟子給盜了去。”冷毅皮笑肉不笑,話出口,道胤張了張眼睛,卻說道。“長白天池城自己沒守好的東西,卻要栽贓別人?”道胤這話說的也太直接了一點。顯然是打算跟長白天池城徹底撕破臉皮。
冷毅一甩袖子,重重哼了一聲。“雙兒,我們走。”踏腳就要回到自己的仙舟上去。
就在此時,一道龐大的黑影突然遮住半壁天空,緩緩靠近。人們紛紛擡頭。便見著一艘龐然大船,從天而降,有遮天蔽日之勢。
在細細觀之,這大船整體竟與其他仙舟孑然不同,其他仙舟或是色彩鮮豔,或者是採用原木之色,而在場的諸多仙舟全部加起來,還不急這艘突然降下來仙舟的一半大小。而顏色更是少見的青白色,這青白之色間,透著四溢的靈氣。
待完全落在海平面上之後,竟然沒有掀起一點風(fēng)浪,而這船體本身的青白色竟不是彩漆所繪,而是這仙舟本身便是一整塊翡翠打造,所以纔會現(xiàn)出那些瑩白冰冷的質(zhì)感。
仙舟平平穩(wěn)穩(wěn)的落在海面上,飛樑畫棟,就連仙舟上的石桌石凳,都是與這仙舟一體雕鑿而出。如今能有這般手筆之人,也只有三都治世之人,觀此物沒有絲毫血腥,邪佞之氣,當時仙家之物。
“冷城主莫走。”遙遙聲音彷彿從天外傳來,只見白玉仙舟之中竄出幾道遁光,落在了崑崙的仙舟上。
“見過聖君。”衆(zhòng)老者以及前輩們,紛紛拱手以禮。
寒驚黥一身銀龍法衣,頭戴紫金冠,身後跟著幾位青雲(yún)門的人,不怒自威。站在他身後的風(fēng)月一身廣袖道袍,烏髮及腰,冷冷清清如月華般得一個人。
他看了一圈,唯有看到道胤之時,臉上才露出和諧的笑意。“掌教。”
林逸陽站在道胤身後,卻沒有人注意到此人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看見風(fēng)月,就想過去問問,九龍關(guān)之後,失蹤的莫師弟可有消息。
可是他身份還是低微了些,湊不到跟前。只好豎起耳朵來仔細聽,看看會不會有關(guān)於莫師弟的消息。
他這邊正要散開神識,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行,早早就被幾道強大的神識壓了下去。
在很後面的蘇子衣,更是著急,她走到林逸陽身旁,便問道“可有聽到什麼?”因著他們都在比較往後的位置,所以也不曾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裡。
林逸陽搖搖頭,他跟蘇子衣兩人低頭說話,卻引得冷無雙目光掃過來,他便也走了過去。蘇子衣擡頭看見冷無雙,便說道。“表哥,母親還好嗎?”
“姑母一切都好,唯獨掛念表妹。”冷無雙說道。
蘇子衣聽到母親,眼眶微微紅了。“有勞表哥多照顧了。”
“咦!對了,莫道友呢?”冷無雙這纔看了一圈崑崙來的弟子,卻未曾見過莫寒池。他們少年相識,一同經(jīng)歷過不少事。情誼自然不同。
蘇子依轉(zhuǎn)頭看向林逸陽不願提起。
冷無雙只好聽聽林逸陽怎麼說。
林逸陽倒是一臉鎮(zhèn)定,有些遺憾。“九龍關(guān)一役之後,便不知所蹤。”
冷無雙也不好再問,他嘆口氣說道。“他不會有事的,必會逢兇化吉。”
“也許,滄音長老會有他的消息也說不定,必定風(fēng)月大人是他二師兄。”蘇子依說著,又往人前面那些人哪裡看去,目光落在風(fēng)月身上。
風(fēng)月立在寒驚黥身後,卻感覺到一道視線,他也擡眼看去,就見著人羣后邊的三個人,都很面熟。而蘇子依看他的目光似乎有所祈求一般。
風(fēng)月便離開寒驚黥身邊,往晚輩那邊走去。
三人見到風(fēng)月來了,也都是行了一禮。
“見過天女大人。”冷無雙說道,嘩啦一聲打開摺扇。直視他眉間那枚金色印記。
風(fēng)月淡然而笑。“少城主。”
冷無雙有點受寵若驚,連忙將視線收了起來。
“風(fēng)月師兄。”蘇子依這一聲絕對當?shù)茫澳隳茄e可有莫寒池的消息。”蘇子依開口第一句先是打聽莫寒池的下落。
“你放心吧,他應(yīng)當也來了這寶華秘境。”風(fēng)月說著眼神卻有些悠遠,讓人看不透。
再說,魔尊這邊的仙舟也到達了擋住秘境入口罡風(fēng)的另外一面。另外一面乃是一些魔修匯聚之地,即使隔得很遠,也能感覺到聚集起來雜亂,而龐大無無序的魔氣。
魔尊的仙舟還未落下,外面已經(jīng)是一片刀光劍影,魔修分別叫罵著,說什麼的都有。
“魚淵劍在你手裡,是不是?”
“老子殺了你。”
“兄弟們上。”
這無數(shù)交織嗜血,憎恨的神識四周不斷擴散著。互相絞殺著,互相擠壓著。
魔尊不動聲色,立在船頭,微微蹙眉。
“魚淵劍,在本尊手中。”強大的神識突然擴散開來,彷彿都凝成了看的間的力量,扭曲了四周的虛空,致使天空都好像水波一般,蕩起了漣漪。
而打的正酣的魔修們,紛紛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修爲低些的,已經(jīng)在地上打起滾來,耳朵鼻子之中,紛紛有血涌了出來。
而修爲高的那些,則是對著突然出現(xiàn),而不起眼的仙舟,緩緩的跪了下去。“恭迎魔尊。”一時之間由那些高修爲者一起呼喊出來,響徹雲(yún)霄。
魔尊還是那張萬年冷著的臉,看不出情緒。
“怎麼,還不滿意大。”花疏影道。
“若我現(xiàn)在不是修爲大進,這些人會上來一起把我吞了。”魔尊回到,卻拉著花疏影回了船艙。
“你不是該用魚淵劍,破了這罡風(fēng)。”花疏影道。
“還不到時候。”魔尊笑笑說道.
魔尊走回房間的房間的時候,莫寒池也是剛剛不久之前才醒轉(zhuǎn)過來,他坐在牀上,眼神呆滯。
見洛溪走了過來,露出些懼怕的神情,本能的縮了一縮。
魔尊極度討厭他這樣,每次他要躲,都受到了懲罰,讓他並不好過,現(xiàn)在他覺得還是別再動的好。
“你終於學(xué)乖了。”魔尊語氣平靜。“一會我們出去走走。”他說道。
“不。”莫寒池搖著頭拒絕。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袍的袍子。
洛溪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摸了摸他的頭。隨即拍拍手。門外恭候的侍女便走了進來,手上還託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一件法衣。
還莫寒池收拾妥當,魔尊拉著他的手往外面走去,莫寒池把著門搖搖腦袋,示意他不要。
可是卻沒有一點用處,洛溪將他把著門得那隻手,稍微用力,便是關(guān)節(jié)錯位。莫寒池疼的悶哼了一聲。不得已鬆了開來,軟軟的垂了下去。
魔尊拉著他,來到了甲板之前,突然無數(shù)目光統(tǒng)統(tǒng)集中在了莫寒池身上。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祭我兄弟。”
“殺了他。”
“殺、”
“殺。”
開始是三三兩兩的聲音傳來,這聲音漸漸擴散開來,最後變成了一種呼喊,無數(shù)魔修舉著自己的法器,喊著殺。
莫寒池後退數(shù)步,突然跌坐在地上。然而喊殺的聲音還是沒有停下來。他捂住頭,堵住耳朵。回身去找洛溪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魔尊始終與他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現(xiàn)在的莫寒池一旦受到驚嚇,便是抱著頭,堵住耳朵,彷彿要將自己與世界隔絕一般。
“你站起來。”魔尊說道。“這裡有的是被你殘殺魔修的至親。你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不···不·······”莫寒池嚇得全身哆嗦不已,當然若是正常時的他是絕不會露出這等懼怕姿態(tài)來。“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他抓著洛溪的下襬衣角,語氣已經(jīng)近似哀求。
“你還要離開嗎?”洛溪問他。“這些人,可都恨不得將你扒皮抽筋呢,屠魔公子。”
“我··我不會走的。你帶我走····這裡··這裡··好多人在哭。”莫寒池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