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好渴,好累……”
“子瑜,子瑜,怎么了,醒醒,……”
蘇木青聽到子瑜在說夢話,不停地翻身,好像是做了噩夢一般,輕輕把他搖醒,看到他迷茫著雙眼坐起來,然后就下地倒水喝,動作熟練。
“怎么了,做惡夢了嗎?還是晚飯沒有吃飽?”蘇木青從鎮子里回來時還專門買了子瑜愛吃的黑棗糕,還有幾個白饅頭,算是給失憶的那個養養。
子瑜拿了一個涼饅頭啃了兩口,又喝了兩口水,突然覺得很撐,肚子很漲,搖了搖頭:“爹爹,我夢到子謙餓了,他好像……”夢中的情形說不清楚,一醒來好像都忘了,就是那種餓了渴了的感覺還在,現在卻也沒了。
“呵呵,子瑜學會擔心哥哥了哪!”蘇木青笑了笑,有些欣慰,把子瑜抱上床,讓他安穩躺下,“睡吧,子謙沒事的,爹爹已經問過了,那羅家的很有錢,又找的是書童,不會讓他餓著渴著的,子瑜放心睡吧!”
話是這樣說的,但是蘇木青并不是全然的放心,想著等安頓妥當了,還是要趕快去看看的好,只有眼見才為實嘛!
“嗯。”子瑜乖巧地應了一聲,看了看睡在嘴里側的“吉平”,他倒是睡得十分安生,一點兒也沒有不適的感覺,哼,占子謙的地方!悄悄用腳踢了“吉平”一下,子瑜才閉上眼睛睡了。
周純這段時間睡覺一直都不踏實,身邊發生的事情也聽到了,被子瑜踢的一下也感覺到了,因為覺得并不疼,有沒有什么妨礙,也就沒有發作,裝作睡著的樣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蘇木青看到子瑜氣哼哼的小動作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也就睡了,沒有理會那個裝睡的男孩兒。
第二天一早蘇木青就起床洗漱,子謙不在,沒有人跟自己習武了,還真的有些不太習慣,都不知道早上起來應該做什么了,在院子里發了一會兒呆,蘇木青就又回來收拾屋子。
三個人住的屋子并不亂,就是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有子瑜學著做針線時弄的小荷包,雖然陣腳別別扭扭,但那上面的繡花倒是有幾分新意的,至少那種手法還沒有旁人會,讓他洋洋得意了好一陣兒。
還有小彈弓,機關弓弩,沙包,木尺,竹箭,五子棋的棋盤,還有白沙溪邊的各色石子,……不收拾還不覺得,竟然有這么多的東西啊!大部分還都是子瑜的,子謙的似乎只有那些藍色的衣物而已。
“爹爹,你翻這些做什么啊?”子瑜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木青翻出了一地的零碎東西,仔細一看,竟然還有那不知道扔到哪里的雞毛毽子,只可惜已經不那么鮮亮了。
拿起來踢了兩腳,弄出一堆的灰,“咳咳咳,都是灰!”子瑜咳嗽著跑了出去,打開房門和窗戶,轉換空氣,窗戶開到一半兒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爹爹,他吹風沒事吧!”
“沒事,但最好還是不要!”蘇木青頭也沒抬地說。
“哦。”子瑜應了一聲,把窗戶又關了起來,自發地開始早上的洗漱工作,就是難免覺得有些寂寞,開始想念子謙,長這么大,他似乎還真的沒有和子謙分開這么長的時間。
“爹爹,咱們什么時候去找子謙啊?”子瑜靠著門,陽光從他的身側劃下,一頭黑發夾著金光,臉龐白凈得好似融入了光中一樣,白色的里衫有些飄然,寂寥的眼神背著光,不為人所察覺。
“你不是非要帶上那個吉平嗎?他的傷至少還要兩日才能趕路,索性就過了這兩日走吧,你的這些東西不還是要收拾一下嗎?也帶不走,你是要送人,還是要留下?”把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整齊地碼放在木箱子里,蘇木青也有些舍不得的意思。
子瑜也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有些東西可以留下,有些東西卻不行,比如那個機關弓弩,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應該算是先進的吧!拿起來,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最關鍵的部分已經壞掉了,看了一眼蘇木青,定然是他做的。
笑一笑,子瑜發現自己的爹爹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也好在他這么聰明,又有自己用彈弓做了啟發,這個小弓弩的出現就不是那么突兀了,不然,還真的不好解釋為什么自己想要有這么一個東西,又為什么自己知道怎么做這么一個東西。
若不是怕太驚世駭俗,子瑜本來還想改造一下農具的,就算以前學習不是很好,曲轅犁之類的圖樣卻也是見過的,照貓畫虎倒也不難,這個小弓弩的誕生也是如此。
“爹爹,爹爹,你幫我把這個箱子搬到樹下,我們把它埋起來!”東西都裝入了箱子,子瑜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要埋下自己童年的回憶,等到以后有機會了,故地重游,如同探尋寶藏一樣把它挖出來,想必會很有些意思。
蘇木青無條件地按著子瑜的意思把箱子搬到了樹下,父子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樣工具開始挖坑,子瑜的動作總是比較慢,到了后來索性就成了監工,看著蘇木青把坑挖了一人深,這才把箱子放下去。
邊填土邊拍實,等到約有半人深的時候,子瑜指揮著蘇木青把另一個小箱子拿了出來,小箱子里放著一本書,是子瑜偷偷用簡體字寫的東西——《葵花寶典》。
最前面做戲做全套地寫了封面語“欲練神功,必先自宮”,這幾個字倒是用繁體字寫的,雖有些不太整齊,卻別有一種草體風韻。
帶著一種惡作劇的快樂把書偷偷放好,鎖上箱子,再在上面填土拍實,剩下的土被抹平了散在樹下,為了隱蔽性,子瑜還把野草的種子灑在上面,有了合適的情況,那些野草就會瘋長,到時候就沒有人看得出這里埋了東西了。
最好再做一張藏寶圖!
子瑜說干就干,找了一塊兒舊羊皮就準備涂畫,蘇木青對這個沒興趣,倒是那“吉平”聽了覺得挺有意思,兩個小大人兒湊在一處繪制起了藏寶圖。
周純的畫畫水平比子瑜好太多了,拿著一根快禿毛的筆,沾著蘇木青調配的特殊顏料,就開始在舊羊皮上涂畫,山峰,丘陵,江河,湖泊,看上去還似模似樣的,讓子瑜大為欽佩,若是子瑜自己,是絕對畫不出這樣的圖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的地理形勢。
圖畫好了之后子瑜還覺得不盡興,又讓周純在圖紙上加了一句“圖藏天下”的話,意思“得圖者得天下”,這才隱約有些大氣磅礴的感覺了。
“你干什么啊?!”圖剛畫好,沒等字跡全部消掉,子瑜就拿了把剪刀過來要鉸,被周純給攔住了。
“笨啊你,藏寶圖難道就是這么一整張被人一拿就拿到了嗎?當然要剪開,分成若干碎片,然后再藏在某一種書當中,分成八份,那些想要找寶藏的就要先集齊了書,然后再發現碎羊皮藏在封皮夾層之中,最后拼起來,這才可以開始尋寶!”
子瑜一邊鄙視著“吉平”的庸俗膚淺無知,一邊抄襲著《鹿鼎記》里藏寶圖的經過,順手就把舊羊皮剪開了四個大的碎塊兒,正準備再剪,被“吉平”給攔住了。
“你現在剪開了,可是你要往哪本書里放?”周純優哉游哉地看著子瑜的失算,有些得意。
“對哦,我這里只有一本《學語》,還是不好的,算了,你先帶在身上,以后找到合適的書再說!”子瑜很爽快地把負重甩給了“吉平”,坐上了床邊兒,“我跟你說啊,這個藏寶圖可是很有用的,……”
參考了《XXX》上面利用藏寶圖來達成的陰謀,又參考了《XX》上面如何利用藏寶圖戲耍了自己的一幫兒子,驗證了誰是忠的誰是奸的,子瑜將自己的小說經驗一一傳授給了“吉平”。
也幸好那些作者都不是白寫的,陰謀連著陽謀,詭計套著陷阱,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瀾壯闊,聽得“吉平”連呼“高明”,狂贊“厲害”,弄得子瑜也很有成就感,玩兒真的不行,我動嘴總是行的,搞不好還是一個天下謀師哪!
兩人一拍一合,倒也是其樂無窮地過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