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10
“噗。”秦觀第二次把白花花的牆壁上噴上冰紅茶的痕跡。
“然後你們就做了?”彷彿不可置信,他睜大眼看向葉維。
懶洋洋倚在老闆椅上的男人只是愛理不理地說:“做了又怎麼樣?很令你驚訝?”
“可是你前兩天還說你不準備泡他……”
“你不知道我這人最會出爾反爾麼。”攤開兩手,葉維衝他微微一笑。
“……”秦觀無語了大約三秒鐘,眼裡閃出八卦的光芒。
“怎麼樣怎麼樣?感覺如何?”
“相當好。”
“那……一共幾次?”
葉維想了想,伸出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哇靠!”秦觀嘖嘖稱奇:“後面沒有爆掉嗎?!”
“………”
“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秦觀趕緊賠笑:“沒有,小維,我什麼也沒有說。”
“……”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
不過算了,今天心情尚好,不跟這傢伙計較。
男人X生活質量的提高果然有利於心情舒暢。
“喔,對了。”想起了什麼似的,葉維低頭看了眼手錶起身:“我忘了今天預約了廣告宣傳,要先去下廣告公司。你自己在這待會吧,BYE。”
“喂,你把我叫來就爲了當垃圾桶用嗎?自己的事說完了就把我扔在這裡不管,你和陳世美有什麼區別……正義使者會代表月亮消……”秦觀話音未落,就見葉維定住步伐,那脣角勾起的弧度,讓他渾身一抖。
“你剛纔說的混賬話我都不予追究了,你還想怎樣?”男人的桃花眼淺淺地瞇起來:“還是說你其實無比企盼著讓我追究一下?”
“……您好走。”秦觀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擺出狗腿的送別姿勢。
“……”葉維把眼睛又虛了一虛,這才拉開門揚長而去。
一出門,陽光晴好。
可是好天氣裡,終究要出那麼一兩個無頭蒼蠅讓你心情不爽一下。
跟蹤了一路都沒什麼特殊表現,都快要到目的地了,這蒼蠅才飛了過來。
“我說……葉老闆。”痞裡痞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葉維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喂,葉老闆!叫你呢,葉老闆!”一隻手啪地從後面握住了葉維的肩。
嘖。
皺著眉看了一眼肩頭那隻手,葉維緩緩把目光移過去。
年輕而張揚的黃髮男人,脖子上叮鈴咣郎掛著飾品,眼裡的光芒很不耐。
“叫你那麼多聲,聽不見麼?”
葉維脾氣很好地笑了一笑:“聽見是聽見了。”
“哦?我看葉老闆這麼急匆匆地趕著走,還以爲……”
“聽見是聽見了,可是我不想理你,就這麼簡單。”
男人話還沒說完,便被葉維悠悠打斷。
突然間被對方如此不客氣地回絕,十個人中大約有八個人都要瘋掉,此男也不例外。
“你什麼意思?”一把抓住葉維的手腕,男人的雙目血紅:“我弟弟還在局子裡蹲著,要你去做個證明就這麼難?!”
“哦?”葉維冷冷笑道:“你們自己嗑藥磕出亂子來,給我這邊添麻煩不說,還好意思找我去做證明?你真夠厚道的啊兄弟。”
“……”男人語噎了一下,隨即把手指捏得更緊:“你不答應我,我做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這種威脅,葉維只覺得更好笑:“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麼?”
他本來身上就帶著上流階層的貴氣,這麼嗤笑一聲,如同在看喪家之犬。
從哪個角度看都處於下風的男人頓時惱羞成怒。
“別以爲我做不出來……我會把你……”
他話沒說完,旁邊就傳來了個壓抑著怒氣的男聲。
“放開他。”
年輕的男人愣了一愣,轉過頭去,肖成諺比他高出一截的身影逆著光映入眼簾。
英俊的臉龐,表情卻偏偏是危險而隱忍的。
那樣的氣勢太過於冰冷,一下子就壓倒性地迎頭罩下。
雖然有些害怕,男人還是沒放開葉維的手腕。
“……這又是哪根蔥。”他喃喃低語。
肖成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眉頭便不動聲色地蹙了起來。
“我再說最後一遍。”他一字一句地重複:“放開他。”
沒有什麼實質的威脅,也沒有太過暴烈的舉動,可被他這麼命令了一下,男人不知道心裡哪根怯懦的神經動了動,觸電似的撒開了葉維的手。
如此簡單就達到了目的,肖成諺不禁不屑地勾起脣來。
男人帶著強烈的恨意後退了兩步,警戒地看著他。
“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該做什麼麼。”肖成諺脣角的笑意冰冷。
“……”被他散發出的強迫性氣質駭到,男人別開了目光。
“滾。”肖成諺昂起頭,言簡意賅。
“…………葉維,你記住。”咬牙切齒地瞪了那個置身事外的男人一眼,來找茬的這位終於灰溜溜地轉身走人。
聽到這句話,葉維頗無奈地嘆息攤手。
“大哥,關我什麼事啊。”
他又看向肖成諺,以非常嚴肅的眼神——“嚇走你的人明明是這位仁兄纔對。”
天已經有些微微熱起來的意思,葉維把廣告的事情解決掉下樓,卻被依然坐在大廳裡沙發上的男人嚇了一跳。
“嚇,你還沒走?!”
男人七分不爽三分很不爽地斜眼過來:“等你。”
兩個字就讓葉維起了活脫脫一身雞皮疙瘩:“這冷氣開得太足了,我怎麼直往下掉皮呢。”
“……你以爲我們兩是什麼關係?”
“□□哇。”難道不是?
“……真是直白。”
“不開你玩笑了……話說今天也太巧了點吧。”一遇到無頭蒼蠅就立時出現蒼蠅拍,這簡直比飛毛腿蚊香片還好用……
“我哥就在這個廣告公司工作。順路過來看看他。”
“啊,原來如此。”
不鹹不淡地這麼聊著,兩個人並肩出了大廈。
突然間,話題卻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葉維低頭看臺階:“唔,以前在我地盤上惹過麻煩的。最近鬧騰得兇了些。”
身邊的男人點了點頭,隨口丟出一句:“以後不要在大街上讓其他人碰你。”
“啊?”葉維心尖一個忽悠。
肖成諺卻沒覺得有什麼似的,依然往前走著:“在某些方面,我有相當程度的潔癖。”
“什麼方面?”竟隱約有了期待和興奮,葉維趕緊逼問過去。
不過話說到這一步,他覺得自己也夠明知故問的。
說不清的感覺紛紛涌上。頓時說出了不像自己會說的話。
“□□也好,牀伴也好。”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肖成諺緩緩地道:“有我一個滿足你就夠了。不要跟其他男人拉扯不清。”
……靠,這個自我意識過剩的男人,什麼叫和其他男人拉扯不清?
葉維忍不住把嘴頂回去:“對我生活指手畫腳的人,好像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
這回肖成諺竟回得更快:“很可惜,我們最多就只能是□□了。”
“……”葉維一下子沒了話說,剛剛纔涌上來的微妙感覺通通消失無蹤。
驕陽灼烈地烤著馬路,如此耀眼的陽光裡葉維瞇起桃花眼微微冷笑了一下。
“如果只是這種層面的關係,我不接受你的干預。”頓了頓,他繼續說:“能干預我生活的,只有……”
他又看了一眼肖成諺,表情裡帶了刻意捉弄的意味:“我老婆。”
“……”沉默。
“知道我老婆代表什麼嗎?”
“…………”男人只露出很啼笑皆非的表情,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方纔不急不慌地說:“理論上來說,我應該知道。”
“OK。”葉維滿意地點頭:“知道就好。”
“但你是不是會錯了我的意思?”
“嗯?”聽聞此話,葉維皺眉看去。
肖成諺的側臉顯出一種俊逸的冷漠來。
“我不是在干預你的生活,只是在申明我自己的要求。”
頓了頓,他繼續說下去:“我的意思是,想做我牀伴的人,起碼在身體上要對我從一而終。”
“……哈?!”葉維對這種論調大感不可思議。
“因爲我可以保證在身體上對你的忠實程度。”轉過臉來一笑,肖成諺方纔的拒人千里之感已轉化爲平易近人:“禮尚往來,難道不該這樣?我對你的要求,就只有這一點而已。”
“……”
“當然,你如果對我有什麼要求,也歡迎隨時提出。”
“…………”
啊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但剛剛肖成諺的那句“別讓其他人隨便碰你”,彷彿讓他聽到了某種暗示般的信號,很輕易就把心口一個不敢碰觸的閘門打開了。
葉維再沒什麼好說的,唯有暗自埋怨自己怎麼就會錯了意。
對方的意思已經擺在了桌面上——我只是針對我自己的條件提點個人要求,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以爲我有心情管你去死……只要不觸碰到我的底線,你愛怎麼糟踐怎麼糟踐,與我沒關係。
莫名其妙就窩火得很。
以前他也並不這麼容易誤會他人意思的人,不管是察言觀色還是待人接物,他都是圓滑而敏銳的。
可是一和肖成諺說到這種話題,就有剎不住車的傾向。
對方越不把他當回事,他就越覺得挫敗,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從各方面都很吸引他的男人。
明明只要當牀伴就好了,這麼一來偏偏弄得他很不甘心。連賭一賭的機會都沒有……
罷了,出來混這麼多年,他葉維再談感情什麼的,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難堪的沉默裡,葉維昏昏沉沉地走著。
葉維你今天真是沒用。
……不對,該說……葉維你今天真是太困了。
“等下去哪裡?”彷彿無意提起,肖成諺順口問道。
“回去睡覺。”葉維聳聳肩:“身爲一個夜生活愛好者,當然白天睡覺的時候多些。”
“一起?”本來也只是半開玩笑地問問。
不想葉維倒無所謂似的,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唔。好啊。”
這段對話結束半個小時之後……
肖成諺怎麼也想不到葉維所說的“一起睡覺”就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一起睡覺”。
一般來說,一個對同性心懷不軌的男人和另一個如此的男人在一起,說到“回家睡覺”,應該都是指某個敏感的事情纔對。
何況兩個人還曾經有過非常滿足而瘋狂的一夜,就算不達到什麼乾柴烈火的級別,睡到一張牀上,也該互相解決一下才正常。
可是如今,就是在這個採光昏暗,冷氣充足的房間,他居然被疲倦的葉維以體重一下子壓倒在牀上,真真正正地充當了一回抱枕的角色。
一想到方纔那些逾距的話,肖成諺就很不愉快。
明明知道這些話會把兩人的關係弄僵,還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
之前說的很清楚,只是互相滿足生理需求而已,雙方也達成了共識。葉維提起這一次,被他如此果斷地回絕掉,應該就不會有第二次了。
這也正是他爲什麼會選中葉維的原因——能看出來這個人是聰明人,既聰明又驕傲,他相信聰明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逾越兩次。
那是他心底誰也不能碰觸的疤痕。被一個人時不時地撕裂也就夠了,沒必要再添新的麻煩。
轉頭瞧瞧,男人在他身邊睡得極爽。
淺淺的鼻息,安靜閉緊的雙眼,嘴脣透出極具質感的潤澤。
平日裡看上去精幹高傲的一個人,合上雙眼竟然意外地單純。距離很近地觀察,還可以看到那光潔側臉上細而柔軟的絨毛。
肖成諺漫不經心地伸手去捏男人的鼻子,光線從身後厚重的窗簾裡投射過來,朦朧地映出葉維在睡夢中皺眉的樣子。
不知不覺脣角竟掛上笑來,鬆手……葉維就舒展了眉頭,再捏緊……葉維又把眉頭皺起來……
肖成諺捏捏鬆鬆玩的不亦樂乎。
時間一長,葉維的鼻尖就淡淡紅了起來,哪怕在睡夢中也感覺到難受。
眉頭緊蹙著把頭一讓,竟然“啪”地一巴掌把肖成諺的手給打掉了。
“……”肖成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隱忍不發。
有沒搞錯……讓他誤會,讓他如此失策,懲戒性地玩玩鼻子還會被打,這個睡得很死的男人是真的誤以爲他脾氣很好不成?
雖然他也確實沒覺得多生氣就是了。
葉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突然感到胸口有條什麼東西沉沉搭著。
低頭一看,是條男人的臂膀。
順著那臂膀往旁邊看去……
“……”葉維黑線著用一隻手,把肖成諺還算英俊的睡臉推到一邊去。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想想看……唔,好像有點印象。
似乎是自己說要回家睡覺……這傢伙說一起,因爲太困沒多想也就糊里糊塗地點了頭。
……只是睡覺而已的話這人應該早就走了纔對,結果竟趴在牀上睡得比他還香……
就說怎麼夢到了個大小正合適的抱枕抱在懷裡,□□它壓榨它偶爾還會反抗……
原來是這個傢伙啊= =。
扶著仍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坐起身來,葉維把男人搭在他胸前的手扔去一邊。
“喂,”他心情不是很好地伸手推過去:“我要上班了,起來。”
“……”男人翻了個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我說= =。”葉維乾脆揪起那還算整潔的衣領,以搖撼天地的力道開始晃他。
“給我滾起來!”
被這麼粗暴地弄醒,是個人都不會太舒爽,肖成諺慵懶地睜開一隻眼,微微瞇了些不滿的怒意。
被這種眼神一掃,葉維頓時覺得氣勢矮了半截。
有種人你天生就不能和他隨便開玩笑,也不能用對待別人那樣的態度去對待他。
“……拜託你配合一下,我不能跟錢過不去。”聲音竟猛地小下去。
躺在牀上的男人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會,默默坐起身來。
“調酒師辭職了,我得趕緊過去。”又解釋了一句,卻還是底氣不足。
其實那一陣子起牀氣過去,肖成諺已經沒準備發火暴走之類的了。
只是看到葉維這欺軟怕硬的模樣覺得有趣。聽到調酒師三個字,某根神經一動,又些微愣了一愣。
“缺調酒師麼?”
“……唔,對。”
“我可以先代替。”
“……”葉維手指一顫,拎著備穿的牛仔褲一下滑落到地上。
他……耳朵有沒有幻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汶川地震一週年。文下默哀。祝不幸遇難的同胞們一路安好……
PS:T T看上了月榜,想要壓倒它……童鞋們不要BW啊~淚眼蹭……
當然乃們如果執意要霸王我……我也沒有辦法……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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