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阿虎成了班裡的“名人。”

我倆每天西裝革履，繫著領帶。每天去上課，我們各自帶著女朋友，就像兩個“王子”一樣，領著各自的“公主”穿過教學樓。教室外面的學生在樓道大聲喊叫，教室裡一個個探出腦袋，羨慕地看著我們這兩對“神仙眷侶。”我還比較羞怯，低著頭走進教室便埋頭看書;阿虎則不同，他笑瞇瞇的，像一個凱旋歸來的將軍，在衆人的簇擁下走進教室。用一種不屑一顧的眼神，瞥一眼坐在角落的陳曉琴，然後開始大侃特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龔蕊的事情。

那天阿虎對我說，他和龔蕊認識兩週了，還沒有拉過她的手，讓我支支招。我笑了笑：“那不簡單，她會溜旱冰嗎？”“不會。”阿虎撓著頭。“不會你是死人啊！笨死了！”阿虎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我可以教她啊，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牽她的手。而且還可以更加拉近我們的距離……剛子，你是個天才啊！”我瞪了他一眼：“是你太笨了吧！這還用教！”

星期天下午沒課，我和阿虎約了張莉和龔蕊，決定一起去離隴海公園不遠的一個溜冰場滑旱冰。我知道阿虎滑旱冰絕對是個高手，他可以倒著滑，還能做出各種瀟灑的動作。我去年跟他學過一段時間，勉強會滑。張莉和龔蕊都是新手。

龔蕊穿著旱冰鞋，抓著鐵欄桿一步步向前挪。阿虎倒滑著過來，停在她身旁：“別怕，放鬆點！來，我帶著你慢慢滑，一會就會了。”龔蕊抓住他的手：“我怕！”“別怕，有我呢！”阿虎抓住她的手就往前滑去。才滑了幾步，“啪”的一聲，龔蕊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直叫。阿虎彎腰把她扶了起來……我和張莉在一旁哈哈大笑，張莉也一個趔趄跌倒在地，我被她一拉，順勢便倒在她的身上……哈哈哈哈，我們都笑了起來。

我牽著張莉的手，滑的越來越快，只感覺耳邊風聲颼颼，一種飛翔的感覺。“張莉，你覺得開心嗎？要不要來個《泰坦尼克號》。”我從身後抱住了張莉的要，憑著慣性向前滑去。我張開雙臂：“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腳下一打滑，一個後仰便倒了下去：“oh，疼死我了……”龔蕊和阿虎笑得肚子都疼了，阿虎滑過來拉起我來：“起來吧，哈哈……”

二

我們玩得滿頭大汗。龔蕊和張莉出去買水去了，我和阿虎坐在溜冰場邊上抽菸……

阿虎碰了碰我的胳膊：“剛子，快看，那不是馬麗嗎？她也來了，怎麼身邊還跟了個男的。”我轉過頭，看見馬麗和一個男的從溜冰場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牛仔服，臉頰緋紅，好像剛剛喝過酒的樣子。那男的比她高一頭，瘦瘦的，頭髮很長，染成黃色，一看就是個混混。看起來不像師專裡的學生，因爲我們學校有規定，男生是不準染頭髮的，否則會受到處分。馬麗也看見我了，和那個男生說了幾句話，便一個人向我走來。我迎了上去。

我聞到了她身上一股酒氣，她的臉很紅，顯然剛剛喝過酒。她看著我：“你也來了！”她轉身看了看四周：“女朋友呢？”我吸了口煙：“她去買水了。”馬麗努努嘴：“那是我男朋友！……”她低下了頭。不知爲什麼，我心裡一陣酸楚：“馬麗，你這樣喝酒對身體不好！”馬麗轉過臉去，眼睛裡滿含著淚水：“王剛，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你過得好就好！”她用手抹了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他愛你嗎，馬麗？他是學校學生嗎？”馬麗擦了下淚水：“他很喜歡我，他不是學生，在KTV上班。”

我們沉默了許久……我想安慰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馬麗擦乾了眼淚，笑了笑：“王剛，保重自己！我過去了……”

我心裡酸酸的，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作踐自己。是我錯了嗎？我想起那晚我們在操場上散步的情景，想起我們在那棵大樹下，她抱著我說愛我，想起我們熱烈接吻的情景……我想起那個在舞臺上熱烈而堅強的思嘉……那時的她是那麼美，那麼純情。

張莉和龔蕊回來了，張莉也看見了馬麗：“走吧，還想著那個狐貍精呢！你看，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擡起頭：“張莉，不要再這樣說她了好嗎。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張莉瞪著我：“好，好，不說你的心頭肉了，你們清白，我污穢好了吧！”“你……跟你不說了，走吧！”龔蕊拉著張莉的手：“你們別吵了.大家出來玩，該高興纔是。”阿虎笑瞇瞇看著我們：“罵是愛，打是情，走吧，咱們吃飯去！今天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