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冷如冰的話語傳到了蕭乾的腦海當中,聲音里有些興奮以及一點點的不可思議。
“有什么好奇怪的?”蕭乾好像很快就從那種殺伐當中恢復過來,一直很冷靜。
“殺人這種事情,尤其還是殺一些凡人,對我輩道心也是極大的考驗。”冷如冰接著他的話說道:“可是,我居然在你殺戮的過程當中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甚至還有些期待,這是為什么?”
“因為這是人的天性!”蕭乾雖然沒有什么太多的修道經驗,但接觸的修道之人卻是不少:“修道之人講究清心寡欲,講究清靜無為。卻也把人的天性埋沒了。雖然大部分時候這樣的修行對人來說還是有好處的,但總是有些東西需要釋放。不知道你們所遇到的心魔會是什么?為什么稱之為魔?”
冷如冰很久沒有說話,也許,蕭乾的話還是讓他有了更深層次的思考。蕭乾也沒有多說什么,自己沉浸在身體的變化當中。
不能不說,蕭乾確實是一個完全適合殺戮的人。仿佛他生來就是為著殺戮而生的。當然,這并不是說蕭乾會毫無目的毫無節制的殺人。但別人要殺到自己頭上的時候,蕭乾卻沒有逃避的必要。
況且,放肆的發泄,也讓自己一直以來積累的殺意完全的釋放,此刻的蕭乾看來,更加顯得有些淡定從容。或者,人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生物,生而有七情六欲,真正要把某些情感或者欲念摒棄的話,那不是人,那是神。
真元的流動已經圓滿自如,流暢萬分,和內腑的結合已經是水*融。根本分不清哪里是經脈,哪里是內腑。這才是蕭乾真正想要達到的百脈貫通的境界。
赤龍說的對,大道至簡,只要堅定自己的心念,一條路走下去就行。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也不必非要壓抑自己的感覺。妖族率性而為,還不是成道者一大片。成與不成,還在于自己的本心,不一定非要持了什么樣的戒,也不一定是非要積累什么樣的功德。
想明白這一層,蕭乾心中更是一片舒爽,悟明大師最開始的指點在自己心目中留下的陰影。好像也隨著蕭乾的開悟拋之九霄云外。就連看著周圍的景色,也另有一番變化,蕭乾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在心境上更進一步,只不過,這一步卻是讓蕭乾離開正常的道越來越遠。
人逢喜事精神爽,蕭乾整個的人都仿佛隨著自己心境提升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呼吸,行動,越發的自如,就連外放的神識,也好像突然之間精深了一步,遠在幾十丈方圓,盡在自己掌握。
總算是知道為什么那些高人動輒有千里感應的能力,卻不能隨時隨地的注意到某個地方發生的事情。單是這數十丈方圓,就有不計其數的生物,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想要清晰的感覺到某個地方的變故,如果不把心神集中過去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盡數了解。
數十丈方圓尚且如此,上千里那又是什么樣的概念?人畢竟還是人,就算是修為高深,也還是人,不是神。就算感應能力能夠達到千里之外,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監視著所有發生的變化,估計一個人什么都不用干,都無法徹底做到。
“絲雨!”蕭乾還是很顧忌薛絲雨的想法,任何人都可以傷害,卻不能傷害到薛絲雨:“我殺了那么多人,你不覺得不應該嗎?”其實蕭乾知道,這個問題根本就是白問,毫無意義。
果然,薛絲雨的話驗證了他這一點:“那些人想要殺你,自然要把他們都殺掉,難道還留著他們來殺自己嗎?”
“那他們的后人要來尋仇呢?”蕭乾問道。以前赤龍說過,江湖人很少終老,就因為這等身外牽掛太多,少有善終之人。蕭乾以前雖然在軍隊中不存在這個問題,但現在卻也免不了要面對。
“那就殺到他們的后人都沒有什么后人為止,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尋仇了。”薛絲雨雖然生性善良,但在蕭乾身上,尤其是有威脅到蕭乾的時候,表現絕不給她千年陰尸丟人,夠狠夠辣。
“你說那兩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這次沒有問這些無聊問題,改成另一個話題。遠遠的有兩個人在窺視,以蕭乾敏銳的感覺,怎么可能不會發現。只不過,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那兩個人還不夠看,也許需要再等等看,還有什么更大的魚跳出來。
至于剛剛的那場殺戮,蕭乾早已拋在了腦后,不說現在修道之人有多少跟著他們兩人,來回原委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沒人知道,蕭乾也不會在乎。畢竟,自己的道和那些人的道是完全不同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天音門弟子提供的絕地可不是普通的絕地。就連修真者都罕有人去,不過,蕭乾和薛絲雨還是決定冒險一試。反正他們去不是要挑戰什么絕地,只是判斷那是不是湖中老兄的殘軀而已,只要遠距離感受一下就可以,應該不會有事。
且不說兩人如何在路上的艱辛,江湖中卻因為那場渡口的殺戮瘋狂起來。名門大派昆侖是第一個跳出來廣發江湖英雄帖,邀請各派掌門前來議事的。
很湊巧的是,各派掌門距離這個地方都還不遠,大都是和蕭乾分別沒有多久。接到英雄帖,也看著江湖同道的面子,很快趕了過來。
“你說蕭乾攜技自珍,而且方言要挑戰各大門派,逼迫我等低頭,稱霸武林?”華山掌門第一個和蕭乾分開,但卻是第一批到的名人。聽到昆侖兩位掌門師弟的說法,很是詫異,當場問了出來。
“各位掌門都應該和他接觸過,他的條件,想必不低吧!”別人不知道,但天音門肯定是答應了蕭乾什么,否則的話,不會由內山門的長老出面交給他們的門人帶過來。這應該也不算是什么特別的秘密,基本上屬于人盡皆知的事情。但具體天音門的人帶過來什么,誰也不知道。
昆侖的掌門師弟這話一說完,就看到一群異樣的目光。任是他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大人物也見識了不少,但同時面對幾個大門派的掌教如此怪異的目光,還是十分的別扭。
“你們和他接觸過嗎?”還是華山掌門,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是外山門弟子,很多修道界發生的事情,他們也不一定清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怎么樣的接觸?他在此殘殺上千武林同道,此等惡魔,人人得爾誅之,我等怎會和這等惡魔同流合污?”性急的師弟早已一口氣吼了出來。
不過,話一出口,師兄就知道不妙,眼前的這幾位掌門掌教,幾乎個個都和蕭乾接觸過,這樣一說,豈不顯得他昆侖嫉惡如仇,但其他人就和蕭乾同流合污了嗎?這可是大大的得罪了眼前的幾位。
“張兄,借一步說話。”華山掌門一邊說,一邊手上打出一個手勢。眾人一見,都很有默契的讓一些低輩弟子離開。這里只剩下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物。這是內山門弟子的標志,不夠資格的人自然都得離開。
“張兄,想來昆侖也想知道蕭小兄弟的密法吧!”華山掌門卻是笑吟吟的開口問道,一點都不在乎剛剛那位師弟說了些什么。
被稱為張兄的師兄老臉一紅,不過卻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那張兄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到他那里去問,非要玩這么一手呢?”邊指責,華山掌門邊搖頭。
“我昆侖高長老都被他折辱,難道他能輕易告訴我等?”張兄瞬間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反問道:“要他低頭,少不得要耍點江湖手段了。”眼前都是各門派的內山門弟子,基本上除了天音門之外都是器修弟子,倒是也沒什么忌諱。反正江湖歲月,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據我所知,昆侖高長老是他第一個通知的,想要知道密法,就讓需要知道密法的人去。”天音門的弟子一直沒有說話,但此刻開口,卻一言中的。這件事眾人都有耳聞,卻也抵賴不得。
“既然是第一個通知的,為什么你不去直接找他請教,非要用這般手段?”華山掌門仿佛有些不依不饒,冷冷的追問道。
“高長老追問他都不說,難道我等去便會說嗎?”張兄好像有點明白自己干了蠢事,急忙追問詳情。
“高長老會武功嗎?他告訴高長老,高長老能明白?還是說能為你解惑?”天音門弟子卻也站出來,逼問兩人。
“這……”張兄有些不解,“難道我等去問,他就會說嗎?”
旁人都用那種他看不明白的表情看著他,讓張兄實在是有些挨不著頭腦。只不過,當眾人的表情變成那種遺憾的時候,他登時都明白了過來。
“你們是說,只要過去找他,他就會告訴我等?”雖然出口問了一句,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已經是外山門弟子,但也是在江湖上闖蕩了幾十年的人。江湖上那些人的做事方式,大家誰不明白。哪個手上有了什么絕世秘籍,會拱手和人分享啊?
眾人都在點頭,張兄心中一冷。如果大家說的都是真的,那這次可就是弄巧成拙了。昆侖派從此會淪為江湖笑柄,以后旁人說起來,一定會說昆侖派上上下下的氣度,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廚子!
登時,臉上的汗珠就泌了出來。自己可是依照上面的吩咐辦事的。內山門的高長老傳來指令,一定能夠要從蕭乾手上拿到那些對他們這些外山門弟子至關重要的方法,而且還特別說明了此人軟硬不吃,連高長老的面子都敢駁,甚至還伙同天音門的另一個長老,共同攻擊高長老。這樣的人,怎么可能隨意的將大家夢寐以求的東西公諸于眾呢?
用了這些手段,一來是要讓他成為江湖公敵,殺人惡魔,在整個江湖的追殺下,少不得會成為過街老鼠,到時候,即便找不到他的密法,也是所有人都找不到,昆侖也不會吃虧。另一個方面,則是壞他道基。殺人如麻之人,就算是再怎么狠戾,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這等殺意也會反噬。即便能承受那種心魔反噬,一生的修為也就僅此而已,再也無法寸進。
沒想到,蕭乾居然如此的大方,將密法公諸于眾,不知道這些掌門都答應了他什么條件,居然會如此的為他說話。
“難道他就沒有為難你等?不是說天音門還準備了他指定的東西嗎?”張兄不管身后師弟的震驚和呆滯,急促的問道。
“他只是向我門中長老詢問了一個消息,確切點說,是幾個地址而已。”天音門的弟子馬上出來澄清:“這些地方內山門弟子們基本誰都知道,只是他第一個碰上的是我門長老而已。”
轉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是搖頭。難道蕭乾竟然什么東西都沒有要?不可能,張兄闖蕩江湖這么多年,就從來沒有見過這等人。江湖上如果有這等人在,怎么可能還有紛爭。
“他一定是騙你們的,難道他真的肯將這等密法示眾,你等有沒有核對過?”張兄還是不死心。畢竟江湖日久,對于修道已經沒有什么企盼,絕不信有這樣的好事。
上次蕭乾順路討教各派掌門的時候,昆侖并不在行程當中,所以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緣故。但其他的門派可是都有過接觸。對蕭乾前后的表現都是看在眼中,況且聚集在一起后,大家也都互相的印證過,除了說明各派的方法可能不一樣以外,核心卻都相同,都是百脈貫通。
看到眾人的表情,張兄終于承認了自己這次的行動真是失敗。不過,想要從這些掌門口中得到密法,估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只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現在還有這個臉面,讓人家告訴他嗎?還是說直接去找蕭乾,但那些掌門會讓他如愿嗎?畢竟人家還是有大恩于眾人,昆侖卻表現的十分下作。
內山門高長老的一個錯誤的決定,就讓整個昆侖門下外山門弟子完全的喪失了機會。想到此,張兄也顧不得在召集什么武林貼,匆匆和眾掌門道別之后,飛速的趕回了昆侖。
蕭乾和薛絲雨,絲毫沒有受到所謂的武林貼的影響,那個江湖大會,還沒有正式的開,就已經解散。不過,即便是那些受過他恩惠的各派掌門,看到渡口的血腥場面之后,也是一個個心有戚戚焉。大家都是江湖之人,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刀頭舔血的勾當,也不是沒有見過血腥。但那般的慘象,卻讓眾人震驚。
大家腦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蕭乾這次可是被昆侖害苦了。這么多人命,這么多的業障,道基是壞定了。本來,大家還可以跟著蕭乾的腳步,慢慢的進入那個圈子,可現在,蕭乾已經走不了多遠,剩下的,只能各大派用人命來摸索。想到這里,大家都是對昆侖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外山門弟子的活動很快的傳回各大修道門派。這一次,各派都是眾口一詞,對昆侖口誅筆伐。盡管昆侖還是器修數一數二的大派,僅次于蜀山,但在眾口鑠金之下,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出面解釋。
高長老,昆侖四老之一,和蕭乾見面并被蕭乾破壞了靈氣器靈的那位,首當其沖,成為眾人討伐的目標。
最近一段時間,高長老一直在研究,是不是師門的密法出了錯誤,怎的按照師門的手法煉制的靈器,在那樣的場合,居然莫名其妙的損毀。而且更可怕的是,在損毀之前沒有一點征兆,正在煉化兩人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沒有了動靜。
天音門的長老作祟?決不可能,天音門下如有這等修為,早已成為意修第一大派,絕不可能依然是個小門派。難道是蕭乾?一個習武的普通人,雖然近距離作戰戰勝了飛環山莊的兩個半瓶醋,但想要破壞靈器,卻決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昆侖心法有問題。
由于高長老的原因,昆侖四老加上掌門,甚至還有所有的更高一輩的長老,除了沒有驚動那些早就閉關潛修的老祖宗之外,剩下的高手集體閉關,研習高長老靈器損毀的原因,尋找昆侖心法中可能的問題。這么多絕頂高手集體閉關,這可是昆侖建派以來少有的大事。只是很不湊巧,大人物們都閉關的時候,卻趕上了修道界的指責。
沒有那等真正的主心骨,剩下的這些低輩弟子,雖然也在修道界有一定的聲望,但卻鎮不住這等的場面。一時間,昆侖派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并且砸臟陷害一個普通人的事情,將昆侖派的聲望也達到了谷底。就連本門弟子,也有不少人將信將疑,昆侖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相對于修道界和江湖中的熱鬧,蕭乾好不關心。他和薛絲雨的下一步計劃,是打算到最近的所謂的兇地去看看。他們既不關心自己是不是已經在江湖上有了一個血魔的稱號,也不關心修道界因為昆侖外山門弟子設計他的原因而被口誅筆伐,仿佛這些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冷如冰還是提醒過蕭乾,畢竟那個昆侖高長老的器靈被毀,遲早總會找上他的。沒有器修之人會面對這樣的困惑而無動于衷,蕭乾現在要做的,還是能盡量加強自己的實力。并且盡可能的將更多的人拉到自己的一邊,到時候即便昆侖發難,也需要認真的考慮一下。
天音門提供的這個地方,是少有的無方絕地,這可不僅僅是窮山惡水這么簡單,天然的就是陰氣匯聚之地,難免會有一些妖物。只不過,很少有人會到這里來,所以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距離具體的位置還有很遠,蕭乾就已經察覺到了這股極其強盛的陰氣,雖然很強,但和湖中老兄的陰煞之氣還是不同。只是那種泌人的陰冷,絲毫沒有煞氣。這等地界,陰氣太過旺盛,怪不得沒有修道之人愿意來,就連丹鼎門的弟子,也很少來這樣的地方。要采集陰氣,有的是比這里更加安全和穩妥的地方。
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目標,蕭乾帶著薛絲雨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停留的跡象。只不過,他們想要離開,卻好想有人不愿意一般,一股濃濃的陰氣如同炮彈一般向著這邊沖來,片刻間便將兩人團團包裹住。
這般的陰氣,還無法傷到蕭乾,對于千年陰尸出身的薛絲雨,更加算是大補。兩人好不在意,繼續前行。蕭乾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這次算是主動闖到這個絕地,雖然只是邊緣,也算是自己無禮,所以還是盡快離開為上。
“吼!”,低沉但綿長的吼聲從陰氣當中傳出。連綿不絕,充滿了挑釁的味道。兩人身體周圍,登時出現了大片的濃霧,好在蕭乾已經有神識,這點濃霧,還不至于讓他耳目失聰。
“什么人?”蕭乾沉聲問道。不想惹事,可不是怕事,既然有人挑釁,蕭乾也絕不逃避。
“吼”,又是一聲低沉的嘶吼,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濃霧中觀察蕭乾一般,想和蕭乾說話,卻好像沒有交流的手段,只能嘶吼。
果然是連修道之人都公認的絕,居然有不明妖物的存在。現在是不知道這妖物到底有多強,不過,能讓修道之人都有些忌諱,肯定是不弱的。
低沉的嘶吼除了挑釁,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意味,但在濃霧包圍下的兩人,卻并不想在這里耗費時間。“走!”蕭乾果斷的向著來時的方向退去,身法展開,飛速的遁走。薛絲雨也施展神通,不即不離的在蕭乾的不遠處,跟著飛奔。
“好純凈的陰氣!”濃霧好像沒有盡頭一般,薛絲雨雙眼閃爍了幾下,開始迅速吸收這里的陰氣。對于千年陰尸出身的薛絲雨來說,即便變成了羅漢金尸,但本質上還是尸體,這等陰氣是最好的滋補品。即便在急速的運動過程中,也能飛速的吸收。
幾乎肉眼就可以看到,那些濃霧瘋狂的向薛絲雨身上集中,片刻之間,她身體周圍幾丈方圓內就已經只剩下輕煙一般的霧氣。而周圍的濃霧,卻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正中,就是薛絲雨。
蕭乾當然注意到了遮掩的情形,所以,只走了幾十步,就站住了腳步。這里雖然陰氣比不上拳印湖周圍的陰煞,但勝在純凈,對于千年陰尸來說,應該還是好處更多的。
“吼”,濃霧中依然傳來低沉的吼聲,不過,蕭乾可以聽的出來,這吼聲中好像有一絲驚訝。隨后,就沒有了聲息。
薛絲雨沒有什么干擾,吸收速度更加的變快,很快,一個奇特的景象就開始出現。周圍的濃霧不停的旋轉,變成一根巨大的白色霧柱,匯聚到天空,然后,又直向下。哪里,薛絲雨張開檀口,鯨吞一般,將白色的巨大霧柱吸到了口中。
顯然這里被稱為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薛絲雨吸收的很快,但濃霧聚集的更快。不一會,就連剛剛薛絲雨已經清理的身體周圍,也慢慢的恢復了原來的那種濃度。這還只是在邊緣,不知道要是進入到里面的話,會是什么樣的情形。
血紗也大異平常,盡數張開。平日里,血紗也是吸人精血的超強陰毒法寶,此刻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瘋狂的汲取周圍這等純凈的陰氣。周圍的白霧,好像已經高高被攔起的水壩,突然之間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瘋狂的向著這個方向涌來。
薛絲雨如同一個中流砥柱,站在那些決堤的陰氣缺口上,氣吞山河一般。將溢出的陰氣一掃而空。山上不停的閃爍著微微的光芒,時而傳來一陣滿意的低吟。而那隱藏在濃霧中的怪物,好像也發現了這里的異狀,又一次低吼了一聲,不過,這次,卻是充滿了期待。
又堅持了一會,蕭乾已經發現了薛絲雨有些異常。本來這些陰氣對她來說應該是大補之物,不過,誰都知道,過猶不及。就算是美味,也有撐到飽的時候。薛絲雨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陣莫名的金光,放佛她身上的佛力已經被激發,正在抵抗這陰氣的滲入。
再看了幾眼,蕭乾忽然覺得不對。薛絲雨好像已經停不下來,這些陰氣匯聚成的霧氣,正在瘋狂從外面主動向薛絲雨的身體內擠去。現在薛絲雨還能勉強支撐,但時間一久,絕對會出事。
此刻也顧不上其他,救薛絲雨要緊。至于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還是等以后再說。想也不想,蕭乾身上的護體劍衣就脫離蕭乾的身體,向著薛絲雨的身體裹去。
兩千多柄飛劍,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將陰氣擋在外面。不過,這并不能堅持多久,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些陰氣就沖破了劍圈,再次進入薛絲雨的身體和血紗當中。
薛絲雨的身體,好像突然之間變大了幾分,雙目緊閉,但血紗卻在她的身邊瘋狂的轉來轉去,瘋狂的吸收。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暫時薛絲雨還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危險,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胡鬧!”蕭乾腦海中傳來冷如冰的聲音。顯得很急促:“玄陰池也是一個陰尸能吸收陰氣的方?我老人家剛剛出關就碰上這么個情形,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聽到這句,蕭乾也顧不得其他,瘋狂的追問道:“絲雨是不是有危險?”
“危險?”冷如冰的語氣顯得氣急敗壞:“豈止的危險,如果不是她現在有羅漢金尸的修為撐著,早已爆體。這里的陰氣,就連專修陰氣的婆羅門都不敢輕易碰觸,你怎么就讓絲雨如此的吸收?”說起來,對蕭乾身邊之人,好像冷如冰也只是對薛絲雨有些好感,所以對她也是關心了一些。
“現在該怎么辦?”蕭乾不關心什么原委,只想知道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沒辦法,絲雨已經陰氣選陰之氣爆發外泄,還好只是在玄陰池邊緣,陰氣爆發最少也要三天三夜,現在絲雨已經沒辦法停下來了。”冷如冰也是有些著急:“拼吧,如果外面沒有人解救的話,就只能替絲雨分擔一些了。讓劍女吸收陰氣煉劍,你我也幫忙吸收,快!”
心念到處,不等蕭乾口頭上吩咐,乾坤劍圈已經又幻化成劍女的模樣,只是身形大了好多。以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端坐,將新絲雨和血紗也包裹在其中,開始瘋狂的吸收陰氣煉劍。
饒是如此,還是有數量龐大的陰氣無法吸收,繞過了劍女,進入內部,被血紗和薛絲雨吸收。但如此一來,卻也分擔了不少陰氣,看薛絲雨的模樣,已經能夠支撐一會。
蕭乾也端坐在,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握著劍匣本體,開始運功。雖然不知道如何運功吸收陰氣,但自己的內力卻能給劍女和冷如冰支持這是錯不了的。
一下子就能看出修為的高下,盡管薛絲雨和乾坤劍女此刻的表現已經是讓人覺得驚世駭俗,但從未如何發威過的冷如冰卻更加的恐怖。
無邊的濃霧當中,只看見一條銀色的飛龍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向著蕭乾手上的匕首匯聚,咝咝有聲。蕭乾看的真切,那條飛*本就是比薛絲雨鯨吞的那條白色氣柱還要凝練數倍的選陰之氣,浩浩蕩蕩,連綿不絕。
有冷如冰出手,薛絲雨和劍女的壓力登時小了很多,薛絲雨的面色已經恢復正常,但依然還是不停的有陰氣滲入,她也不能停止,只能用盡全力瘋狂吸收。
劍匣和匕首的本體都在自己手中,雖然蕭乾也只是幫忙,但依然還是雙手各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沿著雙手雙臂的經脈進入身體。
陰冷氣息一進入身體,就放佛將蕭乾置身于寒冰之中一般,幾乎連體內的器官都要打出冷戰來。蕭乾全力的調動內力,開始一點一點的溫養經脈,吸收冷氣。
還好,在拳印湖的時候,也沒少經歷這等痛苦之事,在蕭乾而言,只是身體之內的痛楚和冰冷還算是小事,只要能讓薛絲雨平安,就算是這全身武功盡廢,掌握了經脈內腑獨特的行氣之法,他也依然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但薛絲雨卻決不能出事。
還不是因為薛絲雨每次遇上危險都站在蕭乾身前。也不是說蕭乾一直將薛絲雨當成一個可愛的小妹妹。這么長的時間相處,自己已經習慣了薛絲雨一直在身邊無微不至的關懷。連蕭乾都不知道,此刻對薛絲雨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只知道,就算是用自己換,也要將薛絲雨換出來。
應該是冷如冰故意控制流到蕭乾身上的陰氣,估計是為了和乾坤劍匣上傳過來的陰氣平衡,反正,兩只手上傳來的陰氣恰好是相等的,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冷如冰的高明。而且,雖然陰氣源源不斷的流進身體,但在蕭乾行功一周天之后,基本上身體內的陰氣就完全的煉化吸收。不過,他卻不敢有絲毫懈怠,陰氣根本就沒有盡頭,依然在瘋狂的流入。
偷偷注意了一下薛絲雨,還好,薛絲雨現在面色平靜,血紗也沒有開始那種張揚,此刻盡數裹在薛絲雨身上,顯然是已經有余暇煉化進入體內的陰氣了。
乾坤劍女依然是那副模樣,不知道她煉劍到底煉的如何。但從劍匣上傳來的陰氣看,還是有一定的成效。至于冷如冰,此刻蕭乾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冷如冰。匕首依然是連著一條銀龍,長虹吸水一般從霧氣當中吸收玄陰之氣。
蕭乾不再擔心,踏踏實實的開始行功吸收,這樣的陰氣爆發,冷如冰說要三天三夜,現在才過了半天不到,還有很長的時間要堅持。
也不知道堅持了多長時間,蕭乾也不記得自己經過了幾個周天。突腦海中響起了冷如冰的聲音:“那是什么?你身上有什么排斥陰氣的寶貝?”
蕭乾也正好十分疲累,聞言也是一怔:“我身上還有什么寶貝,無非就這么幾樣東西而已。”
不過,經過冷如冰一提醒,蕭乾倒是注意到了。那些白茫茫的霧氣,一到自己身邊,就好像遇到一股無形的屏障,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但也足夠將那些陰氣摒棄在身體之外。
仔細想了想自己身上的東西,蕭乾還是有些大惑不解,匕首,劍匣。一身衣服,最多就是還有一塊八卦玉佩!
八卦玉佩!蕭乾一個激靈,天下至剛至陽之物莫過于此,當然不會害怕區區的玄陰之氣了。
脫手放開匕首柄,蕭乾將胸口衣裳拉開,將玉佩暴露在外。果然,玉佩顯露真容,上面一層氤氳紫氣,卻是將身體周圍的陰氣逼開寸許,不得沾身。
“有這等寶貝不早說,害我等費心費力。”再次握住匕首的時候,冷如冰的調侃之語也傳了過來:“進去和絲雨丫頭挨在一起,盡可能靠近,說不得,這次還能落個大大的好處。”
聽冷如冰的話語如此輕松,蕭乾也巴不得他的話能成真。飛速的起身,沖進了劍圈之內,靠近了薛絲雨。
即便有蕭乾,冷如冰和乾坤劍女的幫忙,薛絲雨身上的壓力也還是不小。她是陰氣玄陰之氣外泄的元兇,自然那些玄陰之氣也照顧她很多,到現在也只能苦苦支撐。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
猛然覺得有人靠近,看到是蕭乾的身影,薛絲雨也是一陣甜蜜。至少,在這樣的時刻,還有蕭乾陪在身邊,始終不肯離開。
然后,一個偉岸的身軀就在自己的身后盤膝坐下。接下來,讓薛絲雨都有些面紅耳赤的是,蕭乾火熱的臂膀穿過她的腋下,將薛絲雨牢牢的抱在自己胸前。
好像突然之間那些玄陰之氣就被什么逼迫開一般。沒有一絲進入體內。大感輕松的薛絲雨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到蕭乾熟悉的聲音:“絲雨,把你的那幾件佛寶拿出來,護住全身。”
如此親密的靠在蕭乾的胸中,巨大的幸福感充斥著薛絲雨的全身。這個時候,不用說蕭乾讓他把佛寶拿出來護身,就算是讓他死都心甘情愿。
上次解決和尚道士的時候還真留下幾件好東西,青玉佛像此刻就在兩人頭頂,九環禪杖也再次化作銀龍護在周身。金剛經的書頁更是布成一個結實的罩子,將兩人罩在其中。
接下來,就是無言的煉化過程。有這些佛寶加上九龍玉佩,蕭乾、薛絲雨可以輕松的控制玄陰之氣流入的量,恰好保持一個正常的速度。乾坤劍女依然在外面煉化吸收陰氣,借機煉劍,只要無法承受的陰氣,就通過劍匣本體傳給蕭乾。
冷如冰也沒有歇著,雖然普通的陰氣對他并沒有什么作用。但是,玄陰池卻是修真絕地,里面陰氣爆發的時候,普通的修道之人根本就不敢靠近。現在大好的機會,怎么可能放過,不乘機大吸特吸才怪。而且,冷如冰還算是游刃有余,每次都能平衡乾坤劍匣傳來的陰氣,讓蕭乾在體內煉化。
沒有了后顧之憂,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修煉而不是冒險,開始出現的那聲低沉的吼聲一直沒有出現。好像也在靜靜的看著他們吸收玄陰之氣。
薛絲雨的身體越發的圓潤,氣色也更加的完美。以如此旖旎的姿勢靠在蕭乾懷中修煉還是第一次,但深知機會難得,很快就壓下自己的嬌羞,開始按照正常的速度煉化陰氣。
這等純凈的玄陰之氣,比起拳印湖的陰煞之氣,更加適合前面陰尸的滋養。之前那個控尸者帶著薛絲雨到拳印湖,也是為了吸收那里的陰煞之氣,以便薛絲雨能更進一步。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薛絲雨更加不會放過。
而且對薛絲雨身上的血紗來說,此等純凈的玄陰之氣可比人之精血要寶貴太多,這次也一樣張開虎口,瘋狂的吸收。反正這里是玄陰池,不吸收也是消散而已。
乾坤劍女反應給蕭乾的意思,卻也是好消息。此等純凈的玄陰之氣,對于剛剛接受了離火煉制不久的那些飛劍來說,正好算是陰陽調和,短時間內,飛劍就再次升級。如果張思穎在,一定會開心。那整整兩千多柄二級飛劍,此刻也全部變成了三級飛劍。而且還是經過離火和玄陰之氣錘煉的絕好的劍胎。比之普通的飛劍,憑空就能高出兩品。
相對的,冷如冰不用擔心薛絲雨出事,唯一的分心只是控制給蕭乾溢出的陰氣,剩下的時間,完全就是一個饑餓的饕餮,除了瘋狂的大肆吸收玄陰之氣外,連話也懶得說。
蕭乾,摟著薛絲雨柔軟的身軀,也沒有了開始的擔心。全心全意的煉化進入身體的那些玄陰之氣。以前從來沒有吸收過,甚至在拳印湖的時候也不知道如何吸收陰煞之氣,此刻卻借著乾坤劍匣和應劫匕首,也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才真正有心情研究這些體內的陰氣,好像和自己在軍隊當中修煉出來的內力完全相反的屬性。如果說之前蕭乾修煉的是那種至剛至陽的陽氣,那么現在就是至陰至柔的陰氣。
早在蕭乾拜訪神醫的時候,神醫就說過,孤陽不長,獨陰不生,后來神醫通過針灸的方式,將蕭乾體內的陰陽調和,臟腑經脈結為一體。但那始終還是在蕭乾體內的小變化,琴音反的功力越高,越容易超過神醫的調劑,陰陽失調。此刻陰氣入體,和原本的內力糾結在一起,被煉化被吸收。卻是真正的融入了蕭乾的丹田。
那種陰陽相濟,不分彼此的舒暢感覺,就連蕭乾瘋狂的發泄殺意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的痛快。之前能夠積累殺意,也完全是因為陽氣過盛的原因,此刻卻好像因禍得福,得意將陰氣引入,成就了蕭乾一般。
盡管短短的三天時間能夠引入的陰氣并不是很多,但這卻是最純凈的玄陰之氣。陰陽交泰,龍虎相濟的后果,就是在蕭乾的丹田之內留下了純陰的種子。只要蕭乾以后行功,陰氣也會慢慢的滋長,緩慢的達到平衡,再也不會出現陰陽失調的情形。
眾人都沉浸在這種修煉的感覺當中,渾不知外面過了多長時間。直到那聲低沉的吼聲再次響起,才將所有人都驚醒過來。
原來才過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但這點時間,卻讓所有人都受益匪淺。也許,等一會這些玄陰之氣就會消失,大家都抓緊時間,繼續吸收。
“叮!”蕭乾以為自己有了錯覺。幻聽,不然的話,這個黃郊野地,修真絕地,難道還會有人出現?不過,還沒等他拋開這個念頭,又是一聲夾雜著雄渾功力的錚聲響起,蕭乾才肯定,不是幻覺。
怪不得會出現那個聲音,原來是外面有人。冷如冰說過,陷入此等絕地,最好還是等外面相救。從外而內是十分容易脫身的。想來是有人在外面發現有人被困,所以才會如此提醒吧!
蕭乾腦子里突得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上次被昆侖那個高長老困住的時候,也是有琴聲相救,這次又是,難道自己和天音門的人真的很有緣?
不管如何,外面的人總是好意,反正陰氣爆發已經到了尾聲,差不多,也是到了離開的時候。蕭乾輕聲的喚醒了薛絲雨,并將乾坤劍匣和匕首收好。
此刻的玄陰之氣已經再也威脅不到眾人,薛絲雨早已清醒,只是不想輕易的離開蕭乾的懷抱而已。聽到蕭乾提醒,這才戀戀不舍的紅著臉起身。
外面傳來的古箏的聲音仿佛在指路一般,一聲接著一聲。聽的出來,外面的人很輕松,心情也不錯。至少,這些響起的音符如果快一點,就能煉成一首輕快的樂曲。
本來蕭乾和薛絲雨也不是在濃霧中迷路,加上琴聲的指引,很快,兩人眼前的濃霧就變成了輕煙,隨后,走了不遠,連輕煙也消失不見,重現朗朗乾坤。而此刻,兩人再也感覺不到那種陰氣,想來已經是脫離了玄陰池絕地的范圍。
回首看看,兩人都好像對玄陰池有些留戀。不但有兩人旖旎的親熱記憶,還有那個神秘的吼聲。以后有機會,一定要進去看看,到底那吼聲是什么東西。
再前行幾步,就看到不遠處的樹頂上,端坐著一位蒙面的女子。雙膝上橫著一支古箏,仔細的打量著他們。
“多謝前輩指引!”遠遠的,蕭乾拱手行禮。謝歸謝,但也只是謝她用琴聲指引,而不是說救命之恩,這里面的區別可是天上地下。
對面女子卻是不以為意,優雅萬分的將古箏收起。那古箏也算是個法寶,瞬間消失不見。隨后,女子如同仙子一般從樹頂慢慢的飄下,說不出的風姿飄逸。女子一直蒙面,看不到臉面,但從身形上看,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當然,這也只是蕭乾的猜測。
“天音門下許飛飛,拜見蕭公子!”女子落地,卻是微微低頭祍禎一禮:“家師有言,蕭公子于我天音門有再造之恩,特遣小女子追隨蕭公子左右,為蕭公子指路。”
蕭乾一怔,這是怎么回事?雖說天音門也確實接觸過,并從他們手上得到了修真絕地的信息,但也還沒有到那種再造之恩的程度吧?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蕭公子少安毋躁。”許飛飛落落大方開始解釋。許飛飛的確是天音門人,而且還是內山門的弟子,因為天音門上下感激蕭乾無私指點外山門弟子,感恩圖報,知道蕭乾想要拜訪那些修真絕地,特意派遣了一個熟悉路途的人前來。
許飛飛曾經在紅塵歷練之時到訪過這些修真絕地,雖然沒有進去過,但路途確實是相對來說比較熟悉的。而且幾乎每個絕地的特點也十分清楚,倒是一個指路的好幫手。
蕭乾這才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又一個張思穎。否則的話蕭乾真懷疑這些修真弟子是人還是貨物,可以隨便送人的。
“這玄陰池是距離你們最近的,我飛速趕來,還是遲了一步。”許飛飛好像十分的不安:“玄陰池中頗有古怪,里面好像有一個天然陣法。如果從里向外,頗有一番難度,不過如果有人在外面指路,卻簡單之至。只要不碰上玄陰爆發,一般無恙。”
似乎許飛飛并沒有感受到玄陰爆發,不過也情有可原。從這個方向,的確是無法感受到里面到底發生了張思穎情的。蕭乾和薛絲雨從里面出來,自然知道她所言非虛,點頭生受了。
“里面還有些什么?”蕭乾對那個奇怪的低聲嘶吼很在乎,所以下意識的問了問。
“不知道。”許飛飛很是直截了當的回答:“我也只是到過邊緣,沒有敢進去。不過,我可是見識了一下玄陰爆發的情形,沒有人能在那樣的玄陰之氣下還能生活在里面。”
許飛飛居然見識過玄陰爆發,倒是很讓蕭乾意外。不過,估計許飛飛沒有那么運氣好聽到里面的聲音,蕭乾也不多說什么,以后有機會實力足夠的時候,還可以再回來看看。
薛絲雨從出來以后一直沒有說話。蕭乾知道,即便是羅漢金尸,也并沒有完全煉化吸收的陰氣,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隨便的打擾薛絲雨為好。
天音門的好意,蕭乾十分的感謝,同時,也對天音門這個門派好感劇增。許飛飛雖然不知道相貌如何,但一發現他們陷身玄陰池就用琴聲將他們引出,這份心意蕭乾還是要領的。
在林秋露不在的日子里,蕭乾也的確需要一個熟悉這些修真界門路的引路人。所以,蕭乾接受了天音門這份心意,讓許飛飛留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習琴的緣故,還是說天音門的門人個個如此,許飛飛的行動十分的優雅,就連薛絲雨偶爾看到,都會覺得艷羨不已。
蕭乾很是奇怪,天音門怎么會派這么一個女子來為自己引路。不過,和許飛飛深入的聊過一次以后,蕭乾也忍不住對許飛飛這個女孩刮目相看。
紅塵歷練在修道之人當中,是必經的過程。大部分人會在塵世感受感受各種各樣的人生,感受紅塵的味道。當然,許飛飛也不例外,不過,她卻在最后的幾年當中,將這些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絕地游歷了一遍。
當然,既然號稱絕地,也不是一個僅僅還是紅塵歷練的意修門人就可以進入的。許飛飛的游歷,也是在盡量小心的情況下,在那些絕地的外圍,小心翼翼的觀賞了一遍里面的景色。因為提前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所以,基本上都在那些絕地的范圍之外就止步,并沒有觸動里面的任何東西。而且,不僅是這些修真絕地,就連塵世間的那些兇地,也鮮有許飛飛沒有到過的地方。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算是一個對所有的絕地都知之甚詳的最合適的向導。畢竟這些絕地就算大部分的修真高手都知道,但是,這些接受過嚴厲警告的修道門人們也不可能沒事到這里去游歷。少有的幾個算是云游的,也不過寥寥可數的幾個。至于說全部都拜訪過的,除了眼前的許飛飛,好像還沒有其他人。
得知許飛飛的情況之后,蕭乾的第一反應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蕭乾剛剛去了一個玄陰池,如果不是恰好身上有八卦玉佩,而且還有兩件靈器護體,加上薛絲雨還能吸收一些玄陰之氣,這才安然出來。沒有想到,許飛飛作為一個修道之人,居然沒事來這些地方游歷,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樣的許飛飛,根本不像是一個修道之人,更像是一個徐霞客一般的旅行家。
但不可否認的是,許飛飛的確是在這段時間內可能對自己幫主最大的幫手。有了許飛飛這么熟門熟路的人,蕭乾可以不用像以前盲人瞎馬的亂撞。至少,能讓蕭乾的行程縮短一半以上。不過,前提是許飛飛知道蕭乾要尋找什么。
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只要帶著許飛飛到拳印湖感受一下陰煞之氣就可以,什么地方有類似這樣的氣息,蕭乾就可以直接去探尋,而不用考慮撲空。從這一點上來說,許飛飛作為一個向導應該是最合適的。
聽到蕭乾的請求,要帶她會蕭乾的家一趟,許飛飛并沒有表示什么不快。反正,這是師門對蕭乾的謝禮,她只是負責執行的人而已。況且,又不是什么難事,只要帶著他們到以前自己游歷過的地方去一趟而已。至于他們要進去的話,安全上許飛飛也不用負責,還有比這更容易的嗎?更何況,這種到處游歷探險,也是許飛飛最喜歡的生活,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早就聽說幾年前人間多了一個兇殺之地,正要見識一下。”許飛飛盡管對這次的行程很是滿意,但表現出來依然還是那么的優雅。
薛絲雨這次雖然算是不小心闖下大禍,如果不是她貿然吸收玄陰之氣,也不會引起玄陰爆發,但怎么也算是因禍得福,吸收了不少玄陰之氣,雖然到現在仍未煉化,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且,對薛絲雨來說,收獲最大的并不是她吸收了多少玄陰之氣,她寧可用這些所謂的玄陰之氣來換取在蕭乾懷中更長的時間。
回拳印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暫時的休養生息,也可以借著那里的陰煞之氣煉化身上那些明顯有些太多的玄陰之氣。不知道怎的,如此精純的玄陰之氣,和薛絲雨身上的羅漢佛力居然沒有一點沖突,很是讓人費解。
“聽說你殺了不少人。”許飛飛的語氣很和緩,聽不出來是褒是貶:“你就不怕天譴嗎?”
“殺的也不是很多吧!”蕭乾一點都沒有把自己手上的那些殺戒放在心上:“你相信命是老天注定的嗎?”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許飛飛反問道。
“如果人的命是老天注定的,那他們就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上,我只不過是幫老天出手的一只手而已,怎么會被天譴?”蕭乾淡淡的笑了笑。
“那如果不是老天注定的呢?”許飛飛也被蕭乾這不同于一般的說法勾起興趣,緊接著問道。
“既然命不是老天注定的,那就是我自己決定的。”蕭乾的話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堅定:“我命由我,老天憑什么譴我?”
以前問起別人這樣的問題,那些人不是說什么天道仁心,就是說什么因果相報,還從來沒有如蕭乾說的這般簡潔,但卻讓人又找不到什么反駁之處的說法。忍不住,許飛飛再次抬頭看了看這個年輕人,只看到蕭乾一臉的淡定和從容,心中若有所悟。
回拳印湖,只是為了讓許飛飛感受一下兇煞之氣,迅速的找到差不多的地方,好能為湖中老兄盡快的找回殘軀。不過,許飛飛卻好像不這么認為,顯得很是興奮,估計還是把這次當作一次特別的游歷了。
不過,當蕭乾看到了熟悉的廢棄旅游通道,看到了熟悉的山林,轉回自己的客棧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情形所震驚,半天沒明白是怎么回事。本只是一個小村落,突兀的豎立著一個大客棧。可從廢棄旅游通道轉過來看到的景象,顯然是很出乎蕭乾的意料。
差不多有上百人,正在熱火朝天的砍木頭,建房子。而且看他們的身手,個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藝。雖然他們這點身手并不能讓蕭乾看在眼中,但放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好手了。只是,他們這些人,在這里忙活,是為了什么?難道又有什么武林人物對于這里的所謂寶物動了心思?
蕭乾這個東家不在,只有一些不會武功的山民。不過那些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騷擾甚至恫嚇那些山民的意思,說話做事都好像斯斯文文的。而且蕭乾也看到了幾個熟識的山民婆娘,笑吟吟的看著這些人干活,有的還偶爾會伸手幫忙或者遞碗水什么的,顯是這些人對他們不錯。
沒有傷到山民,蕭乾對他們也就無所謂,想在這里住下,就讓他們住下好了,對蕭乾來說,有多少人和沒多少人并沒有多少區別。相反,有這些人的話,估計那些山民們還能更安全一些。
早在進入這片區域之前,蕭乾就仔細的把里面的情形向許飛飛講過。尤其特別強調了,一定不能在這里還不熟悉的情況下隨意的練功。想要練可以,必須先緩慢的適應,而且開始不能冒進。不知道許飛飛聽進去多少,但至少蕭乾這個地主是一定要交待到的。
想是一路上也能感受到那種濃重的兇煞之氣,許飛飛顯得很是興奮。不知道是因為遇上了陰煞之氣興奮,還是因為在游歷過程中第一次能夠深入到所謂的兇煞之地的核心而興奮。
薛絲雨在回到官道上之后,就和蕭乾許飛飛打了招呼,自己土遁回自己在拳印湖邊的那個天罡地煞大陣當中休養生息,煉化玄陰之氣去了。只有許飛飛老老實實的跟著蕭乾一步一步的走進來。
“小蕭!你回來了!”眼尖的山民婆娘遠遠地看到了蕭乾的身影,驚喜的叫出聲來。她這一聲,卻讓所有忙碌的人全部都停了下來。目光盡數都集中到了蕭乾身上。不過,目光中卻好像有一些驚訝,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和大家禮貌的點頭示意,回到了客棧當中。還沒等蕭乾喝下熱心的山民婆娘們送上來地第一杯茶水,幾個熟人就出現在蕭乾的面前。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蕭乾看到幾個算是老朋友的人,也是很開心。臉上帶著笑意,驚訝的問他們。
“不嫌我們不請自到就感恩戴德了。”居然還有華山掌門在內,還有幾個其他門派有過一面之緣的弟子,基本上沒有出現過那些惡言相向的人。
“怎么大掌門也看上我這蝸居了?”蕭乾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請眾人坐下后,開始請教。
“這個……”華山掌門沉吟了一下,隨后老臉一紅,慢慢的講了出來。
蕭乾雖然告知了大家突破現有境界的關鍵。但畢竟各派還是有不同地。例如華山就是重劍而不重氣,想要突破,難度頗高。而其他一些門派。則有的偏重練氣,自然要更容易一些。
不過,借著上次昆侖武林大會的機會,重掌門也是聚在一起仔細地商量了一次。大家都是各門派內山門弟子,雖然有門戶之見,但此刻來說,同時屬于由武入道的行列,理應站在一條船上。
這些人都是蕭乾以前拜訪過的,短短的幾年時間。蕭乾就從需要請教他們而變成反過來的情形,也讓他們觸動很大。除了驚嘆蕭乾的資質超凡以外,對他如何能如此快的突破也是十分在意。
蕭乾的情況大家基本都知道,這在蕭乾請教他們的時候蕭乾自己說過。童身已破,而且修習地是軍中的速成武技,這在他們眼中,是絕不可能成器的。可是,蕭乾在短時間內。不但突破了他們認為的壁障,而且到達了一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一個巔峰,這怎能不讓這些人動容。
而蕭乾的居所,在修道界也是大大的有名,新近幾年才名聲大造的兇煞之地,據說其中還有妖物,不過杯赤龍罩著,誰也不敢如何。但這個反常地地方卻引起了大家的興趣,蕭乾是不是就是因為久居在此,所以才有這樣不凡的表現?
于是就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幾個門派商討之后的結果,就是盡快派一些內山門弟子到此定居,試試看能不能從兇煞之地當中尋找答案。當然,幾個有凡俗之事在身,也只能委托華山掌門這個蕭乾的其他門派的弟子到來。有華山掌門在,也能鎮的住這些弟子。
這倒是蕭乾沒有想到的。說實話,拿蕭乾自己來說,自己的突破也并不是因為兇煞之地和湖中老兄,而是因為神醫地調理加上硬接了幾次天劫的好處。當然,能有這番成就,和湖中老兄的錘煉也是脫不開干系。
只是,他們這一來,可要受一些苦楚了。蕭乾練功的時候,湖中老兄還沒有融合元慶老道的元神,也沒有融合那塊肉球,而他們此刻到來,卻要面對比蕭乾開始練功時強了不止兩倍的湖中老兄,苦頭是吃定了。
對他們的到來,蕭乾也沒有表示厭惡,反而很歡迎。這里雖然因為湖中老兄的緣故,開始的幾年免不了要功力無法寸進,但能在這種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對以后卻是有莫大的好處。不說別的,光是能硬抗一些走火入魔的危險這等好事,就足夠讓他們受益終生。
華山掌門是朋友,蕭乾也不吝指導。反正把握住幾個字,循序漸進,基本上適應這里只是個時間問題,就怕有人貪功冒進。對蕭乾此番指點,華山掌門和其他那些門派的弟子只有感激。
兇煞之地想必那些修道門派都已經做足了功課,加上蕭乾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耳提面命,大家都有心理準備。至少在之前這段造房子的勞作當中,大家都小心的沒有使用內力。基本上到現在還沒有人出現異常。
安頓好這些人,蕭乾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安頓許飛飛。左右卻看不到她的身影。問起幾個山民婆娘,都說沒有看到。正在蕭乾驚疑間,心中好像聽到了許飛飛的琴音,皺了皺眉頭,向著琴音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這琴音好像在蕭乾的心底響起,耳朵里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琴音響起的方向,赫然是拳印湖。蕭乾大驚,沒有適應過這里的環境,如此的運功,豈不要糟糕!
飛速的趕過去,就看到許飛飛一個人坐在蕭乾垂釣的茅屋邊,雙腿盤膝而坐,古箏卻是放在雙膝之上。雙手連彈,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蕭乾看的真切,她的手根本就沒有放在琴弦之上,彈也是空彈。但不知道為什么,蕭乾心中卻好像一直在響著一首曲調。
叫許飛飛過來,就是為了讓她感受兇煞之氣,只要她沒事,蕭乾也就放下心來。畢竟還是意修的弟子,功力想必也不低,至少在這里還能動用她的古箏法寶,這就比很多人都強上許多。
拿著釣竿,將魚餌甩入湖中,蕭乾也坐下來,靜靜的釣魚,順便在心中聆聽著許飛飛的琴曲。也不知道許飛飛是怎么想的,只是看了蕭乾一眼,什么也沒有說,自顧自的虛空彈奏著她的曲調。
很久沒有感受在拳印湖邊行功的感覺,釣魚也就是個形式。蕭乾很是暢快的行功九個周天,從那種玄奧中清醒過來。最近這些日子,因為陰陽正在緩慢的調和,身體也越發的輕松自在。加上這次有湖中老兄的幫助,更加的暢快無比。
心情愉快,蕭乾忍不住看了看邊上的許飛飛。她還是那樣一副表情和姿勢,面上的面紗依舊,不過蕭乾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神態。
看了好一會,蕭乾忽的說道:“許姑娘,彈了這么長時間,只是這么一首曲子,你不嫌悶嗎?換一首吧!”
此言一出,端坐如仙子的許飛飛卻如同被針刺了一般,差點跳將起來。雙目如同帶著電光一般掃過蕭乾這邊:“你,你能聽到我彈奏的無聲心曲?”
“無聲心曲?”蕭乾怔了一下,隨即恍然:“這名字貼切,耳中無聲,心中有聲。不過,來來去去總是彈這一首,未免枯燥了些吧!”
聽蕭乾承認,許飛飛好像有些驚訝。自己這么長時間雖然彈奏的都是一支曲子,但卻換了不下幾十種彈奏手法。難道蕭乾也懂得音律,甚至懂得手法?不可能,很多手法,都是天音門不傳之秘,斷不可能看透。難道蕭乾真的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