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
一個月之后,幾個修道之人已經可以差不多在距離旅店二里左右的距離修行,好像進步的很快。畢竟是修道之人,比起蕭乾當時花費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要快上太多。
許久沒有聽過的雜亂的汽車聲第一次在廢舊的旅游通道的盡頭響起。這不是一輛車的聲音,而是大批車輛,出了什么事情嗎?
很快,蕭乾和那些好奇的山民婆娘們就看到了那些人。從車里面下來一群人擁簇著一個少年向著這邊狂奔過來。
“這里有個旅店,少主!”打頭的一個中年人,遠遠的看到旅店的招牌,大嗓門就沖著后面喊起來。
“趕快安排,讓少主好好的歇息?!焙竺娴穆曇魝鬟^來,連蕭乾周圍的那些婆娘們都能聽到了。她們平日里有客人就在旅店幫忙,沒客人就自己編織那些周青要的小飾品,聽到聲音,不等蕭乾吩咐,自覺的開始忙碌起來。
這些人是混混,從他們的打扮,行為舉止上都可以看的出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這些混混也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蕭乾的旅店根本就連名字都沒有,只是學著縣城里面的旅店,打了個住宿的大旗子,這還是一個熱心的村民給操辦的,否則蕭乾連這個旗子都懶得打。
那些人看起來身手還算是過得去,當然,以蕭乾的眼光,這些人還實在是不夠看。不過,既然是開門做生意消遣,也沒有把客人向外面推的道理。
只是,這些人實在是太過有些難伺候。不單他們口中那個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少主排場大的要死,就連這些負責跑腿打雜的大漢們也都是一個個十分的難伺候。如果不是那些端茶倒水的都是中年的婆娘,沒什么姿色,這些人又覺得欺負婦女也不算什么好漢,估計就會有人被教訓。
十幾個人當中,居然還有一個煙視媚行的女子,一直在那個少主的身邊,暫時看不出什么關系,不過,親密的樣子卻一點都不避諱人,而且還有些惺惺作態,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親密似的。
“小老板!”一個大漢拍著蕭乾眼前的柜臺大聲的嚷嚷著,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故作囂張,反正臉色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憎:“最近有什么陌生人來過這里?”
“除了幾位,沒什么陌生人來這里?!笔捛幕卮?。厭惡歸厭惡,他可不想這些人在這里鬧事。并不是他怕事,只是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興趣和這些螻蟻們生氣的理由,和他們一般見識,太沒面子了。
一個叫張叔大漢的目光斜斜的看著那邊的少主,少主微微的一點頭,張叔才把目光又放到蕭乾身上:“小老板,這里還有什么人居住?”
“就只有幾個收山貨的行商,還有一個說是縣長請來勘測這里風水的風水先生。”這倒不是蕭乾說謊,張崇周青李松他們來的時候,的確都是打著這個招牌,張崇收藥材,李松收皮貨,周青收小佩飾。就連風水先生黃半仙,也的確是打著蕭乾說的那個借口住店的。
正說著,張思穎從外面走了進來。可能看到這么多車輛也覺得奇怪,被眾人看個正著。還好她聽從蕭乾的話,經過了易容,大家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山里妹子。
“這是舍妹,在這里打雜?!笔捛坏饶切┤碎_口,直接給張思穎定了個身份。張思穎聞言,也只是狠狠的剜了蕭乾一眼,隨后輕松的走到了后面。
“小老板,最近這里是不是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這才是主題。
“這個……”蕭乾裝作停頓了一下,立時,大家的目光又緊張的集中到了他身上。蕭乾好像回想一般,過了一會才搖搖頭:“好像沒有什么變化,來來往往也沒什么奇怪的地方。不過……”
這聲不過一出,大家的呼吸好像都瞬間都停住一般,靜靜的等待蕭乾開口。而蕭乾卻好像吊大家胃口一般,遲遲不說話。
“怎么,小老板,不方便?”張叔小心翼翼的問出口,眼睛一直頂著蕭乾的反應,充滿了希翼。
“說了怕你們不信,呵呵!”蕭乾干笑兩聲,卻沒有接下來說。
“哦,但講無妨,我們也只是當故事聽聽?!睆埵迥樕闲χ貞?,心中卻恨不能從蕭乾肚子里把他的話掏出來。
蕭乾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大家的反應,欲語還休:“這個,也只是大家的臆測,可作不得準,要是沒有這些事,你們可不能怪我?!?
不單張叔,就連其他人都有些想殺了蕭乾的心思。沒這么吊人胃口的,說的神秘兮兮,就是不涉及正題。但不知道具體的消息之前,還得忍著,看來,這個小老板也是深得傳言的精髓,知道怎么讓人欲罷不能,尤其是他們這些別有用心的人。
但大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齊刷刷的搖頭。張叔代表大家:“小老板,千萬別這么說,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們就是,絕不敢埋怨。”蕭乾眼光到處,都是一陣搖頭:“小老板,我們當故事聽解悶,你就快說吧?!?
把這些人的胃口也吊的差不多,蕭乾才開口:“最近這里好像有些不太平,據說外面的山里有鬼,經常出現一些野物被弄成亂七八糟的尸體,很恐怖嚇人的?!?
“哦?”雖然蕭乾先給大家打了個預防針,讓這些人如果發現被張思穎他們練功的時候干掉的那些東西時有心理準備,不過,看他們的神色,卻好像發現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般,這可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他們來這里,一定有別的企圖。
“在什么地方?”張叔看起來比較老練,沒有參與其他人的竊竊私語,只是追問蕭乾。
“就在周圍幾里外的地方,大家可要當心。千萬別到那些密林里。白天還好,這里的山民進去也沒什么東西,晚上可就不敢擔保了?!闭嬲婕偌?,正好找機會探探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是什么妖物還是鬼怪,反正……”好像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圍:“反正大家要出去的話,千萬記得走旅游通道?!?
大家很配合的點頭,仿佛都記住了一般。不過,這還不算完,蕭乾緊接著就又暴了一個異常:“還有啊……”
聽蕭乾說還有,眾人立刻又豎起了耳朵。沒想到,蕭乾再次賣起了關子:“看各位身體強健,想來都是習武之人吧?”
這句話半猜測半肯定,一聽是與習武之人有關,連正在和那個少主調笑的女子也若有若無的注意起來。張叔臉上又泛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嗨,出門在外,怎么也得學個一招半式的傍身,也談不上什么習武不習武。不過,小老板有話請說?!?
“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沒事了,各位歇息?!笔捛瑓s好像頓時缺了興趣,連接下來的話也懶得說。但他的表情卻讓大家又一次的在心中咬牙切齒,這個年輕的老板,不去說書,實在是太可惜了。關鍵的時刻,總是能把你撩撥的心癢難耐,但卻始終不接觸正題。
張叔沒想到自己沒有承認就是這樣的后果,卻對這個小老板有些哭笑不得。旁邊性子火爆的常豹已經急的重重一拍面前的桌子,就要起身,但剛做了個動作,就被張叔一眼瞪回了座位上,訕訕的摸著桌子:“嗯,這個桌子木料不錯,夠結實,呵呵?!?
“小老板,我們公子可不是什么習武之人,不過,幾個保鏢還是多少學過一些的,勉強算是半個習武之人吧!”轉頭到蕭乾這邊,張叔還是很客氣的面對蕭乾:“這習武之人有什么忌諱,您還是多多指點一下,出門在外,誰也不容易?!?
既然他們問了,蕭乾也好像是不那么情愿的回答:“我們店里住過幾個習武之人,他們說這里有古怪。普通人沒事,習武修道之人好像不是重傷就是重病,誰也不知道原因。反正來往的人包括那些軍爺都這么說,你們要是有習武之人,也要小心一點?!狈凑麄兛隙〞毠?,一定會發現問題,還不如開始就挑明,讓他們疑神疑鬼。
“居然有這等怪事?”張叔也是半信半疑,不知道蕭乾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面子上的事情卻一點都沒放下:“多謝小老板指點,等我們平安過了這幾天,定有厚報。”
“客氣了,也是些道聽途說,千萬別當真?!笔捛蜌鈳拙洌骸爸T位是住店還是吃飯?”
張叔哈哈笑了幾聲,打個圓場:“哈哈,小老板,放心,我們住一段就走,絕不會出什么事的。這幾天要麻煩小老板了?!?
“麻煩什么,住店就是客人,還有向外推的嗎?”蕭乾也是一個哈哈。
“呵呵,小老板,我們這么多人,估計要把你的房間全包下來了。有什么好酒好菜,新鮮的野味,著實的端上來?!闭f罷,就是一錠十兩的官銀。
那個少主還是很講究的人,在這里雖然條件不怎么好,但他們隨身帶的卻都是好東西。女子仿佛不愿意和那些大漢們一起吃飯,和少主一起到了旅店當中最大的那個房間,其他人各自挑了一個房間。也幸虧這個旅店足夠大,這么多人每人一個房間,居然還都沒有放滿。
等到蕭乾現場給大家準備野味的時候,那些人才發現,原來小老板還兼著廚子,想想不久前蕭乾大賣關子那段,登時有人想上來找麻煩。不過,那個張叔好像早有所料,哼了幾聲,外面的那些人都規矩下來。
“張叔,為什么對那個旅店的小老板前倨后恭那么客氣?”少主旁邊的女子眨巴著一雙桃花眼問在房中伺候的張叔,旁邊的少主雖然沒有說話,但也一直看著張叔,等著他回答,看來也十分想知道。
張叔嘆了口氣,上前來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水:“少主,出門在外,比不得家中。能不得罪人就不要輕易得罪人?!?
少主眼眉一挑,好像十分的不以為然。女子則根本好像聽不去一般,低低的哼了一聲:“就這里這幾個人,還怕得罪他們不成?等我們辦完事,把他們全部都殺了燒掉,誰會知道?”看似一個柔弱的女子,心腸卻忒狠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千萬不可?!睆埵鍓旱吐曇?,急急的叫了一聲。他這一番做作,卻讓少主和那女子都有了一絲疑惑,少主依舊沒有開口,女子卻驚問道:“怎么,張叔你認識那個小老板?還是有什么不得了的高手住在這里?”
“高手倒是不知道,不過,少主,你說這個荒郊野外的,建這么大個旅店,給誰住?。俊睆埵瀹吘惯€是江湖經驗豐富,不然這次陪少主出來就不是他了。
“哦?”兩個年輕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張叔這么一提醒,兩人好像都有些明白,但具體到底張叔想說什么,還是不清楚:“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張叔苦笑一聲:“問題大了?!泵鎸蓚€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總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旁人就要對自己絕對服從,動不動就要把一個村子全部毀尸滅跡,就連張叔自己也覺得有些頭疼。怎么才能讓他們知道江湖的險惡,讓老主人放心呢?
少主和那女子都帶著疑問看著自己,張叔也只能慨嘆一聲,誰讓老主人對自己有救命大恩呢?少主也不過就是喜歡點女子,最近也被這個女子迷上,但本性還是不壞的,喜歡女子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能提點他們就提點他們吧,免得以后不是自己帶隊的時候,惹下什么殺生之禍。
“那我們在這里,會不會有什么不方便?”少主略微想了一會,有些疑惑的問道:“會不會影響我們的事情?”
“應該不會,”張叔肯定的回答。
盡管蕭乾已經事先說明過,但還是有人不信邪。當然,也和不同的人不同的勤勉程度有關。像少主和那女子,就絕不會在這個荒郊野外的旅店中練功。而像常豹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沒事的時候堅持練功,馬上就出了問題。
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包括那個張叔在內的幾個人,全部都在練功的時候突然經脈紊亂,內力亂竄。功力淺的受傷輕一些,功力深的反倒全部是重傷。還沒等他們來這里的事情開展,就幾乎倒下一半人。
張叔這一倒,那個少主可有些慌了神。不過,看起來那個女子好像還有點主見,居然臨危不亂,穩住了陣腳。隨后,就是幾個偷懶的家伙下來向蕭乾討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主和那個女子囑咐過,態度好的不得了。
對這些有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蕭乾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