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張思穎在靜下心來的時候,絕對是個聰明人,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相關的事情。很快從那天曖昧尷尬的回憶中發現,蕭乾在這里是可以使用道術和武功的,而回京復命的師叔卻和爺爺密談過后就像得了一場大病一般,纏綿病榻許久。
“師叔回京之后曾經大病一場,是不是和這里有關?”休息了一天,張思穎就坐在了正在切割野味準備料理的蕭乾面前,先是細細的欣賞了一陣蕭乾精細的刀功,然后才開始請教。
抬頭看了張思穎一眼,蕭乾笑了笑。對張思穎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這個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點頭回答:“沒錯,任何修真者在這里逞強出手,估計都會吃不少苦頭。”三下兩下把手上的東西收拾利索,手中的菜刀仿佛在他的手上跳舞,那些野味也神奇的迅速變成均勻的薄片,等待下鍋。
“他躺了多久?”一邊清洗手上的超級菜刀,蕭乾一邊問道。他手上的花樣也的確讓張思穎這個從沒見過他出手的人看的眼花繚亂,只不過,腦子里卻把他當作了一個熟練的廚師。
“差不多一個月?!睆埶挤f也沒有隱瞞,本來是她挑起來的話題。盡管面對蕭乾的時候還是偶爾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咬了咬嘴唇,張思穎問道:“師叔那樣的法力,只是來這里幾天,就回去躺了一個月。你用了多長時間才在這里行動自如?”
終于問到了點子上,蕭乾把菜刀擦洗好放好,收拾那些野味下鍋。這里的天氣不算很熱,但野味也不能存放多久,只能用鹽腌制或者煮熟后存放。手里做著活,嘴里回著話:“很長,差不多四五年的時間。”
“有沒有受過傷?”這些自然是問的越清楚越好。蕭乾在這里,一樣會受到影響,至少感覺上應該是相通的,可以從他的經驗當中借鑒很多。
“受傷?”蕭乾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笑,眼前仿佛閃過了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當然,你以為我的針灸怎么會用得那么熟練?”
想象那天蕭乾下針的利索,雖然依舊有些羞澀,但張思穎也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蕭乾一個俗家弟子加上廚師,最多再學些跌打,萬萬不會獨自研修醫術的。能下手那樣的麻利,顯然是在自己身上使過太多次才會有這樣的熟練。那么也側面的說明,蕭乾在這幾年當中,到底受了多少次傷。
一時之間,張思穎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么一個小小的兇煞之地,就要這樣的麻煩?;叵胱约翰贿^兩次受傷就有些頹廢,面對蕭乾的時候真的是有些無地自容。還好蕭乾不知道她心中產生過這樣的念頭,否則真的是顏面掃地了。
蕭乾一個普通的正一派俗家弟子,連修道的邊都沒有沾上,卻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硬生生的適應這里的兇煞之氣的影響,不單如此,人家還因為在過程當中療傷次數太多,導致久病成醫,光是這份心志,就難能可貴。怎的自己才不過兩次受傷,就已經心意消沉,開始怨天尤人了呢?
有一個張思穎自己認為比自己差的人成功在先,張思穎也漸漸樹立了成功的信心。至少,她不能被一個自己要保護的人保護,她要做的比蕭乾還要好。
不知道修道之人是不是也有不服輸的勁氣,張思穎現在心中就是憋了一口氣。先是因為輕敵導致受傷,最后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仍然還是受傷,對這個不知道什么樣的妖孽已經十分的痛恨。再有就是蕭乾在這里輕松自在的樣子,也讓她受到了刺激。
一定要在這里修煉出個名堂,否則的話,不但自己會在這里虛度光陰,而且會給自己的師門抹黑。開始修煉的時候,還是聽從了蕭乾的建議,先到遠一點的地方,慢慢的適應,然后才漸漸的靠近中心。
當然,開始是不能確定哪里是她可以承受的極限,所以還需要一個摸索的過程。按照蕭乾的說法,她應該從縣城那邊開始,沿著廢棄的旅游通道,慢慢的運功,尋找自己合適的地方,這樣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但張思穎這個倔犟的女孩子,仿佛覺得這樣有些丟面子,不予理會,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從旅店這邊開始慢慢的尋找自己的極限。
看著張思穎駕車離開,蕭乾忍不住搖搖頭,一個修道之人,怎么還會產生這種爭強好勝的念頭,實在是不應該。不過,他卻沒有從張思穎的角度想一想,就算修道之人互相之間也許這種勝負的觀念不是很深入,但是,如果要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可實在是太過分了。
只是,這樣一來,張思穎吃的苦頭就大了。不知道她帶的丹藥夠不夠,如果每次都是莽撞的強行實驗的話,受傷絕對是家常便飯。就連蕭乾當時,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慢慢的適應的,這下,倒是可以有一段時間不會被張思穎騷擾了。
畢竟蕭乾表面上還開著一家旅店,有幾個科研人員的家屬在平日里幫忙照看,他也不能沒日沒夜的消失。張思穎在固定的時間會出去,而這段時間,就是蕭乾在仙人洞邊垂釣的時候。
當然,湖邊垂釣也只是別人的印象,很多時候,如果有人偶爾經過的時候,都會看到這個年輕人身上只穿著一條三角褲在湖中戲水。
作為保鏢,這個時候理應在蕭乾身邊,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事情張思穎發現,在這里,好像最容易出事的反而是自己。至少在旅店和湖邊的這段范圍內,自己是死活不能使用任何法術和神通的,自己又不會武功,真要是有個什么事情,除了任人宰割,好像還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她也想明白了,要真正做好蕭乾的保鏢,現在她還差的遠。還好現在蕭乾暫時不用她做任何形式上的保護,如果真的出了事,已經習慣這里的蕭乾比任何人都會有不可戰勝的優勢。她有足夠的時間來適應這個兇煞之地,然后變成蕭乾真正的保鏢。
盡管這里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多,一天平均有一個就已經很不錯了,但畢竟還是有人來。開了個旅店所有人都是很開心的,多了個歇腳的地方,刮風下雨的時候還能遮蔽風雨,晚上也不用露宿在原來那個四面漏風的茶棚中,不用擔心山林中野獸的威脅,有吃有住還舒服,停留的時間也無形中長了一些。
張思穎的存在也讓這些人注意力集中起來。不為別的,但是她一直蒙著面紗的容貌,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遮遮掩掩,大家越是好奇,恨不能伸手拉開,好好的看看。何況,張思穎雖然沒有露出臉面,但顯示出來的身材,可是絕對的一品,比起那些粗手粗腳的大腳女人來說,可是養眼太多了。
到這里來的人,有些是過來冒險的,沒有幾個是女子,大家都是正常的男人。出外這么久,在這個舒服的地方,吃吃喝喝,以前只有一些野味和茶水,現在還多了些美酒,酒到酣處,自然會有些熱血上頭,一些不文雅的舉動也就多了起來。
還好,大家來這里,或多或少的會給蕭乾一些面子。畢竟這個山林當中,沒有蕭乾給他們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還得過著那種山林中擔驚受怕的夜晚,誰也不愿意。
只是,這樣的場合多了幾次以后,連蕭乾也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這種打架鬧事,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耍,任何時候他都可以用一個手指把那些人捏碎??蛇@樣的無名火實在不值得發,他也懶得和那些粗魯的家伙們生氣,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在張思穎身上。
“你是不是長的很難看沒法見人?”這句話問的實在是虧心,那天晚上雖然只是拉起她面紗的一角看到了她的櫻桃小口,但顯露出來的這些絕對和難看沾不上邊。
張思穎不是笨人,也明白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但她卻絕不愿意把自己的容貌暴露在那些凡夫俗子眼前。
“以后把你的面紗摘掉,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把你的容貌遮住,變丑也好,易容也好,總之,不要再戴著那塊東西出現在旅店中?!笔捛瑳]有給她商量的余地,直截了當的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連在蕓蕓眾生面前顯露真容你都不敢,還修的什么道。如果做不到,那你就離開,我不需要一個影子保鏢?!?
不知道是蕭乾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之前的那句不敢顯露真容刺激了張思穎,第二天見到張思穎的時候,已經不再是那個一直輕紗覆面的張思穎,而是一套布衣長裙,面容普通的張思穎。
蕭乾見過張思穎“半面”,一眼就看出這不是張思穎的真面目。不過這樣也好,普通的容貌加上清秀的身姿,別人也只會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少女,不會引起更多的麻煩。至于張思穎是害怕在眾人面前露出真面目,還是另有隱情,蕭乾不管,也不想指導。
自從科研人員來了以后,這里陸陸續續又有一些原住山民也回來了,陸續組成了一個大的村落。
平靜的生活沒有什么變化,直到有一天,外面的廢舊通道上來了幾個人,這里的平靜才被徹底的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