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結(jié)束,相信我,不會就此結(jié)束。
舉著權(quán)杖,失音全身白衣飄飄,踏空而來的時候虛空蕩漾起神力的漣漪,在四方形成氣場。她在氣場中上升,無數(shù)神力圍繞著她歡呼雀躍,仿佛這一刻她成為了主宰。
垂落在兩側(cè)的辮子無風(fēng)舞動。失音像是虔誠祈禱的信徒,微閉的雙眼驀地張開,手中權(quán)杖指向天明。神力齊齊收縮與權(quán)杖之巔,在猛的釋放,呈幾何倍數(shù)暴漲后化作沖擊波對著天明砸來。
與此同時,她背后升起魁梧大漢,披著黃金戰(zhàn)甲,舉刀冷漠?dāng)叵隆0朐滦蔚稓廪Z然一震,如旋轉(zhuǎn)的鐵輪割破虛無到來。“吾名,毀滅!西方神族毀滅之神!”
失音與毀滅之神在前,兔小妖在后,其余人等從四周包抄過來,仿佛要封死天明的后路。天明身體前沖中手上突然多了一輪血盤,血盤上漸漸浮出一座黑色的神碑。
神碑破空而出,迎風(fēng)放大對著失音當(dāng)頭一砸,血盤被天明甩出時引起巨大的轟鳴聲,化作百丈大小的巨大齒輪,轟隆隆的碾過天際。目露奇異之光,天明抬手對著身前一指點下。
“定!”
就仿佛被無數(shù)絲線纏繞,不僅失音與毀滅之神,就連他們打出來的攻擊都是一頓,鎮(zhèn)世神碑如同壓下的城墻,當(dāng)頭一罩將二人打落在地。天明飛身而過的時候,二人打出的攻擊恰好沖向身后的兔小妖。
各族已經(jīng)在平臺上布置下復(fù)雜的陣法,用來防御以及攻擊,在交錯的能量亂流中,天明的身形都受到一定的影響。當(dāng)然不將自己的極速暴露的原因不在于此,暗中蟄伏著恐怖的高手,目標自然是他。一旦他們展開攻擊,自然判斷出了他的破綻所在,給予的是致命一擊,那時在動用這種瞬間加速逃避開,無疑良策。
而且,作為人族戰(zhàn)神,與人族并肩而戰(zhàn),他想讓自己的戰(zhàn)斗過程,被場中的人族看到,這樣他們才會產(chǎn)生戰(zhàn)神與我同在的想法,激生無限戰(zhàn)意。但若動用了極致速度,他的戰(zhàn)斗過程連殘影都不會留下,又如何讓眾人親眼所見?
盡管在護衛(wèi)神箭族的妖族中他感應(yīng)到了一股絲毫不比自己弱小的氣息,但同階之中就算天驕之輩,也未必能夠攔住他!除了大帝與幾個老牌帝尊,他無懼于任何人!
仙軀的存在,等同于不死之身!
一路闖過去,留下人族戰(zhàn)神的威名!這才是目的所在!
誰也不能攔他,誰阻殺誰!
后背一寒,明銳的感知告訴他從身后趕來的兔小妖劈出了一刀,驚月刀的刀意非同小可,在戰(zhàn)場上兔小妖又一直讓其處于復(fù)活狀態(tài),傳說這可能是帝兵!面對驚月刀的一刀之力,誰也不敢小覷!
這煩人的女人!不知好歹!
內(nèi)心咒罵一句,天明速度不變,轉(zhuǎn)身轟出一棍,絕世棍與驚月刀同出于龍帝之身,驚月刀覺醒后刀意懾人,而絕世棍覺醒后能復(fù)活龍帝張口一咬之力。但這并不代表著絕世棍就比驚月刀強,絕世棍可以比擬一件如同蘊含了大帝幾擊之力的禁器,驚月刀卻不受次數(shù)限制,能夠無限揮發(fā)懾人刀意。
但絕世棍本身就是不朽!除了上次莫名發(fā)動其中蘊含的力量使得棍體崩出幾條裂紋之外,天明目前還沒有找到什么兵器能夠?qū)⒅畵p毀!
驚月刀細長的刀氣,完完全全劈在絕世棍上,如同一根細線順著棍體蔓延開來,天明握棍的雙手被刀意侵入,留下血痕。冰冷的看了兔小妖一眼,天明轉(zhuǎn)頭,直奔神箭族所在而去。
神箭族的高手,必須除去!否則他們的萬里飛箭之術(shù),只要吸納到足夠的能量,便能射出千萬里,哪怕傷害到無盡遙遠之外的地尊等人也說不定!
天明可不想他們正與相應(yīng)的對手戰(zhàn)得難解難分之時,被一箭射中!
直到此時神箭族仍然沒有藍冰神箭飛出來,且地面出現(xiàn)血槽,眾人遺留的鮮血都在血槽中朝著那一方匯集,明顯他們在吸納能量,準備最強一箭!
護衛(wèi)他們的妖族,對天明沖來之事無動于衷,仿佛只要天明不沖到他們身邊,他們就不會主動迎戰(zhàn)。但是他們不知道,一旦天明欺進一定的距離之內(nèi),瞬間會發(fā)生怎樣的事!
阿姚不在,沒有潛行襲殺之人,但天明的極速,卻可以在一定的距離內(nèi)無視距離無視時間!
失音與毀滅之神被鎮(zhèn)世神碑鎮(zhèn)壓,不斷掙扎短時間內(nèi)無法從中掙脫,鎮(zhèn)世神碑本來用于鎮(zhèn)世,鎮(zhèn)壓之力可謂驚人,哪怕二人修為非凡,也絕不可能輕易從中出來!
撲來的妖族被磨世血盤碾過,一死一大片,也無法阻攔他!甚至順著血盤碾過所造成的空白,人族與暗黑血夜的大軍順利切入,殺進妖族之中開始混戰(zhàn)。
天明可謂虎入羊群,只身一人殺入妖族陣營,無人可擋!當(dāng)然,能夠擋他的人要么沒回來,要么暫時沒有動手。
眼看就要進入預(yù)算范圍,天明突然一頓,停在了半空中,胸膛輕微的起伏著臉色急劇變化。
靜妖背負雙手,一臉恬然的笑踢著腳,仿佛腳邊有石子。
“帝要我死。”她說,正是聽到了這句話,天明才停下。
“我不得不死。”她的聲音很是平靜,仿佛不知道這句話的震撼有多大。
“吶,天明,你有沒有喜歡我?”她笑嘻嘻的問,露出很干凈的笑容。
天明沉默不語。此時實在不是談話的良機,但是天明想要聽她把話說完。這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受。為此可以付出一定的代價。
或許他明白帝為何要靜妖死。
靜妖作為妖帝親自任命的妖主,其本身被寄予了管理妖族百部的厚望。但自靜妖成為妖主以來,一心想著要顛覆妖族,此際更是謀劃著將妖族的這部分精銳全部坑殺。
帝可以容她一次,兩次,不可能永遠容她。況且天地已亂,形勢大變,接下來就要爆發(fā)百族的混戰(zhàn),這是所有高人都已預(yù)料到了的必然會發(fā)生的事情,妖族需要兵力,所以,妖帝倒向了靜妖的對立面,她被拋棄。
天明搖了搖頭,只是惺惺相惜。
如果人族大帝將他拋棄,他說不定也是這種結(jié)果吧。正因為和靜妖在某種程度上極為相似,才會有這種感受。
靜妖失望的嘆了口氣。絲毫不像即將接受死亡的人。事實上她早已絕望,正如她所說,帝要她死,她不得不死。無人可以將她拯救,天明也不行。絕望之后,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平靜了吧。
“前世能夠遇到你,這一世也是,謝謝你。”靜妖說,但是天明對此沒有絲毫記憶。
“我喜歡你你信不信?”靜妖呵呵一笑,“傻瓜,騙你的。”
“吶,天明,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很可怕的女人?”靜妖問。
“吶,天明,你相不相信我只有你一個朋友?”靜妖問。
“吶,天明,你覺不覺的我始終在真心待你,只在你面前沒有戴虛偽的面具?”靜妖問。
“吶,天明,你也認為我們是同一類人吧。盡管你可能覺得,還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樣的,因為你的秘密我不知道,你的內(nèi)心深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你才肯聽我在這里說的吧。你也不知道我的秘密,甚至我是誰,你也不知道我的內(nèi)心深處在想什么。我們有著同樣的地位,同樣的命運,我們是一類人,是不是?”靜妖凄然一笑,如同即將凋謝的花。
“我始終被仇恨支配,你不也是一樣么?你敢確定么?我只是想顛覆妖族,你想的是毀滅世界。”見天明在搖頭,靜妖說道。這一刻時間仿佛進入了緩慢流動狀態(tài),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無限漫長。靜妖的胸前一個符文在發(fā)光,造成了這種效果。
她要在戰(zhàn)爭中爭取一些時間,一些與天明說話的時間。
“也只有你肯聽我說了。”她絲毫不覺得沮喪,也沒有什么悲哀的感情流露,因此更顯心傷。
“可惜不能復(fù)仇,前世遺留在今世的仇恨,妖族的血怎能洗刷干凈。”
“天明,殺了我之后你就是人族的功臣,你在人族的聲望將如日中天,戰(zhàn)神的威嚴無人在敢懷疑。”
“天明,普通的兵器殺不死我,包括你的絕世棍,你最好不要過于依靠絕世棍,不要在把它當(dāng)成兵器了。”
“我的身軀被帝力改造過,很少有人能夠殺死我,但我知道你可以的。”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充斥了太多的無奈?無奈到絕望。”
“嘛,也無所謂的,將死之人,能夠和你說一次話,也可以了。”
“天明,我們還會再見的,不是么?”
“等等。”
“我為你跳一支舞吧,我一生只跳過三次,只在兩個人面前跳過,上一次跳給你看,是什么時候的事呢?都快忘了。”
仿佛有凄涼的歌聲在回蕩,靜妖在天空中翩翩起舞,身姿絕美,像是傾盡了紅塵,道盡了哀愁。
天明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天明瞬間加速從原地消失,靜妖的額頭綻開一抹血花。
那是一柄白色的小刀,小刀自天外而來,從顱后灌入,額前鉆出。小刀之上刻有噬魂的符陣。
帝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