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近發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是天少爺暗算的天明!殘手足,叛戰神!其罪不可饒恕!
“戰神!”一個個人族目眥欲裂的大吼,同時有人發瘋一般對身邊的同伴出手,他們彼此都認識,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才清楚平日里哪些人與天少爺走得近,哪些人是天少爺的仆從,他們拋卻了大義,忘記了親如手足的教義,只想將和天少爺有關的一切統統抹殺!這樣還不足以泄他們心頭之恨!
人族當場暴.亂起來,許多人不明所以之下被身旁之人一頓亂揍,氣急還手,更添場中混亂,怒罵與詛咒之聲不絕于耳。
靜妖看著人族搖了搖頭。
天少爺身體零散中栽倒,那握住驚月刀的手卻死死不肯放開,將驚月刀隨著他后倒一寸寸抽出天明體外。他其實是很想大笑一聲的,很想做出快意的表情來的,可是死亡來的如此突然,他什么都來不及去做。
驚月刀被從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手臂握住,只是一震,天少爺的斷手便被震碎,驚月刀綻放出無量刀芒,不染血跡。寒情暴退。
“喏,給你!”示威般晃了晃驚月刀,將寒情逼退,天明將驚月刀拋給靜妖,被靜妖一把接住,她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謝啦!”
天明無頭的尸身漸漸倒塌,化作一塊木頭跌入塵埃。感覺到人族的騷亂,他皺了皺眉,轉身冷喝道,“夠了!住手!”因為這一聲大叫,他又猛的咳出一口血來。
亂戰中的人族一愣,紛紛看向天明,頓時一臉驚訝,全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戰神,明明不是死了么?他們親眼所見,來自三方的攻擊全部擊中了他,他絕無活命的可能。
他們卻不知道,天明在那千鈞一發之際用了替死術。所以死亡的只是一具他日日祭練的化身,并非本體。而很顯然,靜妖與知知都瞧出了一絲端倪,才沒有顯得那般驚訝。
“許末!”
“末將在!”許末提著染血的劍,上前一步鄭重回答道。剛剛他發狂之下用劍捅死了幾個人族,都是平時與天少爺走的極近者,遇到他們的反抗他更是下了死手,此時聽到天明喚他,他內心不由有些惴惴,怕天明究他之過。
殘手足者,殺。
“以戰神之名,封你為此次凡戰統領!”天明眉心的大日圖案熠熠生輝,散發出逼人的威嚴。
許末一愣,趕緊答道,“是!”
“率領人族撤出此次凡戰!”
“啊?啊!”許多人驚呆,感覺自己聽錯了。
“一切后果由我負責,我自會向上稟報,現在,立刻撤退!”
“是!”雖然不明白天明做的如何打算,但許末還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了他的命令。由于眾人也聽到了天明的話,所以并沒有反駁,在許末的組織下開始有次序的退出戰場。
只是被眾人圍毆的那群人,見天明并沒有為他們伸張正義,反而明顯的袒護許末,不由暗暗升起怨念。若不能將一碗水端平,戰神又如何叫眾人服氣?投靠天少爺的一般都是一個家族的一群人,所以此次混亂中死亡的人有不少是他們的親人,他們自然怨憎。
若連親人的仇都不報,他們如何稱之為人?
他們并沒有做錯什么,是天少爺要殺死戰神,是天少爺犯下的叛逆大罪,他們為什么要憑白受到牽連,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去?戰神向來都是公正的化身,可是此時天明并沒有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對天明的恨,由此而生。
人族在許末的指揮下逐漸涌入三帝城內,各自散去不在參加此次凡戰。
而有些人,則暗中悄悄離去。他們必須要把今日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上報,只是上報給的地方,各有不同。
“你就是這么處理的?”靜妖有些驚訝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天明。
“那還怎樣?”天明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讓他們離開戰場,是不讓他們枉送性命,而他則要背負起來自高層的處罰,他的用心,誰又能知道?這場沒有意義的戰爭,不打也罷!
“你真不是個管理者的料!”靜妖嘆了口氣,“你這樣一來,他們不會感激你,因為他們只是執行了你的命令,而那些被冤枉的人,一定會忌恨你的作為,沒有為他們主持公道。”
“是這樣?”天明訝然,他還真不配做一個上位者。
“你以為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靜妖看了看如臨大敵的寒情,隨意揮了揮手,讓其退下,這才道,“你是打算一個人代表人族參加凡戰么?你可真能耐!”
“嘿,這都被你看穿了,你可真厲害!”天明一副訕訕的樣子。
“得了,別裝啦,忌憚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個,如果你沒這個打算,我們的交易怎么完成?不守承諾可不像你的為人哦~”靜妖狡黠說道。
“額...對了,小妖怎么樣了?”天明心中一直系著兔小妖的安危與去向,畢竟,他已經開始從內心接受她的存在。
“瞧你這點出息!”靜妖鄙視的看著天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既然已經開始喜歡她,我也不在乎什么種族大義,就算我和她注定是敵人,那又如何?”
靜妖平靜的看了天明一眼,突然又笑了,“瞧瞧,人族戰神!這就是人族戰神!多有男人味兒。”她笑著笑著就不笑了,神色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悲哀。
“唔,看樣子他們也打完了。”見天女與太魔聯袂而來,天明神色凝重起來。
“得了吧,戰神大人,你還是先將人族族器拿到手在說。”
“你還沒告訴我呢。”
“她去了武神殿,如果活著呢,她就是真正的武神了,到時候見了你,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殺你,你真不怕?”
“很危險么?”
“是的,無力的掙扎罷!活著就是武神了。”靜妖沉重的嘆了口氣。
妖族女武神,必須要面對妖族百部的強者幻影,在他們共同的追殺中活下來,這還不算,還要深刻洞悉每一個種族的神通與弱點,如此一來妖族再無神通能夠傷她,妖族再無妖術她不了解,這樣,才是武神的傳承!
若她能活著從百部強者的聯手轟殺中闖出來,就表明她已經吃透了妖族百部強大神通的一切變化,于是知曉該怎么破去這些神通。武神存在的更多意義,不是對外,而是對內!
大帝畢竟太過遙遠,武神的存在,更是一道人人都能感受到的強大震懾,使得混亂不堪的妖族百部,內心始終有所忌憚,不敢不聽從妖主的話。
妖族歷任女武神,從不會被妖族的神通傷害到。
而要做到這一點,可見面臨的困境有多危險與殘酷!
當她正式加冕,成為妖族新任女武神的時候,她還會掌管族器驚月刀,而以驚月刀對妖族天生的克制,使得一切妖族在面對驚月刀時實力只能發揮出原本的一半,她更是妖族無妖可以比擬的存在!
妖族族器驚月刀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誅妖!誅殺一切反叛作亂之妖!所以當鑄造驚月刀時,驚月刀便摻雜了一切能夠克制妖族的材料,使得驚月刀對妖族有著致命殺傷性。
知知將巨石運回大山中后,想了想,沒有將巨石放在它原本的位置,而是天明移動過后所在的位置,她剛想飛身而上,盤坐在巨石上等待天明的到來,可巨石突然一震,咔咔的裂開。
它就算材質不俗,也不能承受住大山抬頭噴吐出的那股天地無窮之力!它早已經破損,只是還沒有裂開,此時被知知放在地面上一受震動,當即不受控制的瓦解開來。
知知一愣,慌亂的揮出神力想要阻止巨石的破裂,在她神力的彌補下,時空仿若倒卷,巨石又一塊塊的組合在一處,只是其上的裂痕,卻始終無法愈合。
還是,有些不一樣了!看著通體布滿裂痕的巨石,知知突然哭了起來。
可她發不出聲音,做不出哭的表情。她只能無聲的哽咽,只能從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涌出淚水。若看不到這淚,一定沒有人會以為她在哭,她神色中的冰冷只會讓人覺得這是她的冷漠。
就像沒有人了解她的悲哀,就像若不看透她,或者注視她的眼睛,就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情緒。
她緩緩擦去淚水,有些消沉的縱身而上,再次盤坐在巨石上閉上了眼睛。
他說在這里等他,那自己只要在這里等他就好了。她安詳的盤坐著,出塵而又神圣,隱沒在這大山中,卻不知一坐就是千萬年!
她從沒有懷疑過刑天明對她說的任何話。
太魔顯然與天女達成了共識,不在內訌,各自沉默中向著靜妖走來。人妖魔三方的頂級高手,這次才算真正的碰面。他們站在各自的立場上,為了自己種族的利益而打擊其余之人,反抗者,不過殺爾!
天地頓時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