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被拉長,拉的很長很長。總是只有模糊的輪廓,一旦交融在一起,就會分不清誰是誰。
“該死的,這個丫頭什么來歷!明明沒有衍化極道,怎的如此厲害!”天魔怒吼連連,被阿姚步步逼退,甚至在硬碰硬中,都不是對手!
打到現(xiàn)在,他們所剩下的大帝已然不多,其余大部分?jǐn)r住了女仙,只有他一個人對抗阿姚,卻完全不是阿姚的對手。“如此一來我們都被拖住,誰去抓那小子!”
“這丫頭到底是誰!連中央大帝也推測不出來歷!”
一枝藍(lán)色的箭靜靜停在虛空中,沒有在動手。
箭體上已經(jīng)布滿了裂紋,如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仿佛只要有一陣風(fēng),就能將她吹破。箭內(nèi)多達(dá)數(shù)十股不同的極道力量在肆掠,不斷撕裂箭的構(gòu)造,箭的身體。
在等下去,也是毀滅。
藍(lán)色的箭輕輕一顫,如同抬起了頭,指向聯(lián)手對付女仙的大帝們。殘存的極道之力完全被點(diǎn)燃,如同生命最后的爆發(fā)。
原來,就算成為了大帝,也不能保護(hù)哥哥。
也不能,在這個世界這個時間做些什么。
虛無中傳出驚天的爆炸聲,如同世界毀滅的聲音。
又一輪明月,墜落在虛無中,漸漸暗淡,化成了灰。
腳步踉蹌的走在冰冷的地面上,充斥的血光將人的影子無限拉長。已經(jīng)目睹了這么多淋漓的鮮血,還能站穩(wěn)又是靠的什么?前方傳來鐵鏈抖動的聲音,還有夾雜著被鎮(zhèn)壓數(shù)十萬年的怒吼。只是這怨,私怨,何其渺小。這吼,一個人的憤怒,何其無力。
“刑天!你殺不死我!殺不死我!墓就是我的歸宿,你殺不死我,殺不死我!”
“當(dāng)我重見天日,必將討回這筆血債,讓你們?nèi)俗澹绮莶簧 ?
“刑天!”
被鐵鏈穿透身體釘在一面血壁上的黑衣中年癲狂大吼。就是靠著這樣的吼聲這樣的宣泄,化作精神的動力苦苦渡過這長達(dá)數(shù)十萬年的日子。
他要報仇,他要報仇!
黑暗中傳來踉蹌的腳步聲,血墓的聲音一窒,看著天明搖搖晃晃的走來,眼中露出疑惑。
“你這小娃娃,來這里見你大爺做什么!好多年沒吃肉了,你還不夠大爺塞牙縫呢!不過鮮嫩的肉,哇,多少年沒有吃過了,有總比沒有強(qiáng),給大爺過來!”
鐵鏈一抖,一股血風(fēng)憑空而生,呼呼刮起朝著天明卷來,卻在撞上他身體的剎那崩潰。
血墓一愣,隨即大笑,“哈哈,有趣,有趣!沒想到你這小娃娃還有兩下子,不過作為數(shù)十萬年前的魔王,你認(rèn)為憑你那兩下子還能掀起什么浪花來?乖乖給大爺吃了吧你!”
被關(guān)押在這里數(shù)十萬年,不知外界變化,不知風(fēng)云變幻,日日與單調(diào)色澤相伴,終生被束縛在方寸之地。血墓好像已經(jīng)癲狂了。連連對著天明攻擊,可是仍憑他如何使力,神通都會在撞上天明身體的時候無聲崩潰。
這一日,他學(xué)到了什么叫恐懼。一生從未有過的恐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恐懼!
左搖右晃的走動血墓身邊,血墓張開大口對著天明咬下,狠狠撕去他肩頭一塊血肉,“嘎嘣脆,雞肉味,不錯,不錯...唔!”腹部一痛,仿佛有一根燒紅了的鐵棍捅了進(jìn)來,在身體里面狠狠的攪動,令他頓時口水直流,咀嚼的血肉全部噴出。
“你...刑天的血,刑天的血!是那種味道,是那種味道!你是他什么人,什么人!殺了你,殺了你!刑天,我殺了你!”血墓怒吼,腹部再吃一記,臉色頓時扭曲,身體蜷縮下來,癲狂的氣勢強(qiáng)行中斷。
一拳一拳。
天明仿佛化作了人形兵器,冷漠的對著他展開貼身攻擊,身體被咬傷的痛早已感覺不到。可是,你倒是給我痛一下啊,痛一下啊!最起碼這樣,才會好受一點(diǎn)!
砰,砰,砰!
金屬撞擊般的聲音,肉體的對撞沉悶而肆意。
片刻間,血墓已經(jīng)被打的血肉模糊!
“只這么點(diǎn)能耐么?哈哈!小子,你太嫩了,這么一點(diǎn)程度的傷,爺爺八萬年前就不止于此了!你再來...”他的話語被一拳打斷,接著一個肘擊撞在臉上,另他頭顱當(dāng)即破裂,白花花血淋淋的東西流了一地。
沉默的出拳,像是在宣泄,又像在無聲的悲鳴。
當(dāng)血墓被完全打的粉碎的那一刻,天明頭頂升起白氣,化作人形沖入他體內(nèi)。重組之后的血墓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是一拳,接一拳。
他不是人!他是惡魔!
他不吃人,他只是打人,他打人卻比吃人更可怕!那冰冷無情的眼神,那沾染鮮血的雙手,那毫不動搖的出拳。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死物!
一次次面目全非,再一次次重組身體,血墓內(nèi)心漸漸生出懼意。冷血讓人覺得這么可怕!
“住...住手!啊!”
“不...不要!啊!”
“那里...不,不可以!啊!”
到了最后,血墓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被他打了多久,身體又殘破愈合了多少次。這仿佛是一個無止境的輪回。明明不該是這樣的,明明像他這樣被囚禁萬年的人,應(yīng)該在逃出去后作威作福,在被注定的勇士打敗,或者黯然飲恨,留下生平絕學(xué)贈予有緣人。這樣才是合理的發(fā)展啊!怎么會變成這么個樣子!
萬年孤獨(dú)歲月之后,迎來的竟然是這么可怕的一個兇手!
“別...別打了!不要在打了...”
“不...”
“真的不要再打了...”
“我認(rèn)輸,我求饒,不要在...”
“求求你...”
“我...”
仍然是冰冷的拳頭,仍然是對于他的話不屑一顧,只是自顧自的出拳,自顧自的,將他一次次打的面目全非,然后拯救,在繼續(xù)。
“誰來救救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誰能救...”
“我認(rèn)罪,我改過...”
“我給你做牛做馬,我...”
聲音一次次被堅(jiān)硬的拳頭打斷,到最后,血墓都絕望了。
當(dāng)再一次重組后,他的雙瞳已然渙散,一片空洞。這一次,天明沒有在出手。揪住他的前胸,將他提起來,天明一字一頓的開口,“那就,給我好好成為大帝!”
血墓機(jī)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木然。
他本身就是九級巔峰帝尊的實(shí)力,因此只要與其余六個同樣達(dá)到帝尊極致境界的修羅合體,就能組成臭名昭著的七殺大帝!
七殺大帝,真正的弒仙的力量!可以殺死大帝,或許連女仙,都不是對手!秉承天地至極殺氣而生,有殺戮就永遠(yuǎn)也不會死亡,這就是,殺族修羅!
通過早就建立好的空間傳送之術(shù),將其余六位修羅傳送到此地。看到血墓此種神態(tài),畫命微微一驚,并沒有多問。
“那開始吧。”天明的表情永遠(yuǎn)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們,不會在成為大帝的時刻讓你待在身邊!合體的過程中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們七個會同時隕落,下一次再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所以,你不能待在這里!”畫命不容置疑的道。
邁著沉重的步伐,天明一步步朝他走去,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qiáng)大.逼迫感,讓畫命心頭一窒。
“大哥,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說什么廢話!”異瞳突然開口,“不成為大帝,我們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那里在打帝戰(zhàn)!大帝與女仙之間的對決!最后活下來的,只有可能是大帝的實(shí)力,所以,戰(zhàn)神所要的,也只會是我們合體后組成的七殺,而不是我們這七個帝尊,因?yàn)闆]有價值!我想戰(zhàn)神也不會想死吧!”
沒有大帝的實(shí)力,很難在現(xiàn)在的這個時間段內(nèi)活下去,親眼見識過正在打的帝戰(zhàn),各個修羅當(dāng)然明白。
“可是...”
“大哥,別猶豫不決了,現(xiàn)在成為大帝才是最重要的!”
“但我們怎能把性命輕易交給這個人!”
“他可以為我們護(hù)法!他的目的是七殺!不是我們!在我們合體的時候,他一定會保護(hù)好我們的!”
畫命猶豫了一會兒,道,“可以,不過我要做些布置!”
畫幕展開,在此地布置一番之后,畫命這才罷手,合體成帝需要不少時間,他所做的布置足以將天明拖住,爭取到時間。這些年,他也不是沒做準(zhǔn)備。況且成帝,是一個個合體。根本無需太多擔(dān)心。
“先把這個沒用的人合了吧。”畫命撈起血墓,將他一口吃了下去。獲得血墓的力量后,畫命的氣息猛的向上一躍。
接著吃了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第五個時,他的力量已經(jīng)在像極道衍化,龐大的威壓席卷四周讓任何人都站立不穩(wěn)。也是因?yàn)榇耍嬅纳裰情_始混亂,誕生新的屬于七殺大帝的靈智。
只要七殺出現(xiàn),就能鎮(zhèn)壓這場動亂!最起碼,可以保住這世上殘存的生靈,不在女仙與大帝的對決中受到波及死去!
吞噬了五位修羅的畫命仰天發(fā)出癲狂嘶吼,驀地探手抓下將最后一個修羅吃了下去,他的眉心頓時浮現(xiàn)一個血色“殺”字,渾身力量徹底演化成極道,紊亂的波動著。一股慘烈的殺氣沖霄而起。如同斬開了整個虛無!
只要?dú)庀⑵届o下來,新生的靈智得到穩(wěn)定,七殺大帝,就再次出世!到時候,將以弒仙的力量去蕩平一切!宣示對天明的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