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伸開朝后仰到,雙腿拔地而起避開天明掃過來的一棍,神箭族青年的身軀驀然飄遠,他臉上帶著邪邪的笑意,絲毫沒有理會另外兩個青年的死活。
他是要射箭!天明瞬間明白過來,當即展開身勢追趕過去,若被神箭族拉開了距離,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神箭族青年在后飄之際,顯然用上了某種神通,效果類似于法術中的咫尺天涯,天明愈發(fā)提速,便感覺自己離他愈遠,根本難以靠近。
一旦遇到同階甚至高一階中的強者,天明便討不到好處,畢竟他們的戰(zhàn)力也不可小覷,何況這青年道行還超過天明許多。
伍玉兒小刀破空而至,兩個神箭族青年雙手虛張,在間不容發(fā)之際射出一箭,將小刀打失了準頭,擦著其中一人的面門而過,隨后他們再次張弓,兩道神箭悄然幻化,對準了她。
冷哼一聲,伍玉兒伸手朝著腰部一抓,卻沒有抓到任何東西,當即醒悟過來抬手朝著天明所在方向一招,天明束發(fā)的帶子立馬散開化為長繩一卷,將兩個青年同時捆住,小刀自他們背后呼嘯來臨,刺進一人的腦海中。
長發(fā)鋪展而下,遮住天明的面門,阻擋了視線,在他的感知中,那后飄的青年雙手漸漸拉開,仿佛虛無中有一張看不見的弓,被他一手握弓身一手捏弦漸漸拉開,一只閃爍幽光的冰藍色神箭,自主的搭在大弓之上。
十方天地巨震,神箭似成了一道漩渦,將周邊精氣強行吸納過來,神箭的光芒暴漲,隱隱散發(fā)出驚天之意,青年蓄勢,將大弓再次拉開一絲。他的神色無比凝重,不敢有絲毫大意,動用神箭之力,對他而言亦是不小的負荷。
“能死在神箭之下,你也算光榮了!”青年男子的聲音有些陰柔,卻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于是他的聲音反而顯得有些好聽。“記住我的名字,神箭族,熒涼!”見大弓已無法在被拉開一絲,他的雙臂都在微微的顫抖,額頭出現(xiàn)冷汗,熒涼淡淡一笑,就要松開緊握的弓弦。
仍憑自己如何追趕,雖然看上去自己與熒涼的距離不過百丈,可是這百丈的距離如天塹一般無法逾越,只能看著他站在百丈之外,仿若離自己千萬里之外,緩緩拉開弓弦,松開五指。那百丈的距離,咫尺天涯。
神箭對準自己,強烈的生死危機驀然爆發(fā),那一剎那天明的心跳都快停止,血液不在流動,背后更是升起一股涼意直沖腦門,天明知道,這一箭,已經(jīng)不死不休,自己躲不過,也無法對抗。這是一種面臨天威一般強大力量的本能反應。天明知道,若那枝神箭一旦離弦,自己必死無疑!
神箭族作為凌駕于龍族等超級大族之上的妖帝近衛(wèi),手段豈能平凡,若不驚人,怎能配得上妖帝的身份,只是張弓搭箭,天下無人可擋。
天明無奈,自己還是小瞧了世間萬族,雖不至于如靜妖所說般連個四千年道行的神族都打不過,但同階之中絕非無敵,畢竟萬族中的許多天賦手段,他都沒有見過,無法知曉他們的強大。
就在熒涼五指即將松開的剎那,伍玉兒的小刀斬破第二個神箭族青年的頭顱,二衛(wèi)從調息中被驚醒面色大變的看著天明之際,天明手中出現(xiàn)了一枚箭型藍色令牌,上書“神箭”二字。
熒涼一愣,五指下意識的松開卻又陡然緊握住神箭箭羽,使神箭沒有離弦而出,盡管如此也有一道藍光從神箭箭尖射出帶著絕世犀利的勁意直逼天明而去,瞬間洞穿天明的天兵盾,又被砸了幾棍之后這才崩潰。
伍玉兒看著令牌同樣愣住,甚至忘記了收回小刀,二衛(wèi)抬起的腳定在半空,久久沒有動作。
“你是...天明?”熒涼不可置信的問道。
天明有些苦澀的點點頭,自己終究還是太驕狂了啊,竟然還要靠箭二十四給的神箭令才能活命。
“得罪!”熒涼收回神箭,輕咳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強行收回離弦神箭,他受了不輕的反噬,遠不如表面看上去如此淡然,而天明亦是一樣,連番消耗之下只覺渾身虛弱乏力,雖有再戰(zhàn)之力,但戰(zhàn)力遠不如當初。輕輕的一笑,熒涼眼中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溫柔之色,“原來你就是天明,小公主可是惦記的緊呢,天天在我耳邊念叨。”
伍玉兒與三衛(wèi)反應過來,他們也隱隱知道一些神箭族的事,當然明白了事情的緣故,對視一眼,二人不動聲色的挪動著,呈合圍之勢將熒涼包圍在其中。
“琪琪也來了納妖城?”天明問道,一邊暗自療傷。
“還沒有,小公主正在與神箭契合,無法脫身,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來。”熒涼輕咳一聲,似無聊一般轉動著手中冰藍神箭。“既然傳送陣已被破壞,我也可以回去復命了,神箭令的三件事,我做了一件自會上報,至于你殺死我的族人,我會幫你隱瞞。”
轉頭看向伍玉兒二人,手中神箭不經(jīng)意的轉動著,熒涼淡淡一笑,“別想留下我,我若留下,定會先拼死你二人,告辭!”說著他身化神箭,手中神箭更是嗡鳴一聲,撕開空間破空而去,伍玉兒的小刀被從虛無中震落。
“天衛(wèi),你怎么來了?沒事吧?”伍玉兒收回小刀,走到天明近前,二衛(wèi)跟著走來。
“沒事,大師兄叫我來攔截神箭族,卻是高估我了。”天明有些喪氣。
“別這樣,世界上比我們厲害的多了去了!”伍玉兒安慰的拍了拍天明肩膀,“魔族都不能做到所向無敵,更何況是我們,只要我們堅定強大之心就不悔此生。”
天明朝其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其實打不過熒涼他也不是十分喪氣,畢竟神箭族赫赫有名,熒涼道行也高過他數(shù)千年,后期境界的道行,百年都是一個坎,更遑論千年。現(xiàn)在打不過,不代表日后不能找回場子,豈能因為一次受挫而心灰意冷?哪一個強者,又不是從無數(shù)敗績中走出來的人物。
連大帝都會戰(zhàn)死,誰敢說自己平生未嘗一敗!
“大師兄那邊怎么樣了?”見天明恢復過來,伍玉兒當即有些著急的問道。
“出了點狀況...”天明簡要的說了說這幾天所發(fā)生的事,對于妖族的隱忍不發(fā)他們深感無可奈何。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幫助大師兄吧!”伍玉兒催促道。
“別急,以我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況,去大師兄那里反而成了他們的累贅。”天明制止了伍玉兒的急躁,“我們要面對的是納妖城所有強大妖族,不可拖著傷體而去,二衛(wèi)與我先行療傷,玉兒就幫我們護衛(wèi)一下吧。”
伍玉兒看了看天明,又看了看胸口破了個大洞的二必,只好嘆氣。天明與二必各自盤坐下來,開始療養(yǎng)體內傷勢。
天明所受傷害倒是不重,只不過過度消耗之下,加上步入虛空需要強大的真氣和神念來支持,導致他現(xiàn)在真氣虛浮,體內傳來強烈虛弱感,若不恢復,只能成為包袱。
掏出一枚回復真氣的丹藥,天明意念將其包裹催動真氣緩緩煉化,丹藥融化后變作一股股精純的天地之力,經(jīng)由金丹轉化之后化作飛天皇氣游走周身,經(jīng)脈中的氣流漸漸充實起來。
趁此機會天明接收了真氣分身苦修的法術與神通,又凝練出幾道真氣分身盤坐在識海之內修行他目前迫切需要的法門,這才徐徐張開雙目。他本還打算觀看一下三帝城中自己分身煉制的如何,但由于距離太遠無法查明。
二衛(wèi)此時胸口的窟窿已經(jīng)愈合,正處在全力恢復真氣期不容打擾,天明坐在原地,讓伍玉兒等二衛(wèi)也恢復過來之后叫醒他,又開始閉目內視。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真氣分身的苦修,天明的血煞生天大道終于進入下一層,能夠煉出十道分身,連帶著天明的實力也有所增長,他已經(jīng)看到了七千年的壁障,只是沒有實力將其打破。而天兵凝甲符箓也增加了數(shù)十枚,相對于所需龐大數(shù)字實在微乎其微。
十道真氣分身默默修行,天明又視察了一下金丹,金丹自從變異之后便再無出現(xiàn)任何異常,只是如同一個超大容器般吸納真氣,仿佛永遠也填不滿。
正欲打算瞧一瞧穴竅與血肉被開辟的如何,伍玉兒的聲音傳來喚醒了他。
“師兄恢復的怎么樣了?”天明看到二衛(wèi)已經(jīng)站起。
“恢復了約七成,我們在此已耽擱了數(shù)天,不能在等了,還是馬上去相助大師兄吧。”二衛(wèi)說道。
三人統(tǒng)一了意見,決定由天明與伍玉兒二人明面上相助大師兄,二必隱藏在暗中,一邊療傷一邊等待機會,在關鍵時刻出現(xiàn)發(fā)動致命一擊。
天明看到伍玉兒將長繩系在腰間,也沒有向她討要的意思,畢竟這是一件強大的圣器,哪能用來扎頭發(fā),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將要發(fā)揮更大的作用,他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好東西,干脆就讓頭發(fā)披散著,畢竟戰(zhàn)斗之下很容易讓隨身物品摧毀,若不是好東西,一個照面之下就損毀還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