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韋陀神掌的威名之所以很高，除了它的威力很大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它的修煉并不復雜，其中的靈力運行也很簡單，可以用精妙來形容。而在這一點上，可以說，與嚙土族的法訣使用方式有很大的相似之處。所以我感覺，也許，是當初嚙土族與波羅寺之間進行了某種利益的交換。”

萬朋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嚙土族帶著這個女子來到這里，可能是尋求某種醫療的。而作為交換條件，他們要庫當時的波羅寺，開發出一種更有創新性的法訣。這個交易，極可能是私下進行的，所以，他們選擇了這個山洞。”

“治療和法訣開發，都在順利進行，同時他帶來的這個女子懷上了一個新的生命。不過，可能是波羅寺私下有異心，所以，這個女子在分娩時，因難產而死。實際上，以波羅寺的醫術，處理一個難產問題，包括使用打開腹部等方法，都可以救活母子兩個。”

“可惜，最終他們沒有救她。因為這個時候，韋陀神掌的研發已經有了極為實質性的進展，他們本就打算，只要研發一成，可能就會致這兩個妖于死地。而最終，掌發研究完成，他們也殺死了嚙土族的妖，并將這個地方封閉起來。”

萬朋分析到這里，嘆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私欲作怪。”

離陽“嗯”了一聲，“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也許這個男人是先于女子死去的。因為極可能，這女子是懷孕之后，就出現了異孕妖綜合癥，在妖界，也是一種不治之癥。所以，他們來到修者界，向波羅寺提供幫助。最終他幫波羅寺研究出了韋陀神掌，這時候，波羅寺出手殺死了男妖。至于女妖，病入膏肓，又面臨產仔，身體虛弱到不行，是躺著自然死去的。”

萬朋慢慢點著頭，似乎對也比較認同。但是隨后，他又發現了一個疑點。“可是事情并不太對勁兒。如果說，波羅寺有意這樣做，那為什么還會留下這些相關的玉簡片？并且，這些玉簡片明顯有散落的感覺。”

離陽這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你的意思是，不是波羅寺官方出面，而是某一個人在這里與他們交易？韋陀神掌成功之時，他們可能要被發現，所以，那個人才倉惶殺死了男妖，封住洞穴，離開這里？”

萬朋點點頭，“沒錯。這是非常合理的一個解釋。這同樣也可以解釋韋陀神掌為什么會失傳的原因。妖開發出的法訣，即使修者可以用，應該也不是那種每個人都會用的。而如果那個人當時得到了韋陀神掌，便立即殺人滅口，最容易出現的就是，韋陀神掌有很多小問題沒有修復。這些問題，有的他們可以自己研究，而有的，由于是緣自妖之手筆，同時又是最精妙的嚙土族法訣，他們無法參透。這些因素使得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修煉韋陀神掌。這樣，修煉經驗就會越來越少，失傳也就不足為奇。”

離陽很同意萬朋的推理，頻頻點頭。“只是，我還真是沒有什么信息，能把這個妖是誰給對應出來。”

萬朋苦笑了笑，“這已經不重要了。這些事情，現在即使說出去，波羅寺也不會承認。但是我現在還在找，到底是什么能干擾靈識的滲入。”

離陽也是從一系列的疑問思索之中回過神來，“嗯，看看是不是還有什么法寶。”

萬朋再仔細找了一遍，卻發現進了這個廳，對靈識的干擾又變得不明顯了。難道說，是這個廳？可是這個廳，不管是四壁上，還是下一層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陣法布設，也不可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他走出去，再進行試探時，又感覺到了對靈識的排斥。可是一進來，還是再次消失。

“也許，這是一個天然的靈識環。”離陽的語氣也不確定，“靈識環，是一個傳說中的東西，也沒有固定的形態。它可以是任何的法寶，或者一個石頭，或者一棵樹。它會形成一個區域，在區域之外，想要探悉到區域之中的東西很難，而一旦進入這個區域，它則不再起這樣的作用。”

離陽又像是進一步解釋，“可能你不理解，因為你是修者。但是這種情況，對妖來說意義就很重大。因為妖對靈識的使用多得多，靈識用來鎖定和壓迫也非常多。如果一個人身上帶上了這樣一個靈識環，那么，他被鎖定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不管是偷襲，還是正面戰斗，都會占據一些優勢。”

萬朋這時候又像是陷入了沉思，閃爍的目光說明他并沒有停止推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到那個孕婦腹中嬰兒的遺骨。

“我知道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確定，“很可能是那個嬰兒。經你這么一說，我才想到。這個嚙土族冒著危險，與波羅寺交易，也許想要得到的，并不是對這個女人的感情，而是一個天生具有靈識環能力，或者帶有靈識環的嬰兒。”

萬朋走到那邊的床邊，仔細觀察著腹中的遺骨。不多時，他把手探入，在嬰兒骨骼的腰椎處，取出一塊椎骨。

放在一堆骨頭之，這塊骨頭似乎并不顯眼。但是當拿出來，透過椎骨中間的椎孔，仔細看去，卻可以看見其中居然襯著密密麻麻的紋路。

離陽也是一驚，直接呼道，“咦！你怎么發現的？”

萬朋一邊觀察，一邊道，“這塊骨頭相比其他骨頭要致密。嬰兒未出生之時，骨質應該比較疏松，這么長時間之后，會有一些碎沫之類的自然變化。但是只有這一塊，表面光滑，骨下也沒有任何的風化痕跡。當然，可能造成這種情況的因素很多，我也是拿起來看才發現的。”

離陽“噢”了一聲，“不錯，觀察力越來越強了。試試是不是它吧。”

萬朋點頭，大步走出洞外，再用靈力探悉，果然原來的那種抗拒和干擾消失得無影無蹤。

離陽在內心世界很奇怪地笑笑，“唉，沒想到真是便宜你了。”

萬朋這時候卻是顯得極為大方，“怎么，嫉妒了？沒事，如果你想要，這個東西，等你從我內心世界出來我送給你。”

離陽呵呵了幾聲，沒有表態。萬朋也回到隊伍之中，在他折騰這洞的時間里，隊伍也休整差不多了，見他回來，一個個戰起來，明顯有準備出發的樣子。

謝婷這時候走過來，略帶關切地問，“看你表情明顯嚴肅了不少，發現什么了？”

萬朋搖搖頭，“沒什么，是和波羅寺韋陀神掌為什么會失傳有一定關系的。但是現在也沒有什么價值。我們繼續。”

沿著另一條洞往前走，依然沒有什么阻礙，只不過地形更加復雜，他們的行進速度也變得更慢。萬朋倒是也有時間拿出那一枚枚的玉簡片，按個又讀了讀，在其中，確實還真找到了當初研究韋陀神掌的一些思路和過程痕跡。并且，在有一片玉簡片之中，韋陀神掌法訣的大體已經勾勒完畢，萬朋還試著運行了一下，體力的靈力運轉上，居然還很順暢，似乎就要化為攻擊力從掌間迸出。

“韋陀神掌共十八式，你剛剛運行那一掌，應該是第一式，當然，是極粗糙的第一式原型，也是其他十七式的基礎。你靈識強大，又會妖術，所以，按照這些說法，稍一嘗試，對韋陀神掌就有了感覺。這可能就是天賦和機緣。你看的同時，我也看了，可是我卻不可能練成這東西。”離陽說話的速度很慢，可能一邊說，一邊還是在不甘心地嘗試著練習韋陀神掌的第一式。

萬朋沒有直接回應，因為這個時候，隊伍已經快到達了他們這次的預定地點。他們先在原地找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放置好營具，然后編成小隊前行，準備按計劃挖掘地洞。

由于山洞本身有向下延伸的趨勢，他們實際上離地面已經更深，所以在設計時，張景丹當初就設計了一條斜向上的地洞打法。但是顯然，這雖然比水平再向上挖，路程上短了不秒，可是卻也多少增加了一些難度。

這種小困難，能難得倒哥么？萬朋微微笑了一笑，伸出右手。

才學了嚙土族的巖土乳化訣不久，好歹也要抓緊用用，也不辜負離陽的一片苦心和同志們的期待啊。萬朋想到這里，臉上不禁浮上了一層微笑。

波羅寺原三參壇的人員，這時也已經完成營地那邊的設置，帶著他們專用的工具走到萬朋身邊，“隊長，這里的石質土質，我們都已經偵測完畢了，請隊長退后，我們這就開工。”

萬朋面帶微笑，看看他們，輕輕搖搖頭。幾個人以為是他們說的話或者這里環境出了什么問題，立即問道，“隊長，怎么了？是有什么情況？”

萬朋又是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調節一下，這個洞，我可以自己挖。”

三參壇的人眉頭皺了一下，“隊長，我們怕時間太長，有其他麻煩，所以還是讓我們來吧。”旁邊的三參壇負責人趙東也上來說道，“沒錯，萬隊長，他們對打洞，也是比較在行的。”

萬朋沒有再說話，只是將自己的靈力靈識從右手向石壁上緩緩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