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忐忑記
二百七十九、煙花下的真相
如果沒有強烈的刺激，也許裴孜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那件事最后成為不幸的導火索。親手殺死喜歡的女孩，執著得哀求著警察槍斃他，三次割腕自殺，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垮了他本就脆弱的身軀。
裴孜在那一天便瘋了，裴園出了第二個瘋子。
……
一陣眩暈襲擊了她，仿佛無數驚雷炸響在她的面前，更如同那一夜滿天轟鳴的煙花。
那個蒼白臉色的男人站在煙花下，眼眸中盛滿著恐懼，纖細的肩膀和顫抖的身體，最后轟然倒塌在/sss/的面前。
那時，那一刻，她在想/sss/？她在想他的卑鄙，在想他的懦弱，在想他的逃避，在想她/sss/所托非人那一刻，她/sss//sss/真正地看清了他，也深深懊悔著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犧牲了十多年最美好的光陰。
她是憎恨著他。不管十八歲以前，還是那之后漫長的歲月中，她只*過這么一個男人。無數輾轉難眠的夜晚中，她痛恨著他的薄情寡義，他的逃避推托，他的痛下殺手。她更恨她/sss/，為/sss/對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死心塌地到這種地步？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應該死了，可是為/sss/一直在疼痛難忍？
她曾是那么眷戀著他，盲目地將一切美好的回憶無限地擴大成將/sss/囚禁的泥潭。甚至到了看不清/sss/傷口流血的模樣，興不起親手為/sss/討回公道的念頭。
那一天，她/sss//sss/有多愚蠢，眼前，這個男人哪里還有當年的一絲模樣？他恐懼、畏縮、甚至用“裝暈”這一可笑行徑來遮蓋/sss/的卑鄙的行為和小人的內心。
那一天，她幡然/sss/有多可笑，為了這個連“對不起”都嚇得說不出口的男人，在/sss/面前不停顫抖的男人，根本不配她忍痛的思念。
所以，她離開了，那被掏空的思念如煙花和灰塵散盡在洗黑的天空下。
……
不知多久，艾卿才找回/sss/的聲音，“為/sss/不早告訴我？為/sss/又要告訴我？”
如果早一些告訴她，她會放棄那一份長達十二年的憎恨，也許，還來得及修改她的/sss/誤延續她的*；如果永遠不告訴她，她還能堅信這一份憎恨，也許，她還能懷抱著那顆堅硬的心繼續走下去。
現在她擁有/sss/？*與恨都是/sss/誤的，*與恨也都/sss/過了。在以為看透了這世上的恩怨，碾盡飛灰的歲月后，一切竟然成了可笑荒誕的局面。前路中沒有了那個讓她鄙視的影子，讓她想追上去唾棄的目標；回首望去，流著血一步步艱難行來的荊棘路根本沒有存在過。沒有/sss/，沒有前路，她一個人可笑地為了/sss/而掙扎到現在？
艾卿覆手在額間，手背的陰影擋住了她的視線，也擋住了她的未來。
“裴孜的秘密，/sss/誤的秘密。”裴紹輕聲回答，“我們一直在繞圈子，這種猜猜看的游戲我膩了。”
膩了，所以想結束了。
“你一直在旁觀。”艾卿的聲音虛弱至極，無力去指責他，只是陳述事實。
“是的。”裴紹毫不猶豫地承認，“原本我以為我會認同他的選擇，寧愿讓你誤會下去，也永遠不告訴你真實。但我現在/sss//sss/了。”
“……”艾卿無聲地苦笑著，他竟然這么痛快地自承/sss/誤。
“只有當我站在你同樣的位置上，才明白旁觀者的冷漠和/sss/誤。”裴紹說道，“直到不久之前，我才明白我會一直*她，哪怕她比裴孜瘋得更嚴重。”
“裴孜說過，我們三個都姓裴，所以我也是一個瘋子。只是，他不/sss/，即便我不姓裴，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瘋魔能與我相比。”
心，突然跳動起來，艾卿慢慢坐直了身體。
她第一次/sss/了葉語和裴孜的關系，他和她竟然是同樣的但對于這個讓常人很難接受的事實，在他眼前，似乎不過是一眨眼的氣力，便在眼皮間夾個粉碎了。這種*不說有多深厚，光是勇氣就足夠人欽佩。
“一紙兩面，你恨他多久，便是*他多久。難道你會因為他是瘋子，不再*他？也許別人會，但你不會。”裴紹轉過頭看著她，“我們在*情方面，都是癡人。”
包裹著心臟的荊棘被突然毫無征兆的蠻力扯開了一個口子，剛才有跳動的心臟好似得到了新鮮的空氣，似乎為了抗議她多年的忽視，拼命地鼓動起來。有一股闊別很久的熱度，開始從那里生長起來，開始往枯竭過年的管道奔涌而去。
“我說過了，我們的合作有不同的目的，只是湊巧道路是一樣的，即便現在，我依舊認為我們還有合作下去的必要。”裴紹看著她忽而潮紅，忽而蒼白的臉色，說道，“我希望你能早一點和我的目標一致。”
他的目標是為了保護一些人，她的目標是為了破壞一些事，但如此南轅北轍的目標卻奇異地需要通過同樣的道路，所以，他們能結成一致的戰友。
但在今@*小說 *wWW.*class12/天之后，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哪怕是最微小的，也已經有了變化，而裴紹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信心，甚至認為他們在道路一致后，竟然連目標都會一樣。
艾卿看著他，讀不出他的信心從何而來。
“不用改變/sss/，想法、計劃通通不用改變，一切都會回到應該走的道路上。”裴紹伸出手放在艾卿的面前，嘴邊漾起淡淡的笑容和絕對的信念。
艾卿看著伸到面前，代表重新聯盟意味的手掌，抬起眼看著他，“你反對我的計劃，那你打算如何說服裴敖？沒有這個前提，我們的計劃只能夭折。”
“不要讓她參合到這件事情里來。”裴紹的表情很嚴肅，不是不能，而是不要。他堅決地否定了這個想法。
艾卿/sss/這對母子的心結太過沉重，即便姑母愿意，裴紹也不會點頭。但說服不了裴敖，便無法進行他們的計劃。
“還記得你給我看的資料么？”
裴紹淡淡地說/sss/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樣，對你如此，對很多人也是如此。”
艾卿看著他堅持的手，猶豫片刻，還是將手覆蓋其上，“期望事情的走勢能符合你這樣堅定的信心。”
雙手緊握一下，代表著他們重新調整了各自的心情。
這時，突然門鈴響了。
艾卿整理了一下心情，勉強揚起一個笑臉，“看來是斯沃忘拿他/sss/房間的鑰匙了，他一定是覺得給了我們足夠多的討論/sss/，現在準備跳出來參和一腳了。”
“請神的是你，送神的事不需要再討論了吧。”
“太晚了一些，他/sss/可能會放過這么一個賺錢的大好時機？”艾卿只能苦笑，她現在/sss//sss/的好心似乎并沒有得到/sss/好報，“而且，他對你還是一樣那么感興趣。他一直想讓你欠他一個人情。”
“哼，也許這一次他還是失望的多。”裴紹站起身來，再次重復，“即便他對他那位繼母有無限好感。我的態度還是一樣，不能突破我的底線。”
斯沃的繼母，艾卿的姑母，裴紹的母親，這個身份復雜、關系眾多的/sss/，是裴紹所謂的底線之一。他不愿意看見她出現在/sss/面前，或者出現在他的計劃中。
艾卿低頭不語，她/sss/眼前這個男人冷酷的一面，如果觸及他明示的底線，那有/sss/樣的后果。“我會和他說的，不過，如果你愿意/sss/跟他說那是最好。”
裴紹站在門口，手掌搭在把手上，淡淡地說/sss/他是天底下最稱職的資本家，只要有錢賺，他可以遵守提出的任何條件。”
門開了，斯沃那張英俊的臉出現在門口，只是被他拗成了帶著三分尷尬，五分無奈的表情，“/sss/，我承認，你還真是了解我，只不過按照你們中國人的，凡事總有一個例外不是？”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嘴巴歪成一個怪異的角度，高高舉著的雙手，不/sss/是對裴紹一眼看穿他本質的能力表示敬佩，還是其他/sss/古怪的意思。總之，站在門口的他，很奇怪。
裴紹微微揚了揚眉，“第一，我不是你的/sss/；第二，你的搞怪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力。”
“呵呵，你們中國人經常不是說，身不由己，事不由人么。”斯沃繼續著尷尬的笑容。
裴紹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緊緊盯著他的身后。
斯沃舉著滑稽的雙手，慢慢往門內走去，一邊苦笑道/sss/那好吧，你不承認是我/sss/，那我只好說，你/sss/可真是兇悍，你要/sss/這走廊中可是有無數探頭，等一下警察找麻煩……”
裴紹沒有聽他毫無營養的話，他一直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個隨著斯沃步伐顯現出來的男人。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男人，眉眼如畫，讓每一個看見他的人覺得滿目清光。
只是這個本應該讓人賞心悅目的男人，手中正拿著一把不長，但鋒利的刀片，在走廊璀璨的廊燈下閃閃扎眼。
裴紹的瞳孔驟然收緊。
“對不起，我不/sss/除開這個橫沖直闖的辦法，還/sss/能/sss/你究竟隱瞞著我的是/sss/。”英俊的男人朱唇微啟，苦澀的笑容掛在漂亮的唇線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