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忐忑記
二百三十一、你身上流淌著誰的血！
/sss/和裴一皠的關系，是所有事件的起因，一個有人費盡心思揣測的死結。
葉語推測過/sss/和這位素未謀面，但卻得到厚贈的老人的關系。從年齡上說，她不可能是這位老/sss/的子女，最多只能算上孫子一輩。從經歷上講，她和他壓根素無交往，如果不是在葬禮上的那張照片和右館里的畫像，她連這位老人長的如何模樣都不清楚，更不要提/sss/印象。
但是，過往的一些事情都在隱隱指向這位老/sss/在她以往的日子里充當過/sss/角色，只是苦于沒有確鑿的證據罷了。而且，這些事情不僅沒有惡意，反而在關鍵的時候托了葉語一把。
裴紹說他調查過，這位裴家家主與她的家庭沒有/sss/聯系。偶爾到過那個城市，也只是生意上的往來，/sss/節點上的巧合。葉語/sss/他的結論應該是可靠的，那就是這位老/sss/和/sss/的確沒有必然或者隱形的聯系。
只是在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葉語在腦海中反復搜索一切可能的往事，的確沒有一絲可能。
最讓葉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么重要的遺產，這位老/sss/說給她就給她了，除開不能轉手之外，就沒有了附加條件。任誰都/sss/裴園對于mh來講的意義何在，但這位奇怪的老/sss/就像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sss/一般，隨手扔給了葉語，不做任何解釋。由此可能會帶來的流言蜚語，他壓根就沒有想過，更沒有想過為了抵擋這些可能的非議而為/sss/的行為做出解釋。
這種解釋，便是為葉語正名。
所以，直到今天，葉語還是以一個毫無關系的外姓人掌控著mh的象征，讓所有已經/sss/這件事情的人覺得納悶和霧里看花。
這種含糊其辭，最后只能傷害裴氏的聲望。
大家都/sss/裴一皠老/sss/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走的時候沒有老年癡呆，也沒有失心瘋了。可是，沒有一個人/sss/他為/sss/會做出這樣糊涂、或者說讓人費神猜測的決定。
/sss/到底和裴老/sss/到底有/sss/樣的關系？這個問題葉語自問過很多遍，/sss/也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只是，她沒有想到第一個向她正面提出這個問題的外姓人竟然是南喬，這個與裴家永遠勢不兩立的人。
南喬的/sss/和問題都很突如其來，他早就/sss/葉語是裴園的繼承人，當初他就以一種嘲笑的姿態說他對裴家這點爛事沒/sss/興趣，但現在為何又突然專程來問/sss/呢？葉語雖然不太深入南喬的生活，但對他的人品倒還有一二份的信心。但今天這個/sss/讓她有絲疑惑，/sss/到底有沒有了解過這個男人，心里那絲怪異的情緒開始彌漫。
葉語囁嚅了一下，才問，“為/sss/突然這么問？”
南喬/sss/對話那頭的葉語停頓片刻的意思，對于一個一直標榜/sss/從來看不上也看不起也不想問的人來說，今天的問話的確是讓人不快。但是，現在他也暫時顧不得這些了。
“我，聽到一個荒唐的故事。”南喬摸了摸鼻子，心中漸漸堅定，“裴老頭下一個繼承裴園的人，她一定會是我的未婚妻。”
葉語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空中，冰冷、以固執的姿態砸在玻璃窗上的雨點，竟然覺得這個世界處處透露著不真實和荒謬。
從她在接到那一張機票，踏上裴園的土地開始，一樁樁或奇怪或詭異的事情發生著。葉語雖然可以嬌憨著，可以充愣著，讓這一切不合理的事件變得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甘愿得過且過著。
這是她的性格，但不是她的全部。另一部分她不愿意承認的、被生活所磨練出來的揣測人世間險惡繁復的神經在最深的地方悄悄地緊繃著，越繃越緊。因為她搶出如今雖然只是疑問揮之不去，但就像擋住了天空中本該閃爍的群星的云霾，以黑沉沉的姿態擋住了她頭頂的天空。
而今天這一句話，就像這鋪天蓋地的凍雨狂躁地敲擊窗欞一般，重重敲擊在她那一直游移不定的心坎上，一擊致命，繃斷了那根不知在何處的神經。
葉語忘記了呼吸，仿佛身邊那張圍繞了很久，卻一直不肯落下的透明大網，終于以雷霆一擊的方式將她一網撈起，越困越緊，看得見掙扎，卻掙脫不掉這扼人大網的拖拽。
“為/sss/？”葉語的聲音很干，嗓子很澀，心底不具名的恐懼慢慢懾住了她的心臟。
南喬的聲音很遙遠，但卻像天雷和閃電一般，一下一下敲進她的耳膜。
“裴家的第三代需要和那個腐爛了的家族聯姻，而你就是那個第三代。”
……
裴一皠和蕭勁的協議，十年前便存在的一紙協議。
議親，這種橫跨千年的聯姻怪胎一紙存在于這些或古老或富豪或權重的家庭中。木秀于林，風必催之。為了保持家族千年萬年的傳遞下去，這些高高與眾生之上的家庭，發展出四通八達的枝葉，團團抱緊，抵擋歲月的玄風。
裴家的這種議親不是第一次。
裴畋、裴紹都是這種制度中的實例。不同的只不過是裴畋順從了，而裴紹因為裴孜的緣故而拒絕了，當然，如果不是艾家最后突然垮塌了，這件事情必定不會就這樣不了了之。
雖然裴紹從來沒有提及，但關于他的婚姻一定也在艾家之后有了新的安排。他是裴家未來的新主，這個傲人的身份一定會讓裴家謹慎地再次尋找能夠聯姻的大家族。只是不/sss/是因為尚未找到適合人選，還是裴紹日益豐滿的羽翼讓他敢在婚姻方面自行主張，反正在裴老/sss/暴逝之前，他還是一位鉆石單身漢。
但是，這樣盤根/sss/節的關系/sss/能僅憑一門婚姻就能形成呢？遠遠不夠，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這些大家族的每一個子孫都要背負起這一使命。這是他們冠以家族姓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所以，不管男女，只論需要。
蕭勁，難道就是十年前裴家最新/sss/需要的人物嗎？
……
裴家有四房，四個傳人。但是葉語/sss/只有裴畋和裴敖是裴老/sss/的親生。裴政不過是二房的養子，而裴孜更是裴畋的孩子。
所以，她如果是裴家的孩子，那么只有兩種可能：她是裴畋的女兒、或者是裴敖的女兒。
她是裴敖的女兒嗎？
這個念頭一閃現，便被否定了。裴敖不可能有孩子，這個剛剛/sss/的無情事實告訴她，如果她是裴家的孩子，那么只有一個人符合。
裴畋。
葉語木然地抱膝坐在窗臺上，心跳如雷鼓噪著，但卻帶不動全身凝固的血液，只好任其在體內變冷、凍結。耳邊轟鳴著三個字——“第三代”難道這便是人世間的悲喜劇嗎？命運這位寫者，總是喜歡在不經意間重疊出絲絲血意。
雖然心底否認了千萬次，一再告訴/sss/，不要/sss/南喬的話，因為她有裴紹的親口證實裴紹信誓旦旦地告訴過她，裴畋從未抵達過中國。而在她的記憶中，她的母親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機械廠工人，應該也沒有機會出國。
所以，基于這樣的事實，她雖然有玩笑過，但實際上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當年的實情到底如何？她的父親從來沒有說過。現在想來那段沉默卻更像一段禁忌，一段父親不愿意回憶的禁忌。
但是，她該找誰去證實？
葉語顫抖著手，快速地翻動著/sss/中的通訊錄，找到那個號碼，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是否已經太晚，她現在只急于證明這不是真的
/sss/響了很久，直到一個模糊帶著睡意的嗓音響起。
“大師兄……”葉語的聲音突然哽咽了，她不/sss/該如何開口，思緒堵塞在出口處，卻找不到組合的話語。
“小語？”/sss/那頭的聲音在短暫的/sss/愕后，馬上反應了/sss/，廉錦楓那洪亮的聲音在耳廓邊回蕩，“這么晚還沒睡？”隨后這位@*小說 *wWW.*class12/忠厚的中年人感覺到了怪異，“你/sss/了小語？”
聽見大師兄那醇厚的聲音，葉語慌亂但強行忍著的淚水突然決堤，好像在溺水中突然攀上了一個巨大堅硬的橫木。
……
燕子揉了揉發困的眼睛，覺得自家的男人好像接這個夜半來電也未免久了一點。她有些不滿地嘟囔著披衣起身，往外間走去。心里嘀咕恐怕又是三弟被他那永不/sss/滿足的/sss/攛掇著來問小師妹的/sss/。她有些氣惱那個/sss/貪婪的個性，也有些埋怨自家男人。她說了別把葉語拿來的/sss/送到三師弟家，免得那個/sss/看見了就如同吸血的螞蝗上身，不吸飽葉語的血是不會罷手的。結果，男人說每家師/sss/都送了，總不能三弟那里不送，巴巴地給送了/sss/。
結果如何？那個/sss/這下不可收拾了。天天在家鬧，逼著三師弟到這個“暴發”的小師妹處多撈點油水。后來/sss/三師弟的確不/sss/小師妹在哪里，所以便盯上了他們家。基本上每周都要來鬧一次。開始還是客客氣氣，說幾句軟話，到后來看到他們夫妻倆緘口不言，/sss/套不出/sss/話來后，便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開來。到后來索性變成潑婦罵街，/sss/難聽的話都罵得出口。
誰不/sss/她燕子也算是個剛直火爆性子的/sss/，到后面實在忍受不住那腌臜氣，一棍子把那/sss/趕出了家門。結果，還挨了自家男人好幾句說。那/sss/看見/sss/討不了好，便天天逼著那個軟骨頭的三師弟來軟磨硬泡。
“我說……”可是嗔怪的話剛到嘴邊，燕子便住了口，還有些睡意的眼睛慢慢瞪大了，因為她看見自家男人臉上那越來越沉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