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也同樣沒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同殿爲臣經歷過無數死關的同伴竟會背叛他,炎琳瑯當機立斷爲黑衣人封住心脈,阻止傷勢進一步擴大,轉手攻向倒戈的暗衛。
“擒下炎琳瑯,主上自有賞賜!”暗衛沉聲喝到,轉眼大半暗衛同時圍向炎琳瑯,像是根本未曾受制。
炎琳瑯措手不及背後中刀,火辣辣的痛楚和隨之而來的麻木告訴她刀上有毒,但她之前和黑衣人交手時發現雖是統一形制的刀,黑衣人那柄卻並未淬毒。
“保護他!”炎琳瑯來不及細思其中關竅,落入衆人包圍的同時對炎一喊道。
炎一直接拽過重傷昏迷的黑衣人退出戰圈,炎神小隊只有十幾人,張昭見勢不對,直接將剩餘幾個還僵在原地的暗衛解了穴,這幾人面面相覷,一邊是皇上千萬叮囑不得傷害的貴妃,一邊是偷襲他們隊長別有所圖的背叛者,最終決定還是幫助炎神小隊。
炎琳瑯被有意和炎神小隊隔開,體內新舊毒傷難以壓抑,無法再用劍氣退敵,只能將恢復的大半內力用於壓制毒傷,劍招偏向謹慎防守。
“你們不是衛泠然的手下。”炎琳瑯邊退邊道,“隱藏在南未皇宮中的奸細嗎?”
幾人並不回答,炎琳瑯且戰且退,很快到了河邊,暗衛一時拿不下炎琳瑯,心下不禁焦急,炎琳瑯估計了一下河水深度,心頭涌現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收回壓制毒傷的內力,體內真氣流轉全數附於劍上,劍身無法承受炎琳瑯的招式,竟出現了一道裂紋。
“小心!”爲首的人感覺不妙出言提醒,紛紛收招防備,生怕炎琳瑯再來一次方纔那樣的劍招。
炎琳瑯翹起嘴角,她等的就是這個時機,毒傷爆發之際,真氣被她再次收回,劍刃順著裂紋碎成幾段,炎琳瑯雙手一掃,直接將斷劍當成暗器甩向四面八方,轉身閉氣躍入河水。
暗衛們沒料到這竟是虛晃的一招,倉促擋下斷劍後,水面只剩下一絲漸漸飄散的血跡。
就算是
氣候暖和的夏夜,河水仍是冰冷刺骨,炎琳瑯沒做任何動作,讓自己的身體順著水流緩緩沉去,體內兩種不同的毒相互傾軋,似乎要爭個高低,炎琳瑯護住經脈,任由毒物殘殺。
這正是她一直想要的機會,化消功力的毒和她的心法內力僵持,此時由另外一股力量打破平衡,彼此消磨,再被她吸收轉化,炎琳瑯發現她不但可以更快恢復武功,甚至經過這番淬鍊,以後尋常毒物都起不了作用,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兩種毒物逐漸消失時,炎琳瑯睜開眼睛,神識清明,久違的露出了張狂的笑容。
……
無雙城,皇宮之中。
權七目睹信中圖案,往日回憶在心中再次掀起波瀾,她能想起父親和那人說話時畏懼的神情,還有不知爲何的愧疚,她懊惱自己爲何保護不了父親,但現在她終於找到了明確的線索,這些年來最接近記憶中高高在上的男人的線索。
“前陣子我說過的,威脅家父的人身上也有這個刺青。”權七深吸口氣,口吻有些懷念。
“那你那天怎麼沒畫出來?”衛泠然反問道。
權七用你是智障嗎的眼神看著衛泠然,指指信上畫工複雜的圖案,“你覺得我畫得出來這種圖?”
衛泠然被噎在當場,心說自己還真是糊塗,這女人恐怕連外面的圈都畫不圓。
“我當時還小,父親看見我闖入書房時,馬上把我抱遠了,裝作和那個男人是朋友的模樣,還讓我叫他叔父。”權七用手指摩挲著紙上的圖案,“我看得出那個男人表現出的不屑,那刺青我本來是看不到的,但父親抱著我送他離開時,我從他領口下看見了鎖骨上的刺青,直接被嚇哭了。”
衛泠然笑了一聲,嘴角抽搐,“沒想到你還有被嚇哭的時候。”
“想笑就笑吧,憋著多不好。”權七長嘆一聲,這些過往幼時不懂,等長大了再想起,卻只剩下空虛恍惚,連恨意本質上都是不甘的執拗。
“但你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證
明是他殺了令尊對嗎?”衛泠然舔了下脣,收起笑意。
“證據都是因爲懷疑纔會去收集的,況且如果我不做些什麼……那我還有什麼能爲父親做呢?”權七垂著眼簾,一反常態的成熟穩重。
衛泠然稍稍有些意外,權七還有這麼深沉的一面,他拿回信紙一張張看下去,道:“聖地有南未的眼線,但再核心中樞的秘境就算是我也無法派人潛入,這個刺青是在朔風之境其中一位長老的親信身上見到的,剛好出了秘境範圍,那位長老是境主一派的人,據說個性火爆,主戰激進。”
“還有你看圖上的紋路,走向是不是和那個面具差不多?”權七順手拽了一下衛泠然的袖子提醒。
衛泠然仔細看了看,發現還真如權七所說,很是相似。
“這些似乎都可以串聯起來。”權七皺著眉,“但只是這些還不夠,找不到源頭,我們只是在這猜的一頭霧水。”
“但朔風之境畢竟不是好調查的,曾經一統大陸的皇族底蘊不可小覷。”衛泠然沉沉道,“不過還有個捷徑。”
“什麼捷徑?”權七疑道。
“我讓人整理了南未有記載的所有調用工匠大興土木的記錄送來,能配得上月明珠記錄機關圖的工程必然十分浩大,甚至各國都有參與,如果能在這些記錄上找到蛛絲馬跡,那麼和敵人殊途同歸,再回頭推測敵人的身份目的,就不難了。”
“……這真正算是捷徑嗎?”
權七覺得衛泠然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在預見御書房堆滿書之後,就有點心頭沉重。
“你不是很閒嗎?等文獻送過來,你七我三。”衛泠然不容拒絕的下了決定。
“爲什麼你看得比我少這麼多?”一翻書就頭疼的權七不滿地瞪衛泠然,但看見衛泠然略顯蒼白的臉色之後,又大方地釋懷,“算了,看在你是傷患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幫你多看幾成。”
衛泠然挑眉坐回椅子上,把桌上信紙收拾一番扔給權七,愉悅的翻開奏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