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修堯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到那個所謂的相機,還有母妃留給他的那段視頻,他應該也不可能這樣容易就接受這種事。
被捲入時間空隙?靈魂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重生?這種事不是天方夜譚嗎?
“別告訴他,這件事最好以後也不要再提起。你就把自己當成蘇家的三小姐,以後你就是蘇季菲,忘記‘瘋子’那個名字。”闕修堯提醒她。
蘇季菲的心猛然一沉,有些發(fā)悶得難受。
闕修堯的意思,是讓她斬斷過去,道理蘇季菲都明白,可是她捨不得。因爲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她一點都不想忘掉。
像是洞悉她心裡的想法,闕修堯狹長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還是說,你還想著回去?跟母妃一樣?也準備拋棄我?”
闕修堯的聲音漸漸冷了起來,在他的注目下,蘇季菲只覺背脊發(fā)涼。
“……我沒有。”蘇季菲下意識撒謊,不敢告訴他,自己見過啞婆的事。
闕修堯的聲音更冷:“真的?別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如果你敢騙我,後果絕對是你承受不住的。”
蘇季菲的心臟很用力地跳了幾下,頭皮發(fā)麻,全身發(fā)冷。她知道闕修堯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對他說真話。
“……不會。”蘇季菲佯裝鎮(zhèn)定道。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闕修堯用手捏著她的下巴,擡起來,自己則低下頭去,輕輕吻上了她的脣。
“你是有主的,除了在我身邊,你哪兒也不能去。”闕修堯再一次強調自己的所有權。
蘇季菲瞬間有些不好意思,面色躁紅了起來,沒想到闕修堯也是個霸道的主兒。
不過蘇季菲想想也對,闕修堯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孤冷,但是內心狂傲,習慣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又怎麼會容忍自己跑出他的手掌心呢?
“我知道了。”蘇季菲輕聲道。
她閉上眼睛剛想睡覺,闕修堯的聲音便再度響了起來。
“那現(xiàn)在,封晨的事你可以說了吧?”
蘇季菲有點囧,他怎麼一直盯著這件事不放啊?
“王爺,是不是我一天不告訴你他的事,你就一天不能忘記這件事了?”
闕修堯挑了挑眉,淡定道:“確切來說,是不能忘記他這號人物的存在。”
只要一想到蘇季菲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一個叫封晨的男人糾纏不清,闕修堯就非常的不爽。
當然,他也是個明理的人,誰能沒有個過去?既然都說是過去,那他可以包容,可以原諒,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和她好好走下去,可前提條件是——他必須得清楚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發(fā)展到什麼程度,關係處到哪兒了?
闕修堯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介意這種事。如果不介意,那隻能說明他並不在乎這個女人。
闕修堯自認自己的理由十分正當,蘇季菲沒有不回答的道理。
蘇季菲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最後無可無奈地舉旗投降:“封晨是我的教官,我的身手還有其他技能,基本都是他教的。在你們這樣,他的身份就跟師傅一樣,難道你會跟自己的師傅談情說愛嗎?”
“會。”闕修堯回答得很乾脆。
蘇季菲瞪圓了眼睛看他。
這時候,闕修堯緊抿的嘴脣瞬間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不過我沒有可以談情說愛的師傅。我能談情說愛的對象只有你。”
蘇季菲的心臟彷彿遭受到猛烈的重擊,呼吸緊跟著一滯。
闕修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不是很感動?”
蘇季菲下意識點了點頭,覺得闕修堯說話越來越有技術了,說話就跟說情話一樣好聽,讓她忍不住感動的同時心裡又美滋滋的,雀躍難耐。
闕修堯微微一笑,手突然伸向外面,一把拿起隨意置放在牀頭短凳上的衣服,從裡面掏出一個東西,塞到蘇季菲的手上。
蘇季菲呆了足足有兩秒鐘,雙眸瞬間才赫然睜得大大的。
“這東西……這東西是……?”
“虎符。”闕修堯聲音平靜。
蘇季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難道說,這虎符一直在你身上?”
闕修堯沒有直接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聲音聽不出波瀾地說道:“你該慶幸,自己剛纔有說實話,否則後果絕對不是你想要。我不是個小氣的人,我不管你跟你的教官以前有過什麼關係,你的心裡是怎麼想他的,因爲這畢竟是過去的。但是以後,既然你跟了我,那你的人,你的心,就只能完完整整的屬於我。至於其他人,你全部給我塞到肚子裡去,最好別讓我瞧出一點端倪來,否則……”
清淺不一的聲音驟然頓住,闕修堯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看著自己,然後冷冷“呵”的一聲。
蘇季菲心中一緊,許久都說不出話。
闕修堯的霸道,毫不掩飾,是那麼的赤果果。
她的人,她的心……完完整整,他要的可還真多。
“好好休息一下,等睡醒了,就拿著虎符去救你外公吧。”闕修堯輕輕撫摸著她有些僵硬的背部,語氣輕柔得像哄小孩一樣。
蘇季菲就像某種動物一樣,有些驚恐,又有些受寵若驚地瑟縮在他的懷裡,不安地閉起眼睛。
她以爲自己肯定會睡不著覺,可是卻沒有想到,眼睛剛閉上沒多少,她很快便睡著了,而且一覺就睡到大半夜。
蘇季菲有點沒臉說,其實自己是被餓醒的,這兩三天,她基本都沒怎麼吃東西,體力又消耗得快,如今虎符在手,救外公有望,她緊繃了幾天的心情瞬間變得輕鬆,自然就感覺到餓了。
黑暗裡,她聽到闕修堯均勻的呼吸聲。
這幾天她沒怎麼休息,闕修堯同樣也沒怎麼休息,蘇季菲見他睡得正沉,不忍心打擾他,儘管肚子餓得咕咕大叫,但她還是保持著之前睡著的姿勢,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只是藉著這薄弱的光線,看著他朦朧的側臉發(fā)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