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看著王青山殷切的目光,伍皓松了口風說道。
“不過你要把官印交出來。”
“不然的話,蘇明興不會放過我們的。”
王青山一聽就黑了臉。
“伍少爺你是在開玩笑吧?”
“官印這個東西怎么能隨隨便便交出去呢?”
“我如果交出官印,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伍皓淡淡的說道。
“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
“應該是蘇明興快回來了。”
“他在縣衙找不到官印,肯定馬上就會回到這里。”
“以后皇上滅不滅的九族我不知道。”
“但是蘇明興一回到這里,你馬上就死定了,那是肯定的。”
王青山的臉一下子蠟黃蠟黃的。
看著他緊張的搓著胖乎乎的肉手,伍皓淡定的說道。
“當然了,你可以做個忠臣。”
“到時候我會如實向當今圣上稟報,一定為您追官加爵,等到你下地陰間地獄,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伍少爺您別說了。”
“求您別說了。”
“官印我是真的不能交出去。”
他眉頭一皺說道。
“我縣衙里還有幾箱銀子,我可以把那幾箱銀子捐出去。”
伍皓看了他一眼,這家伙,居然舍得出大血,也不愿意丟了那官印。
對于朝廷來說,這倒算得上是一個忠臣。
看到他一臉殷切的目光,伍皓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
“這件事情要等蘇明興回來商議。”
王青山大驚失色。
“伍少爺,你在開玩笑嗎?”
“那蘇明興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張奎雖然是他的主公,但那個人殺人靠的是一身的蠻力。”
“他如果殺人,他能殺多少人,就死多少人。”
“那蘇明興可不一樣。”
“他眼睛隨便眨一下,拿出個什么計劃出來,整個汴州府都沒有了……”
“現在知府大人,已經逃之夭夭。”
“聽說逃命的時候,就帶走了他小老婆和小兒子。”
“大老婆和其他的一些妻妾子女,現在還不知下落。”
這倒是有些慘。
估摸著李智水根本就沒想到張奎能夠這么快就打入汴州府,一些小小流寇而已,他堂堂的汴州府之府,手握兩萬重兵,還沒有正面作戰呢,人就逃之夭夭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臉去見當今圣上,如何做這個報告。
不過后來,伍皓就明白了,汴州知府李智水這個報告,做得那真是曠古爍今,感天動地,令鬼神見了,都十分羞恥:做人無恥到這個程度,鬼見了也讓退避三舍。
大意如下。
天子圣駕,千秋萬代:
罪臣李智水,棄妻兒老少于不顧,留有用之軀,投奔皓月圣君,以供驅使。
逆賊張奎,及反賊蘇明興,作亂七涼山,荼毒百姓,搶掠錢財。
罪臣屢敗屢戰,不計生死,全力抗敵。
奈何天意枉辜,百姓愚昧,為賊兵提供糧草,又有叛軍內應,臣首尾難顧,舍小家,就大義,保全性命,親到圣上面前,陳詞賊情。
臣之衷心天地可鑒!
說得堂而皇之一大套。
總結下來這件事情就是汴州府丟了和他沒關系。
他也不是自己要逃命,主要就是為了把叛軍的情況,要當面告訴給當今圣上。
別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皇上是信了。
因為李智水去了之后,沒有被砍頭,也沒有被降職。
只是后來再也沒回汴州府,反而去了江南一個極為富庶的漳州當知府去了。
“主要他把官印帶回去了。”
王青山給伍皓解釋說道。
“伍少爺有所不知,丟了一個汴州府不重要,以后還會搶過來的。”
“但是如果丟了官印,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伍皓就有些想不通了。
對他而言,官印沒什么重要的,保住汴州府才是最重要的。
但后來他就明白了,其實平常的時候朝廷還是講究一些口德的,雖然賦稅已經很重,但如果想繼續加稅,平叛就是最好的借口。
老百姓要么送親生兒子上戰場,是生是死不知道。
要么就要多交賦稅,代替上戰場。
雖然說現在也不計劃生育,兒子隨便生。
但是連番戰亂,家里有五六個兒子的,也剩不下兩三個。
剩下來的,要么就是缺胳膊缺腿,要么就是呆頭呆腦的。
還有就是地痞無賴。
很難得的有個正常人。
這就是戰爭年代很正常的一個情況。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伍皓就問王青山。
“萬一那蘇明興非要官印不可,那可怎么辦?”
聽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王青山急了。
他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院子里的殷追,突然間心中一激靈,想起個事情脫口而出。
“如果我用秘密交換呢?”
“只要你保住我這條老命,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驚天秘密。”
看他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伍皓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王縣令,有什么話你就直說行了,不要拐彎抹角的。”
王青山一沖動,用力抓住他的手,很焦慮的看著他說道。
“你知道大胡子和當今圣上都在找的那個女人吧?”
指著院子里的殷追說道。
“就是她的母親!”
“我見過她!”
“我知道她在哪里!”
這簡直是太搞笑了。
大胡子找了快二十年了,當今圣上窮追不舍,派出大量人馬去找。
就這樣都找不到的一個女人,一個小小的縣令,居然大言不慚的說他知道那個女人在哪里。
這件事情換在誰身上也不能相信他。
看到伍皓一臉不信任的表情,王青山急了。
“殷追姑娘為什么要到褚蘭縣?”
“還不是為了她的母后?”
“大胡子為什么能找到褚蘭縣?”
“當然也是因為那個女人。”
他這么一說,伍皓有些將信將疑。
看到伍皓這表情,王青山突然間從懷里摸出一張畫來。
這張畫居然是用絹絲所畫!
畫上的女人維妙維肖。
雖然說,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樣子,但她眼睛中的神韻,和她眉宇之間淡淡的憂傷,和清純的殷追完全不一樣。
一看到這個女人,伍皓突然間想起大胡子所說的一句話:
在皇后面前,姑娘絕對算不上天下第一美人。
以前伍皓只當他是說笑的。
現在看起來,就光看這幅畫像,就已經比殷追多出幾分韻味了。
那種天生的,自帶的,讓男人看見就過目不忘,直接像寵愛一番的……
真的是當今天下,少見的絕色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