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到,不代表耳朵聽不到。
方羽白將聽力完全放開,千米左右低語可聞。
“沙沙沙!”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和風吹積雪的聲音幾近相同,卻逃不過方羽白變態的聽力。
“這不是風聲,而是人走路的聲音!”
方羽白起身追趕,卻因不敢太快發出聲響,致使那聲音卻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在聽力之外。
“強哥不在小白樓,若是此刻有人行兇就危險了。”方羽白心中焦急,卻又擔心放任何清在此會發生危險,二者難以兩全。
方羽白稍一猶豫,深吸口氣,血氣翻騰而上,一步竄出丈余,朝小白樓急速跑去。這股翻涌的血氣震動喉部肌肉、骨骼,一陣陣低昂嘯聲從口中發出,上決浮云,下穿黃泉,搖蕩山岳,聲聞數里。
他氣息悠長,久嘯不止,忽聞北方水澤之上也傳來低沉吟嘯,似乎狂風驟起,吹的驚濤拍岸,轟然雷動。
“這是回聲嗎!”方羽白停止長嘯,北方的吟嘯之聲也漸漸消失,讓他心中迷惑。回頭望去,何清正快速追來,他沒時間神神叨叨的去想嘯聲,甩開登天步,大步返回蘆葦村。
蘆葦村里雞鳴犬吠好不熱鬧,不少人家開燈察看,生怕招賊。
方羽白悄悄潛回小白樓,卻見柳如是站在門口,透過窗戶看到老爺子和吳媽都坐在客廳里。
“你沒事兒吧?清姐姐呢?”柳如是問。
“回屋待著,她沒事兒,我等等她。”方羽白擔心何清出現后不分敵我,出手傷人,讓柳如是先回去。
柳如是趴在他耳邊悄聲說:“先你一步,有人入村,但全村狗叫,聽不清那人去了哪。”
方羽白悄然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點了點頭意思是知道了。
柳如是進屋依樣畫瓢,也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還把窗簾都拉了上來。老爺子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都多,一句多余的話都沒問,只是靜靜坐著。
何清回來了,卻并沒有走正門面對方羽白,而是從西山墻的二樓窗子翻了進去,脫鞋上床,沒兩分鐘竟然發出微微的憨聲。
方羽白回到客廳,用筆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爺子寫道:“我去管清兒,你來打草驚蛇。”
方羽白道:“正有此意,可誰來保護你們?”
老爺子指了指吳媽,吳媽笑了笑,略掀一角,露出黑黑的槍身。
方羽白沒想到老爺子家里連做飯的保姆都配槍,他第一次正視這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女人,這才發現吳媽氣息悠長沉穩,心跳跳動緩慢有力,雙手的虎口、食指內側都有繭子,看來吳媽絕非只有一把槍。
方羽白點了點頭,出門撥通了趙軍的號碼,高聲道:“喂,趙總,我是方羽白。”
“方先生,存了您的號碼了,這么晚有什么事?”趙軍瞇著眼看了看時間,何止是晚,已經午夜兩點了。
“我需要兩個警察幫忙來蘆葦村翻一遍,能聯系到嗎?越快越好。”
趙軍沒想到方羽白會這么快就找他幫忙,若是
普通人定然還會記得二人之間的仇怨,推推做做不肯幫忙,但作為一方梟雄,趙軍樂不得能快速與方羽白這種高人拉近關系,他馬上拍胸脯道:“方先生您稍等,我聽說今天縣警察局在蘆葦村留下兩名警員,我問一下,馬上給您答復。”
三分鐘沒到,趙軍就回話了,說那兩名警員正穿衣服呢,五六分鐘就能過來。
方羽白本想讓趙軍隨便找兩人冒充警察,只是打草驚蛇就成了,沒想過到還真有兩個警察。他兩個箭步躍上高墻,開始觀察四面情況。
若說敵人通過高科技竊聽小白樓內通話,方羽白沒那技術找出來,但后來何清出樓悄無聲息,別說是通過竊聽器,就是普通人不正眼看到,都不會發現。唯一的解釋就是敵人不只能聽到,還能看到小白樓的情況。
能看到就必須藏在對面,方羽白站在墻頭,很快就鎖定了三幢小二樓。
這時不遠處顛顛跑來兩個警察,這兩人白日里都見識過方羽白的霸道,此時雖大半夜被叫醒,卻一點脾氣也沒有。
方羽白跳下墻頭,雙耳卻在仔細聽三座小樓的聲音,他對兩個警察沉聲道:“這里是誰家你們應該有所耳聞,現在很可能有犯罪分子藏在那三幢樓中的一幢,欲圖不軌,我希望你們從這三家開始查起,你在旁策應,以防止犯罪分子逃走。”
這兩人隱約聽說小白樓里住的是大官的父親,卻不知道這個大官是市委書記,二人認為方羽白就是壞事做多了,心里有鬼折騰人,因此有些不在乎。
“子彈上膛,遇到危險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方羽白聲音冰冷,他雖然想打草,卻也擔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兩個警察不好給他臉子看,略有敷衍的將子彈上膛,走向了第一家,方羽白雖然跟在二人身后,卻在用心聽附近的聲音。
他推測敵人決不可能等到警察上門后再試圖逃走,定然會趁自己叫門的時候悄然離去。
因此,在警察敲門之時,他更是全神貫注去聽,果然在小白樓正對面三百多米的小二樓那傳來了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就是你了!”方羽白扔下兩個警察,轉頭就追,只見一個有些纖瘦的身影好似一陣輕煙,急速朝村口掠去。
一路上家犬狂吠,整個村莊再次亂成了一團。
方羽白體力超群,登天步邁開速度遠超常人,沒想到卻離那黑影越來越遠,最初只相差才二百多米,跑出村口那人離得已將近三百米。
呼呼風聲灌入雙耳,方羽白體力仍然充沛,卻感覺已經到了奔跑速度的極限,離那人越來越遠,他忍不住高聲罵道:“奶奶個熊的,有種你別跑!”
二人此時相距已經近四百米,迎著呼呼大風,普通人根本聽不到。這本是方羽白發泄之語,沒想到前面那人竟然回話了,“你當我傻呀,不跑等著被你打!”
方羽白一愣,高喝道:“是不是你,到處跟著我干嘛?看上我了嗎?”
那人咯咯的笑聲傳入方羽白耳中,讓他感覺心里有些發毛,“你挺自作多情,告訴你也無妨,我沒看上你,到是看上你身邊
的女子了。不和你玩了,下次有命再見。”
那人拐入一片小樹林,方羽白才沖出二十多米,就從樹林里沖出一輛沒牌子的越野車,一溜煙消失在夜色中。
方羽白用力狠捶雙腿,罵道:“腿啊腿,同樣都是腿,你倆咋還跑不過一個娘們。”
不過他轉念一想,短短幾分鐘功夫,已經跑出了三千多米,參加奧運會都能拿冠軍了,還能苛責雙腿嗎!
這貨追不上那女人,只能甩開腿再往回跑,跑了千余米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邊走一邊思索。
這不科學,氣不喘,腿不酸,力充足,更沒有肌肉撕裂之說,為何不能更快?
根據所學物理知識,在理想情況下,人奔跑的速度應該取決于三個方面,一是因為與地面的摩擦力,二是自身動力,三是空氣阻力。想奔跑的更快,就要加大摩擦力、增加自身動力、減少空氣阻力。
增加摩擦力簡單,摩擦力與接觸面積無關,只與正壓力與摩擦因數即接觸面粗糙程度有關,這和跑步運動員穿釘子鞋一個道理。
方羽白試著用腳尖點地跑起,注重腳尖落地時肌肉力量的舒展,果然感覺速度有所提升,最起碼狀態比以前傻不愣登干跑要好得多。
增加自身動力就有點難了,方羽白現在力量已經很變態,卻仍跑不過之前那瘦弱的女子。他凝神感應奔跑時肌肉的狀態,發現腿部肌肉只有一小部分參與了用力,致使邁步的頻率和步幅無法進一步提高。
方羽白認為這狀態無解,調動周身精血之力,促使所有骨骼、筋肉共同發力,這是二階武者的顯著特征,他此時尚不能主動閉合毛孔,感知氣血運行,離二階還有老遠的道路要走呢。
那如何減少空氣阻力呢!這玩意似乎更玄乎,方羽白瞬間想起了鐵臂阿童木,想起了超人克拉克,人家不需要奔跑,把身子一橫直接起飛,可自己畢竟飛不了,得直立身體才能前行。
這貨擺了個超人的姿勢,恨不得能飛起來,北風呼嘯而過,吹得他心中一動,下意識的用起盜術天賦去感知吹來的風,一波接一波看似相同,但實際上每一股氣流都有微妙的不同。
方羽白撓了撓頭,某些東西在腦袋里似乎要蹦出來,卻偏偏看不到摸不著。他雙手用力前伸再收回,再前伸,如此反復好像瘋了一般,用了二十多分鐘走到村口,忽然握緊拳頭,用力向下甩去。
“yes,就是如此!”
方羽白不停伸臂感應,發瘋了二十多分鐘,終于想明白在腦中呼之欲出的想法是什么。
流動的風并不是一個整體,一股股微弱的氣流匯聚成風,一陣陣小風匯聚成大風,奔跑時整個身體都迎著大風,自然跑不快,若體力不濟還會越來越慢。但若能拆分大風,避開小風,只迎著微弱的氣流,速度自然就能提升。
方羽白慢跑起來,左右手交替感知,遇到避不開的大風時,主動伸臂對其進行拆分,身體也輕微的順著風的方向調整左右高低,果然覺得輕松了不少。
“創一項輕身功法也沒什么呀!”方羽白如是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