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欲醉的摸索著大門,揉了揉模糊的雙眼,伸了個懶腰,便喚道:“別敲了”
打開門,霧氣漫漫,天空灰蒙蒙,太陽初升,耀眼的光芒射向大地,灑在一抹黑影身上。
靠在門邊呆愣了會,我問:“幾點了”
“梅兒該上路了,快去梳洗。”小軒哥站在門外看啥了眼,怔楞許久才回過神喚道。
“等等,我馬上來,小軒哥,你先進來坐會吧!”抓了抓發麻的頭皮不顧及淑女形象,打了個哈欠,懶慵慵的回房內換上一套素凈的花裙,披上一件暖和的大衣,這粗衣麻布的,雖然穿得不習慣但是為了爹爹,我忍了。
看著摩擦得紅腫的手臂,我立即那些藥酒擦了擦,皮膚也略有過敏的現象。
坐在床邊,我稍微盤了個發髻,在插上一枝傲梅,背起一筐胭脂水粉出了門。
“這個我來背吧!”
方才出門,小軒哥搶過我背上的籮筐,見到一旁大娘的臉色不好,我立即搶回來,客氣的說:“不用小軒哥,你還是幫大娘的忙吧!這個我自己來就好。”
“可是.....”小軒哥剛發話,大娘撇下臉說:“軒兒,這點小事梅兒自己應付得來。”
“梅兒,路上小心,爹爹不送了啊!記得,給爹爹帶件大衣回來。”爹爹站在門外,對著大老遠喚道。
“好,爹爹你保重身體,晚點我就回來看您了。”我用手做了個喇叭形狀回了爹爹的話,眼眶急速漲紅。
望著爹爹和藹的笑容,我心里暖暖的,走的時候仍然依依不舍,始終都回到看多一眼,直到爹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路上,我走在前頭,卻聽見后面的談話,“軒兒,不是娘說你,這梅兒雖然貌美如花,可是我們高攀不起,說不定她是那家的千金寶貝,聽娘的話,不許有非分之想。”
“娘,我....”
“小聲點,別說了,快趕路。”
聽到此話,我略有點傷心,原來村里的小伙子不敢前來與我說話,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嘆息,原來人長得漂亮不是福,是禍。
半路上,我們沿著小道走,顯然,山路坑坑洼洼,崎嶇不平,深山野林的,刺棚又多,一不小心就會砸到手腳,偶爾,還能遇上獵夫放的大夾子,一個不留神就會深陷其中,嚴重一點會斷腳。
這也難怪了,深山野林的,誰會愿意來這個鬼地方。
有時候,我想,那瀟湘村算不算是與世隔絕,世外桃源。
雪越下越大,幾乎覆蓋了原路和腳丫子印,愕然,前面有一只冷得顫抖的兔子,見此,我連忙將它抱起,問道:“小兔子,你怎么了,很冷嗎?”
兔子很精靈,懂得躲進我的懷抱里,我笑了笑,用斗篷裹著它。
“大娘,這雪地滑,您小心點。”凝視著氣喘乎乎的大娘,我關切道。
“梅兒真好,可惜....”大娘好不容易才說上一句話,卻又止住了。
“大娘,你有話直說,我不會怪你的。”我笑了笑,一手扶著大娘。
“梅兒,大娘
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有些事情你明白的,我們這窮人家跟你們這些...不一樣,懂嗎?”
聽了大娘的話,我點了點頭,望著這片潔白的土地,我再次笑了。
寒天凍地,雪花紛飛,覆蓋了晨暉。
我輕輕地撫摸兔子身上毛絨絨的耳朵,望著它緋紅的眼珠,我輕微嚼起小嘴給兔子做了個鬼臉。
這種感覺真好,放開了心扉,人又多了一份愛,一份溫暖。
“大娘,你能唱首歌給梅兒聽聽嗎?”
“不行了,我這老骨頭了唱不來,這沒唱幾句就氣喘,讓軒兒給你吹笛子聽,反正這深山野林靜悄悄的。”
話罷。我把視線移向小軒哥,只見他臉頰一紅,吱吱唔唔的說:“梅兒,我笛子吹得不好,別聽大娘說。”
“看你這點出息,梅兒想聽,你就吹吹,大娘又沒阻止你。”大娘揪著小軒哥的耳朵指責道。
“娘,我吹就是了。”小軒哥吃疼的捂著耳朵,干笑了幾聲,從腰間拿了竹笛子,靜靜地吹著。
我則是屏神靜聽,這笛聲如黃鶯出谷,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笛聲回蕩在野林內久久消散不去。
回眸,倒退著走。這小軒哥若不是因皮膚坳黑,想必定是個翩翩少年,面如冠玉,風姿神貌,軒軒韶舉,這眉宇間的黑眸水韻柔淡,這是他最吸引人注目的一點。
愣了愣,我收回視線,華麗轉身,仰首,伸出手掌接著紛落的雪花。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一點也不怕冷,好像是習慣了這寒天凍地,任由在大的刺骨寒風我也無一絲動搖。
趕了幾個時辰的路,我和大娘有說有笑,只是老是聽大娘說我美,說我笑得好看,這話都聽膩了。
趕到市集,市集內比深山野林暖和多了,人來人往的,想必在籌備年貨,快過年了,難怪爹爹叫我帶件大衣給他,原來,這老人家也貪新鮮。
“好熱鬧啊!大娘,你看。”我指了指攤子上掛著的風箏,笑道。
“好了,梅兒,找個地方擺著攤子,不然,今兒可要趕夜路了。”大娘擺放好身上背著的籮筐,吹促道。
大娘賣的是手絹,我賣的是胭脂水粉,也就幾兩銀子吧!
可是見人來人往的,也就沒幾人賣,都是問問價格就跑了,見此,我納悶了會,想了個餿主意。
“大娘,你看這街熱鬧,但就是沒人買,大娘,你跟我來,我給你找買家去,保證你滿意。”愕然想起青樓女子必定喜愛于胭脂水粉,從那下手,定會是一單大買賣。
拽起大娘的手臂走到青樓門口,只見匾牌上寫著,風采樓,感覺很熟悉,可瞬間,又覺得很陌生。
一到門口,兩個小斯卻將我趕了出去,說這地方不是姑娘家來的。
見此,我卻客氣回道:“我是給你帶生意,不是給你們鬧事,把老鴇叫出來。”
“誒!你這那來的野丫頭,既然口出狂言。”
見他走上前一步,我立即喝道:“男子漢大丈夫動口不動手,不做生意就算了,別后悔。”
“梅兒,這青樓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可好過咋們的,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娘失
望搖了搖頭,阻止道。
見大娘灰心,我勸阻道:“大娘,等等,我還有辦法。”
回到原地,我立即買了面銅鏡給自己臉上畫只梅花,畫個妝,站起身在大娘面前轉了圈問:“大娘,我漂亮嗎?”
“呦!你這丫頭,平時夠美了,這會可真是仙女下凡啊!”大娘呵呵直笑,贊揚道。
“那好,大娘你等著。”話畢,我對著人群吆喝道:“姑娘們,小女子這有上好的胭脂水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嘍!”
一聲驚天動地的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的芳齡妙女和大媽,少婦,見此,我問:“姑娘,你若做我第一位客人,我免費給你化個妝,你看,我的妝漂亮吧!”
“誒!是挺漂亮的,來,給我畫個梅花,如果畫得好我給你十兩銀子,在把你這些胭脂買下。”
見有人站了出來,我柔和的笑了笑,打開小罐里的胭脂水粉為她化妝。
霎時,腦海閃過一些化妝的步驟,好像有人在教導我,頭一疼,我牽制了思緒,鎮定道:“姑娘,說不定小女子給你化個妝,很快你就能遇上你的有緣人。”
按照腦海閃過的畫面給她化個妝,在她的左臉眼角下,畫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見來者眾多我快手快腳,給她畫完。
拿上鏡子給她一看,她瞪大瞳孔,驚呼:“好美啊!”
“姑娘,我這胭脂水粉都是親手做的,這水粉可有美容的效果,能祛斑,使皮膚光滑,細嫩,還能美白,胭脂放多久都行,絕對不會過期,保證你滿意,記得用完在來給我買。”
見此機會,我大量推廣,簡單的說,趁火打劫,而這些話,也就是順其自然說了出來。
“姑娘,像你這么美的人,就應該配上個手絹,你看,我這里還有漂亮的手絹,這都是親自繡的,姑娘挑一挑吧!”
給一旁的大娘丟個眼神,笑靨移向另外一個羔羊。
收了銀子后,人群紛紛涌了上來搶著買胭脂水粉,見此,我與大娘相視一笑,喚上小軒哥來幫忙。
可沒過多久,原先的姑娘跑過來哭哭啼啼的說:“姑娘太感謝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畫著這個妝,回去我爹一看,都夸好,不久,這上門招親的人多了,你看我這年紀了,能嫁出去,我真....”
啥!我的笑容僵在嘴邊,額頭霎時布滿黑線,貌似這狀況有點變扭。
“姑娘,給我胭脂,粉色那個胭脂...”
“姑娘,我要那紅色的手絹...”
“姑娘,我要那個水粉....”
人流越來越多,我將這女子交給小軒哥,連忙趕上前幫大娘的忙。
一時半會,籮筐早已空空如野,口袋里卻滿滿一袋銀子,我笑著說:“大娘,你看天色還早,我去給我爹買件大衣,你要去嗎?”
“去吧!都大過年的,也給我那老頭子買件新衣裳。”大娘笑開懷,轉身對一旁的小軒哥說:“軒兒,你在這里看好東西,娘一會就回來。”
“娘,梅兒,小心點,快去快回。”小軒哥坐在籮筐上,溫柔笑道。
我點了點頭,牽起大娘的手走向街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