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淡淡的笑了,而后道:“讓哀家滿意的裁決?皇帝,你錯了,無論你作出怎樣的裁決,哀家都會滿意,因為你替哀家懲戒了真兇。而且懲戒真兇后,滿意的人不僅僅是哀家,而是滿朝文武,甚至云朝國中的全部百姓。”
在她的身上,焰蕭深刻的領會到了什么是虛偽。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緩步踏入了內堂。
眸光掃過了嫵兒與慕容心悅,最后他的眸光再一次落在了嫵兒身上。
“那盒糕點終究是你送到太皇太后寢宮的,點心中有毒,你難辭其咎,從即日起去住冷宮吧。”
焰蕭神情淡漠,聲音更淡漠。
嫵兒默然,微微低頭,良久后才輕聲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太皇太后的寢宮,在侍衛的陪同下走向冷宮。
看著嫵兒的背影,慕容心悅冷笑連連,對于她來說,嫵兒被打入冷宮,那是十分值得慶賀的事情。
甚至在嫵兒一腳邁出內堂時,她十分高調的以那種嗤之以鼻的口吻說著,“你呀,心腸真夠歹毒的,連太皇太后都要毒殺。要我說,被打入冷宮,那是輕饒你。我要是皇上,就直接賜死你,最好是凌遲處死,才能以儆效尤。”
慕容心悅囂張至極,她滿臉的趾高氣揚。
焰蕭冷哼了一聲,再一次開口道:“點心出自慕容心悅之手,雖無確鑿證據證明慕容心悅與此事無關,但同樣無法證明你與此事無關。事關太皇太后安危,事關我云朝國的國運能夠昌盛,朕必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你二人皆是世家之女,朕念在爾等祖輩為云朝國所立下赫赫戰功,故饒爾等性命,但你二人誰都難辭其咎。慕容心悅,你出言不遜,罪加一等,即日起打入冷宮,禁足三月。”
慕容心悅再也笑不出來,也張狂不起來了。
她沒有想到,嫵兒已經為此事付出了代價,自己竟還要為此事付出代價,更糟糕的是,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竟似乎比嫵兒大上千百倍。
焰蕭,他怎么敢這樣對自己?
難道是慕容真,根本就不想救自己
,所以沒有用焰蕭的母妃去威脅他?
不,剛才慕容真分明到了,他也和焰蕭見面了,應該不是他不肯救自己,是焰蕭居然不受他的威脅。
該死的,怎么會這樣。
慕容心悅在心底狠狠的詛咒著。
焰蕭不以為意,揮手間已經招來了侍衛。
慕容心悅急了,更是口不擇言,“你敢,你這樣對我,你母妃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焰蕭原本立于當場,神情漠然的好似時間最冰冷的雕塑一般。
此刻,他卻復活了,一閃身便來了慕容心悅面前。
一把抬起了慕容心悅的下顎,焰蕭喝道:“將方才的話,再給朕說一遍。”
慕容心悅駭然,不知為何,她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焰蕭冷笑著甩手,愈發冷聲的喝道:“對朕無禮,杖責二十。”
“我沒有。”
一聽說要挨打,慕容心悅就急了,“我沒有對你無禮,是你對我太無禮了。你的母妃在我父親的手上,你敢將我打入冷宮。焰蕭,你醒醒吧,你敢杖責我二十,我父親就會將你的母妃吊起來打。”
焰蕭眸光陰沉的站在當場,卻以一種十分不可思議的口吻問道:“你說什么?你是說我母妃在慕容真的手里?”
“焰蕭,你裝傻也改變不了事實。你母妃在我父親手里。”
慕容心悅吼了起來,太皇太后很是有些頭疼的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慕容真那么精明,怎么有那么白癡的一個女兒。
大概是所有的精明,都長在慕容真的身上了吧。
焰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魅的笑容,原本空蕩蕩的房門口,突然出現了金雪夜和大金王朝的使臣。
這一對人簇擁著金雪夜,十分聲勢浩大的走進了內堂。
從嫵兒身邊路過時,金雪夜頗為憨厚的笑了笑,“大嫂,留步。”
嫵兒早已留步,從慕容心悅說錯話開始,嫵兒就了然了焰蕭的計劃。
他是要讓慕容心悅說實話,以此打擊慕容真。
雖然有些
的兵行險招,但若能成功,對他們而言多少是有利的。何況就算是不成功,也會令慕容真有所損失。
嫵兒明眸微閃,望著焰蕭,眼底盡是笑意。
金雪夜一路走進了內堂,一路搖頭大,“哎呦,你這個女人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慕容家也真是夠膽大包天的,居然敢綁架皇帝的母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我要是你的話,就會聰明的趕緊將人送回皇宮,再來個負荊請罪,也許還能保住性命。”
慕容心悅承認,有的時候她確實不是很聰明,但也不是十足的蠢貨。
至少這一刻她了然,自己是被焰蕭算計了。
雖然前因后果她想不清楚,但這一點絕對是肯定的。
她恨恨然的咬住了嘴唇,不肯再多說一句話,金雪夜卻是笑了,“如此也無用,你說的話,我身邊使臣都聽清楚了,我看你慕容家是要給皇上一個交代才好。”
慕容心悅氣得身體微微顫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已然不敢再說話了,因為她發現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一想到離天浩會對她發脾氣,會恨她,會生她的氣,她就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焰蕭冷笑,“慕容家是亂臣賊子,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區區幾句威脅之言,對于他們來說,太過于稀松平常了。”
金雪夜與焰蕭一唱一和的道:“還好有太皇太后再次作證,不然倒是要被慕容家的人,三言兩語就岔開了過去。”
焰蕭看向了太皇太后,十分鄭重的道:“還請太皇太后相助,為朕作證。”
太皇太后哪是肯輕易屈服的人,她自然是希望算計到嫵兒和焰蕭從此分崩離析的。
狠狠的瞪了金雪夜一眼,她是在怪他出事,卻不想金雪夜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哎呀,難道我的秘密被你看穿了,所以你看我的眼神都這樣的憎惡,都這樣的怨恨。”
他驚駭的后退了兩步,就有老金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進了內堂,手中高舉著從邊境傳來的八百里加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金王朝列兵云朝國塞外邊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