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當年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聞著房間里獨屬于娘親的那一抹味道,她鳳眸微瞇輕聲詢問著。
“知道。”
“你可知為何?”
“你從離風皇宮回去以后,青玄帝姬與左相不知為何在八角樓吵了一架,那次你偷懶先躲進了八角亭,自然將里面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因為青玄帝姬在里面,所以我并未進去,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你出來后便一病不起差點死掉,還是青玄帝姬費盡心思救活了你,自此以后你便在也記不起離風國中所發生的事情了。”
ωωω●тт kǎn●¢O 這次恐怕是左冷凰聽到影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卻也是給她信息量最大的一次,影說的話基本上與之前吻合,所以影當時真的在八角亭外,可那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還記得左相親手端給母親的那一碗毒藥,也許她是該恨他的,無論他是否是她的親生父親,終究母親是死在他的手中。
“不記得也好,不記得便不會有恨。”母親的話言猶在耳,左冷凰的眼眶微微濕潤,轉身步入這個空曠了十幾年,卻依然保留著母親氣息的地方。
梳妝臺上一只八寶琉璃花瓶,插著幾株鮮艷欲滴的曼陀羅花,竟是日日都會有人來此打掃,可見風間溪對此處是如何的上心。
房間里的一切一目了然,任憑左冷凰怎么找都在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母親沒有留下任何手稿,哪怕是一個小紙片也好。
仰起頭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左冷凰一眼便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畫像,素白的衣衫清麗的面龐,以及畫像旁那悅然欲滴的‘鎖清秋’三個字,終是讓她流下淚來。
一躍而起伸手拿下那幅畫像,左冷凰跪坐在地痛哭失聲。
“娘。”
殿內的事情殿外并不知情,錦瑟坐在廊下嗑瓜子,抬眼看向偏殿大門,心里嘀咕著風皇怎么還不走,眼看著就到晚膳時間了,風皇難道還要在這里留膳不曾?她還真沒試過跟皇帝坐一個桌子上吃飯,若是可以的話試試還是好的。
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在錦瑟的眼皮子底下走過去,卻沒看到高高坐在上方的錦瑟,而是伸手攔了一名經常給錦瑟送水果的宮女低聲詢問道:“魚兒姐姐,姑娘跟鳳王是不是都在里面啊?”
魚兒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宮女有些猶豫并未答話。
宮女急忙解釋道:“姐姐連我都忘了?我是飛鳳宮掌管茶葉的云兒啊!前幾天你才剛剛從我的手里拿走一盒云山毛尖。”
聽到對方的名字魚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著云兒笑道:“啊!是你啊,你不是住在飛鳳宮東北角廢棄的那座院子里的嗎?我記得你一項不到主殿這邊來的?今天怎么這么有空啊?”
“偶!是這樣的,剛剛有人過來傳話,說皇上讓我給姑娘送點太平猴魁嘗嘗鮮,可我不知道姑娘跟鳳王是否在,所以先跟姐姐打聽一番,以免沖撞了貴人。”云兒應對如流顯然事先就已經想好了說詞,若不是心里有鬼便就真的是皇上下令了。
魚兒雖然警惕,但畢竟都是飛鳳宮里的老人,即便前幾天飛鳳宮中大換水,都沒動云兒便可知這個云兒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于是看了一眼偏殿道:“這個時間姑娘跟鳳王應該是在里面的,你若是準備好了茶葉就盡快送進去吧!別過了時辰在送恐怕錦瑟姑娘那邊你便是過不去的。”
魚兒還以為云兒想在貴人面前露露臉,也好圖個清閑的差事,畢竟她在飛鳳宮已久,基本上就沒幾個人認識她,所以走走門路也是正常的。
魚兒的小心思云兒一眼便看了出來,伸手拉住了魚兒的手握了一下,一錠散碎銀子便已經入了魚兒的手心,這才笑道:“那云兒謝謝姐姐提點了,云兒這就送過去。”
云兒自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小不會被人發現,可偏偏錦瑟是天門中人,自幼便以內家功為主要的修習要點,自然耳力要比一般人靈敏了很多。
原本這也構不成什么,畢竟宮里這樣齷蹉的事比比皆是,一般人是不會在意的,錯就錯在錦瑟不是一般人,她腦袋一根筋想不明白里面的彎彎繞繞,直覺這個云兒有些不對勁,便也忘記了主殿里的左冷凰,起身跟著這個云兒直奔偏殿走去。
跪坐在地上哭了一會,左冷凰的心情這才好了一些,開始自責自己只顧著自己的仇恨,卻忘記了娘親的大仇,原來她就是了自私的人,前世一心為辰亦君謀劃江山,最終落得母子皆亡的下場,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太過自私自利。
緩緩起身,左冷凰伸手將畫像小心翼翼的收好,暫且擱置在矮腳桌上,這才轉身看著依舊守在門口的影道:“我有一件事拜托你去辦,你可愿意?”雖是詢問、可語氣卻毋庸置疑。
影心知左冷凰一旦拿定主意,那他在想這么悠閑下去恐怕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點頭道:“小姐請說。”
左冷凰伸手從頭上拔下唯一的一枚鳳凰釵遞給影道:“我要你拿著這枚簪子前往天下第一當鋪,告訴他們我要接管天下第一當鋪和天下第一錢莊。”
影自打左冷凰出生以來便跟在她身邊,雖然偶有離開的時候,卻也不知左冷凰手中竟然握有如此巨大的財富,驚訝的接過左冷凰手中的鳳凰釵看了又看,想不明白不過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鳳凰釵,怎么就會擁有如此大的權利。
“記得去天下第一當鋪找一個叫木蘇的中年男子,將鳳凰釵遞給他看,并告訴他是我的命令,他自然會配合你將大權交到你手上。”左冷凰看出影眼中的疑惑與不解,卻也沒對他做過多的解釋,因為她無需跟任何人解釋。
“是,屬下領命,不過屬下······”影小心翼翼的將鳳凰釵收入懷中,很怕會損壞了一般,但心里的疑問還是有很多,不自然的便想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