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麗妃趕緊應承著,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了。
蕭負北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一包東西,卻并未在意,只是輕聲說道:”快回逸軒宮吧!下次可不許這樣了!”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間竟帶有一絲的寵溺。
云雪致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點點頭,又趕緊將地上的包袱撿了起來,急匆匆地向逸軒宮的方向走去。
蕭負北凝神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云雪致還沒走回逸軒宮,只見一個黑影突然閃到她面前,嚇了她一大跳。
“云姑娘,你沒事吧?”上官清凝仔細打量她一番,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
云雪致松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回答:“沒事!”
上官清凝看了看她背上的包袱,不覺皺起了眉頭,頗為委屈地說道:“云姑娘,你出宮為何不叫上我?”
云雪致笑了笑,也不便多解釋,只是輕輕說道:“人多總歸有些不方便!”
“可是,你也總該告訴我一聲啊!”上官清凝瞪大了雙眼,用責備的眼神望著云雪致,“我本想午夜來找你,和你一起出宮去找槍,可沒想到你卻不在……恰好又見到麗妃帶著士兵將你堵住,便去找了負北兄來救你……”
“是你通知的蕭負北?”云雪致不覺驚訝地問道。
上官清凝點了點頭,隨后撇了撇嘴,似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那當然!否則堂堂一國之君,又豈會在半夜里溜達出來?”
云雪致心里有些感動,卻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這時,上官清凝突然埋下頭,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也知道,是我的膽小讓你產(chǎn)生了顧慮……不過,我會改的,為了西涼,也為了你!”
“好好好!”云雪致柔聲哄著上官清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這大半夜的我也不想聽你的懺悔……等明天一早,你就過來幫我弄弄這些火藥吧!”
“好!”上官清凝一臉興奮地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終于輕松了一些。
在將云雪致護送回逸軒宮后,他這才悄悄地離開了。
云雪致一推開宮門,夏菊她們?nèi)肆ⅠR圍了上來,卻又不敢大聲說話,她們往外看了看,一把將云雪致拽了進來,隨后悄聲關(guān)上宮門,一臉著急地說道:“云姑娘,真是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這次回不來了呢!”
“我呀,吉人自有天相!”云雪致笑了笑,快步走到衣櫥旁,將包袱小心地放了進去。
這時,她又想起了麗妃的話,于是轉(zhuǎn)過身來,一臉正色地問道:“我問你們,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聽到這話,秋月微微一愣,隨后長嘆一口氣,嘴里喃喃說道:“太醫(yī)不都說過了嗎?小皇子胎位不正,造成了娘娘大出血……”
“太醫(yī)畢竟是男子,不可進入產(chǎn)房里,自然也不會目睹皇后產(chǎn)子的整個過程……那太醫(yī)又是如何判斷的?”云雪致一臉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穩(wěn)婆告訴他的!”夏菊快人快語,立馬搶答。
云雪致輕皺眉頭,繼續(xù)問道:“那皇后生產(chǎn)時,你們在身旁嗎?”
三人面面相覷,隨后搖了搖頭,冬梅緩緩說道:“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咱們是不能進產(chǎn)房的,只能和陛下一樣,守在外面等消息!”
云雪致仔細想了想,又輕聲問道:“那產(chǎn)房里穩(wěn)婆有幾個?都是什么來歷?”
秋月想了想,一字一頓地回答道:“一共有五個人!其中有四個是宮里的,還有個穩(wěn)婆是從宮外請來的!”
聽到這話,云雪致不覺好奇地問道:“為何還要從宮外請穩(wěn)婆?難道宮里人數(shù)不夠嗎?”
“那倒不是!”冬梅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肯定地說道,“皇后娘娘之前小產(chǎn)過兩次,這次又懷上小皇子,自然格外擔心,后來春鵑便給皇后娘娘推薦了自己的姑母,說她是宮外有名的穩(wěn)婆,最擅長幫有孕之人調(diào)理身子,娘娘便下令將她給招進了宮里!”
“春鵑?”聽到這個名字,云雪致不覺微微一愣,隨后皺起了眉頭,“不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宮女嗎?”
“沒錯!”夏菊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黯然,“春鵑年紀最長,對我們很是照顧,皇后娘娘也十分信任她,后來她意外溺死在冰河里,娘娘還忍不住哭過幾次呢!”
“那冰河在哪兒?”云雪致一臉凝重地問道。
“就在皇宮的花園里!因為常年結(jié)冰,才取了這個名字!”冬梅輕聲說道,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迫不及待地開始補充,“當時春鵑莫名失蹤了兩天,為了找她,可把我們累壞了……沒想到還是宮里的侍衛(wèi)在冰面底下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影!”
“好了好了,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夏菊似乎心有余悸,趕緊拉了拉冬梅,“人都死了這么久,老是提起也不吉利!”
“那當初幫忙接生的穩(wěn)婆,還留在宮里嗎?”云雪致繼續(xù)追問道。
秋月?lián)u了搖頭,她皺著眉頭,卻是一臉迷茫地說道:“這個倒還真不知道了!娘娘歸天,小皇子又命懸一線,誰還有心思管她們呀?”
“可是,出了這么大個事,穩(wěn)婆理應都被陛下問斬了吧!”夏菊猜測道。
這時,小皇子醒了過來,他“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打斷了四人之間的對話。
“小皇子又餓了,快把奶娘叫出來吧!”云雪致趕緊走到床前,小心地將小皇子抱了起來。
她一面哄著小皇子,一面在腦子里快速地思考著。
自己剛來皇宮沒多久,麗妃便想置她于死地,可想而知,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會如何看待小皇子……
這么想著,云雪致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卻見小皇子雙拳緊握,皺著眉頭到處找食,那模樣十分惹人憐愛,卻是皺起了眉頭。
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北寒,可留在宮里的小皇子,又怎么能對付得了那個女人呢?
雖然有蕭負北的疼愛,可畢竟他是一國之君,每日都有國事纏身,自然不會理應后宮里的紛爭,那麗妃勢必會更加肆無忌憚!
“春鵑的姑母,穩(wěn)婆,皇后難產(chǎn),春鵑溺水,麗妃……”云雪致在嘴里喃喃地重復著這幾句話,腦子里卻在思索著,這幾件事該如何聯(lián)系在一起。
聽麗妃那口氣,似乎是她一口策劃了皇后之死,可是,兩人向來不和,若是她自己,必定沒有機會能靠近皇后,而宮中的穩(wěn)婆,長年生活在皇宮,自然也不敢胡來……
這么想著,云雪致越發(fā)覺得春鵑請來的姑母大有問題,她低頭沉吟片刻,一咬牙,終于決定徹查此事,扳倒麗妃。
“孩子,就當是我離開北寒之前,給你留個禮物吧……咱們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云雪致凝神望著小皇子,柔聲說道,眼神里卻露出一絲堅定。
這一夜很快過去,云雪致剛清洗完畢,上官清凝便興沖沖地找上門來,云雪致借故支開了三名宮女,又從衣櫥里把包袱拿出來,放在了地上。
她打開包袱,一一將長槍擺在地上,而后又拿出鐵盒和煤球,讓上官清凝點燃了煤球,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鐵盒里。
“這不是熊皮店掌柜兒子的東西嗎?怎么會在你的手上?”見云雪致手法異常熟練,上官清凝不覺驚訝地問道。
云雪致微微一笑,隨后將自己把大炮藏匿在那兒的事告訴給了上官清凝,聽得上官清凝連連點頭。
“還是云姑娘想得周到!”上官清凝一臉感慨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嘆了一口氣,“真不知像我這樣的木魚腦子,什么時候也能靈光一些……”
他垂頭喪氣而又一臉認真的樣子看著倒有些可愛,云雪致不覺笑了笑,并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繼續(xù)做起手上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將火藥取出來,倒在白布上,將白布裹起來,放在了鐵盒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上官清凝瞪大了雙眼,仔細看著白布,嘴里喃喃說道:“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話音未落,只聽得宮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報:“陛下有賞,云姑娘還不趕緊出來迎賞!”
聽到這話,云雪致微微一愣,這才轉(zhuǎn)身往逸軒宮的宮門外走去。
只見蕭負北身邊的貼身公公站在門口,身后還跟了十幾個手上拿著東西的宮女。
公公見她來了,這才大聲宣讀道:“陛下有旨,賞云姑娘貂皮兩件,狐裘五匹,珠寶首飾二十件,珊瑚擺件兩個……”
隨著公公的報讀聲,宮女們彎著腰,踩著碎步,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將東西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云雪致一臉錯愕地望著桌上琳瑯滿目的打賞,耐著性子等到公公宣讀完畢,這才皺著眉頭問道:“公公,為何陛下會突然賜下這么多的東西?”
公公收好圣旨,微微欠了欠身,將圣旨遞到云雪致手上,意味深長地說道:“陛下向來愛憎分明,他給姑娘這么多賞賜,自是有他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