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的,晉王府的門口就鬧騰騰的。
路過的百姓見狀,都留下來看好戲。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太師林易監考殿試時出了茬子,然後被皇上打了板子,還禁足了起來?!?
“可不是嗎?這也不知道怎麼的,一落難就想著找晉王妃這個二女兒了。據說昨日還派人找到了榮北將軍府去,晉王妃一怒之下還把林易的貼身隨從給打了?!?
“看來這個晉王妃也是個絕情的,不然親父落到這步田地,她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就在衆百姓議論紛紛之際,太師府那些個下人喊得更厲害了。
“王妃娘娘,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太師,回去見他老人家一面吧?!?
“父女親情,以往太師也是疼王妃的,王妃也不能太絕情了啊……”
這些喊聲,真是一波一波的,要把林清樂架在道德倫理的刑架上鞭打。
杜樊天聽見了,也真是急壞了。衝出來就道:“我們王妃可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堪,你們快些離開,休要在王府門口鬧事,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見出來的是個侍衛,來鬧事的那些下人頭子,就忍不住冷笑起來。
“王妃不肯出來相見,居然派了個嘍囉出來,這就是這樣應付孃家人的嗎?”
“就是,”衆下人附和著:“就算二小姐如今成了晉王妃,可沒有孃家的依仗,在晉王府恐怕也過不了好日子?!?
見這些人不依不饒,生性老實的杜樊天,頓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正好此時,林清樂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出來。
那身形纖弱,小臉煞白的樣子,彷彿病得很嚴重。
再細細一看,林清樂的脖子上,和袖口露出來的手腕上,都有血淋淋的傷痕,瞧著就讓人觸目驚心的。
到了王府門口,林清樂聲音極其虛弱的道:“你們說什麼?我爹爹病重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到林清樂這樣,太師府的那些下人,自然全都愣在那裡。
杜樊天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逮到了機會,雙兒則是哭道:“ 王妃,他們說太師病重了,等著叫王妃回去見最後一面。可是昨兒個太師都還好好的,八成騙了王妃回去,又是一頓毒打了?!?
“就是,王妃可去不得呀。”桃兒也跟著附和。
“昨兒個那太師的隨從一來,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把王妃打成這樣子。還不都是因爲科舉的事兒,太師怨恨王爺沒有顧念親情,如實稟報給了陛下,王妃才被殃及池魚的嗎?”
“幸得昨兒個左將軍出手相助,這才制服了那個隨從。否則按照太師的命令,王妃可就沒命了呀!”
聽到兩個小丫鬟這麼說,圍觀的那些百姓們,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個林太師,可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在科舉上搞鬼,還把親女兒打成這個樣子?!?
“可不是嗎?還叫這麼多人到王府門口來鬧,旁人不曉得的,還真要被他給忽悠了過去?!?
見百姓們這麼議論,太師府的那些下人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中了林清樂的圈套了。
爲首的那個下人就趕忙道:“王妃休要胡說八道,我們太師什麼時候打你了?你若是不願意回太師府看你父親,直說便是,何故要潑髒水?”
看這個嚇人牙尖嘴利,桃兒就衝了出來。
指著那個嚇人的鼻子大罵:“你嘴上說太師不打王妃,可是看你這區區一個下人對王妃的態度都如此,就曉得王妃在太師府過的日子,是如何的水深火熱了!”
“退一萬步而言,你說你們的人沒動手,那麼我們王妃身上的傷是哪兒來的?”
“桃兒……咳咳……”看見桃兒罵起來,林清樂就柔柔弱弱的阻止。
一邊喊著,還一邊咳嗽。彷彿再大力一點,她就能咳斷過氣去。
“既然父親要我回去,身爲女兒,我豈有不順從的道理?現在馬上備馬車 ,我要回太師府一趟?!?
“就算被盛怒下的父親打死,也算是我林清樂盡了孝道了!”
說著,林清樂又回過頭去,看下站在那裡目瞪口呆的杜樊天。
潸然淚泣的道:“只是這一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著回來了。杜侍衛你幫我轉告王爺,請他好好顧念自己的身子。我走後,再尋個良人吧。”
聽了林清樂所言,雙兒和桃兒就抱柱她哭了起來。
主僕三個,哭成一片好不悽慘的樣子。
“你……你們……”太師府的人當然知道,林清樂這是在演戲,就忍不住要開口反駁。
“放肆!”只是正在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就從王府門口傳來。其令人心驚膽戰的程度,彷彿對方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羅剎一般!
“什麼時候本王的府門口,允許你們這些低賤之人來隨意叫囂,欺負本王的王妃了?”
一看袁司延露面,太師府的下人們自然嚇了一跳。
紛紛低下頭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樣子。
見袁司延出來,杜樊天立馬迎過去:“啓稟王爺,太師府的這些人說太師病重,非要讓王妃回去一趟??墒峭蹂鷤?,這恐怕……”
“傷重?”聞言,袁司延挑眉擡頭去看。
只見被雙兒扶著的林清樂,那是一副渾身傷痕累累的模樣。
若不是看見這女人猛對他眨眼睛,他是真的要信以爲真了。
故而袁司延便道:“既然岳丈大人要王妃回去,身爲女兒王妃自然不能拒絕!”
“……”聽到袁司延這麼說,林清樂當場滿臉黑線。
更是忍不住在心裡面,用意念把袁司延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接著她才哭唧唧的道:“王爺說的對,臣妾正讓人備馬車,準備回去呢。”
“嗯,還是王妃識大體?!甭犃诉@話,袁司延才滿意的點頭。
接著他又回頭對一邊的侍衛道:“都沒聽見嗎?王妃讓你們備馬車呢!”
“是,屬下馬上就去。”聞言,杜樊天轉身就去安排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見這情形,林清樂氣得直翻白眼。在心裡罵咧咧的:“袁司延你這個賤人,你真是全天下超級至尊VIP賤?。 ?
杜樊天下去後不到一會兒,馬車就備好了。
林清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是騎虎難下,不去也得去了。
她只能回頭狠狠的瞪袁司延一眼,這就顫顫巍巍的要上馬車。
而就在這個時候,袁司延又開了口:“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