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柏天長前行，人們越來越虔誠。因為整個空間都彌漫著柏天長的意念，人們虔誠膜拜的時候，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跟柏天長的意念交融。這個原理跟當初在天竺的時候一樣，他們奉獻出自己一絲念力，又被柏天長用空中的靈質予以彌補。如此一來，雜念盡去，心境越來越空靈。相當于他們進行了一次憑他們的功力級別還不能達到的武皇級修煉。

虔誠度越高，收獲越多。收獲越多，則更加虔誠。甚至有高階武尊，感覺到自己境界的松動，多年難以打破的壁障，在這一刻竟然展現出一扇窗戶，使其進階只差一層窗戶紙的距離。

柏天長輔助諸女進階，源于心念相通。卓青青功虧一簣，就是缺少真摯。此時這些人將柏天長當神膜拜，可謂比諸女的信任更進一層。柏天長如果有時間，完全有能力讓這少數人一步跨入武王境。

讓柏天長欣慰的是，自己的功力也在飛躍。這么多人在幫他將靈質轉化為意念，輸送給他。他只要將轉化好的意念升華成自己的元力即可。這就是所謂信仰之力的根本。

等柏天長來到等候在太空的張道源面前，張道源都略微有點迷惑，柏天長不會真的是神吧？他感覺到，柏天長無處不在。這在他所認識的武皇里，是絕對沒有過的。武皇的感應范圍幾百公里而已，現在柏天長的意念鋪天蓋地，遠遠超出他的感應區間。最讓他驚訝的是，柏天長的法身，那可是實物質，而非虛影。

柏天長的量子體，只有至親的部分人知道，就連卓遠河，嚴老都不清楚，更別說對科技不怎么了解的張道源了。至于儲物神器，神話傳說或玄幻小說里倒是多的是，可誰見過？柏天長在虛無的空間中，無中生有地變出這么大實物質法身，而且沒有禁錮空間，就不能不讓張道源懷疑了。

即使他對空間已經很了解了，即使他是無神論者，即使所謂修道只是欺騙信徒，但謊話說上幾十遍，自己都感到迷糊。長年累月地研讀道家經典，今日看到如此神奇的現象，也不由懷疑起自己原來的認知，世間真的有神嗎？何況前段時間，從天武，從世家，他都得到確定的消息，柏天長已死。一個死人突然出現，且擁有如此大的法力，不會真的是神靈轉世吧？

柏天長沒給張道源太多的思考時間，來到他面前，兩手結太極陰陽印，行了一個標準的道家平輩禮，“張天尊。別來無恙。”

張道源趕緊拱手為禮，而且下意識地恭敬多了，“見過靈寶天尊。”話一出口，自己都愣了，這不就承認了對方在道家的身份了嗎？靈寶天尊可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一旦承認，豈不是比他這個自封的沒有名號的天尊地位更高。

張道源心思急變，辛辛苦苦多年的基業，哪里甘心轉手送人，連忙懇求道：“天尊駕到，信眾之幸。小道奉請天尊為我道家子弟傳經講道?！蹦惆靥扉L既敢冒沖道尊，那么講講道經應該手到拈來才是。如果講不出，嘿嘿，所有偽裝不攻自破。

他的這點小心思，當然瞞不過柏天長。

柏天長溫和一笑，“也好，都是道家一脈，為弟子傳經布道乃是本份。我就現場講講太上老君清靜經?！睆埖涝催@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因為李衡源的教育方式，柏天長背過的道經可不少。一旦自己說得頭頭是道，信奉自己的將會更多更虔誠。

柏天長盤腿端坐虛空，身后的法身同樣端坐。卓青菱也盤腿坐在柏天長身側，面朝他，做恭敬聽講狀。張道源也只好盤腿坐在柏天長對面。仰首看到那個凌天的法身，深感壓抑，只好微低了頭，看似極為尊重。

張道源如此表現，所有戰艦里的官兵和道眾，就更加虔誠。

柏天長吐氣開聲，“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敝v經的同時，慢慢啟動共振意念場，使得聽眾不止是聽在耳中，而且直接灌輸入腦海。就跟給自己的親信傳功一樣，在他們的腦海里注入自己的念力。還不知不覺地幫助一些道眾練功，尤其是那些即將突破的信徒。

太空講經，沒有聲波，無法傳遠。沒關系，柏天長而今的元力，足以覆蓋上萬公里。此地靠近太空島，干脆將圍在身邊的戰艦和太空島全包含在內。所以看似柏天長輕聲細語，但人人都清晰與聞。

“······，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ぁぁぁぁぁ??！?

講這一段時，柏天長將肉眼不可見的靈物質以及靈界，幻化出模型，送入那些即將突破武王者的腦海，并悄悄傳授循序漸進的意念操控法門。也就是幫他們點破那層‘窗戶紙’。

可以想見那些人的收獲，可謂豁然貫通。

信徒這次聽經，可跟平常大為不同，不是用耳，而是用腦。再者自覺不自覺地在柏天長的意念共振場中修煉，其體味簡直是刻骨銘心。最神奇的是，不少人立地頓悟，突破境界。集體修煉帶來的靈質匯聚，使更多的人身心舒泰?，F場所有人，唯獨張道源一人沒什么感覺。

清靜經講完，柏天長起身，向張道源示意可以走了。

張道源跟著站起來，“天尊能否再講一篇？”

柏天長笑道：“經不在多，心誠即靈。信眾還得回味良久，我倆先行如何？”

張道源這才駭然發現，所有戰艦全都靜止不動。元力一掃，幾百里內的幾艘戰艦，里面所有人依然端坐，神態安詳。

張道源吼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拜謝靈寶天尊。”

柏天長手一揮，隔絕了他元力的波動，“張天尊別打擾他們。一次頓悟，可抵十年苦修。這些信眾的福緣不薄，皆有所得。他們還需要一會，我們先走吧?！?

張道源豈肯相信，老子講清靜經不下幾十遍，也沒聽說過誰聽了清靜經會頓悟的，“靈寶天尊，我們先走也沒多少事，要不等等他們？”他要看看柏天長到底搗什么鬼。

柏天長說：“既然張天尊不急，那就等等也好?！?

“我看看他們可以吧？”

“當然。不過別吵醒他們，等他們自然醒。不然收獲會有折扣，那就可惜了?！?

張道源點頭，“好的好的，我豈會剝奪信眾的福澤。”

張道源漫開步子，順著無形中環成好幾層球形空間的戰艦群一路查看過去。越看越是心驚，因為他發現很多人都突破了原先的境界，包括大弟子張虛歸，也一樣從武尊一躍而成武王。

轉了一圈，回到柏天長面前，不可置信地說：“真的人人都有收獲？”

柏天長笑著說：“心誠則靈。越是虔誠，收獲越多。不誠心者，當然就沒有收獲?！?

張道源質疑道：“這清靜經，我誠心念誦不下千遍，也沒如此功用啊?！?

柏天長說：“還是那句話，就看誠不誠心。老君曰：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ぁぁぁぁぁ?。煩惱妄想，憂苦身心。······。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張道源臉上一紅，柏天長是說他念經的時候心不誠，有妄心。

柏天長繼續說：“這次在場的如果沒有收獲，皆因存在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則不得清靜，不得清靜，何以悟道？”

張道源被說得一愣一愣的，懷疑其自己的人生。柏天長此時的功力不比他差，意念比他強得多，且元力彌漫整個空間。武皇的念力和靈質之間的交換，就跟普通人呼吸一樣。張道源不知不覺地吸入不少柏天長的元力，就像漸漸地中了柏天長的催眠術。回思自己修道的目的，還真的多半是為了權勢，少部分是為了長生。這不是妄心是什么？

難道心誠，真的能像柏天長一樣得悟真道，成就真身？

漸漸有人醒來，內視自己，回思所得，無不喜出望外。再次翻身跪倒，虔誠地膜拜，“弟子感謝靈寶天尊賜福?！毙褋淼娜嗽絹碓蕉?，膜拜的人就越來越多。念力如絲如網，慢慢引起共鳴。人是最容易受環境影像而從眾的生物，大家都在拜神，那么所拜的必然就是真神。

這一刻，上萬人的意念高度共振，靈質如潮，人人神清氣爽。

如此大的靈質潮，張道源當然感應得更清楚。駭然失色，十個百個武皇加起來也沒這能力啊。到了此時，他都不由自主的相信，柏天長真的是傳說中的靈寶天尊了。

執禮更恭，“靈寶天尊現世，道門之幸。求天尊佑我道家大興?！?

柏天長心中暗笑，故作高人，“我此來炎帝星，正是為了道家傳承。張天尊請，我們好好商酌商酌。”說完，也不禮讓，牽起卓青菱的手，邁開步子，越過太空島，直奔炎帝星。

“商酌？”張道源又糊涂了，“真要是神靈，傳下神旨即可，還需商酌？自己這個天尊可是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