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強忍怒氣,道:“紫微,我承認我們之間有很多分歧,可是現在不是我們意氣用事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早到一步,加上你與貝托,我們就完全可以將元源擊殺,同樣亞爾曼海祭祀也就不用死了,同時還能夠為安諾德海祭祀報仇。”
“我親愛的兄長,對于亞爾曼海祭祀的隕落,我也同樣感到非常痛心。但這一切都是你一意孤行造成的,我早就警告過你,是你沒有聽從我的勸告,因此亞爾曼之死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怪罪不到我的頭上。對于你發動海潮,我一直就持反對態度,而我前來東平公國,也是為了接應我們海族的子民,能夠重返故海,而不是前來做你的幫兇的,這一點兒我想你最好弄明白。”紫微毫不客氣,對亞歷山大態度強硬的道。
“你、你倒底還是不是一名海族?你總要以大局為重、緊要關頭總要有幾分一致對外的覺悟吧?況且那些賤民,死也就死了,何須你如此費心?你這是在舍本逐末”亞歷山大再次震怒,氣啉啉的對紫微吼叫道。
“你說的話,真令我感到惡心,以大局為重?如果這個大局,是發動戰爭、侵略別人的國土、屠殺無辜的民眾,恕我難以茍從。至于一致對外,如果是漢風帝國主動入侵我們海族,那不用你號召,我將會第一個站出來。但人族一天不能夠解決在海中自如生存這個難題,就一天無法入侵我們海族,因此如果我們不去主動入侵他們,他們是絕對不會、也不可能來進攻我們的。而現在的情況,是你肆意妄為,不聽我的勸告發動海潮,因此大局為重這種話原封奉還,恕我無法接受。”紫微也怒了,毫不示弱與亞歷山大對視道,“而最讓我感到惡心的是,對于我們海族民眾,你竟然說‘死就死了’、我這是在舍本逐末?亞歷山大,你不要忘了,我們的海魂圣殿可就是自這萬萬千千的尋常海人中誕生的,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我們的一切——吃里爬外、數典忘祖的無恥之徒,還敢教訓我?貝托,我們走。”
亞歷山大被紫微一番話給罵得臉色陣青陣紅,雙眼更憤怒、羞惱、兇狠光芒閃爍,聽紫微轉身要走,他又不由有一絲慌神,忙道:“紫微,且慢。”暗吸口氣,他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我的好妹妹,你怎么發這么大的脾氣,好吧,就算你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我現在攤子已經鋪開,俗話說‘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如何我不能半途而廢。因此好妹妹,你不想插手我的戰爭我能夠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夠將海魂圣殿中那些忠于你的海祭祀,借給我幾名,用來救救急,忠于我的六名海祭祀,已然隕落了安諾德與亞爾曼兩名了,我怕在接下來與星辰圣殿一干高階星君的激戰中,會處落下風。”
“我親愛的哥哥,恕我愛莫能助,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有勇氣來承擔自己錯誤決定的后果,這怨不得別人。況且,你連無名總殿主都能夠請來,我這幾名下屬就無須借給你丟人了。”紫微搖頭斷然拒絕道,“當日我派遣貝托跟隨你前來東平公國,交給她的主要任務,是讓她協助在公國內貿易通商的海族,安然返回翡翠海,那知你居然命令她去協助你進行那罪惡的勾當,因此現在貝托我也帶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亞歷山大一時間臉色真個難看到極點,心頭忍不住就想將自己這個固執討厭的妹妹,給擒拿下來,扣留此地,然后接受她的下屬,然而與元源一番大戰,此時他星力耗盡,無名總殿主更身帶傷勢,其余忠于自己的修為高深的海祭祀,也都在翡翠海內調撥大軍,為發動“海潮”做準備,僅僅憑借公國內的這七十名星君,雖然能夠擊敗她,但想要阻止她逃走、或者生擒她,卻是無疑做夢。
看著亞歷山大的臉色,紫微終究于心不忍,嘆了口氣,放緩語氣道:“哥哥,收手吧,攤子鋪開、就收起來,錯誤的事情就是成功,都還要勇于改正,更遑論你現在還沒有真正進行。而我們的父親,也自始至終不同意發動海潮,你趁他閉關之機,倒行逆施,就怕父親出來后,饒不了你。”
“少給我來這一套,父親饒不了我?到時我真個將整個帝國納于我海族囊中,恐怕父親比誰都會高興。你如此不遺余力勸我收手,不要以為我不知你的如意算盤,我就此罷手,必將顏面盡失、權威大喪,根本無力再與你爭奪大祭祀之位,你從而將不費吹灰之力得手,我說得沒錯吧?”亞歷山大斜睨著自己的妹妹,一副看透她的模樣,譏諷的道。
“你、你太過分了。”紫微用力一拂衣袖,怒氣沖沖道,拉起貝托,跨入那道空間門戶,再次消失不見。
“婦人之仁海魂圣殿就敗落在你們這些人的手里。”亞歷山大風箱般的粗重喘息著,對著紫微的背影用力謾罵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無名,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搖頭道:“你居然連海魂圣殿都掌控不了,現在我真有些懷疑,與你結盟到底是不是明智了。”
亞歷山大不等說話,忽然“嘭”的一聲響,空間壁障再次崩塌,就見一體態龐大宛如一座小山般的龐然大物,自其中倉皇跌出,連著翻滾了七八個跟頭,直滾到無名腳前才停了下來。亞歷山大定睛一瞧,就見這龐然大物赫然是一頭似龍非龍、似馬非馬的巨獸,渾身遍布淡金色的鱗甲,雖然躺在那兒,仍舊一股令人倍感畏懼、壓抑的威壓流露而出,卻正是無名的愛寵黃金麒麟無天。
此時的無天,居然連站起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堆在那兒,奄奄一息,只能以凄慘來形容。它覆蓋全身的鱗甲,由原先的金黃已然變作了淡金,并且大片大片剝落,似乎被什么猛獸給生生撕揭去了一樣,然后又用烙鐵狠狠燙了一下,從而露出了焦黑干枯的血肉;渾身上下絲絲縷縷的黑煙直冒,像是被燒烤過頭、已經焦糊的乳豬,原先灼灼逼人光芒閃爍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一張大口更張到了最大,不住“呼哧”“呼哧”的急劇喘息著,讓人不由擔心它下一刻似乎就會永遠閉上雙眼。
空間黑洞廣袤無邊,較之世間不知大了多少倍,黃金麒麟與青龍、疾進入其中大戰,身為神獸的尊嚴,不想讓主人打擾它們的爭斗,故而特意遠遠避開了元源與無名等。因此雖然極為擔心的,但無論無名還是元源,由于不知道它們的具體位置,自無法前去協助,更無法得知確切戰況。而元源敗走,無名重傷,亞歷山大力竭,都無力去空間黑洞搜索它們蹤跡,只得返回世間,無奈而焦慮的等待著。
隨著無天跌出,青龍與疾隨之也潛龍沖天般,兇猛沖了出來。較之半死不活的無天,青龍與疾可是要強上不知多少。漲大成十米高矮、身軀宛如銅澆鐵鑄般充滿了力量的疾,全身覆蓋的紫色鱗甲完好無損,大口中兩柄彎刀一樣的獠牙探出,粗壯的雙臂不住揮舞,似乎足以撕天裂地,站立青龍巨大頭顱之上,猙獰而恐怖,兇煞之氣畢露,居然絲毫傷勢也無;而青龍長足百米的龐然身軀,也全身銀色鱗甲不住閃爍、熠熠生輝,在半空中不住往來飛翔,雖然不時也清晰可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爪痕,銀色鱗甲也有大片剝落,露出肉紅色的筋肉,但飛翔盤旋間矯健有力,優雅而不失暴戾、神圣又帶有威猛,較之無天卻是不知好上多少倍。
無天躺在地上出氣多入氣少,半死不活,青龍與疾卻耀武揚威,在大公府上空不可一世,兩者勝負自不言而明,一目了然。
沒有想到自己不是元源對手,連同自己的愛寵,也不是他的兩只寵物的敵手,被打得死去活來,奄奄一息,無名又是心痛、同時憤怒,心情激憤之下,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氣昏當場。
半空中的青龍與疾實則也心下欽佩莫名,沒想到黃金麒麟無天如此能挨打,傷勢那么重愣是不死,生生被它給逃了回來,撿了一條命。要知道,跟隨元源日久,青龍與疾都被元源傳授了些許粗淺的《道藏秘典》法術,一身威能堪稱驚天動地,早已超過了這個世間所謂神獸的范疇,況且它們又是兩個打一個,黃金麒麟不過一只神獸而已,又那里是它們的敵手?不但不是敵手,實力相差過大,甚至連招架之功都沒有,只余挨打的份兒。
青龍與疾同時發出一聲不甘的唳叫、咆哮,在半空中躍躍欲試,就想沖下來將無天給徹底結果,然而看著雙手合什、一臉冷漠靜靜看著他們的無名,知道他的厲害,兩獸躊躇半響,終究沒有敢輕舉妄動。
見青龍在大公府上空盤旋不休,大公爵手一揮,府內的七十名星君立時飛身而起,星器凝聚,同時對青龍與疾撲去。
見大公府一下蹦出這么多星君,青龍與疾齊嚇了一跳,當下青龍四爪虛空揮舞,對著撲來的一干星師呲牙一吼,馱著疾轉而逃之夭夭。修煉了《道藏秘典》的青龍,飛行速度堪稱世間第一,那里是一干星君能追得上,彈指間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而臨行前,疾雙眼圓睜,回頭兩道粗大金色光柱噴出,一聲巨響,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騰起,直將大公爵的那座宏偉大殿,給一下掀了個底朝天,卻是將大公爵差點氣得吐血。
出了靖潮城,元源立時掏出“大羅還丹”,取出三粒服了下去,然后盤膝端坐自動對著尼津城飄飛而去的五色蓮臺之上,不住潛修,復原傷勢,恢復星力。識海內“萬象歸宗塔”七十二座門戶齊齊開啟,浩蕩吸納之力生出,將周圍的天地元氣源源不絕吸納過來,注入識海之中,滋養元源受創的軀體;至于“子午承星盤”,則一字排開的九枚星曜灼灼放光,不住將天空的九大星曜的精純星力,牽引下來,恢復提升元源耗竭的星力。
當五色蓮臺飄飛出千里左右時,元源緩緩睜開雙眼,挨了無名兩拳、筋骨盡斷的后背,已然完全痊愈,受損的經脈也盡數修復,星力也恢復了五六分。
“還真是陰溝里翻船啊,沒有想到《道藏秘典》修煉到大成,僅僅差些許火候,就徹底成神,那知還會被重創。無名居然轉魂重生,看來獸魂圣殿的‘九轉玄魂真解’,還真有獨到之處。”元源負手而立,目光閃動,喃喃的道。
忽然他神識一動,感覺下方地面有異常動靜,低頭一看,就見下方官道上,一溜兒塵土騰空而起,十幾名貴族星師各騎著一匹象來大小、通體**赤紅如火、嘴巴里兩根半米長的血紅獠牙伸出的血牙魔狼,排成一線,對著尼津城方向疾馳不休。
元源雙眼銀芒閃爍,瞳孔收縮,從而將下方十幾名貴族星師身形給無限拉近,面孔栩栩如生出現眼前。接著元源“呵呵”一笑,十幾名貴族星師居然正是靖潮城警戒處總統領、星師院院長、軍務政務等部門的司長。
亞歷山大推斷的沒有錯,在大公府,元源表面厲聲將警戒處總統領等十幾名貴族星師給斥退,暗中卻用“傳音入密”之術對他們下達命令,言明大公爵將發動叛亂,讓他們立即出城,趕往尼津城。十幾名貴族星師知形勢嚴峻至極,一分鐘也沒有耽擱,出了大公府,立即騎血牙魔狼,出城對尼津城趕來。由于十幾名貴族都是帝國派遣的官員,家眷都在帝國境內,因此出逃倒也干脆利落,毫無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