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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腐敗

那船員是同盟籍商船阿波羅號的成員,因為不小心在“某些事情上耽誤了太多時間,因此趕回碼頭的時候商船已經(jīng)離開了。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只得以昂貴的光通訊聯(lián)絡上阿波羅號,此時這艘商船正在該星系的邊緣。

第一次聯(lián)絡當然被船長狠狠罵了一頓,跟著好像那邊就生了什么需要立即處理的事情,船長于是叫他等一下再打過來。等了大約十分鐘,當他依言再次打過去時,卻無論怎樣也搜索不到那艘商船的蹤跡。以光通訊的有效范圍,只要商船還在同一星系內(nèi)便不可能失效,所以他還以為商船已經(jīng)擅自潛入了“門”里面。在咬牙切齒咒罵船長無情的同時,他在咨詢中樞上調(diào)查了一下當日通過“門”的船舶名單,希望就算以后被解雇時也有替自己辯護的證據(jù)。

然而令他大吃一驚的是,名單上根本就沒有阿波羅號的名字!那艘船自始至終就沒有從“門”通過,然而卻連光通訊也無法聯(lián)絡上。也就是說,在那截斷通訊的短短十分鐘內(nèi),阿波羅號被隱藏在漆黑虛空中的不知什么東西給吞噬殆盡,上面的成員恐怕也……

“會不會是單純的機械故障?”無視敘述者的恐懼,拉凱希斯作出明快的推測,“由智能核晶的故障而導致的整艘船舶陷入暫時性的癱瘓狀態(tài),這種事故雖然不是那么常見,但也有過幾次先例。一般改用手動操縱的話,很快就能恢復過來,你以后有和那艘商船再聯(lián)絡過嗎?”

“當、當然有聯(lián)絡過!在那以后的三天,我每天早晚都會以光通訊聯(lián)絡阿波羅號一次,而且還一直關注著通行名單,但是,但是……”

“結果一直都沒有那艘船的消息?”這次輪到天空皺起眉頭,他以凝重的表情看向拉凱希斯,“看來不像是空穴來風的幽靈傳聞呢。有必要仔細調(diào)查一下……呃,不過不能暴露身份吧?有些麻煩呢。”bsp;“無妨,即使是我現(xiàn)在的身份也有紋章院一級執(zhí)行者的資格,可以向所有帝國機構要求協(xié)助。”拉凱希斯點點頭。跟著向那船員說道:“感謝你提供的情報,作為報酬,我會通知管制處免去你這一周在空間站里的所有費用。這起事件帝國會盡快解決的,務必保證星間商路的安全。”

星間貿(mào)易網(wǎng)絡可以說是維系帝國那龐大軀體的骨骼,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當拉凱希斯以一級執(zhí)行者的身份要求管制局協(xié)助調(diào)查此事件的時候,當即就得到了包括領主府邸在內(nèi)全面的回應。

把最近一年中曾在該星系十二座空間站上駐留過的船舶名單,和通過“門”出入的船舶名單對比,再過濾去其中交叉重復的部分,如此便能夠大致確認失蹤船舶的數(shù)量。由于旺達納星系相當繁榮的貿(mào)易樞紐,每年往來的船舶何止百萬,在龐大基數(shù)的前提下,統(tǒng)計過程當然是極盡繁雜,不過在調(diào)用附近駐守艦隊的智能核晶群后,還是趕在第二天完成了統(tǒng)斜。

然而結果卻讓所有的人都禁不住吸了口涼氣。在最近一年中,旺達納星系駐留船舶總數(shù)和出入船舶的差額竟然過了兩千艘。也就是說,幾乎平均每天都有五艘以上的船舶如同阿波羅號這般莫名失蹤——即使是在空間航行技術遠不如現(xiàn)在般安全的時代,這數(shù)量也足足堪稱異常!

“失蹤船舶中九成以上為貿(mào)易商船,看來這次還真撞上件不得了的事件呢……”天空頭痛似的揉了揉腦袋,“這還是只是最近一年的數(shù)據(jù)而已,如果還要繼續(xù)向前追溯的話,恐怕會更加駭人的。”

“不,光是這樣就足夠判斷了。”拉凱希斯的眼睛停在星系圖上,緊抿著嘴唇,目光銳利得就像要看穿那層層黑霧籠罩下的黑手似的,“在這座星系里有著什么東西,正在玷污我等蒼穹之民的榮耀……絕不原諒!”

“……實在抱歉!在領地內(nèi)生如此嚴重的事件,在下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是在下身為領主的失職!”旺達納伯爵低頭向拉凱希斯致歉著。

這位正直的夏蘭青年曾參輿過第二次銀河戰(zhàn)爭,并立下了足以繼承爵位的武勛,而直到兩年前才退役。從退休的父親手中繼承爵位,到最近他也不過才剛剛適應領主的職務,便不幸遇上如此嚴重的事件,目前似乎光是保持表面上的鎮(zhèn)靜就已經(jīng)耗盡了他的精神力。

“要統(tǒng)計如此龐大的數(shù)據(jù),不動用軍用等級的智能核晶群是難以做到的。”旁邊的洛克德雅片翼翔士以淡然的聲音指出了事實,他是答言軍該星系駐留艦隊的指揮官,似乎過去和這位年輕的伯爵有著同僚之誼,“不過我想最不合理的地方在于,連續(xù)失蹤了這么多艘船舶,我方的巡邏分隊竟然連一次求救信號都沒有收到過,實在太不合理了。”

“該不會是……彼安海盜的某種新型武器吧?”旺迷納伯爵如此推測著。

“嗯,我想這種可能性很小。”天空搖頭否認了他的推測,“彼安共同體己經(jīng)差不多把所有海盜艦隊都召回國了,就算還有偶爾流竄在外的,也大概沒有能力開這種新型武器吧?”

“我認為這種判斷太主觀了。”年輕伯爵的聲音有些僵硬,似乎在疑惑明明是地緣之民的他為何能參與紋章院的執(zhí)行者同行。

“也許吧,”天空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不過那種可以悄然無息地瞬間消滅一整艘艦船的新型武器,就建艾紐霍嘉爾一族都還沒有構想出來哦?”

“那是……”年輕伯爵準備再說些什么,不過拉凱希斯揚起手制止了他,“這種事情等以后再慢慢討論,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關閉旺達納星系的星間貿(mào)易,直到這事件完結為止,不能再讓犧牲者增加了。”

關閉樞紐星系的貿(mào)易網(wǎng)絡,意味著每日數(shù)以萬計的巨大損失,以及旺達納伯爵家的名譽。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年輕伯爵無奈地點點頭。跟著就轉(zhuǎn)身準備去下達命令。

“關閉星間貿(mào)易到無所謂啦,不過這樣一束可能就沒辦法抓到兇手的哦?”這時候,仿佛悠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憤怒地回頭望去。

卻看到那地緣之民居然正以責備似的語氣向著紋章院的執(zhí)行者說教,“拉……咳!親愛的,你是不是太急躁了一點?”因為轉(zhuǎn)得太硬,天空差一點就咬到了舌頭,現(xiàn)在露出撞痛牙齒的表情,“那些家伙能夠隱藏這么久都沒有被現(xiàn),想必是有著不為我等所知的方法,所以如果立刻停止星間貿(mào)易而打草驚蛇的話,那可能就沒什么機會現(xiàn)他們的蹤跡。”

“你是說在明知道有犧牲者的情況下,還繼續(xù)坐視不理嗎!”

“如果不是我等意外現(xiàn)這起事件的話,犧牲者還不知道會繼續(xù)增加到什么時候呢?”天空撇了旺達納伯爵一眼,淡淡地說道:“收起那些對事態(tài)毫無幫助的正義感吧,我現(xiàn)在正在想能夠以最小犧牲拽出兇手的辦法。”

“如果需要我艦隊協(xié)助的話,持盡管吩咐。”似乎被這氣氛所染,洛克德雅片翼翔士不自覺地舉手向他行了一軍禮。“當然需要你們協(xié)助,不過要監(jiān)視這座樞紐星系的船流,一支分艦隊的數(shù)量恐怕還不夠……”天空沉吟了片刻,“沒辦法,你知道旺達納星系附近最近的正規(guī)艦隊在什么地方?也許需要再抽調(diào)幾支分艦隊過來。”

“呃……”片翼翔士像似被嚇了一跳似的看著他。把抽調(diào)幾支分艦隊這種事情說得像吃飯般輕駱的人物,在帝國可用兩只手指就數(shù)得過來,而其中為地緣之民體質(zhì)的卻只有那傳說中的一位……

“報、報告,刺盾第七列階艦隊將在三日后經(jīng)過本星系。”大駭之下,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結巴,不過下一刻對方的回答確認了他的猜測,“雅麗亞的艦隊?還真是巧呢,不過三日后就有些遲了,還是先以手上的力量盡可能的調(diào)配好了。”天空渾然不覺的沉吟著。跟著轉(zhuǎn)頭向那位年輕伯爵,“伯爵閣下,希望能夠暫時借貴府的警備艦隊,可以嗎?”

“啊、啊,可以吧……”如此自然地就掌握了事情的控制權,就連年輕的伯爵都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低頭應諾著。

“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我想只重點跟蹤這幾條貿(mào)易線路就好,不需要貼身護衛(wèi),只在遠處監(jiān)視盡可能多的船流行跡就好。雖然不一定能撞上那些家伙,但就算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跡象也不要輕易出聲,仔細記錄和觀察,在把數(shù)據(jù)回報上來就行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干出這種事情來的應該是個非常狡猾的家伙,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親愛的,你說太多了。”拉凱希斯輕輕拄了拉他的衣角提醒,跟著把目光移到旁邊那兩人的身上——此刻他們的態(tài)度比起一分鐘前來,明顯的多出敬畏來。

“雖然不知道兩位到底想到了什么,不過我或許應該提醒你們一下,”那緋紅如血的目光掃過兩人,雖然兩人目不斜視,但可以清楚看見那尖耳末梢正畏懼似的戰(zhàn)栗著,“我是紋章院的一級執(zhí)行者,目前正與同伴在執(zhí)行極密任務中,根據(jù)紋章院賦予的權限,要求兩位不得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向任何人泄露任何有關我等的情報。”

“是!”兩人齊齊以軍禮回答著。

雖然旺達納伯爵熱情邀請?zhí)炜諆扇说剿母≈行蓓贿^拉凱希斯還是禮貌地拒絕了他的好意,而在有紋章院的極密任務為前提的情況下,伯爵也不敢挽留,只留下典雅號的通訊密碼,約定等現(xiàn)情況或第七艦隊到達時再聯(lián)絡。“那個,”在搭乘交通舟回船的路上,拉凱希斯一直看著旁邊天空的側臉,這讓他莫名緊張起來,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嗯,什么都沒有。”這么說的拉凱希斯,卻一點也沒有移開目光的打算。

“你這樣看著,我會很緊張的……”天空突然開始擔心起來,“那個,拉凱希斯,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生氣?為什么?”紅色的眼眸里閃動著疑惑的視線,不過反而令他安心了下來。

“這個,因為我剛剛不小心說過頭的緣故,現(xiàn)在那兩人說不定已經(jīng)猜出我們的身分了……這應該對你的任務有所妨礙吧?”

“沒關系,事實上如果那兩人真的猜到我們的身分,應該還更安全一些。”拉凱希斯顯得毫不在意,不過接下來的話語卻流露出似乎愉快的心情,“不過我倒有些驚訝呢,因為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子作為答言軍提督時的模樣,讓人完全無法想像和傳聞中的薪水小偷是同一人物呢?”

“呃,研修院的那些流言蜚語……難道已經(jīng)傅到紋章院了嗎?”天空頓時狼狽起來。

“蜚語流言?像薪水小偷,米蟲提督,研修院之恥等等的嗎?”說到這里,拉凱希斯的嘴角彎起隱約的笑容,“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在必要的時候能揮出必要的力量,帝國對這些小小的**還是能夠容忍的。”

“哈,哈哈,哈哈哈,”天空干笑幾聲,低聲嘀咕著,“還真是謝謝了……”

“不過就連我都以為這幾年的和平生活已經(jīng)把暴君的銳氣消磨殆盡了呢,沒想到竟是在養(yǎng)精蓄銳嗎……”拉凱希斯朝他低下頭,“這次的事件,希望能借助公子的力量解決。”

“嗯,交給我好了。”心中被久違的雀躍感所充塞,天空自信滿滿地保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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