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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金珠羞得連頭都不敢擡。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家是哪裡的?”母親很柔和的問著。
“二十一,樸金珠,遠京!”樸金珠聲音如蚊子樣小,一個字也不多說。
母親倒滿意的直點頭。
聊了一會兒家常,母親忽然間問道:“金珠,你覺得我們家千言如何?”
一句話令剛剛恢復了正常顏色的臉騰的一起飛紅起來,連脖子都紅遍了,就像一隻熟透了柿子,樸金珠忽然站起來一下子衝了出去,衝到門邊的她卻鼓起勇氣說了一聲:“他是個英雄,真正的英雄!”
“媽,你說這些幹嘛?”一旁的姜千言責怪道。
母親望著金珠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我是爲你好!你應該儘快從悲傷中走出來,過去的就過去了。”
“悲傷?我悲傷了嗎?”姜千言強笑了一下,卻是苦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有水平。
“你不是悲傷,你是痛苦,你這一輩子盡是受苦了,小時候你爸爸那樣逼你,”母親見姜千言臉色不愉,停了下來,“媽只希望你過的幸福!”
姜千言停了一會兒,鄭重的答道:“我很幸福!”
說著,還作了一下說明:“我擊敗了上百萬強大的十八國聯軍,拯救了龍輝兵團,拯救了德輝,我取得的成績遠超歷史上任何一位將軍,在歷史上必定會重重寫一筆。。。”
母親直視著他,穿透性的目光好象要看到他的心裡,於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說不下去了。
“幸福與事業無關。你的眼睛暴露了你的內心,你並不是個喜歡殺戮的人。小時候不是,大了也不是,將來也不會是!傷害的人越多會使你越痛苦!所以需要一個人來替你分擔這些痛苦。我看金珠這個孩子就很好,比那個水淼要強,她在事業方面、能力方面比不上那個水淼,但她會體貼人。”
“夠了!”提到水淼,姜千言便感到十分的愧對她,心中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幾乎是在吼了,“我不需要,一點也不需要。。。”
說著,他拉開門向外走去,忽聽母親在身後一嘆,軟軟的道:“好吧,你不需要。可是,兩個孩子需要一個媽媽!”
聞言,姜千言一震,停頓一下,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哥,哥,哥。。。”
姜千言剛走出去,妹妹千珊便急如風火的衝了進來,看到只有母親在屋裡抹眼淚,不由的一楞,急問道:“大哥呢?”
“他剛出去了,瘋丫頭,多大了還這麼心急火燎的,你這個樣子誰家小夥敢娶你啊?”
“媽!”千珊一下子撲到母親懷裡,撒嬌起來,看到母親眼裡尚未擦去的眼,驚訝的問道,“媽,你哭了?”
“沒。。。沒,是沙子迷了眼!”
“這裡哪有沙子啊?”千珊奇怪的看看四周,這是大海之上,一滴沙子也找不到。
“沒,沒什麼,”母親勉強笑道,“我只是感慨你大哥而已。”
“大哥?大哥,怎麼了?”
“也沒什麼!唉!”母親長嘆了一口氣,“你大哥剛剛得了兩個孩子,原本是喜事,卻哪成想孩子的媽媽卻沒了,這對你大哥是個很大的打擊,他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裡苦的很!你大哥小時候被你爸逼得緊,不像你們兩個,他從小就沒有得到多少家庭的溫暖,他的苦一直都是一個人扛,現在他又掌握著這麼大的力量,也擔著這麼大的責任,我怕他一個人支撐不住!”
“媽,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堅決支持大哥!”
“對了,你剛纔叫什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母親這麼一說,千珊才猛的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她手裡拿著一張紙條,急急的叫道:“哦,我都忘了,我是來告訴你和大哥,二哥已經走了!”
母親好似早已料到了一樣,只是嘆了口氣:“這個孩子。。。跟他爸一樣倔強。凡是認定了的事,誰也阻止不了他!”
“去告訴你大哥吧!這個家該是你們做主的時候了!”
千珊打開門如飛般的去了,追不多遠,就看到姜千言在前面慢慢走著,從後望去,他的背影似乎很寂寞,又有些滄桑。
而且還帶著點頹廢,這種感覺令姜千珊很奇怪,他從來沒有在大哥身上看到這種現象。
她急忙衝了過去,扶著膝蓋,大口喘著氣:“哥,二哥,他。。。他。。。走了!”
說著,將那張紙條遞了上去。
姜千言接過來打開,上面很短的一段話,是寫給自己的:“大哥,兄弟總是聚少離多,但無論相隔天涯,心卻是永遠在一起的。有些事是男子漢的責任,誰都無法逃避!我去做我該做的事了。母親、妹妹就由你照顧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千清拜上!”
說實話,姜千言並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詞句,這還是頭一次,姜千言被感動的有些想哭,他緊緊將紙條貼在了胸口。
旁邊一面牆壁忽然間打開了,出現了一面魔法鏡
,鏡中打開了一個空間傳送門,一道人影一閃,消失在門裡。
依稀能夠看到是千清那矯健的身形。
“將軍,將軍,緊急情況,緊急情況,請立即到指揮塔,立即到指揮塔。。。”廣播中傳來緊急的呼叫聲。
“將軍”是姜千言在這艘戰艦上獨一無二的稱號,他一怔,立即快速的沿著旋梯向上跑去。
樸金珠用力的跑著,眼淚橫飛,她不斷用手抹著,卻怎麼也抹不淨。
跑啊,跑,跑啊,跑,她忽然發現又來到了自己跳海的地方,前面是一人高的欄桿。
不久前,她就是翻過這欄桿跳下去的,這一次她卻停住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舉動太傻。
想到母親的話,她忽然“撲哧”一聲又笑了。
身後隱隱傳來一個男子的呼吸,肯定是那個討厭的人追來了。
樸金珠並沒有回頭,只是幽幽的道:“我。。。我是不是很傻?”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動靜,但仍能感到那個呼吸幾乎噴到了她雪白的後頸上,她便繼續:“我明明知道,你是那麼優秀,是世界上最最優秀的男人之一,而且。。。而且已經有孩子了。我卻一心想。。。一心想那樣。。。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不過,我不後悔,真的,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只要你同意,我願意爲你付出一切。。。真的,哪怕是生命,我也毫不猶豫。。。”
忽聽後面“嗤”的一聲笑,聲音有些不對。
樸金珠猛的轉過身來,眼前赫然一張大馬臉,離自己的鼻子不過數寸,這一驚,差一點令樸金珠暈過去。
忽然間,那大馬嘴一張竟然唱起歌來:“愛是陌生的,愛是不可思議的,這是未被發覺的幸福與痛苦。。。”
不可否認,馬人的歌聲是美妙的,不去拿金唱獎實在可惜。
不過膽小的樸金珠卻被嚇壞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差一點翻過欄桿,再次掉入水中。
奧多音及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邊唱邊貼過來,極其煽情的說道:“不求回報的愛是最偉大的愛,你的愛很偉大,但光有愛是不行的。”
聽了他的話,樸金珠撲扇扇著一雙大眼睛,詢問的盯著奧多音。
奧多音邊唱邊擺了個很酷的姿勢:“你必須讓他覺得你有用,而不是個累贅!所以。。。”
“你要能夠替他解決一些身邊的麻煩。。。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煩,他也會感受到你的存在。只要讓他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的愛便成功了一半。”
“那我該怎麼辦?”樸金珠虛心求教。
“啪”,奧多音打了個很酷的響聲,“找出他的麻煩,解決它!”
說完,揚長而去,口中又哼起來那帶有異國風情的熟悉的旋律:“愛是陌生的,愛是不可思議的,這是未被發覺的幸福與痛苦。。。”
“找出他的麻煩,解決它,讓他感到你的存在!”樸金珠不斷的咀嚼著這話,眼睛望著海面。
暗紅色的海面上飄浮著各式各樣的垃圾,有半沉半浮的屍體,有衣服,有救生圈,有密閉的酒壺,還有巨大的已經下沉了一半的戰艦。。。
海風裹著陣陣腥風吹來,這樣的場景實在稱不上好看,但在樸金珠的心裡卻覺得歡喜無限,好象在自己眼前忽然展現出了一條光明大道直通向愛的彼岸。
道上鋪著紅地毯,兩旁開滿了紅豔豔的金達萊,帥氣的姜千言正在盡頭微笑著伸手等待著她。
而她則一身新娘的豔裝,臉比金達萊還要紅,還要豔。。。
“什麼事?”緊急跑上指揮塔臺的姜千言問道。
沒用別人回答,他就知道了答案,因爲這時那比一面牆還要高大的大屏幕上顯出了一人的半身像,一身德輝空軍中將服飾,表情凝重,面目嚴肅:“這是德輝十七空中殲擊師,奉總長命令,命令你部立即投降,接受檢查,立即投降,接受檢查。。。”
那人機械樣的重複著命令,臉上神色如機器一般沒有絲毫表情。
姜千言並不是一個非常擅於交際的人,自然不認識這個十七空中殲擊師的軍官,但對於十七殲擊師他卻早有耳聞。
十七空中殲擊師成立於五十年前,是德輝最先成立的三大空中殲擊師之一,後來表現極爲優異,多次成功的處理過空中的緊急情況,擁有德輝空軍中最先進的飛舟型號,與第一空中殲擊師合稱爲“空中雙鷹”。
對空軍來說,最寶貴的並不是飛舟,而是這些擁有寶貴經驗的飛行員,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國家用無數金幣堆砌而成的,可以說是軍隊中的無價之寶。
對這一點,多次指揮空中作戰的姜千言深有體會。
由於出身於海軍飛行中隊,姜千言對空軍天生就有一種好感,因此對於那人如此無禮的舉動,姜千言並不感到如何生氣。
但旁邊的老頭子範天鵬卻不幹了,老頭子柺杖重重一頓大聲吼道:“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們說話?我們本來就是德輝的軍隊,你也是德輝的軍隊,
憑什麼我們投降於你?你爲什麼不投降我們?”
老頭子怒氣一來便不管不顧:“什麼總長命令?我們遵的就是總長命令!”
“你們違反了總長不得進攻魔法帝國士兵的命令,我奉命收繳你們的武器裝備。。。”
“放屁,”一怒之下老頭子爆了粗口,“哪個狗屁總長髮的這樣命令?敵人都打到頭上來了,還不許還手,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那人的表情仍無絲毫改變:“上層決策,非我們能理解,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必須絕對服從,若有違反,嚴懲不怠!”
“我們也是服從命令。我們服從是姜總長保衛德輝的遺命!滾回去,給你的主子說,我們不會投什麼降?也與你們那個什麼狗屁總長無關,讓他以後少來找事!”
老頭子一口一個“狗屁總長”正說到了姜千言的心裡,他正感到十分痛快,因此並不開口阻止。
忽然畫面上那人眼睛一瞪,大聲喝道:“姜千言,你想造反嗎?”
姜千言沒想到那人會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的一怔。
那人繼續道:“你祖父,你父親都是國之棟樑,一生爲國,不會教導你造反吧?”
“你認識我父親?”姜千言詫異的道。
“姜總長,哪個不識,哪個不知?我是他多年的老部下了。姜總長一直教導我們一心爲國,忠誠不二,不會沒有教導過你吧?你再好好想想?難道你真想與我們對敵,骨肉相殘?”
姜千言想到父親那條用血寫的“保衛德輝”的條幅,不由的沉默了。
那人顯然是個極厲害的角色,看到姜千言沉默,知道言語奏效,立即緊逼:“我給你五分鐘考慮,五分鐘後你若還不交出控制權,就成了德輝的敵人。”
“放他孃的狗臭屁!”老頭子範天鵬當先大罵,“你纔是德輝的敵人。千言,千萬別聽他的!他純粹是在放屁,一個不知抵抗的漢奸,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話非雖此說,姜千言也知道這個理:“難道我們要同自己人開戰?讓全世界都看笑話?”
此時,大屏幕上的圖像同步傳到了各個小屏幕上,雲翔作爲師長,房間裡就有一塊十塊的小屏幕,看到那人的圖像,聽到他的聲音,剛剛脫下衣服準備換洗的雲翔一下子跳了起來,展開雙翼向上飛去。
母親也看到了圖像,她還通過屏幕看到了姜千言猶豫的表情,也向指揮塔臺奔去。
各大師長看到這一幕的,也都一齊向上擁來。
“不能答應!”
“不能答應!”
“不能答應!”
“這是攻心戰術,絕不可上當,那人我認識,叫丘比特,是有名的心理戰專家。”雲翔焦急的說。
母親是最後趕到的,她只是望著姜千言,什麼也沒說。
姜千言從這些人臉上一個個的望過去,他們都是一臉的真誠,一臉的企盼。
姜千言忽然一笑:“你們說的我自然明白,只是我們要如何應付眼前呢?既能不傷了和氣,又能化解我們的危機。”
說到辦法,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李壯志開了開口,卻沒說出話來,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他作爲外人,不方便發言。
而義山則揮舞著拳頭,結結實實的喊了聲:“打!”
雲翔皺著眉,苦苦思索,終於提出了一個建議:先假裝答應,請他們上來,拖住他們。
姜千言搖了搖頭,別人也都不贊成,這隻能拖住一時而已,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到了,那人鐵板樣的面孔又出現在了大屏幕上:“答案有了嗎?”
姜千言揚著頭,直截了當的答道:“抱歉!我不能答應!”
“那你是要當祖國的敵人嘍!”
“哼,放屁,你纔是祖國的敵人!”老頭子在旁邊重重哼道。
畫面上的人消失了,帶著嫋嫋餘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畫面一閃,換成了一羣羣黑壓壓的戰鬥飛舟,藍瓦瓦的流星彈體在飛舟下發著死亡的氣息,中間有些飛舟上面還籠罩著乳白色的風系魔法護罩,這種護罩還是姜千言發明的,專門用來對付昇陽帝國的“女神鞭”的。
還有一些飛舟只有一個淡淡的灰色的影子,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最新型的隱形飛舟。
屏幕上出現了三十秒倒計時,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跳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千言的身上。
姜千言緊抿著嘴,命令道:“升起防護罩,最大防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開火!”
“嘩啦啦”,傘母下面的渦輪慢慢旋轉起來,速度漸漸達到最高,龐大的水幕將傘母籠罩在了那裡。
天然形成的這種水幕是最好的防護,水外柔內剛,堪稱最韌的盾牌。
“騰”,一枚長長的流星彈拖著尾焰衝了過來,在大屏幕上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它的軌跡,畫面一轉,流星彈好好是直直的射向衆人的面門。
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