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魄重聚,鬼封的修爲隨即大漲,一陣無形力量如狂風一樣從他身體周圍爆發開來,花神和墨濂被震退好幾步,墨濂打在他身上的傷痕眨眼間消失。
“真是舒服。”鬼封活動全身經脈,他需要熟悉這股失而復得的力量。
夙錦長袖一揮,一支玲瓏剔透的笛子拿在手中,他盤坐在地,將笛子放到嘴邊,一首歡快的曲子傾瀉而出。
此曲吹響,鬼封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他怎麼會忘記這人擅長【音靈術】。
有了夙錦相助,墨濂和花神信心大增,“我記得崎裳君上和魔君都在【清香瑤】,你覺得你們敵得過我們幾人嗎,你別忘了,即便是神也會魂散。”花神可沒忘記還有兩個救兵。
“我元神出竅就是知道【姣蘭】的魅力連神也抵擋不了,你認爲一個仙,一個魔能逃得過這種蠱惑力嗎!”鬼封算準慕翎淵和冷颯一時半會離不開幻境。
“就算他們來不了又怎樣,你剛取回精魄,需要時間契合,現在可以說是你最虛弱的時候。”墨濂一鞭打在地面,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空間裡。
“所有參與者都到齊了,那麼遊戲正式拉開帷幕,我已取回精魄,你們離死亡之期不遠矣。”鬼封瞄了瞄雪青璃。
只見墨濂甩動宛如遊蛇般靈活的長鞭,花神的花杖幻化出一支花箭,和長鞭一起朝鬼封席捲而去。
雪青璃旁觀墨濂三人與鬼封廝殺的時候,想起花神剛纔說的話,慕翎和冷颯居然都來了?可爲什麼不見他們?
鬼封找回了精魄,修爲等於深了一層,加上他是元神體,花神的修爲本就比他低,自然討不了好處,立於不敗已是很幸運。
漫天飛舞的紅色花瓣雨中隱藏殺機,供人觀賞的花瓣不知會在什麼時候變成一枚奪命暗器,看似唯美的畫面,是火花四射的戰場。
白舞纏上墨濂的長鞭,那隻透明的手好像柔軟的蠶絲隨鞭而上,紅色的血脈能看出兩者呈麻花狀擰在一起,任墨濂怎麼拉扯,也甩不掉白舞的糾纏。
數根紅色血脈順著長鞭纏繞直上,快要碰到墨濂的手部時,長鞭金光暴漲,帶著輕微的燒焦味,白舞縮回【陰鬼爪】,透明的爪子冒出一縷縷白煙,她心疼地輕撫。
“白舞,你若繼續執迷不悟,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墨濂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可惜她不領情:“少廢話,從我踏出【修羅殿】的那一刻開始,我與你們再無瓜葛,生死有命。”
既然這樣,墨濂無需再多費脣舌,一鞭打過去,白舞空手接住,這次沒有冒出白煙和焦味。
停留在半空中的花神和鬼封打得難分難捨,被羣花簇擁的花神在數個回合之後,有些力不從心,要不是有夙錦的笛音從旁協助,她早已輸得很慘。
夙錦的間接攻擊,在花神開始喘粗氣的時候,轉變成直接進攻,一道道看不見的風刃從鬼封身邊擦過,每次都只差那麼一點就能劃破鬼封的皮膚。
鬼封嘲笑道:“夙錦,萬年過去了,你的修爲怎麼退步了,爲了一個半神,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值得嗎?”
“一個只有野心的叛離者懂什麼。”花神跟隨夙錦的節奏,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術法進擊,手裡的花杖定格在她跟前,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因她使用的術法,地面開出無數鮮豔如滴的美麗花朵。
“【百花長圖陣】?沒想到只剩一絲魂脈的你,居然還能使用這個陣法,我倒想看看這個陣法能發揮出多少力量。”鬼封並沒有把花神的最高等級陣法放在眼裡。
看著魂魄不齊的鬼封,夙錦想起那次神族泯滅之戰,那時,衆神散盡修爲才把鬼封的三魂七魄打散、封印,現在如果讓他重聚七魄,到時恐怕連璃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花神不顧自身安危,啓用最高秘法,而他怎會讓她一人承擔,於是,他換了一首曲子,一首殺意不重的樂曲。
柔和的曲調盪漾開來,雪青璃閉上眼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她覺得這是一首舒心的曲子,可在白舞人聽來,這是魔音縈繞,三魂七魄好像撕裂般疼痛不已。
鬼封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白舞帶離墨濂的攻擊,【陰鬼爪】緊貼地面,無數條血脈漸漸向外延伸,他不停地往她體內灌輸靈力。
花神的【百花長圖陣】覆蓋了夙錦的【瑞蓮六芒陣】,使其看不清陣法的樣子,但明顯感到力量翻了一倍,而鬼封咬破嘴脣,一滴鮮豔的血落入他設的陣法中,死寂的紅色血脈竟成了會動的觸手,而且數量呈雙倍增長。
墨濂和雪青璃好像事不關己的路人,靜靜地待在一旁看他們四人如何鬥法。
他們在【清香瑤】與鬼封展開激戰,【香郡】同樣遭遇【羅剎宗盟】襲擊,梔皓帶領的崎裳弟子不敵【羅剎宗盟】,節節敗退。
城內瀰漫濃濃的血腥氣,梔皓衆人退守至客棧,他們的衣袍上都是還未乾的血跡。
金佘步步緊逼,“【崎裳】居然要一些小娃娃來送死,還真是仁義道德。”
“吼!吼!”球球從天而降,對著金佘這幫妖人怒吼,娃娃穩穩地趴在它腦袋上,指揮道:“這幫就是欺負璃璃的壞蛋,球球,今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球球銅鈴般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金佘,它記住他了。
一隻雪獅而已,金佘冷笑:“我當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一隻模樣好看點的獅子而已,還真當自己是神獸了。”
話音一落,球球向著金佘就是一個猛撲,可惜撲了個空,被金佘一個利索的跳躍成功躲過了。
球球的出現給了梔皓他們一個希望,娃娃在一旁打氣:“加油!球球,替璃璃狠狠地揍他們。”
金佘的骨頭咔咔作響,梔皓衆人看著他的身體鼓了起來,好像一個圓鼓鼓的球,而娃娃跳到一晴的肩上。
球球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柔軟的毛髮變得尖利無比,如同鋼針一樣。
金佘向前滾動自己的身體,嚇得梔皓一羣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唯有球球向前邁了一步。
只剩一張臉的金佘說:“真可憐,好像驚弓之鳥似的。”
“球球,對他不用客氣!”娃娃怒火中燒地大吼一聲,它很想看看泄了氣的皮球是什麼樣的。
球球盯住金佘,眨眼間,只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撲向體積偏大的金佘,金燦燦的圓球向右一滾,避開了球球的猛撲。
在梔皓眼裡只看到,一抹白影追著一隻金球,金球左右閃避,把周邊的店鋪砸得稀巴爛。
球球的速度,梔皓和一晴有目共睹,可連續幾次都讓金佘躲過了,他們不得不驚歎這個妖人的本事。
球球對付金佘,梔皓衆人也沒閒著,劍指黑怪,“原來就是你這隻妖怪在作祟,今天我要替天行道。”一晴早就想報在樹林裡的戲耍之仇。
“一羣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還不夠我塞牙縫呢!”黑怪冷嘲。
“那就嚐嚐我的厲害。”被黑怪稍稍一激,一晴就來氣,二話不說,持劍刺向黑怪,梔皓怎麼拉都拉不住,這情景真熟悉,似乎上次被銀海重創也是因爲一晴的衝動。
一團未成形的霧體有一個好處,就是看不到死穴在哪?所以,任由梔皓衆人如何攻擊,它都絲毫無損。
攻擊力不強大的普通術法行不通,梔皓採取另一種方式:“布【七星雲羅陣】。”
只見由梔皓牽頭的二十一名男子,步伐利索地將黑怪圍了個水泄不通,明明是三層錯落不一的站法,可在黑怪眼中,找不著缺口。
二十一把長劍朝天而立,一串聽不懂的劍訣從他們口中發出,劍鳴之聲越來越大,馬步一蹲,二十一把長劍化爲無數道光影從天而降。
光影被黑怪吞進腹中,一晴和藍晶宜的嘴巴張得能吞下一隻雞蛋那麼大,那是什麼妖怪來的,居然一點也不懼怕【崎裳】引以爲傲的【七星雲羅陣】?
別說她們兩個驚訝不已,就連發動陣法的那些弟子也不敢相信,一隻未成形的妖怪而已,居然能抵擋【七星雲羅陣】的威力,若是讓它成形,豈不是會成爲一大隱患。
“小娃娃們,你們以爲這個破劍陣就能困住我嗎,太天真了。”黑怪仰天長笑。
梔皓不受它影響,念動心法,劍訣與心法一起用,可以清晰看見光影在黑怪的肚子裡四處亂竄,他們做著複雜的手勢,原本四處亂竄的光影匯聚成一把巨劍破肚而出。
黑怪當場慘叫一聲,霧體消散了許多。
光影轉化爲長劍回到他們手中,那團黑霧好像奄奄一息的凡人趴在地面一動不動,梔皓握著劍撩撥一下它,劍到之處,霧體分化,消散。
正當藍晶宜遞給梔皓一個收妖葫蘆時,黑怪猛地撲向她,如此猝不及防,那股強大的衝力將她撞入旁邊那間房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