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眉話音剛落,楚無痕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
以楚無痕現(xiàn)在的修爲(wèi),早已看出來白依蓮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白依蓮應(yīng)該高出自己修爲(wèi)至少三層,否則,自己是能窺探出白依蓮修爲(wèi)的境界到了那一層的。
既然白依蓮不再糾纏,那就各行其道,儘早趕往鹿臺山,制服鳧傒,也好佑我黑水族生靈不受塗炭,至於路上這些小事,能大事化小的最好。
可是,寒眉卻將意欲走開的白依蓮喊住了。
白依蓮回首,神情疑惑,問道:“寒姑娘,不知喊小可還有何事?”
白依蓮一句話,更是讓楚無痕心中擔(dān)憂:此人是誰,爲(wèi)何知道寒眉姓氏?
自從見面,無人提起寒眉名諱,白依蓮是如何知道寒眉的?
wWW. ttκā n. C〇 而且與寒眉說話語氣和眼神,與旁人更是不同。
寒眉卻渾然不知,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遞給白依蓮,說到:“白公子肋下是否受傷?正好小女有療傷丹藥,不妨一試?!?
白依蓮伸手接過藥丸,定睛一看,眼神忽變,繼而擡頭看著寒眉,看的寒眉臉色紅潤,甚至有些忸怩。
落塵在一旁都看的有些詫異。
但是,落塵看到白依蓮對寒眉毫無惡意,也就不了了之。
楚無痕已經(jīng)趕過來,朝白依蓮略一拱手,到:“朋友,若無其他事情,我等急著趕路,就先行一步了?!?
白依蓮對楚無痕微微一點(diǎn)頭,還是看著寒眉,輕聲問道:“看你一路奔波,面色疲憊,可是有急事纏身?”
問到這麼敏感的話題,楚無痕料定寒眉不會吐露一行人的行蹤,可是,寒眉卻莞爾一笑,緩緩說道:“是,我等一行五人前去鹿臺山,捉拿鳧傒,以佑我族羣不受劫難。”
寒眉說完,楚無痕覺得對寒眉真的不認(rèn)識了,一行五人前去鹿臺山,本是機(jī)密事情,此時卻對一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談起,實在是太過輕率了。
楚無痕皺眉朝落塵看去,落塵臉色也有些慍色,但是,寒眉已經(jīng)說出口,想要補(bǔ)救,也無濟(jì)於事了。
落塵此時仔細(xì)打量的一下白依蓮,膚白如雪,脣紅齒白,且器宇軒昂,談吐不凡,在這窮山僻壤處,能碰到這等人物,還是鮮有的事情。
寒眉說完,沐寒雨也覺得此事不妥,更何況事情是因自己引起,便連忙走上前來,朝白依蓮施禮致歉:“這位小哥,剛纔魯莽,多有得罪,還望包涵?!?
白依蓮對剛纔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沒有放在心上,而且直接忽視了沐寒雨的致歉,而是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寒眉,說到:“寒姑娘,此去路途遙遠(yuǎn),眼下正午已過,陽光毒辣,不妨到小舍稍微休憩一下,喝口涼茶,不知意下如何?”
面對白依蓮的盛情,楚無痕和落塵都對寒眉搖了搖頭,寒眉看了,神情有些爲(wèi)難,轉(zhuǎn)而看向沐寒雨。
沐寒雨一下子懂得了寒眉的意思,所謂一見鍾情,這也就是說的寒眉此時的心境,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方,碰到一個合適的人,就是心境再冷漠,也會情竇初開。
沐寒雨知道寒眉此時的心意已經(jīng)有了歸屬,這一段時日裡,與寒眉相處,寒眉的外表永遠(yuǎn)都是冷冰冰的,但是,相處時間長了,發(fā)覺寒眉還真的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只是口中不說,神情不顯露罷了。
今日能夠遇到一個有緣的人,況且白依蓮不像是一個浮誇浪子,沐寒雨便替寒眉做了決定,轉(zhuǎn)過身來,對楚無痕擠眉弄眼,使了使顏色,說到:“我們不正愁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嗎,既然白公子有意,我們何樂不爲(wèi)呢?”
楚無痕微微皺了皺眉頭,緩緩的對沐寒雨搖了搖頭。
氣的沐寒雨轉(zhuǎn)而看著落塵,落塵自知對這人世滄桑見識的多,眼前的這位白公子定然是對寒眉心有所屬,而且寒眉也是心有靈犀,如果能夠玉成此時,也不枉寒眉跟了自己這麼多年。
於是,朝沐寒雨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同意。
沐寒雨這才眉開眼笑,不過,狠狠瞪了楚無痕一眼,像是在嗔怪楚無痕不懂風(fēng)情,不解人意。
沐寒雨大大方方的對白依蓮說到:“白公子,那就有勞了?!?
白依蓮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寒眉,聽見沐寒雨同意後,還是對寒眉問道:“不知寒姑娘意下如何?”
沒有寒眉的同意,旁人就是替寒眉答應(yīng)了,白依蓮也是不放心。
白依蓮這個人真的很執(zhí)拗。
寒眉一向的冷臉,此時嬌羞的通紅,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樂的白依蓮從寒眉手中接過繮繩,扔給沐亦軒,說:“給,你替寒姑娘牽馬!”
沐亦軒氣的臉色都發(fā)紫了,沐寒雨拍了拍沐亦軒的肩膀,說:“學(xué)著點(diǎn),以後見了心愛的姑娘,就要像白公子一樣,處處維護(hù),事事溺愛?!?
沐亦軒纔不聽姐姐這一套說辭,沒好氣的說到:“是啊,處處維護(hù),事事溺愛,就像我無痕哥哥一樣,黏在你身邊,像一隻死蒼蠅一樣……”
話還沒說完,頭上就被沐寒雨啪的打了一巴掌,嚇得沐亦軒吐了吐舌頭,朝楚無痕做了一個鬼臉,嘟噥了一句:“唉,女人啊,麻煩!”
說罷,便緊走兩步,跟在白依蓮和寒眉身後,朝大道旁斜依出來的一條小道上走去。
楚無痕牽著沐寒雨和落塵的馬,讓她們兩個人在前面走著,自己一個人走在最後面,警惕的心理一刻都沒有放鬆。
看著白依蓮指著這青山綠水,向寒眉一一介紹,不時的逗樂一下寒眉,寒眉的女兒情顯現(xiàn)出來,若是不知道以前寒眉本是一個冷麪護(hù)衛(wèi),此時看到他們兩個人卿卿我我,還真的以爲(wèi)就是一雙情投意合的有緣人。
但是,楚無痕卻不這麼認(rèn)爲(wèi),萍水相逢的兩個人,爲(wèi)什麼剎那間相識相愛,是不是太快了。
眼看距離大道越來越遠(yuǎn),漸漸的走入一片僻靜的樹林裡,方圓周圍不見一絲人間煙火,楚無痕越發(fā)的覺得有些怪異:看白依蓮穿衣打扮,上身絲織錦衣,下蹬一雙細(xì)布布鞋,鞋上一塵不染,這等人家,應(yīng)該不亞於屠毒等人,自然是在大集鎮(zhèn)中居住,且僕役衆(zhòng)多,門生不少。
但是現(xiàn)在,偌大的一片樹林裡,會有什麼大的集鎮(zhèn)?何來那麼多的人羣?
更何況,白依蓮穿梭於這草木叢中,爲(wèi)何獨(dú)獨(dú)布鞋上一塵不染,似是新的一般。
楚無痕心中疑慮很久,越想越覺得此事怪異,便忍不住對前面的沐寒雨和落塵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沐寒雨和落塵正在悄悄議論前面走著的寒眉和白依蓮,不時地指著白依蓮竊竊私語,怕是對白依蓮開始評頭論足了吧。
看沐寒雨和落塵頻頻點(diǎn)頭,似乎是對白依蓮的印象不錯。
楚無痕不由得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這一下子,就是走在最前面的寒眉和白依蓮都聽得清清楚楚,寒眉桃花般的臉龐扭過來,不勝嬌羞的看著楚無痕,更有沐寒雨緊皺眉頭,落塵疑惑不解,沐亦軒毫不在意,幾個人一起看著楚無痕。
楚無痕看到了白依蓮眼神中的不滿,和一絲隱約可見的怒火,楚無痕心中對白依蓮的懷疑越發(fā)的深重,但是直到此時,還看不出白依蓮對他們幾個人有什麼爲(wèi)非作歹的心思和行爲(wèi),便對衆(zhòng)人訕訕的說到:“口渴,喉嚨難受。”
寒眉聽了,回首垂頭,看的是一臉?gòu)尚摺?
沐寒雨對楚無痕此時已經(jīng)是失望透頂:如此這般,你楚無痕是在是大煞風(fēng)景!
落塵對哥哥淡淡一笑,也是回過頭來,毫無顧忌的繼續(xù)向前走著。
只有白依蓮,對楚無痕呵呵一笑,手握紙扇,雙手抱拳,對楚無痕說到:“實在對不住,楚大哥,前面不遠(yuǎn)就是寒舍,還望忍耐一時!”
楚無痕沒有說話,只是對白依蓮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神情凝重,他真的想不起來什麼時候?qū)Π滓郎徴f過自己的名諱姓氏。
這個白依蓮究竟是什麼人?
白依蓮說完,眼神中一絲狡黠的目光閃過,楚無痕暗呼一聲不好,定然是鑽進(jìn)了白依蓮的圈套,可是素昧平生,他白依蓮爲(wèi)何要使詐?
楚無痕連忙暗自用功,突然發(fā)現(xiàn),自身的功力已經(jīng)使不出來,所有的功力好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是丹田裡的血玲瓏,也是躲在一邊,毫無鬥志,懨懨欲睡。
楚無痕大驚,眼看著追隨白依蓮越走越遠(yuǎn),樹林越來越密,陽光都透射不進(jìn)來,到處瀰漫著一股腐朽糜爛的味道,而且,小道早已被一片片的灌木覆蓋,看樣子,這條小道至少多年沒有人走過。
楚無痕伸手想拍一下沐寒雨和落塵,告訴他們這些異象,卻不了,白依蓮恰好轉(zhuǎn)過頭來,詭異的一笑,對楚無痕說到:“楚大哥,再緊走幾步都到了,再忍耐一下如何?”
楚無痕伸出去的手,被白依蓮看的真真切切,楚無痕尷尬的回過手來,摸著自己的鼻子,只能訕訕的回答道:“好好好,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