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看著眼前的落塵公主,想不到自己還要這樣一個妹妹。看著看著,楚無痕心中突然一驚:妹妹既然是公主,那么自己呢?難道自己真的是黑水族少主?
那么,自己父親必定就是先族長?
想起南宮寒喬說的話,楚無痕心頭一陣寒意閃過,當(dāng)初還以為南宮寒喬瘋了,胡言亂語,可是母親大人說的話,一定不會有假。
楚無痕越想越覺得這里面疑惑重重,既然自己身為黑水族少主,為何要隱名埋姓,蝸居在苦寒之地幻水鎮(zhèn)?當(dāng)年國都混戰(zhàn),先族長,自己的父親為何會被殺?殺死他的人是誰?
是水玄子?
楚無痕忘不掉南宮寒喬咬牙切齒的說到,是水玄子伙同族長慕容霜殺死了先族長,謀逆篡位。
假設(shè)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身世之謎也就進(jìn)一步揭開了,殺父之舊恨,謀害沐寒雨之新仇,這新仇舊恨都是因為水玄子,楚無痕的眼睛中突然冒出了火星一樣,丹田里的血玲瓏再也難以安靜,血玲瓏已經(jīng)和楚無痕的心思緊緊的聯(lián)系在了一起,只要楚無痕心思波動,血玲瓏就能感觸得到,現(xiàn)在楚無痕滿腔怒火,血玲瓏也是血脈噴張,耳熱眼跳,虎擲龍拿,一派歡呼雀躍的氣象。
就在楚無痕在激動的想著這些心事的時候,前面幾個人已經(jīng)開始選拔了,有幾個確實能將這溪水卷上半丈開外,但是大都平淡無奇,就是常舞褐也是勉強(qiáng)過關(guān),甲級弟子落塵見這些族民功力底下,臉色不由得更是蒙了一層寒霜。
領(lǐng)隊的幾個乙級弟子見落塵面色不悅,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呆立在一邊,悄聲的指揮著這些族民們一個接著一個試功。
到了楚無痕了,楚無痕還在愣著,時雨琪見狀,推了楚無痕一把,楚無痕才愣過神來,直盯盯的看著落塵,慢慢的走到潭水旁邊。
落塵還是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么直盯盯的看著,心中惱怒,柳眉一擰,杏目一瞪,問道:“何人?”
楚無痕不知道落塵為什么突然問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還好身后跟了時雨琪,時雨琪連忙躬身施禮,答道:“公主殿下,是楚無痕,祖籍幻水鎮(zhèn)。”
落塵顯然不滿時雨琪的回答,她問的是楚無痕,這個問題應(yīng)該楚無痕回答,于是,纖手一指,問道:“啞巴?”
啞巴?
楚無痕被妹妹落塵當(dāng)做了啞巴?
楚無痕壓下剛才心中的怒火,嘿嘿的傻笑了一聲,摸著自己的鼻子,說:“不是啞巴,我是楚無痕,不知公主知道不知道。”
落塵正襟危坐,一雙杏目平視前方,聲音不溫不火,說到:“好,開始吧。”
開始吧,意思就是讓楚無痕亮出自己的本事來,看能不能通過這一關(guān)的考核,楚無痕失望了,第一次和妹妹落塵見面,本想多聊兩句的,但是,妹妹落塵根本就不給自己機(jī)會,而且,似乎還不大情愿和自己說話,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通過這一關(guān)的考核。
楚無痕摸著鼻子,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想了想,還是先通過考核,進(jìn)入玄冰宮再說,假如日后進(jìn)入玄冰宮了,再尋機(jī)會和落塵認(rèn)識也不遲。
于是,楚無痕臉色一正,將剛才已經(jīng)活躍起來的血玲瓏的功力全部集中在一根手指上,手指指著急速跌落的溪水,只見一道紫光從手指中發(fā)出,楚無痕大吼一聲:“起!”
溪水瞬間被截流,繼而隨著楚無痕緩緩抬起來的手指,慢慢的向上卷起。
楚無痕覺得速度太慢,又一次將丹田里血玲瓏的功力凝聚在手指尖上,指尖上散射出來的紫光更加耀眼,一道閃電一般,轟的一聲急速朝溪水拍去。
剎那間,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溪水唰的一聲,齊涮涮的向上卷起十丈開外!
楚無痕覺得還能將溪水向上卷起來,可是看到落塵慢慢緊皺的眉頭,不知道妹妹落塵為什么一下子又不開心了,便倏的一下子將功力收了回來。
這下可好,向上卷起的溪水一下子落了下來,轟的一聲響,濺起一排巨浪來。眾人還在驚愕楚無痕的功力如此深厚,都沒有注意到這溪水飛濺而出,個個淋得跟落湯雞似的,忙不迭的往后退,一片狼藉。
就是落塵高高懸在半空,也微微的動了動轎子,身旁四個侍女多多少少也噴濺了一些水漬,頗為狼狽不堪。
一個乙級弟子見冒犯了落塵公主,倒不是因為她是公主的名分,而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甲級弟子,在這個等級森嚴(yán)的社會里,比自己高一級的人,就能掌握自己的生殺大權(quán),這些乙級弟子生怕落塵動怒,便要怪罪自己,于是,嘡啷一聲,抽出寶劍來,就朝楚無痕刺來,口中罵道:“無知鄉(xiāng)民,竟然敢冒犯公主殿下,活的不耐煩了!”
楚無痕心思靈敏已非往日,此時修煉無極天心,早已對周圍的一切了如指掌,更別說有人想要暗害他,只見寒光一閃,哐當(dāng)一聲,楚無痕躲過這一劍,伸手就叼住了這個弟子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這個弟子身上的功力便迅速朝楚無痕身上傳來。
只聽得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后,這個弟子便軟綿綿的躺在地上。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還未等落塵出手,便發(fā)生了。
落塵頓時蛾眉倒蹙,粉面生威,剛想要訓(xùn)斥楚無痕心狠手辣,這時,從山巔之上傳來一聲蒼老有力的聲音:“住手!”
聲音未落,人已經(jīng)到了眼前。
一個鶴發(fā)童顏,面容慈祥的老人御風(fēng)而至,停留在半空,俯視著潭水旁邊的這一群人。落塵見狀,連忙起身躬身施禮,口中喊了一聲:“長老師父。”
此人正是玄冰宮十大長老之一玄月,他示意落塵起身,回頭看到了已經(jīng)毫無氣力的弟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便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來,從中拿出一粒藥丸,用手一彈,便正好彈入這個弟子的口中,頓時,這個乙級弟子哼哼唧唧的,面色逐漸紅潤起來。
玄月長老掃了一眼,說:“還不扶他起來,不知天高地厚,還要在這玄冰宮里戕害人命!”
幾個弟子連忙架著這個受傷的弟子倉皇而逃。
一頓訓(xùn)斥后,玄月長老轉(zhuǎn)而對楚無痕說到:“你就是楚無痕?”
楚無痕看見這個長老甚是覺得親切,便連忙垂首施禮,達(dá)到:“在下正是幻水鎮(zhèn)楚無痕。”
“嗯。”玄月又看了楚無痕一眼,便轉(zhuǎn)過身來對落塵說到:“既然是過關(guān)了,就不能再為難他,假若日后進(jìn)了玄冰宮,這些都將是你的師弟,要好生款待。”
落塵唯唯諾諾,對玄月長老畢恭畢敬。
楚無痕垂著頭,想要問一問這個長者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哪怕是再說上一句話,或者再看一眼這個長者,也是覺得心中舒坦,但是,抬眼一望,只看到一道白練一般,御風(fēng)而去。
楚無痕失望至極。
周圍人眾見楚無痕的功力竟能招來當(dāng)今玄冰宮的長老,不由得對楚無痕刮目相看,特別是時雨琪,能夠和這樣的人交上朋友,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于是,時雨琪靠近楚無痕,悄悄的給楚無痕豎起了大拇指。
楚無痕已經(jīng)感覺到了周圍這些人眾的異樣,甚至一些乙級弟子都對楚無痕側(cè)目:剛才楚無痕使出的功力,完全可以直抵山巔,成為玄冰宮的甲級弟子!
楚無痕心中倒是沒有那么多的歡喜,剛才看落塵處事不驚,特別是玄月長老御風(fēng)飛行,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僅憑這些,他這個時候才覺得玄冰宮真的是藏龍臥虎,以前認(rèn)為玄冰宮不堪一擊的想法完全錯了,不能僅僅憑著挫敗玄苦長老,斬斷他一條臂膀就以為可以橫掃玄冰宮,殺了水玄子,這樣的想法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好笑,真的是狂妄自大了。
楚無痕摸了摸鼻子,便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雙手捧著令牌,恭敬的遞過頭頂。
落塵斜倪了一眼楚無痕,臉色平靜,緩緩?fù)嘶剀涋I,輕抬酥手,緩緩拂過,一陣香風(fēng)迎面撲來,楚無痕的令牌已由暗紅色的青銅,變成了一塊潔白的銀牌。
楚無痕知道,這表示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第二關(guān),只要下一步,能通過第三關(guān),令牌換做金牌,就說明他已經(jīng)成為玄冰宮弟子了。
楚無痕對落塵躬身施禮,退到一旁,靜等安排。
選拔測試?yán)^續(xù)進(jìn)行,幾個待選拔的弟子功力不足,陸續(xù)淘汰,看著他們垂頭喪氣的走了,時雨琪還不忘給他們加油鼓氣,相約三年后再來,看的出,時雨琪的確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該時雨琪用功,楚無痕在一旁沖他鼓勁,時雨琪心領(lǐng)神會,對楚無痕投之以微笑,便穩(wěn)定了心思,催動丹田,竟能將溪水卷起約有一丈,雖說退下里后,累得氣喘吁吁,但是落塵將時雨琪的令牌也給換成了銀牌,時雨琪也是高興的朝落塵多次叩拜。
楚無痕也為時雨琪高興。
眼看這一批的選拔已經(jīng)結(jié)束,落塵仍端坐在軟轎中,一個乙級弟子走過去,躬身施禮達(dá)到:“稟師姐,選拔已經(jīng)結(jié)束,是否前往下一關(guān)?”
落塵抬眼望了望天色,經(jīng)楚無痕這一鬧,耽誤了一些時間,天色已經(jīng)正午,其余的選拔已經(jīng)陸續(xù)結(jié)束,玄冰宮的弟子們也陸陸續(xù)續(xù)散去休憩,偶爾有幾個還在勤練。
落塵知道回稟的意思,就是應(yīng)該結(jié)束了,大家都休息一下,但是落塵卻沒有這個意思,本應(yīng)該今天上午結(jié)束的事情,無論什么原因,她必須要將這件事情完成。
于是,落塵一言不發(fā),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而,隨著一陣香風(fēng),軟轎騰空而起,四個侍女跟隨軟轎一同御風(fēng)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