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已經(jīng)備好。車,已經(jīng)等候。
人,國色天香。
殷塵早已騎在馬上,看了看已登上馬車的歐陽雪和柳葉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歐陽雪道:“一路上我們便聽殷塵公子安排了。”
殷塵笑笑,對方愷道:“方愷,你還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嗎?”
方愷道:“我對你很放心——無論是干什么。”
“好!”殷塵道:“走!”
車走的是官道,走的并不快。歐陽雪和柳葉在車子里聊著天,殷塵在車外聽著,也偶爾插上兩句。
幾人聊的話題竟是此次七年一度的江南比武大會。
柳葉道:“我看此次大會能獲得‘江南第一’金牌的一定是安徽溫家的溫四公子,聽說溫四公子不但年輕瀟灑,風流倜儻,而且武功之高早已不在十大門派的各大掌門之下了,是近年來難得的少年高手耶,我看那,這次江南比武大會上是一定會大出風頭。小姐,你說呢?”
歐陽雪輕輕碰碰她,指了指車外的殷塵道:“葉兒怎么能這么說話呢?在交手中是誰也不會戰(zhàn)之必勝的,什么事都不是絕對的。”
“哼。”柳葉道:“我看溫四公子一定會打敗所有的參加比武的人,哎,殷公子,你說呢?”
殷塵輕輕笑了笑道:“我姓殷,但不叫公子,也不是什么大家的公子,我叫殷塵,你就叫我殷塵好了。”
“哼。”柳葉道,“殷塵……這個名字……哎,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見過溫四公子嗎?”
殷塵又笑了笑,一雙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道:“你放心,我見過你所說的溫四公子。”
“那他跟你比,怎么樣呢?”柳葉又追問道。
殷塵道:“溫四公子年輕瀟灑,風流倜儻,而且武功之高,已不在十大門派的各大掌門之下,是近年來難得的少年高手。”此番話是剛才柳葉所說,此刻殷塵又模仿著她的腔調(diào)說了出來,聽得歐陽雪和車夫也都笑了起來。
柳葉瞟了殷塵一眼道:“那么,你看此次江南比武大會上是否他能奪得‘將年第一’的金牌呢?”
殷塵道:“‘江南第一’的金牌是誰能奪得,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江南比武大會上絕對不會有溫四公子的駕臨,如果他出現(xiàn)在比武大會上,那一定是在下次,七年后。”
“為什么?”柳葉問道。
“上個月初三,他在酒店喝酒的時候,因為欺負店家,被人打斷了七根肋骨,兩條胳膊和一條腿,此刻正臥床在家中,由安徽名醫(yī)用心調(diào)養(yǎng)呢!”殷塵淡淡道。
“你……”柳葉不知道說什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打他的人是我。”殷塵笑了笑。
兩天過去了,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早已混熟了,而轉(zhuǎn)過一個彎道,杭州城就在眼前了。
前方是個站哨,是由官兵把守。
柳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道:“殷塵,你能讓我們在通過站哨的時候,我和小姐所乘的車子不被檢查嗎?”
殷塵想了想道:“如果我補能呢?”
柳葉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你不能,那么就是你輸了,你輸了嘛,就應(yīng)該對我恭恭敬敬,給我當一個月的丫鬟好了。”
殷塵道:“如果我僥幸贏了呢?”
柳葉道:“贏了也好辦,你就替我做一件事就好。”
殷塵啞然失笑道:“如此,無論輸贏,吃虧的不都是我么?”
柳葉道:“不,贏了的話,總會有些好處,因為我讓你做的這件事情你一定愿意做。”
“那是什么事情呢?”殷塵道。
柳葉詭異的笑了一下道:“替我給小姐打一個月的洗澡水,你看如何?不過,一會過站哨的時候,不許硬闖,也不許對官兵動武,你同意嗎?”
殷塵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想了想道:“關(guān)好車門,放下窗簾,誰也不許說話。”
話剛說完,車子已經(jīng)離站哨不遠了。
馬是駿馬,車是香車,片刻工夫,車,馬已停在了站哨前。
此刻站哨前站立著七八名官兵,其中小頭目一擺手道:“停車檢查!”
殷塵催馬上前道:“官爺,我們是從京都來的,車上絕對不會有你們要捉拿的犯人。”
“從哪來的也不行!”小頭目道:“檢查!”
殷塵伸手攔住了他道:“官爺知道車上坐的是誰嗎?”
小頭目眼睛一瞪道:“就算車上乘的是當今皇上皇后,我也照查不誤!”
殷塵笑道:“官爺放心,車上既不是當今皇上,也不是皇后,是在下的老婆。”
“嗯?”小頭目道:“你的老婆又怎么樣?”
殷塵道:“官爺知道我的老婆是誰嗎?”
“你老婆是誰?”小頭目問。
殷塵將嘴湊到小頭目耳邊道:“我的老婆是當今圣上的女兒。”
“嗯?”小頭目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今圣上的女兒……那不就是公主殿下?
殷塵從懷中慢慢掏出一把折扇道:“這是當今圣上欽賜的御扇,還不跪下磕頭?”
“啊?”小頭目一聽,嚇得不敢再說,就要下跪。
“胡說!”一條綠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車里坐的根本不是公主!”
殷塵一驚,看看來人,知道壞了,因為來人是“綠仙女”夏玫!
殷塵道:“這位姑娘,車里坐的如果不是公主,那么公主是你嗎?”
夏玫道:“我自然也不是公主,但我卻知道車里坐的是誰。”
殷塵道:“我也知道車里坐的是公主,只是不知這位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夏玫怒道:“殷塵,你還裝傻!我來找你算賬了!”
殷塵奇道:“我和姑娘你素不相識,難道我欠了你的銀子?”
夏玫冷笑道:“殷塵,你可真會裝。官爺,檢查此車,車里坐的就是你們要找捉拿的連殺四十七人的罪犯!”
小頭目聽了此話,剛想讓手下去檢查此車,但轉(zhuǎn)眼一看,正在一邊向他冷笑的殷塵,心想:如果車里真的是殺人要犯,查出來就是大功一件,日后少不得平步青云,可如果真是位公主……這大不敬之罪……
夏玫見他左右猶豫,就是不動,心下一著急,伸手抓住小頭目,一把短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想掉腦袋?”
小頭目一想,眼前虧是不能吃的,得罪了公主,日后還可能遠走高飛,便咬咬牙,一揮手道:“你們,檢查此車!”
殷塵一看不好,便一拍馬臀,喝道:“走!”
馬一受驚,向前奔去,殷塵向夏玫笑了笑道:“夏姑娘好高明的手段,殷塵記下了。”
夏玫也道:“原來你還知道我的大名,我還以為你將我忘記了呢。”
殷塵也不說話,駕馬向前奔去。
一會就追上了馬車,柳葉在窗口看著他嘿嘿的笑著。
殷塵不等她開口,便道:“在下輸了。”
杭州是一座非常繁華的城市。
杭州歐陽家對于殷塵的到來,也有不同的表現(xiàn)。
有大多數(shù)人不知道殷塵來的目的,他們只是猜測,嫉妒。
知道殷塵所來目的的人,在歐陽家共有四人。
其中自然有歐陽雪和柳葉,還有歐陽家主人,歐陽世沖,因為殷塵要保護的人就是他,還有一個人是他的五公子,歐陽正。
歐陽正式歐陽家八位公子之中武功最出色的一個,今年二十七歲,是歐陽家下一代繼承人的最佳人選。他對于殷塵到來所報的態(tài)度是很一般的,也許,他不相信這個比他還年輕的少年會是一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殷塵可不在乎他是怎么看的,只是向歐陽世沖詢問了一些關(guān)于比武大會的事情,他的果斷和想法讓同樣對他抱懷疑態(tài)度的歐陽世沖稍稍放了一點心。
武天笑有許多柄劍,所以他被稱為“冷面無情多劍俠”。他每次與人交手總會帶血多把劍,他的劍全部裝在背后他所背的大口袋里。
這次,他背后的口袋中裝了二十一把劍,這就表明,他要在二十一劍之內(nèi)殺死他想殺死的人。
所以,當他站在比武大會臺子上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敢上臺與他一戰(zhàn)了。
但剛才不同,你死我活之中,他連殺了十二個人,也只用了二十四劍。
現(xiàn)在,他所看的人是歐陽世沖。
他的目光也犀利的像把利劍。
他袋子里的劍都是沒有劍鞘,他自己本身看上去也就像一柄沒有劍鞘的劍。
十年前,這柄沒有劍鞘的劍,七闖峨眉,峨眉三百弟子對他無可奈何。
九年前,他又獨闖武當山,再后來,他又登上少林寺。
始終沒有人能做他的劍鞘。
但五年前,歐陽世沖與他放手一搏,他輸了。他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他發(fā)誓五年后再來報仇,之后,他就消失了。
兩年前,歐陽世沖的武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知道的人不多,但,歐陽世沖,已經(jīng)不能再當他的劍鞘。
這次,他,仿佛又變成了一柄沒有劍鞘的劍。
誰來再次成為劍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