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雨墨都配不上,那本宮還真是想不出來該給皇兒找什么樣的女子了。”李貴妃笑著道,“那天皇兒發(fā)了一通脾氣,然后指天發(fā)誓說非你不娶,難得皇兒在這勾心斗角的宮里長大還能尋到自己的摯愛,我這個(gè)做娘的當(dāng)然要成全他了。”
成全他嗎,那誰來成全我呢?雨墨冷笑,“娘娘,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民女對二皇子并沒有男女之情。”
自動過濾雨墨的話,李貴妃接著道:“你不知道,皇宮里有多冰冷,這里的人是沒有感情的,所以皇兒能找到自己的摯愛,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歡喜,以后他就能生活在一個(gè)有感情的世界里,他心里也會舒坦很多,皇兒已經(jīng)貴為皇子,我也不為他求什么非要出身顯赫的姑娘家,端看他心意就好,所以不問權(quán)勢,不問地位,可巧的是你又恰好是宰相千金,想他父皇也不會為難。”
聽完這番言辭懇切的話,雨墨在心里狠狠的冷笑兩聲。端看情意不問權(quán)勢地位,這話說的好聽,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她的意見放在眼里,也不問她喜不喜歡重明齋,她愿不愿意,宮里勾心斗角,娘娘只顧全了讓自己的兒子快活,卻全然不管被卷入其中的雨墨又將如何生存,什么可巧是宰相千金,皇上不會為難,如果自己真是平民,李貴妃會如此爽快的看中她,非她不可?只是再怎么說她也是當(dāng)朝宰相的千金,李貴妃能如此張狂的凌駕于自己的意志之上,可見她早已和爹商量好,達(dá)成協(xié)議了。想到這里,雨墨的眼前浮現(xiàn)出她爹的樣子來,忍不住打了一個(gè)寒噤。
“端看心意倒是真的,娘娘說的對極了,只是這感情要看兩情相悅,二皇子對雨墨的一片深情和執(zhí)著的確讓雨墨心生感動。不過,雨墨承受不起,也配不上二皇子,雨墨心中早已另有他人,再無法接納二皇子的一片真心了,倘若強(qiáng)迫自己接受了而心又不在,不止雨墨自己難過,也會對不起二皇子。”
“雨墨心里的那個(gè)人是三皇子明翼?”李貴妃問。
“既然娘娘已經(jīng)知道了,雨墨也不再兜圈子,誰都知道我和明翼是兩情相悅,如果要我嫁給了二皇子,只怕我們?nèi)齻€(gè)人都會成為天下的笑柄,雨墨被人笑話三心兩意沒什么,可若是二皇子被天下人取笑他搶了自己弟弟的女人,可就不太好聽了。”
李貴妃一聽,臉色一白。自己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若是這樣,流言惹惱了皇上,太子之位恐怕就要和明齋無緣了,只怕他杜相再有能耐也沒辦法了。然而卻在一瞬間,她又冷靜下來了。
尷尬的笑了下,李貴妃佯作慌張的說:“哎呀,這下可慘了,明齋早已經(jīng)去了相府提親啊,早知道杜姑娘中意是三皇子,我就不去皇上那求什么圣旨,賜什么婚了,這可怎么辦。”
提親?圣旨?賜婚?一瞬間雨墨像被雷擊中一般,臉色死灰,一旦圣旨下來,她跟明翼又該如何走到一起,她豈能讓明翼背負(fù)搶奪兄弟妻子的罪名?
“娘娘,這
事萬萬不可,我必須回去先回去阻止二皇子以防鑄下大錯(cuò),請恕雨墨先行告退。”雨墨慘白著臉說道。
李貴妃如愿以償?shù)目吹接昴艔埖谋砬椋瑪[出極為通情達(dá)理的樣子讓她離開。
“娘娘,如今這事可怎么辦?”旁邊服侍的太監(jiān)上前一步問。
“不礙事,只要皇兒提親成功了,他就是杜姑娘的未來的正牌夫婿。凡事都要講個(gè)先來后到,三皇子既然還沒提親,他和雨墨就不過是彼此心存好感罷了,我們紫月國民風(fēng)開放,想必年輕男女之間往來也是常事。”
“主子英明啊!”小太監(jiān)諂媚的說道,“可是那三皇子要是鬧起來怎么辦?”
“哼,重明翼是什么東西,無權(quán)無勢,只不過空有一個(gè)皇子的身份罷了,還不被皇上承認(rèn)。他們之間的感情,我說有就有,我說沒有就必須沒有,他一條刀俎上的魚能跳幾下?”李貴妃咬牙冷笑道,“小德子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待會就去皇上那兒給皇兒求道賜婚的圣旨來。”
“著。”
被冷風(fēng)一吹,雨墨終于冷靜下來。
在這場提親賜婚的鬧劇中,自己從頭到尾都只不過是別人爭權(quán)奪勢的棋子罷了。皇上剛準(zhǔn)備要立太子,李貴妃就如此迫不及待要下手,看來太子之位的確讓人垂涎三尺。如今,宮里形勢緊張,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時(shí)候,倒希望明翼不要太早回來才好,否則皇宮失火,必定會殃及池魚,以明齋對他的態(tài)度和眾皇子的排擠,只怕任何一個(gè)皇子成了太子都不會讓他好過。再晚些回來吧,明翼。雨墨在心里默默的祈禱。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離京城再遠(yuǎn),明翼都是這京城里的魚,想躲也躲不開,他早已被殃及了。
“杜姑娘這么匆忙是要趕著回府嗎?”
一道沉穩(wěn)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雨墨頓住腳抬頭一看,是大皇子重明賢。他穿著一身五爪紫色蟒袍,圍著一條純白貂皮鵝絨圍脖,頭上用白玉簪子束著一把如墨般的黑發(fā),周身都散發(fā)著高貴,雅致的氣息來。
“見過大皇子”雨墨躬身福禮,明賢擺手虛浮一把。
“這么冷的天大皇子還出來散步么?”雨墨問,她當(dāng)然知道大皇子不可能是散步。
“母后給父皇親自做了許多他喜歡吃的菜,我去請父皇用午膳呢?”明賢說道。
“你要去見皇上?”雨墨問,眼睛突然轉(zhuǎn)了一圈,心里頓時(shí)有了主意。
“嗯!”
“大皇子,您可否幫我一個(gè)忙?”雨墨咬唇問道。
“哦?什么忙?你先說說看。”
“我想要你去向皇上求一道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
“一道求皇上賜婚的圣旨,我希望你能去請求皇上給你我賜婚。”
“給你我賜婚?”明賢驚詫的問,隨即又恢復(fù)了冷淡,“為什么?我憑什么要娶你?你又為何突然要嫁給我?”
看到那分隨即
恢復(fù)的冷淡,雨墨知道他明白了“大皇子,我只想求您幫我這個(gè)忙,你只要帶著我去求就可以了,我會當(dāng)著皇上的面拒絕,然后你就可以順?biāo)浦圩尰噬腺n婚不成。”
“杜雨墨,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戲?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二弟或者三弟,我沒有理由要為你做這么愚蠢,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明賢冷冷的說,這個(gè)女人在他們兄弟間如此糾纏,讓他心生厭惡。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說求您幫我。”雨墨冷靜的說,“這件事對你我并沒有多大的壞處,卻能帶來好處不是嗎,對于我,我只要能擺脫二皇子就成,而你。”
“而我,不僅可以讓二弟娶不了你,無法和你父親結(jié)盟甚至可能拉攏你父親,還能讓他失去最心愛的女人是不是?”明賢冷冷的說,忽然語氣轉(zhuǎn)為凌厲“杜雨墨,你果然是個(gè)厲害的角色,一女不事二夫,如今你卻在我們兄弟三人之間糾纏,你可知道你這一招會讓我們兄弟三敗俱傷。哼,你還真是讓我好生佩服啊”。
“那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是他們的棋子,我為什么就不能反過來呢,我這只不過是借力打力罷了。”雨墨說道。
“好一個(gè)借力打力,可這顆棋子卻變成了我,你借我的力打的卻是你的敵人。”
“錯(cuò)了,也是你的敵人。”雨墨重申。
“呵呵呵,對,也是我的敵人,再說了三弟也是太子之位的爭奪者,與其大家爭個(gè)你死我活,倒不如三敗俱傷來得好,反正父皇也身體健朗的很。杜雨墨,我答應(yīng)你,我們現(xiàn)在就去請父皇賜婚。”明賢說道。
雨墨并沒有露出得逞的開心來,反而在心里反復(fù)的研讀明賢的那句“再說了三弟也是太子之位的爭奪者”,她看得出明翼無心皇位,但是卻不明白為何明齋和明賢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突然明賢湊到她耳邊輕輕道:“如今你又將我牽扯了進(jìn)去,你就這么喜歡在我們兄弟之間跳來跳去么?二弟遇人不淑,不知道三弟知道了又會怎么想呢?呵呵呵呵!”
雨墨咬著唇,沉默不語,臉色瞬間蒼白,但是卻沒有任何動搖,因?yàn)檫@是她唯一的路。
遇人不淑,什么心愛的女人,二皇子充其量不過是對一顆棋子產(chǎn)生了些許感情而已。可是,明翼,這一次終究要對不起了,還望他能夠明白,不要介意才好……
踏著金絲繡鞋,李貴妃穿著嫣紅的繡花長袍,頭上梳成盤的發(fā)髻上插著一根素淡的碧玉簪子,如此去見皇上倒也是經(jīng)過了一番精心打扮,華貴而不夸張,親近而不失莊重。款款走到紫清殿,待要進(jìn)去就見吳公公急急忙忙的走來。
“奴才見過貴妃娘娘。”吳公公剎住車行禮。
“嗯,起來說話吧!”李貴妃伸手在空中做了請起的動作。安公公遠(yuǎn)去大漠送圣旨,宮里就暫時(shí)又吳公公代做總管,所以這幾份薄面還是要給的。
“皇上去哪了?”李貴妃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