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突然暴露在所有餓狼眼中的肥肉,可供他們予取予求……這個時候,你最聰明的做法就是選擇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可以為你遮擋任何風雨的勢力,這才能讓你免于各種騷擾圖謀。”
說到這里,金南岳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了起來,繼續道:“你以前甘為凡人,那是你除此之外別無選擇,現在,你經歷了這樣的蛻變,已經有了另一種選擇……難道,你就對修行問道沒有一點的興趣?”
這話,讓“憨二狗”明顯有些動容,好像真被金南岳說到心坎里去了。
不過,他依然沒有應允,做人奴仆這樣的事,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金南岳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做人奴仆?呵呵,你這不僅是把我金家看輕了,也是把你看輕了。只要招個手,大把的人愿意主動湊上來為奴為婢,若真的只為了招一個奴仆,我何必親自與你非如此多的口舌?”
說到這里,他拍了拍“憨二狗”的肩頭,以示親近,一邊道:“我們金家所有嫡系子弟,都會自己挑選一名年紀相仿的強大修行者作為護道人……”
虞教頭聽到這話,突然臉色一變,阻止道:“南岳公子,你平日嬉玩無度都無所謂,這種事情千萬要慎重啊,這可是關系到你自身一輩子的安危,你怎么能夠如此倉促的就做出決定?我覺得你還是先稟報家主再說不遲!”
說到這話,他是一臉的堅決,不容反對。若是金南岳就這么倉促的做出決定,連同他這個在場之人都免不了遭受埋怨。
他看向“憨二狗”,道:“金家有專門的供奉制度,我作為金牌供奉,可以向金家推薦人才,你的能力得到了我的認可,我直接保舉你作為銀牌供奉,這是我最大的權限,家族供奉比之嫡子的護道人,雖然享受的權力要少一些,卻也更自在一些,也不用但那么大的責任,我覺得這更適合你一些。”
有些話他沒有說,“憨二狗”的潛質確實非同一般,可他本身年紀已經有些大了,現在從頭修煉到底能做到何種成就根本是未知數,另一方面,無論他之前怎么裝傻充愣,也只是個缺乏見識的點燈工人,護道人的職責何等重大,怎么可能讓個什么都不懂、前途也并不明確的“萌新”來做。
見目的并未完全達成,金南岳有些氣惱,但此刻面對虞教頭一臉的堅決之色,他也無話可說。
連同對“憨二狗”的期待之心也驀地減弱了些許。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憨二狗”沒有再不識好歹的拒絕,點頭道:“好,我加入!”
自此以后,點燈工人憨二狗的人生,將變得完全不同。
一個“傳奇”就在眼前誕生,那位與憨二狗一起的另一位同伴,周圍其他的圍觀者,包括金南岳身后的武師,看向他的目光都陡然變得復雜起來。
不敢置信,火熱,嫉妒……還有敬畏。
金南岳也覺得今日這場趣事完美收官,笑著拍了拍“憨二狗”的臂膀,道:“好了,點燈工人憨二狗就算死了,從今以后,你的人生將變得完全不同……唔,繼續叫憨二狗不太合適,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以后就姓金吧,讓我想想,叫金什么比較合適……”
“憨二狗”直接道:“金童。”
“金童?”金南岳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卻突然拍腿爆笑起來,“哈哈,沒想到你這家伙還挺有幽默感嘛,金童?那我看看哪天能不能給你湊個玉女出來,哈哈。”
而后,他對“金童”道:“好了,你也不用去點燈了,跟我回府吧,我得把你的情況跟我父親匯報一下。”
“金童”卻遲疑了一下,道:“南岳公子,虞教頭,今晚我想在回家住一晚。……雖說也沒有什么能夠讓您們入眼的家當,可畢竟是我家,以后很可能再也不會回去了,我想再回去住一晚。”
這是人之常情,二人都是理解。
虞教頭點著頭,還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枚銀色令牌,遞給他道:“金家的供奉有鐵、銅、銀、金四等,銀牌供奉,即便面對大武館的館主也能挺直了腰桿說話,你把這東西帶上,就算正式是金家之人了,雁峪關內不會有人不開眼的難為你,帶上吧。”
“金童”接過銀色令牌,重重的點了點頭。
童砼一路沒有任何耽擱,徑直回了自己居住的小窩。
推門進去,就見徐盛坐在屋中。
見他回來,徐盛猛地站起,激動得道:“他們還真的沒難為你?真讓你就這么回來了!”
他和另一位同伴當時離得比較遠,沒敢湊的太近,對于他們具體的對話并沒有聽清楚,就在他們準備不顧一切沖上去給童砼解圍,一起殺出去的時候,卻看到童砼隱晦的手勢示意,讓他們稍安勿躁,不要急切行動,這才沒有跳出來。
童砼沒有隱瞞,將金府大門口發生的一切全都說了一遍。
徐盛呆呆的聽著,許久,他深深的看著童砼,道:“你這是想……趁機混進金家去?”
童砼重重的點頭,道:“對,雖然事有湊巧,但這卻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錯過,那就太可惜了!”
徐盛有些心動,卻最終搖頭道:“不妥,對你來說,這太危險了!”
童砼的態度卻很堅決,道:“這點危險算什么?咱們這幾個月來,虛度時日,找不到任何破局之法,你都建議會長徹底廢止咱們這幾個月以來的一切計劃,另起爐灶了,可見這樣的日子有多難熬,換誰都受不了,可現在一個如此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咱們又怎能因為一點可能的危險就退縮呢!”
說到這里,童砼緊緊捏著拳頭,道:“我兢兢業業的做了幾個月的點燈工人,要讓我一聲不吭的夾著尾巴溜掉,宣告徹底的失敗,我是絕對不會甘心的!”
最終,徐盛被他說服了。